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逼入死胡同
光线过来的一瞬间,再也支持不住,手指发软,从铁丝重重摔下去,滚落尘埃。全身都在疼,膝盖好像碰到了石头,疼得几乎背过气去。现在不敢挪动半分,紧紧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等了好一会儿,灯光转动,在身边移动,形成几个淡淡的光圈。像匍匐进地雷阵的战士,一边哆嗦着往后退,一边偷眼去看。
铁丝里进来了数量大卡车,车灯头铮明瓦亮,整个地域照如白昼。本来死气沉沉的平房,里面的灯此时全亮了,人影在晃动。房门大开,有一些人走了出来,还有数条大狼狗“汪汪”狂叫,那气氛极为紧张,像是进了日本宪兵队。
顾不得衣服脏,像小爬虫一样在地上挪。这时已判断出,他们应该是没发现,要不然早就出来抓了。没发现就好,先退到安全地方再说。
也不知爬了多长时间,四肢都僵硬了,这才勉强挪进一个土坡。趴在里面,小心翼翼出头去看。
忽然看到,在铁丝的院子里,出现一个人。仔细擦擦眼,没错,真的是他。
一辆大卡车的车头,有个男人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掩着打火机正在对火。
看的目不转睛,他正是那天在金时光包间摆局的冬哥。
这么冷的夜晚,冬哥只穿件黑色跨栏背心,出一身古铜色腱子,头发竖竖着,横丝的脸上全是戾气。
车头灯照亮着他,他如同站在舞台里的主角,显得有些酷。他的旁边有个长发飘飘的男人,头发都披到肩膀了,背对着铁丝,看不清面目。此时,两个人正在说话。
冬哥叼着烟,随着嘴部一动一动,一股股烟飞出去,整张脸掩在烟雾里。这时,从黑暗中又过来一人,和冬哥低语了几声。冬哥代了什么,那人转身又走进黑暗。
看的纳闷,后出来的那个人不见五官,不过从体型上判断,看上去非常眼,会是谁呢
时间不长,就看到一间平房的门打开,那个看上去很熟悉的人领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这个孩子也就**岁,和周围这些人的扮相简直格格不入,他穿着很朴实的蓝色运动服,耳朵里挂着耳机,最怪异的是居然戴了一副深茶的厚眼镜,看起来有点像盲人。
那个眼的人领着这个孩子来到冬哥面前。
冬哥爬到卡车上面,打开车门,那个人在下面抱着孩子往上递,冬哥探出身子把孩子接到车上。就在这时,那个人的身形正好转到车灯里,就晃了这么一下,马上认了出来,几乎把下巴惊掉。
他,居然是赵癞
紧皱眉头,妈的蛋,这怎么回事按说情况不算复杂,赵癞是冬哥马仔,冬哥上面还有大人物,他们这些人好像到这里执行什么任务。这么大的阵仗,开了这么多大卡车,难道就为了接个瞎孩子
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这时,所有平房的大门都打开,马仔们进进出出。他们居然两人一组,从平房里抬出很多担架。担架上都躺着人,因为太黑,看不清楚具体情况。担架上的人盖着厚厚的黑色毯,遮盖住身体,情势很是诡异。
看的聚会神,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看看表。靠,已经凌晨两点二十了,按照济公活佛的推算,二嫂只能在这里停留到两点半。
现在还有十分钟,里面又是亡命混混又是大狼狗的,该怎么办
头上浸出冷汗,极力告诉自己冷静。目前有两种办法,一是跟踪车辆,看看他们到哪里;还有一个是后询问赵癞。第一个还勉强靠谱,记住车牌怎么都能查到下落。第二个犹豫了,和赵癞很久没见面,他现在给的感觉很不好,风尘很重,而且身上有很浓的暴戾之气,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他,一旦打草惊蛇,可能盘皆输。
卡车开始依次点火发动,调转车灯,这些卡车的车头灯就跟探照灯似的,照到那些担架上的人。看的全身颤抖,原来担架上的人全是孕妇,她们面容惨白如纸,肚子鼓得老大,也不知是活还是死,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抬着孕妇的小混混们,把这些担架全部放到卡车的后车厢,像运货一样。
占乩的时候,二嫂就似乎怀了孕,现在看到这些大肚子,更加确信无疑,二嫂一定就在里面。看这些人的架势,好像在转移阵地,把这里的人和物品都搬运上车,迁移离开。
正凝神静气看着,突然间怀里的手机爆响:你是的小呀小苹果…这声音在漆黑寂静的夜里非常刺耳,这一瞬间心就炸了,括约肌一紧,差点把翔出去。
院子里那些人极其警觉,反应也快,瞬间所有车灯头全灭,一片黑暗。紧接着亮起很多手电,朝着的方向过来,大狼狗在黑夜中狂啸,夜风里都充斥着肃杀的气息。
