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材气

　　陈皮看，点点头说：“好，最后一次。 花怎么帮”

　　站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问陈皮：“你对赢钱的决心有多大。也就是说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陈皮听这么一说，态度严肃起来，他想了想道：“这么说吧，只要不涉及家里人，自己就这一百来斤，你看着折腾。”

　　“好，”点点头：“陈皮你做好心理准备，告诉你的方法是，”顿了顿：“材气。”

　　陈皮马上来了精神，从地上爬起来：“对，对，听陈玉珍说过，赌博赢钱的法术里就有这么一门。怎么个法”

　　“你知道材气是什么吗”问。

　　“不知道，什么玩意”

　　“棺材的材。”说。

　　陈皮倒一口冷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记得书里是这么写的。告诉陈皮，所谓材气，并不是简单地闻棺材的味道，而是找到土葬的坟丘，先祭拜里面的死鬼，然后把这个坟刨开，挖出里面装骨殖的容器，可能是棺木也可能是骨瓮骨灰盒之类的。材气的这个人要把头伸进去，用鼻子去呼吸里面的气体，到时候就能鬼气漫身，财运亨通，挡都挡不住。

　　陈皮听得目瞪口呆：“靠。真的假的”

　　“也不知道。”一摊手：“所以要事先问你，敢不敢破釜沉舟。因为这种方法不知道有没有效，更不知道完之后有什么后果。陈皮你记得，做出这个决定你就要自己承担责任。你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陈皮在地上溜达两圈，不甘心地问：“你那本书上没写什么后果”

　　把书拿出来，抖搂两下：“确实没写嘛，骗你干什么。这些属于偏门，只是作为资料记载一下。至于什么后果书里一个字都没提。”

　　陈皮照着墙一拳，着嘴，眼睛发红，下定了决心：“妈来个x的，老子豁出去了。只要能回本，别说材气，就算让吃屎都行。咱们上哪去”

　　“你记没记的看守蟠桃庙的凌叔。”说。

　　“怎么不记得，人家是高人，老前辈，看护蟠桃庙不知多少年了。怎么了”陈皮疑惑地问。

　　说：“凌叔有时候住在山上。房子后面就是一片坟岗。那里有很多骨瓮还有坟丘，们可以去那儿。”

　　陈皮这人只要决定了，马上就要心急火燎去干：“们什么时候去”

　　“别着急。”说：“现在凌叔在山上住，咱们下手不方便，等过几天他回村的。”

　　“行，再忍几天。”陈皮说。

　　外面雨淅淅沥沥地停了，要回去，走到门口，忽然迟疑：“陈皮，要不算了吧。”

　　“靠，你玩呢。都不在乎，你怕什么。”陈皮瞪着眼说。

　　“挖坟掘墓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心里很不舒服。再说一旦让解铃知道，他把逐出师门怎么办”说。

　　“你怕个鸟，咱俩半夜去，神不知鬼不觉，完了立刻就撤。你不是怕对不起坟里埋着的死人吗，向你保证，等挣到钱了，给这个死鬼重修坟地，全给他上大理石的，再找戏班子专门为他唱上三天大戏。咋样，够意思了吧。”陈皮说。

　　看了他一眼，轻轻叹口气，走了。

　　临走前警告陈皮，这几天不要再玩了，没有神灵护佑，就他那个臭棋篓子水平，玩什么输什么，白往里扔钱。陈皮答应，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盯着凌叔，看他什么时候回村。

　　过了两天，他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三儿，你这几天看见穷鬼老七了吗”

　　“草，看他干什么，他又不是美女。”说。

　　“听赌友说，穷鬼老七来手气了，赢了不少钱，这两天他都在洗浴中心过的，天天找小姐。”陈皮说。

　　“四十多岁老光，玩玩小姐也不为过。”说：“农民工的生活问题，确实是个社会难题啊。”

　　“你他妈能不能别打岔，”陈皮说：“你不觉得穷鬼老七突然手气旺了有点奇怪吗”

　　看着他，疑惑：“怎么讲。赌博赌博，虽然十赌九输，但偶然也会赢钱。”

　　陈皮说：“反正吧，觉得不太对劲，算了，又没证据。”

　　“你是说，”眯起眼：“猪哥神是被他偷的”共肝低才。

　　陈皮叹口气：“你那天教育，也想开了，或许就是和猪哥神无缘吧，丢了就丢了。”

