第十八章 心内的纠结
陈皮拍着我的肩膀感慨:“生活啊,残酷的生活,教会了我们斗争。本文爪\机书\已更新。这年头就是狼的世界,你不吃它。它就反过来吃你。”
他拉着我又到别的赌棚去玩。玩了填大坑,扔骰子比大小什么的,陈皮真是手旺,玩什么赢什么,乐的嘴都咧到耳朵了。
他低声说:“猪哥神确实牛,照这个势头发展,最多一个礼拜,我就能把彩礼钱凑齐。”
我跟着他转了几圈,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找了个麻雀室,进去打麻将。别看是麻将,这些人玩的特别大,而且都是好几番,杠上开之类的。打了几圈我蒙头转向。别看对家三个人都是小学文化的老农民,还有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娘们,可这些人打起麻将来个顶个狡诈万分,一生的智慧都融进麻将牌里,我在人家面前一个回合都走不上。巨团刚血。
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五百块钱眼瞅着就要没了。
陈皮溜溜达达走过来,示意让我闪退一边,他坐在我的座位上,继续打。这小子手气简直太旺了。时间不长就把我输的那些钱全都赢了回来。我看得目瞪口呆。
陈皮根本不算牌,完全凭第一感觉,摸着什么打什么,就这样,把对面三家吃的死死的,简直三家输一家赢。
有个老农民实在撑不住了,离开牌桌逃之夭夭,陈皮嘬着牙花子,收拾筹码离了桌。来到外面,不但把本钱给我,还加上赢的那些钱。我赶紧说:“这是你赢得。我不要。”
陈皮一瞪眼:“给你就拿着,毕竟我是接你的班上桌的。按道理来说,应该分你一份,行了。别了。”
我数数赢来的钱,少说也有四五百。想想就坦然了,猪哥神还是我招来的呢,他现在这么赢钱,全托了我的福,给我两个钱也是应该的。
陈皮拉着我:“三儿,我带你去玩个特刺的。”
不由分说拉着我走。
我们先去把筹码兑换出来,换成一部分现金。陈皮告诉我,玩这个有规矩,必须要现金,不收筹码。我们从工厂后门出去,是一座山岗,顺着山路上去,一个避风的偏僻处,搭着一座巨大的简易棚,里面时不时爆发出烈的喊叫声:“开,开ááá赢啦”
我们走进去,这里面积相当大,一群赌客围成了圈,挤得密不透风。圈子里,地上刨了个大坑,上面放置了一台梯形的装置,大概一人多高,像个金字塔。这个装置的最高处开着口,只听装置下面“嘎啦嘎啦”机械声音响动,随即从开口处出三个骰子。这三个骰子是特定的,每个都有魔方那么大,表面没有写数字,六个面画着三种动物,猫ゞ狗ゞ牛。三个骰子一出来,落到梯形装置的表面,顺着一层层的凸起往下翻落,一直滚到最下面的底盘上。赌客们根据骰子朝上那一面是什么动物来下注。
玩这个没下限,你要实在没钱,十块也行,当然收益就少。
陈皮告诉我,这种玩法叫火山爆发。必须在骰子出以前押钱。看上去公平合理,特别的刺。
为什么不能用筹码而必须用现钱呢。听陈皮说,这个棚子的庄家是魏大海他小舅子,在魏大海那里用筹码,在这里用现钱,是为了财务清楚,亲兄弟还明算帐呢。
我扫了一圈,赌客特别多。虽然押多少都行,可是谁也不会真的掏出十块五块下注,桌上堆了红色的百元大钞,像是一座小山,看得人头晕眼花。
陈皮拍拍脯:“三儿,你大胆玩,赢得算你的,输的算我的。”
我倒不是贪图这点钱啊,就是这里的气氛让人血脉张。棚子里充了烟熏味,臭嘴味,胳肢窝味,而且全都是农村糙汉,可所有人都处于一种半癫狂的状态,狂吼狂叫,这里不分贵,只有赌徒。
输钱的拿头撞墙,赢钱的用两只胳膊搂着一大堆红色现金走,冰火两重天。钱在这里都不叫个钱了,简直就是纸一样。玩的就是这个气氛。
很难有人在这种场合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我完全被感染,把身上的钱掏出来下注。可别说,还真赢了。赢的虽然不多,可也是头冒汗心脏加速,完全忘记时间的概念。
两只眼紧紧盯着装置的出口,每次出骰子,跟着周围人一起狂喊:“开开ááá”
我正投入地玩着,陈皮拉了拉我胳膊,厌恶地说:“妈的,怎么又是他”
