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彼岸花开
被带进一间单人病房,这里窗明几净,单都是才换上的,甚至在窗台还养着两盆花。因为此处是在极深的地下,窗外是黑漆漆的墙面,不见阳光,光源全部来自头上那几盏嗡嗡作响的光灯。
换上了白色的连体病服,里面连内都不让穿。
到晚上,勉强睡了会儿,十分不踏实,翻来覆去地失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实在是心里没底。后来折腾累了,迷糊糊睡过去,突然被人推醒,惺忪的眼,看到前站了一群白大褂。
他们看起来像医生,有三四个,还戴着大大的口罩,只出犀利的眼睛。有护士推着小药车进来,对说:“一,跟们去体检。”
叹口气,李大民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已经是刀俎上的,你们看着折腾吧。跟着这些人出来,开始体检。
这一折腾就是一上午,他们体检的科目非常细致,从视力到听力,从体重到心肺功能,甚至还有男科大夫扒的菊花检查前列腺,最后罗列出长长一张单子。李大民带着苏离来了,看见笑:“累了吧,中午带你去吃小灶。”
有医生把体检单子交给李大民,他拿着看了看,然后让医生们到内室给他做详细报告。时间不长,他走出来:“罗稻,你身体还算健康,没什么大病,符合实验要求。”
苦笑,没说什么。
李大民叫过人吩咐两句,时间不长,走廊外面居然开来一辆电瓶车。李大民带着和苏离上了车,然后吩咐司机先去食堂。
在电瓶车上,才明白过来,这里的工程实在浩大,楼层之多面积之广这些就不说了,而且楼层之间有楼梯有电梯甚至还有电瓶车专有车道,最关键的问题是,这里的建筑是修建在地下,而不是在地表,这工程得多大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这样的**丝根本无从想象。
到了食堂,真是开了眼,偌大的食堂几乎爆,一眼望去全是身着白大褂的医疗人员,足足有百八十个,所有人都在沉默中快速用餐,光灯嗡嗡照着,整个地方泛着冷冰冰的恻。
李大民带和苏离到包间吃了小灶,四菜一汤。李大民,从和他接触以来,就发现他这个人除了自身的理想外几乎没什么**,不好女不好吃喝,不赌不,甚至给人一种有洁癖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苏离忽然说:“罗稻,你知道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吗”
他摘下眼镜,出破棉絮一般的眼窝。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被他这么一搞,更是吃不下去,勉强说道:“不太清楚。”
“罗稻,你假设一下,如果苏离突然复明,能看到东西了,他会怎么样”李大民问了这么个问题。
摇摇头:“假设不出来,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听力吧他再也听不到那些特殊的声音”
苏离和李大民同时笑,苏离说:“告诉你吧,的两个眼球已经让师父取走了。”
“啊”大吃一惊,看着李大民。
李大民说:“这是骨换胎术,当就是这么惩戒甘九的,你也看到了。可以随意取出任何人体内的骨头和胎儿。之所以取走苏离的眼睛,就是为了再还给他一双好眼他那双得了白内障的眼球已经废了,正在给他寻找一双适合的眼睛。”
“适合的眼睛”咽了下口水:“你的意思是,别人的眼睛”
“对。”李大民点点头:“会为苏离找到一双好眼睛,然后把它从原主人的身上取下来,按在苏离的眼眶里。这是苏离应得的,他跟这些年,们亦师亦友,他对帮助也很多。”
苏离呵呵笑。
倒口冷气,心想可别惹恼了这对师徒,如果半夜睡着了,李大民无声无息把的眼珠子抠出来,这辈子就算是完了,生不如死。
“那你不怕得到眼睛,便会丧失听力”颤抖着问。
苏离笑,说了一句俚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吃过饭,李大民用餐巾擦擦嘴:“罗稻,带你参观一下彼岸香的炼制程。”
懵懵懂懂跟着他们上了电瓶车,七扭八拐行驶了很长时间,从这栋楼里出来,顺着玻璃通道,进入另一栋大楼。
车子停在室内大棚前,们走下来,李大民带着和苏离往里进。一进门,便怔住了,这是一间面积极大的室内花圃,少说能有上千平。室内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排的木箱,每个木箱都像棺材那么大,这些木箱一个接一个,码的像条长龙,看上去颇为壮观。
