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画中脸
说来惭愧,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过血,那感觉不仅酸而且劲凉,由于我俩贴的实在太近看不清朱罗是什么表情。只能感觉到她的咬肌在一一的。
我用力推着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岿然不动,我只好四处抓,可是越抓她好像越兴奋,我估计再有十秒钟我的嘴肯定会变成香肠,我只能发出呜呜的混合音向她发出耗电警报。
也不知道是够了还是良心发现,朱罗终于放开了我。我一摸嘴,尼玛果然肿了起来,接着我就觉得头有点晕,不会被贫血了吧。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控制不住…朱罗像是清醒了过来,她喃喃地向我道了歉,刚才那贪婪的眼神不见了。
我一边着嘴一边回忆起了老范的话:朱罗会终生被我身上的还血所吸引,这恐怕是我们之间的新障碍。叉序杂技。
睡吧。她一把搂过了我,不过脸却转到了一边,好像故意躲着我的嘴。我抬头看着夜幕中悬挂的星月,一瞬间又回复了平静,一阵困意袭来,我渐渐合上了眼皮。
李家洼果然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看到。就连…朱罗也不见了。
友消失,这倒是个狗血的剧情。不过我知道她白天无法暴在阳光下,只是好奇这段时间她会躲在哪儿。
我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身的尘土,然后直奔公路,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一辆公车,坐着它直奔市中心,我还得补卡买手机。
办完这些麻烦事之后,我悬着心给钟鸣打了个电话,谁知他接了以后根本没生气。我赶紧说:处长,咱们在李家洼有没有能住人的地儿,我想这几天搬过去,做动迁工作啥的也比较方便。钟鸣看我这么主动估计是乐坏了,他说有好几间小平房三气齐全,让我过去取钥匙。
我打车直奔办事处,见到钟鸣以后他笑呵呵地说:你不在这几天咱们进展得顺利,就差三户人家了,你要是把他们都动员走,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竭尽所能!我一边答应他一边接过了钥匙,钟鸣听说摩托没了,又给我配了辆电瓶车,我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如趁这几天有时间把那三户都搞定得了。
从办事处刚走出来,我的一个同事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知不知道袁芳去哪儿了,我一听才知道,敢情公司已经放假好几天了,不少人都准备跳槽了。
我告诉同事我不知道袁芳去了哪儿,同事问我怎么打算,我只能哼哈地说再看看。放下电话以后,我想起了袁芳母女俩,不知道她们现在是死是活。紧接着我又想到了高大雨,他的脑袋还在老范家放着,更糟糕的是虚木这混蛋以后不可能跟我合作了,我该怎么驱走高大雨的残魂剩魄呢?
谜团太多,问题太多,我只能一个个地解。
我一边想一边骑着电瓶车回到了城西,按照钟鸣给我的表格,我直奔那三个最后的钉子户。
第一个钉子户据说对拆迁款没意见就是舍不得走,说永远眷恋李家洼誓与此地共存亡。我一看这可真是块硬骨头,不过下一户貌似是精神病还不如从这儿开刀了。
我蹬着电瓶车来到了一间冒着烟的小平房,下车走到门口敲了敲,好半天才有人开了门,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文质彬彬,我问他是不是叫晓树,他点点头马上反应过来:你是拆迁办的吧,对不起没空。说着就要关门,我一脚进门笑着说:咱俩好好唠唠行不,你年纪轻轻的为啥非得住这么偏的地方,咱这拆迁款够你在市中心买套房的了。
晓树估计对这种话早就听腻了,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外推我,我也是横劲上来了寸步不让,僵持了半天他终于把门打开了:你进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实话,像我这种单匹马上门很危险也很不专业,万一发生点啥事一没证人二没帮手,不过这个叫晓树的看起来倒不像是恶人,我就跟着他进了院子。
院子虽然不大,却摆了各种作画的工具和材料,有画架,有画框,还有油画布和画刀…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十几张女人的画像,我挨个儿看了一眼发现画的是同一个人。
你认识这个女人么?晓树问我,我摇摇头。
她是我在李家洼画写生时遇到的,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她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更能吸引我,我特意搬到这儿就是为了再次遇见她。晓树坐在一把椅子上,清理着几桶空的颜料罐。
我脑子一转说:咱们都是男人我特别理解,不过你这么干等着也是个笨办法,没准人家姑娘也是过来溜达溜达,你搬到市中心撞见她的概率可能更大。
你这话一点也不新鲜,实话告诉你,这女孩绝对不是凡夫俗子,市中心那破地方人家才不会去。晓树一边说一边调整画架又开始画起来。
这搞艺术的确实有个性,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就仔细看了看他画的那女孩。别说,这姑娘虽然乍一看属于大众美女,但是仔细瞅瞅能发现她的眉宇间有种仙气,跟朱罗的鬼魅截然相反,这不会是个神仙姐姐吧?