我看见穷鬼老七也混在人群里,看着我们,呲着牙笑笑。
这时我头脑冷静下来,起了一层冷汗,妈的,我在干什么啊,我怎么也赌上了。
我拉着陈皮走出赌场,把筹码都换成钱,坐着最近一班车离开。车子到县城的时候,陈皮让司机停下,然后拉着我从车上下来。直到现在我的脑子还嗡嗡响,没从刚才那嘈杂乌烟瘴气的赌博环境里回过神。
我懵懵懂懂跟着陈皮走,到了地方才看到,他拉着我居然来到一个洗浴中心。我脸色顿时变了:“你啥意思”
陈皮看着我,zh笑:“你看你个熊样,三十岁的人了是不是连洗浴中心都没进过今天咱们初战告捷,我请客,一起泡个澡”
我赶忙摆手:“别,别,我不好这个。”
陈皮恼了:“三儿,我都不爱说你,你是不是现在还没对象呢你也算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平时怎么解决的男人该玩就得玩,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那你说挣钱干什么无非四个字,吃喝玩乐。对不”
“你这纯粹是胡说八道,我要走了。”我说。
陈皮真是生气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好,我不给你找小姐,你陪我冲个澡行不行”
我再三声明:“赌博已经不对了,再出来**,我还当不当人了黄赌毒占全了。我哥如果知道,就他那暴脾气能把我的腿打折。”
陈皮说:“三儿,你这辈子也就这么大出息了。到现在还是个吃的娃儿,一辈子长不大,不赌博不玩小姐那还叫个男人你算是白活了。”
“我去你大爷的”我真是恼了:“我对待爱情忠贞不屈,不想扯这些七八糟的东西。”
“行,行,你是情圣。走吧,情圣。”陈皮拉着我进了洗浴中心。
在洗浴中心泡了澡,我在大厅昏昏睡,陈皮还真就去找小姐,当着我的面搂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上了楼。我暗骂,这小子怎么对得起一直等他的翠翠。
不过说实话,现在社会上就流行这些东西,没什么好坏之说。我有时候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拘谨,还用苦行僧那种老式的道德感来约束自己,其实外面人都玩疯了。我觉得他们道德沦丧,他们看我是傻一枚。这玩意没法说,价值观不同啊。
一直混到半夜才从洗浴中心出来,陈皮神清气,领着我去吃重庆火锅,喝了不少酒。他搂着我,在大街上踉踉跄跄,高声朗诵:“人生得意须尽…写的真好,须尽三儿啊,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个古代的侠客,杀遍贪官污吏,除暴安良,没有任何人能管得了我,我带着女人远走高飞。三儿,我这辈子活的太憋屈了,太憋屈了”
他招手叫过一辆出租,我们从县城开回了村。我把他送到家里,他沾着枕头边就睡了。我叹口气,悄悄地回到家里。
我有些愧对大哥大嫂,回到里翻出解铃给我的书,翻了两页,想着今天在赌场的行为,猛地把书砸在墙上,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特别难受,特别绝望。解铃似乎在冥冥之中看我,他的眼神里都是失望。
我着太阳,脑筋直跳,想起陈皮评论我的话,他说我这辈子白活了。我反思一下,自己的人生确实是失败的。
我现在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相比于学习法术,我其实更需要的是一位精神上的导师,这也是我追随解铃的原因,他处世的原则和淡然的态度让我心里无比踏实。
我希望有人在关键的时候能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是用老师和道德学家的口吻来谆谆教导,而是站在俯视人类的角度,给我灌输一种坚定的世界观。
我头疼裂,感觉自己在这个时刻要崩溃了。♂手机 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