最让震惊的,是这些木箱上培育的鲜花,那是一种红色的花。花红如火,丽如血,每一朵都有碗口那么大,一朵一朵挨在一起,连成了血海花都,整个花圃里眼俱是妖冶的红色,这里就像是少年描绘的色彩斑斓的美梦。
在排排木箱的过道间,有很多清纯可爱的女孩,她们穿着很特别的民族服装,手里正提着壶,边走边向那些红色的花浇汁。这是一种白色汁,并不是水,看上去很浓稠。白汁落在红花上,顺着花蕊轻轻滑动,红的鲜白的纯净,形成极为强烈的视觉效果。
“这…这些…”惊讶地说不出话。
“这就是彼岸花。”李大民淡淡地说:“是从间取来种子和枝条嫁接到间的,尝试培育,还真长成了。”
他带着往里走,离近了看,这些彼岸花实在是太美了,它和其他的花不一样,它所有的花瓣都极细,形如细针,每朵花都会有成千上百如此细的花瓣,乍看上去,就像千万钢针被鲜血染红一般,得迫人心肺,得杀气凌人。偏偏浇上去的那些白汁,却温润如玉,似乎在用点点滴滴的温柔来融合彼岸花的妖媚和煞气。
李大民打个响指叫过身边的女孩,让她把壶给他。李大民拿着壶,在花上浇汁,慢慢说道:“记得有句歌词叫忘川河水过,带走前生,带不走约定。每次在给彼岸花浇汁的时候,都会有种穿越时空的沧桑感。”
实在忍不住问:“这些白色的是什么汁”
“人。”李大民淡淡地说。
“啊”大叫一声:“靠。”
“只有人的汁才能让彼岸花在间生存,彼岸花就像有生命的婴儿,需要母亲最华的汁来孕育。”李大民看看:“你也来浇浇。”
赶紧摆手:“别,别,就算了。”
看看这座花圃,现在还不太清楚有没有其他类似的培育基地,单单就这么一个花圃,便有百八十个少女来灌溉人,这背后得有多少个妈来提供看着李大民,心生寒意,这得什么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在这里浇灌彼岸花一滴汁,那么必然就会有一个婴儿少喝一口,这相当于从孩子嘴里夺食,这人得没人到什么地步
这时,从花圃外面走进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懒懒散散的麻衣,肩上斜跨着小背篓。过来就打招呼:“李大师你来了。”
李大民介绍:“这是彼岸花汁的采集师傅,罗稻你管他叫张工就行。”
张工说:“李大师,有一朵彼岸花成了,现在要采花汁。”
李大民眉头一挑:“这么巧罗稻,正好你参观参观。彼岸花开,花开出汁,是非常难得的。彼岸香就是用这些来之不易的花汁调配而成。”
张工带着们来到花圃靠里的一个木箱前,周围已经挤了看热闹的女孩,这些女孩捂着嘴嗤嗤笑,显得活泼可爱,就像等着看采摘茶叶的少女们。让不想起了“茶山情歌”这首歌曲。
张工熟练地把木箱侧面木板撤掉,出了木箱里面的东西,往里一看,惊得根本说不出话。
木箱里躺着一个孕妇,鼓着大大的肚子,脸色蜡黄,眼神空茫然,嘴里下意识地还在呻。这次看清楚了,木箱上面培育出来的彼岸花居然都长在这个女人的大肚子上,这就好像是她十月怀胎,生出了丛丛鲜花。
围观的女孩们丝毫不以为意,还在低声说笑,像是农家少女赶集市,既新鲜又快乐。张工从背篓里掏出个布包,缓缓展开,里面着许多不同型号的尖针。他取出一中等型号的,然后戴上白净的手套,一只手扶着一朵彼岸花,另一只手捏针,轻轻刺在细细的花瓣上,一刺之下迅速拔出,然后又扎了几个地方,用手微微一捏,这些针眼里开始往外渗红色的花汁。
这些花汁慢慢分泌出来,缓缓动,汇成浓稠的一滴,粘在花瓣上。张工把针放回去,又从背篓里取出一快竹片,两个指头夹着,用竹片非常锋利的一面,轻轻刮着这滴花汁,小心翼翼刮下来,打开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瓷瓶,慢慢把花汁蹭到瓶口,这滴汁顺着瓶口滚落进瓶子里。
他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取针又刺下一花瓣。阵肝来弟。
这就是慢工出细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这个,这得多大的耐心。
李大民拍拍:“你现在知道了吧,这东西有多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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