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混乱(五)
第两百零一章混乱(五)
“夫人”半夜里的,各院子里的人都早就睡下来,却被这一阵的吵闹纷纷惊醒,各房的灯火也匆匆亮了起来。(小说手打小说)青青自然是披上了衣服便赶紧走了过来,看看李月兰有什么吩咐。
“青青,你来的正好,你赶紧去前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没我得吩咐让那些个婆子们她们老实呆在屋里不准出来。”李月兰见青青疾步走了过来,忙上前吩咐道。
“是,那夫人,其他的还要奴婢做什么?”青青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嗯你吩咐完那些婆子以后,就在二道门口下的回廊候着,这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也好让你过来。”李月兰想了想继续说道。
青青闻言应声退了下去,而李月兰则迈开步子打算向前院走去。
却没成想,她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袁子忠和袁老头抬着显然是昏了过去的袁老太一路向着后院走来,李月兰顾不得心中的惊疑,立马了上去。
“婆婆这是怎么了?”李月兰上前问道。
“月兰,你先回屋去,娘身子不太舒服,我已经让东子去请大夫了,双双那儿还得有你照料着呢。”听到袁子忠沉着声音的话语,看到一旁袁老头衣着潦草,脸的尴尬,而两人身后竟然还跟着夏香畏缩的身影,李月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现在是自己的公公出了尴尬的事情,她虽是儿媳妇,却也不好现在就掺和在里面,否则不成体统。
所以,李月兰在接触到袁子忠似有若无的目光是,立时点了点头道:“哦,那我就先回去照顾双双了,要是娘这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让人来找我。哦,对了,小石头我刚刚也让小桃花抱回咱们屋里了,也免得打扰了娘休息。”
袁子忠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便跟着袁老头抬着袁老太朝着袁家二老的屋里走了过去。而李月兰则是转了一个身,向院门口继续走了过去。
“青青,回去歇着吧。今儿晚上没什么事情了。”找到刚刚从仆妇房间走出来的青青,李月兰上前说道。
“哦是。”青青微微一愣,立马又回过了神,冲着李月兰福了福便转身回房了。
接着,李月兰转过身走到了袁二的房间门口。此刻屋门大敞着,内里却是一片的狼藉,能打翻的东西似乎都碎了一地,不能打翻的的东西似乎也都掉了一个个儿。桌上的烛火也熄灭了,依稀还能看到烛心里渺渺燃起的一丝白烟。
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房里退了出去,然后伸出手将房门关上,这才想着卧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此时袁老太的屋里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袁老太躺在上似乎没有一点儿的直觉,要不是那膛来回起伏着,袁子忠真的有些害怕自己的老娘一时刺过度,就这么过去了。而坐在一旁桌子旁的袁老头也是眉头紧锁,不明白明明自家老婆子帮自个儿纳的妾,怎么会就会将她气成了这副模样,刚刚在前院的时候袁老太那一连串的咒骂和气的通红的脸,袁老头可是没办法忘记的。
而这一切事情的导火索——夏香,却是一派楚楚可怜呃模样低眉顺目的站在袁老头的身边,仿佛这个世上最无辜的人便是她了。
“你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只不过坐在边的袁子忠却是很不耐烦看到她这副的模样,皱着眉头说道。
“啧夏香也是担心你母亲,大郎你说话也别这么冲”却没想到那夏香还没说话,袁老头便开口斥道。
“爹”袁子忠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那个一向忠厚的父亲嘴里说出。
虽然这事情的始末袁子忠去的晚,也不算太了解,可是看着老母就算是昏了过去也是一脸怒容的脸,以及父亲那脸的尴尬,更不要说那个夏香一脸的含娇带怯,袁子忠就算再笨,也能想到一二。更何况这一晚上袁子忠的脑子里,转的都是这个夏香和他爹的事情。
看着那个夏香恭敬的表面下,一双闪过些微得意的眸子,袁子忠更是皱了皱眉头。
果然就像自家的娘子说的那般,这个夏香的心思果真不简单,这才几天,自个儿的爹竟然就帮起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说起了话。
而就在袁子忠打算继续开口想先将夏香打发出去的时候,上传来了袁老太的轻微呻声。
不再理会已经迷糊了脑袋的袁老头和那眼中透着得意的丫头,袁子忠转过头向袁老太的方向望了过去。
“娘娘好些了吗?娘”袁子忠有些焦急的唤道,袁老太眯嘘着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时,听到动静的袁老头也急忙走了过来,道:“大娘,你母亲怎么样了?”