我连着看了五六幅画,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这些画虽然一样,但是这女孩的微表情却不大相同,第一幅是自然的笑,第二幅就有些勉强了,第三幅好像是苦笑,第四幅像是惨笑,看到第七幅是诀别之笑!
更诡异的是,每当我把画放到一边,我似乎就感觉那女孩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了眼眶,觉得可能是最近见鬼见多了,神经有点不正常。就在这时,晓树忽然站起来,朝着平房的后身走了过去。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起来,我看着面前的十几幅画,心脏有点不太舒服。李家洼这种鬼地方,敢长住的都是高手,赖着不走的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诶,那是什么声音?
我隐约听到从房后边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好像是被故意压抑的那种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按说这是人家的**,但是发生在李家洼就很值得怀疑。
我悄悄地站起来,朝着房后走了过去,可刚绕过侧墙,就一头撞见了晓树,他拎着一桶水问我:你过来干嘛?
我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跟你商量一下,只要帮你找到这个女孩你就搬走行么?
晓树点点头:一言为定。
我抓过他的手握了握,然后回到前院,盯着那些画一边看一边召唤着小鬼,我想让他们帮我找到这女孩,也算对钟鸣有个代。没想到召唤了半天,只有六弦出来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落生和糖宝没反应。
既然你要帮我找,你可以带走一幅画做个参照。晓树拎着桶走过来,我挑了一幅笑容比较自然的抱在了怀里,无意中,我的视线瞥到了那个水桶,我看到在桶底周围好像有一圈血迹。
我看了看晓树,这才注意到他每次看我都是虚视,眼神里好像在故意掩盖着什么,莫非…他不搬走是因为怕被发现什么吗?
桶底的血迹、画中的女孩、偏执的单相思…这几个条件穿在一起,完全可以创造出一个杀人不见血的疯子。还有,那些画刀我怎么感觉反光反得厉害,好像边边角角都被磨得飞快似的。
我在这边胡思想着,那边晓树又坐在椅子上继续作画,画架上摆着的那幅画比这些完工的要大很多,我走过去瞄了一眼,发现画的还是那个女孩,只不过这一幅是等身尺寸的,而且那张脸栩栩如生,立体感极强,我甚至都能看到那女孩脸上的粉刺。
就这画工也是个人才了…诶,那头发怎么翘起来了?!
我突然发现,画中女孩的头发从远看是棕黑色的,可是离近了才发现,那棕黑色的油墨下面是几缕被轧平的发丝,有几发梢微微翘了起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我又重新打量了那女孩的脸,越看越感觉像是被贴在画纸上的,而且那肤仿真度达到了200%,难道,那是真人的脸皮么?
一团乌云忽然飘了过来,停在了李家洼的上空,院子顿时笼罩在阴影之下。那女孩的脸就像被这乌云摸了一把似的,脸部的线条貌似发生了扭曲,飘散出了一种死亡的真实感。
我放下了怀中的画,开始向后退了。
你真的能找到她吗?晓树忽然停止了作画,抬头瞄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别费事了,你找不到的。
我答应你的事儿一定能办到。我准备先撤,这个晓树肯定有问题!
还没等我走到门口,晓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拦住了我,他还是用那种虚视的目光看着我,声调都有点变了:我还有很多画你不看看么?
我…改天的吧。我绕过他就想溜,可这小子突然堵住了门口不让我走。
你要干什么?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晓树笑了笑:我也给你画一张吧,给拆迁办凑个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