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悸动的戚真人

　　白褔马上就意会到了邱元化的意思，他赶紧说道：“我们贴的寻人启事上，提供线索能找到我女儿的，酬金两万元。现在，你们要是能帮我们找到，我愿意出双倍酬金。”

　　双倍酬金就是四万元，这四万元在这里城市里，相当于一个普通打工者一年的纯收入了。想到这里，邱元化心里乐开了花，他也希望戚文远能把这两个人的女儿找到。

　　但邱元化眼神再次落到戚文远身上的时候，戚文远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在白褔讲述他女儿始终经过的始终，戚文远肚子里那些拥挤的食物，总算温顺下来了。

　　戚文远在再一次注意到白褔的脸，这是一张慈父的脸庞。他的脸上充了焦急与不安，戚文远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关切之情。他额头有一绺花白的头发，遮住了他那深凹的川字纹。不知道这绺白发，是不是这几天因为思女之心愁白了头的。

　　邱元化看到戚文远走了过来，从戚文远神定气闲的神色来判断，邱元化估计自己这个贤侄，已经有了寻找失踪女孩白鸽的办法。戚文远冲着邱元化点了点头，邱元化心领神会，脸上堆起微笑，像是给了白褔夫妇一剂强心剂，淡淡地说道：“稍等一下，我们帮你看看。”

　　白褔那张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希冀的神色，他心中期望，王警官搭理推荐的这两个人，能给他快要绝望的心，赢回一点希望吧！

　　戚文远已经走到了桌前，他瞥了一眼因为激动和悲伤，瑟瑟发抖的白褔夫妇，缓缓说道：“请问，你们带着你们女儿的照片吗？”

　　白褔听了戚文远的话，仿佛感觉到在茫茫黑夜中行驶的帆船，突然看到一丝光亮一般。他的心澎湃，心跳毫无预兆地提高了几个频率。

　　“有的！有的！”白褔努力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着从身边的黑色公文包里，掏出一张三寸彩照片，颤颤巍巍地递给了戚文远。

　　戚文远照片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只见照片上的这个女孩二十来岁，斜刘海随意地撇在半边额头上。她穿着一件白底红花的长裙，双手矜持地并在身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竟然是莎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女孩的脸上出灿烂的笑容，这种笑容绝不是一般人为了照相好看故意做出的那种假笑。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让戚文远想起了茅山之上，春天里盛开的油菜花，黄灿灿引人向往。

　　从女孩的相貌上，戚文远依稀能看出眼前这个泣不成声妇女的影子。女儿的失踪，对于这个本来美满的家庭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少了女儿的声笑语，这个家庭也仿佛失去动力的机器一般，一切都变得是那么的苍白而又无力。

　　戚文远叹了一口气，他是在为这个家庭的颓废也叹息。正是为这个漂亮客人的女孩失踪而惋惜。假如真是遭遇了什么不测的话，那真是一件暴殄天物，让人扼腕兴嗟的憾事。

　　“你们随我来吧！”戚文远说着，率先向里堂走去。

　　邱元化看着戚文远的背影，心中惑不解。他在戚文远看到女孩照片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他脸上深深的遗憾。现在，戚文远缓缓向前走去，他的背影里，又透出无尽的落寞和伤感。仿佛失踪的是他的一个亲人，一个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似的。

　　邱元化不知道自己心底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蹊跷百怪的想法，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把这些想法从心底甩出去，从脑海里清洗干净。做他们这行，还是要没有七情六的好。

　　邱元化微微向白褔夫妇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追着戚文远那个无尽萧索的身影而去。白褔两口子得到了这叔侄俩的指示，也赶紧搀扶着站了起来。跟在邱元化的身后，向里面走去。

　　这两口子的心情一样的激动不安，他们期望，这次带给他们的千万不要是再一次的失望。他们两口子已经被折磨的摇摇坠的心，经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了。要是能找回自己的女人，他们两口子宁愿拿自己的生命去换。而且，在换的过程中，不带丝毫犹豫的。

　　戚文远走进的这个房间，是邱元化店里设计的一间做法事的神堂。在这件屋子里，各种各样的法器都有。虽然很久没有进来做法事了，依旧能问道檀香散发出来的香气，仿佛他们就是生在这里一般。