偏偏的手机还在响:…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赶紧把手机掏出来,差点把它砸碎,来电话的居然是铜锁,他肯定是看到未接来电又打过来了。赶紧关机,顾不得腿疼手疼全身疼,瘸着一条腿,死命跑路。
这里可是山区,乌漆麻黑的,只要钻到林子里,或许就能险。
远远的,就听到卡车发动机声音响起,一辆车接着一辆车从后门开出去。前面铁丝的门打开,出来一队混子善后,七八个人牵着狼狗,顺着的方向追了过来。
因为他们打着手电,一眼看到领头的正是赵癞。他面目阴沉而凝重,手里握着铁,杀气腾腾。
这条腿越到关键时候越不给力,又疼又麻,完全是拖着往前走。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肺管子都充血,脑门子全是冷汗。这时,忽然从树林里窜出个黑影,一把拉住。吓得差点叫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廖警官。
他穿着一身黑色薄夹克,低声道:“跟走。”
他拉着,们沿着沟沟坎坎狂奔,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隐秘的高处。看到这里还有两人,正蹲在石头后面,拿着望远镜看着院子。
廖警官皱眉:“你怎么来的”
大口着气,喉咙发甜,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这些事解释起来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能说自己是请乩来的吗,那也得警察相信啊。
旁边有人摇摇头:“老廖,打草惊蛇了,他们走的路线和设想的不一样。”
廖警官道:“让二组盯紧,实在不行拦车,强行检查。”
“老廖别冲动,这些都是石森科技的车,他们什么背景你都清楚,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链,上面领导也不会让们这么干的。”
廖警官像是了气,一股坐在地上,烦躁地说:“那就盯着吧。”
他瞪:“小罗,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们很重要的一次行动”
这时候缓过这口气,知道事情麻烦了,这要说不明白,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他们三个人趴在石头上还在观察院子,就站在后面絮絮叨叨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廖警官和其他两个警察转过头看,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不过能解读出来,他们相信了。
说:“这件事解铃知道,对了,还有南凹里的成鸿德也可以作证。真不是那些坏人的同。”
廖警官道:“你说的事们会调查的。”
大着胆子问:“廖警官,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廖警官看看,简单地说:“们调查了一条买卖标香的拆家暗线,根据情报追踪到这里,这个地方很可能是一处标香加工地。”
奇怪道:“那些孕妇和二嫂怎么回事,她们和标香有啥关系”
“不知道。”廖警官说。
“那石森科技呢”又问。
廖警官不耐烦地说:“这是机密,你就别打听了。发现你问题真多,整个一十万个为什么。你的嫌疑还没洗清,等会儿和回局子。”
只好在旁边等着,等了半个多小时,来了辆警车,廖警官让先上车,他们还要继续勘察。到了局子,做了笔录,从凌晨一直呆到中午。
期间也没人管,坐在冷板凳上就睡着了。睡的正香,忽然被人推醒,正是解铃。
暗暗有火,跟着他办了手续走出局子。一出门,他就说:“廖警官给打过电话,核实了你的行踪,你没有嫌疑,可以回家了。”
“解铃,你他妈的玩是不是”怒了。
解铃摇摇头:“没什么谁玩谁。罗稻,你总这样不行,你要学会自己处理问题,不能总跟着你。”
顿时发飙:“解铃,你啥意思把架梯子上然后你把梯子撤了,告诉得自己处理,有你这样的吗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惹业力,怕的事情连累你你就是个胆小鬼”
解铃看看,什么也没说,径自走远了。
气得蹲在地上呼呼气,身上又累又乏,脑子嗡嗡怪响,恨不得杀光一条街的人。
气急败坏翻出手机,重新开启,刚打开就响了。看着上面来电人的名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给打电话的,居然是赵癞。眼皮子狂跳,心里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难道他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