　　们正聊着，突然陈皮的眼睛直了，拍拍。看到凌叔牵着狗，从村口进来，周围村民都和他打招呼。陈皮拉着凑过去看热闹，原来凌叔下山了，回村住两天。

　　陈皮欣喜若狂，对低声说：“今晚怎么样别拖了，否则夜长梦多。”

　　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知道躲不过去，看看表说：“上山路比较远，咱们早点出发。”商定好时间们便散了，先回家休息。

　　晚上七点，和陈皮偷着溜出来，从村口出去，一路上山。们都是本村本土的人，虽然走夜路，但一点都不妨碍进山的速度，轻车路进了蟠桃山。

　　们来到蟠桃庙前，大门紧闭，四处黑的。蟠桃庙的后面就是凌叔住的瓦房，坟岗就在那里。

　　夜里有点冷，小风呜呜吹，吹得全身冰凉，哆嗦着，应该多穿点衣服。摸着黑，好不容易来到了葬岗。陈皮用手电照照，光亮中，遍地都是坟丘，还有一些骨瓮在地表外面，夜里除了风声没有一丝声音，气氛极其鬼魅。

　　“找哪一个”陈皮问。

　　说实话也不知道，想了想道：“看哪个坟修得最好，就找那个，肯定是有钱人。有钱人财大气，借个材气也说得过去。”

　　陈皮点头：“有道理，不能找穷鬼。”

　　们打着手电，鬼鬼祟祟进了坟岗，周围大树苍天，风吹枝摇，可见度非常低，只有两道光斑闪动。

　　找了一圈，们发现一处坟丘，墓碑居然是大理石修的。碑上写着名字，陈皮用手电照着，们隐隐看到“于志齐”三个字。陈皮低声说：“就他了。”

　　于志齐是邻村人，死了能有十来年了，他是村上开矿的，有的是钱。死的时候真是风光大葬，十里八村足足讨论了半年多，出殡时那是人山人海，他家里花钱找来职业哭丧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加上孝子贤孙狐朋狗友的，出殡队伍拉出去几里长。

　　这样的土豪，完全符合们的要求。

　　看着墓碑和后面高高隆起的坟丘，心里真是不得劲。堂堂罗稻，怎么现在也干这个了，刨坟掘墓真是损德，大哥如果知道真能把的狗腿打折。

　　“怎么办，说话啊。”陈皮碰。

　　坐在坟头，摸出烟说：“把手电关了，纸钱拿出来先烧点纸，再念叨两句，虔诚一点。咱们挖坟相当于扒鬼的房子，你多说几句好话，多许许愿。平时和活人开开玩笑也就罢了，对死人咱们一定要恭敬。”

　　陈皮从包里把纸钱拿出来放地上，没急着烧，而是规规矩矩给墓碑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于大哥，小弟陈志刚今天到你这里借材气，先给你老磕仨头，受一拜。”

　　着烟，冷眼看着这一幕，吐着烟雾。

　　陈皮点了几次打火机，因为风太大，火苗子烧不起来。他招呼过来，一起用身子挡着，好不容易擦出火花，把纸钱燃起来。

　　陈皮干脆就跪在地上，也不嫌大理石地面冰冷，一边烧一边念叨：“于大哥，多保佑保佑小弟。以后真要发财了，找人帮你重新翻修坟地，再给你供奉大猪头五粮，三牲五畜的，你可劲地造。逢年过节，给你烧纸。只要你能让发财，把你当爹供着也行。”

　　吐了口痰，说些什么玩意。

　　把纸钱烧了，陈皮看：“行了吧。”

　　把烟头掐灭，深口气：“挖”

　　们从包里翻出两把铲子，拎着铲把来到坟头，看着高高隆起的土堆，擦了把冷汗，心一横，干吧。

　　把铲子进土里，刚要上脚去踹，突然陈皮拉住，低声道：“别出声，妈的，有人来了”

　　这句话把吓得魂飞魄散，和陈皮挖坟掘墓的事如果传出去，们在村里就别呆了，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和他赶紧藏在坟丘后面，紧紧低身子。

　　黑暗中，果然不远处走来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往这边就来了。

　　陈皮“哎呀”一声，低声叫：“坏了口袋还扔在前面，让这个人看见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