　　在低瓦灯泡昏黄的光线下，屋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祖师爷的画像。这位祖师爷，是三国时期五斗米教创始人张道陵。他跨坐在五彩斑斓的猛虎背上，间悬挂着一柄宝剑。浓密的虬髯黑须，更几分威势。

　　神堂里有的角落里，有几张并在一起的椅子，椅子旁边有一张古香古的棕色桌子。邱元化引着白褔夫妇到了桌前椅子上坐下。

　　在墙壁上盯着几个衣架，衣架上悬挂着邱元化平做法用的道法。他的这些法衣，他也就是平里装腔作势，用来糊愚昧无知的普通人的。

　　戚文远走到衣架前，下身上的大衣，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架上。这可是他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要不是今天去KTV唱歌，他还真舍不得穿呢。然后，戚文远伸手把衣架上一件黄的道袍揭了下来。道袍上四角是八卦图案，后面是一个鱼图形。

　　戚文远穿上道袍，又戴上了发冠。在这么一瞧，以前那个放不羁衣服/氓样的戚文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仙风道骨，脸上挂了悲天悯人神色的戚真人。他的道袍无风自动，仿佛刚从天上参加完玉帝盛宴归来的仙人一般。

　　戚文远信步走到神堂中间的那张法坛前，这个法坛，和戚文远前几天请兵布置的法坛差不多。这是法坛整体是一张木制的，制作工艺也是颇为符合道家的风格。

　　戚文远把白鸽的照片放在法坛之上，他凝视了一下这个失踪的姑娘，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戚文远的心又一次被触动了。按照常理说，像戚文远这样，见惯了环肥燕瘦、丰伟的妹子们，一般的女孩，很难再能引起戚文远心中的悸动。可是，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却用她那灿烂的笑容，分分钟征服了戚文远。

　　戚文远把白鸽的照片放到法坛上之后，并没有在想白褔期待的那样马上开始做法。只见戚文远盯着白鸽的照片，仿佛是一个慈祥的母亲，殷切地观望着自己的亲生儿女一般。

　　白褔夫妇虽然心中急躁，但是却不敢催促戚文远。他们生怕戚文远现在的模样，也是法事的一部分。只能迫切地注视着戚文远，祈祷他的法事早点展开。希望这位看似神仙降临的小真人，能替他们找回失踪五天的女儿。

　　戚文远沉了一会儿，转身向门外走去。看着戚文远消失的身影，白褔夫妇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这位小道长为何会突然离开。当他们把疑惑的目光，落到站在一旁的邱元化的脸上，期望他给他们指点津。

　　邱元化一脸淡淡的微笑，向白褔夫妇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要淡定。看到邱元化笃定的模样，这两口子的心，方才稍微放松了一下。

　　其实，现在邱元化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他看到戚文远突然走了出去，心中也是莫名其妙。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为了让白褔夫妇安心，相信他们是有实力的，邱元化这才一直微笑着。

　　很快，戚文远就回来了。这次，他是双手端着一碗水回来的。这是一个吃饭用的大腕，碗中盛着多半碗水。晶莹剔透的清水，在戚文远走动的时候，快地跳跃着，泛起一层层的涟漪。

　　白褔夫妇不知道戚文远端这碗水干什么用的，不过，他们从戚文远那一脸凝重的神色暗自推测，他这绝不是口渴饮用的。

　　戚文远把水碗反倒桌上以后，点燃了法坛上的檀香和香烛。檀香青烟袅袅，香烛红光烁烁，它们相互映照。使这昏暗的小神堂里，更加的神秘玄妙。

　　戚文远现在要用茅山真传降神术来寻找那个让他心中悸动的女孩，他连续点燃了几道降神符，丢到法坛上的鼎炉内。

　　戚文远双手做成请神法指，指尖向上，口中小声念道：“天灵地灵，水灵火灵，乾坤合体，神人同心，太极混元，心镜冰清，神明急降，急降神明，殷殷默祷，急降坛庭，神人合一，万法归真，奉请三山九侯祖师急急如律令！”

　　戚文远在念咒的同时，他的眼睛半闭，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像是触电了一般。再他念完咒语，那“令”字大声喝出口，瞪大了双眼，请神法指猛地一指眼前放着的那碗清水。

　　清水本来已经是静止的了，戚文远法指虚空猛戳。清水仿佛有了感应一般，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