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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神魂不定伤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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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么,不是说过,等本神高兴的时候,再来告诉你的?”龙井打了个哈欠,道:“现如今,本神可还没那么高兴。”

  敷衍的明显的简直不能更明显了。我咕嘟了嘴坐在了龙神祠的门槛上,初冬懒洋洋的头照在身上,虽然很舒服,可是却说不出的,让人心里怪惆怅的。

  过了一阵子,突然听说,那个大老爷称病辞了官,回到老家西川去了,众人都猜测,豪富的大老爷这一走,不知道带走了多少民脂民膏呢!都往大老爷家的宅院去看热闹,还有人打赌,究竟有几大车的财物,可是谁知道,以娇美妾著称的大老爷,居然只与那夫人乘了一个小小的清油马车,在一个落着细雨的清晨,悄无声息的便离开了京城。那些传闻中花团锦簇的姬妾们,居然一个也不曾看见。

  一个在那大老爷宅邸之中做过小厮的神神秘秘的管外面透,说是大老爷不知道害了甚么失心疯,居然将那许多值钱的东西,都分给了几个姬妾,让她们自谋生路去了。

  “哎呀,看那大老爷这个做派,难不成是想要两袖清风的出家修仙去?”人们一个个饶有兴趣的议论起来:“说不定,这大老爷得了道呢!”

  哎,大老爷和那些如花一般的姨太太,究竟去了哪里,谁也猜不出来,但谁也都是津津乐道的。

  大概这件事情,又要成为紫玉钗街一个新的谈资了罢。

  灰接着帮着爹打下手,这几冬日寒气愈发浓烈起来,走在紫玉钗街上的人们个个都缩着脖子。我自街上买了大块的番薯回来,预备着熬了番薯糖水去寒气。

  现如今天寒地冻的,甚么吃食都贵了起来,番薯倒是时令的东西,价钱也算便宜,一把铜钱能买不少来。选了大块均匀的挑回来,细细的削了皮,出细的心来,切成了麻将牌大小的块儿,搁在水里泡上一阵子,去一去青气味儿,再将的番薯块儿捞出来,切了几片老姜,搁在紫砂锅里煸一煸,再放进了番薯块略略干煲一下子,待番薯出了香味儿,注上了水,搁上了银耳,枸杞子,大红枣,再撒上了冰片糖一并熬煮,不需要多少功夫,糖融了,银耳软脆了,这番薯糖水便能暖融融的下肚里了。

  盛出来在小碗里,糖水是琥珀,映着那红红黄黄的番薯,看着便暖心,舀一勺进嘴里,软糯香甜的番薯伴着透心暖意的糖水,是冬日里少不了的一道家常滋味。还有幼润滑的银耳,去寒气的姜,红枣在里面泡过,也是更加香甜了。

  番薯吃了很能果腹,天气晚了以这样的东西做宵夜,吃了心满意足的上睡觉,连做的梦似乎都带着甜香味道。

  将这一小锅糖水盛出来,小心翼翼的用盖碗遮挡严实了,我便趁着热气往烟雨阁里送了去。这一个简简单单的糖水,倒是很对莫先生的心思,莫先生只吃爹熬的。

  待到了烟雨阁,夜已然深沉了下来,莫先生的账房之中还亮着灯,大概不曾往花厅里去,我便探头进去,却见屋里没有人。

  这番薯糖水在这样冷的天气里面,隔上一会儿便凉下来了,虽说也是风味各异,可现如今毕竟是冬日了,我提着食盒便往外走,想着寻了莫先生来,不想一转身,面正撞上了一个人,我一愣,忙下意识的将那食盒且护住了,定睛一看,是一个周身哆哆嗦嗦的小厮。

  这个小厮我见过,叫做伶笙,在库房之中管乐器的,生的很是红齿白,素来是烟雨阁里小厮之中最俊秀的一个了,可是现如今这伶笙脸的汗,一张脸好似给这汗水泡白了似的,说不出的仓皇失措。

  我见他那个样子,忙问道:“伶笙哥哥,你这是怎地了?慌慌张张的,是找莫先生有急事么?”

  伶笙看见是我,不由分说的便瘫软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着气,道:“梅…梅菜…我,我好像,不,我方才杀了人了…”

  “你说甚么?”我自然给那伶笙这话给唬了一跳,忙道:“伶笙哥哥,这种玩笑难道也是开得的?你…你究竟怎地了?”

  “我…我…”伶笙低下了头去,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拿刀子有一尺多长,拿来杀猪也是绰绰有余的。

  “诶?”我瞪大了眼睛:“伶笙哥哥,你拿着刀子作甚?”

  “我真的…我真的杀了人…”伶笙当啷一下子将那刀子丢在地上,眼的惊慌:“这可了不得了…我大概,便要给官府捉了去了…”

  我忙道:“伶笙哥哥,你说你杀了人,究竟是在何处,杀了谁?”

  伶笙失神的望着那个刀子,道:“便…便在库房之中…我其实,我其实不想杀她的,我害怕…我害怕那是一个妖鬼…”

  “妖鬼?”我忙扶着那伶笙坐下,且将莫先生的一碗滚热的糖水分给了他:“伶笙哥哥且喝一口惊,再慢慢说来。”

  伶笙大口大口的喝下了糖水,脸上稍微有了些血,但仍旧是双眼无神:“那…那是一个女子…这几,我在库房之中看守着,总能听见丝弦的声音,我疑心是哪一个姐儿来寻了做练习的,可是看过去,却一个人也没有,可是有的琴弦,还在微微颤抖着,我,我便起疑了。这几,便一直都留心,库房之中是有老鼠还是有甚么东西。可是这几,门明明是反锁上的,在我半睡不醒的时候,却看见库房之中,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女子,正拨着琴弦。我…我着实是害怕…”

  我忙宽慰道:“这种情况,不会有人不害怕的。那个女子,生一个什么模样?”

  “蒙蒙的,也看不大分明,她好像,周身上下,都披着一层白纱,我全然不知道,她是从何处来的…”伶笙好像很冷一样的抱着那个尚且有点余温的碗,道:“想来,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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