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难养的小孩

　　师父是个奇人，养过很多毒虫。免费阅读百度一下zshuj金环蛇、银环蛇、眼镜王蛇扁头风，还养过蝎子、剧毒癞蛤蟆一类，最奇葩还养过蜗牛和乌。最巅峰的时候，家中有一百四十七只蜗牛和十三只老乌。据说还养过蛊虫，可以杀人于无形。

　　不过师父讲，毒虫虽然难养，最难养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

　　那个孩就是。叫萧关，生活在湖北省东南部的一个小镇上，距离省会武汉有一百三十公里。

　　要讲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发生。

　　出生那年，就被父母抛弃了。其实也没什么，一个左手手臂上长了个黑色瘤的小孩，没有丢入水中溺死，已经是上苍对的恩宠了。

　　想，如果父母当时狠心，或许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当时，被丢在镇外的一个破庙里，庙里的神像已经剥落了色彩，那个破庙寂静无声，没有多少人来祭拜，或许是因为香火不灵，加之常有人家把孩子丢在这里。久而久之，原本香火鼎盛的庙宇，成为一个气很重的地方，一到深夜，甚至连喜欢觅食的野狗都不愿靠近。

　　被丢弃在破庙，等待的应该是死亡，被野狗吃掉。一直在哭，有时候又在睡觉，野狗也来看了几回，似乎对于这样的孩子没有什么兴趣。

　　直到两天后，一个跛足老头子出现在破庙里。后来这个老头子成为了的师父。

　　师父说当时本想在破庙睡一晚上，忽然被的哭声给闹醒，慌忙之中查看，正好一束月光从破庙的顶照下来，月光正落在左手上面。

　　师父的身子一抖，瞳孔一缩，被的左手给吸引住了。

　　“先天之虫，岂能屈死。小子，带你走。“师父将抱了起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从他的眼中出了眼泪，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

　　原本的师父，在镇上住了下来，花钱在镇子的外围荒凉处，盖了一间子，一住就是很多年。师父为了喂养，没少恳求水充足的女人，而那个黑色的瘤吓得女人们花容失。后来，老头子养了一头羊，靠着羊将养大。

　　就这样，活了下来。

　　之后，有几次的早上，师父打开院门，总能捡到一个大包裹，里面包好了虎头鞋，包好了小棉袄，口袋里面还能翻出一些皱巴巴的人民币。

　　师父叹气道：“不要都不要了，还送什么东西来，没有人会原谅你们的。”

　　镇子并不大，师父养了一个毒瘤男孩，早已传遍了小镇，当然也包括了那一对可怜的亲生父母。于是，到了半夜，送些东西借以宽慰他们的愧疚。

　　师父并不是一个善于原谅犯错的人，他将虎头鞋，棉袄全部丢在大马路上，连带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也飞在阳光之中。

　　师父转身回来，一边看着，一边喂养刚养出一批蜈蚣。

　　据师父说，在三岁之前，起码有十多次差点发高烧死掉。其中有一次，师父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以为就要没了的时候，可是偏偏活了过来，那种大喜大悲的情感他老人家是受不了。

　　心想，三岁也就是三十六个月，也就是差不多每三个月，师父就要担心会死掉。

　　笑着道，等你死了，守在你坟墓边，守你三年，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守着三年，师父，你知道，爱你

　　师父总说，好了，小王八蛋，你踩着蜈蚣了。

　　到了三岁的时候，师父制作了一种奇怪的药水，将的左手放在水中浸泡了几次，那个黑色的瘤竟然落下来，瘤落下来的时候，似乎还能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动弹。

　　因此，生了重病一样，躺在上，一连烧了很多天，师父采了不少车前子煮成汤，喂喝了几次，又在左手手臂上，涂上一种奇怪的黄油。那一次之后，便很少生病，只是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而师父将瘤装进一个方口的罐子，用三层油纸裹住，捆上了红色的绳子，绕上了几黑色铁丝，嘴中念叨了奇怪的词语，念完之后，师父的脸色白得难看，好像要死了一样。

　　看着师父说，师父，你的脸好白。

　　“萧关，若有性命之虞，将罐子挖出来，可以救你一命…”师父说着话，看着一脸无知的，哀叹数声，似乎对未来的命运表示担忧。

　　那一年，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晚之后，师父将方口罐子埋在了后院，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了，好像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样子过了很多年，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

　　到了五岁，开始上小学，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的手臂再也看不见瘤的踪影。开始长个子，样貌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到了夏天，再也不用穿黑色的长袖，也可以穿着小背心四处跑。

　　开始喜欢同桌的她，开始调皮捣蛋，开始偷果园里的桔子…

　　五年级的秋天，和镇上黑社会老大的儿子折冰锐打了一架，给他一巴掌，还将他脑袋zh住，撞在墙上，就跟师父教训不听话的毒蛇一样。

　　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折冰锐当着全班的人面前，骂是野种，还说师父是一只蜈蚣。

　　就冲这一句话，冲过去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很响，整个教室都能听得到。

　　打了一巴掌之后，本已出了气，如果折冰锐不再说话，也不会撞他脑袋的话。

　　那知道折冰锐叫道，要让爸打死你，让爸打死你师父。

　　想起师父教训不听话毒蛇的情景，将折冰锐脑袋zh起来，猛地撞在白色墙面上。这一撞，折冰锐的鼻子撞在墙上，白色的墙面被染红了。

　　折冰锐是个怂蛋，被一撞，就撞破了鼻子，了一脸的鼻血，随即“哇哇”大声哭了起来。

　　真是个怂蛋。

　　折冰锐的几个小跟班被镇住，愣了一会要把围住。金刚怒目，喝道，给滚开。

　　没一个人拦着。

　　捡起shu包铁马金戈般地离开了教室。

　　留着哇哇大哭的折冰锐，捂着鼻子抹了一脸的血。

　　背着shu包跑出教室，一溜烟就出了校门。又不想回家，学校不能呆，跟条野狗一样晃，最后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那个破庙。

　　破庙倒了好几面墙，斑驳绿影，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破庙门口徘徊了一会，总感觉到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是一个漉漉的小孩，全身沾了水滴。

　　想，破庙素来没有人来，怎么会有红色的眼睛看着，怎么会有一个漉漉的小孩，难不成是一个和一样闯祸的小孩，躲在这里。

　　好奇心升起，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别跑，们一起玩，大声喊道。红眼睛小孩跑了，也跟着追了进去。

　　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里面竟然连一只虫子都没有，忽然从脚底下生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不好，有什么东西在拉着的脚，幽幽的寒风吹过，从来没有感受到秋天这么寒冷。

　　身子在风中摇摆，终于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在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动，一双红色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嘴里面哈着冷气，一双眼珠子死死地看着，红通通的，布了血丝…

　　心想，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