却不想袁老头这句简单的关心之语,竟然袁老太彻底跳了起来。只见她‘唰’便坐了起来,狰狞着面目,怒视着袁老头,尤其是在看到袁老头身边一脸低顺的夏香时,那目光更是彻彻底底透出了厌恶。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多大的年纪了,竟还惦记着那些个肮脏事儿你看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竟然如此的没有脸皮,那个丫头都能当你孙女了,呸你也下得去口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胚,连我为儿子预备的妾你也也不管不顾的伸手要,你也不怕别人那唾沫星子砸死你”袁老太一坐起来冲着袁老头便是一通好骂。
“呜呜老太太,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老太太要打要骂就打奴婢吧”袁老头听到这番话先还是怒气冲冲,可后来听到这个夏香竟是自己老帮自个儿儿子纳的妾时,顿时愣在了当场。而一旁的夏香见袁老头没有言语,只见就冲着袁老太‘噗通’一声跪了一下,开始一下一下地磕起了头来,更是嘴里说着自己该死,半点儿没有早上在李月兰那儿受了委屈的样子,反而是将错一个劲儿的往自个儿的身上揽了起来。
“呸你这个淹啧的东西,也配我打陪我骂我还怕脏了我的手,污了我的口呢你这个下溅的小皮货,前几我看你还以为你是个好的,却没想到这么不知廉,这才进府几天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了,简直跟那个云瑶一个模子打出来的。不,你还不如那个云瑶呢,不爱少年郎,偏生的喜欢那枯柴货,真是看到了你就往上扑啊”袁老太一听到夏香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夏香就啐了一口。
“等等等等,什么叫为儿子准备的妾?为谁,大郎还是小二?你快给我说清楚”这个时候袁老头却无暇顾及袁老太和夏香间的口舌,现在他所关心的就是这个夏香到底是怎么来的。
原本自己以为今儿晚上不过是自己老气恼自己没告诉她一声就直接将人收进了房,一时气不顺,却没想到竟有可能是自己彻底误会了,袁老头怎能不紧张。
“哼你还真是会装蒜啊还,既然你要我说清楚,老婆子我也不怕丢脸,正好掰碎了细了好好说给儿子听听,也让他见识见识你这个做爹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袁老太冷笑,将身子靠在了身后的靠枕上,冲着袁老头落出一副‘你还真会装’的神情说道。
“当初,这个夏香,连同那个被打发出去的喜都是我为大郎挑的妾,在买她们的事情,我可是跟你说过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哼大郎啊你不知道你这个爹啊,简直就是无你知道我刚刚在前院小二的房里看到了什么?这个你老子竟然搂着这个小人呜呜娘的命好苦啊”袁老太说着说着就拉着坐在身边的袁子忠哭诉了起来。
“什么你说这个夏香是你帮大郎纳的妾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袁老头闻言却是大惊,‘唰’地便站了起来,脸上青红替着,一时脸色难看的很。
袁老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而且还在这个时候,还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被自己的老给揭了出来。
当时袁老太将两个丫头买回来的时候,他本也没多想,却没想到一进门听到那些个婆子在下面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老太太真大方,大手笔,就这么买了两个小丫头给老老爷做妾’。当时,袁老头的心里自然是诧异不已,也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自己的子跟自己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更是为自己生下了三个孩子,袁老头自问还是了解她的。
平里虽有些驽钝,可这心一直就是团着自己和几个孩子转,虽然做事儿不大靠谱,可也知道些尺寸。脾气虽然是个犟脾气,可自己的话她倒是也听。
但为自己娶妾这样的事情,袁老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是袁老太的意思。只不过这事情就是那么的凑巧,前一晚上袁老太刚刚给他说过,这京里纳妾是规矩的事情,袁老头便在心里琢磨开来,难道这是要给儿媳妇儿和大郎做个样子?
袁老头一开始也是保持着不确定的心思,可在饭厅吃饭的时候,袁老太对着两个丫头却也真真是透出一种不平常的态度来,而接下来双双的意外,一家子里彻底了套,也就间接让袁老头打消了想要继续追究底的打算。
而每夜里袁老太将夏香派来自己的身边伺候自己,袁老头也就这么默认的以为是袁老太给自己纳妾的意思。而就在这样的各自以为的默认下,误会就这么发生了。
可现在,生米都煮成饭了,袁老太竟然告诉他一切都是他错了。自己更是沦为了抢了儿子的妾室的混账爹,这种种的一切是让袁老头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以为?以为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以为两个丫头是我为你纳的妾吧?呵呵可真是笑死人了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现在儿子在这儿呢,你也不怕人笑话明明就是自己为老不尊,动了歪心思,怎么?你还有什么借口”而看到脸色难看的袁老头的袁老太此时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滚,滚,都给我滚大郎,你赶紧把这个女人给卖发了出去,这个老不死的你也给我滚”袁老太冲着袁老头大声嚷嚷道。
“娘”而一直站在两人中间的袁子忠却是一脸的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说到底是爹娘屋里的事情,他这个做儿子的现在又如何开口说话呢。
“老太太,老太太,求求您饶了奴婢吧,求求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是真心想要好好伺候老老爷的,奴婢经后也一定会更加尽心地好好伺候老太太的”此时夏香也像是浸了水的帕子,一个劲儿地往下落着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一旁的袁老头有一丝不忍。
如果说这件事情是他误会在先,那岂不是最无辜的就是这个夏香。好好的女子,也不过豆蔻的年华,就是比自个儿的闺女也要小那么几岁。袁老头想到这儿,再想到昨晚虽然也不是自己先起的心思,可到底自己也还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就这样沾过就扔,将好好的女儿家卖了出去,自己又于心何忍呢?
可是看着袁老太在上气的上半气接不上下半气的,袁老头又觉得如果真的收下了这个夏香,恐怕真的是要家无宁了。
这可如何办好呢?一时间,袁老头也没了主意。
见袁老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同样听到的夏香的话的袁老太却没有他的那番怜花之意。只见她突然就‘噌’的从上走了下来,冲到了袁老头的面前,抓起夏香的头发就是一番生拉硬扯,更是巴掌不断。
夏香吃了痛自然是下意识的向着身边袁老头的身后躲了过去。而袁老太见状更是怒火中烧,连带着袁老头也吃了她好几爪子。
而一直站在边的袁子忠看到袁家二老和那个夏香扭打成了一团,自然也无法在那儿干站着,赶紧上前阻拦,就这样,夏香的惨叫声,袁老太的怒骂声,袁子忠的劝说声,还有袁老头时不时发出的怒吼声一时间都织在了一起。
当袁子忠堪堪将三人分开,四个人的脸上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一些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