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至少

　　第三百八十九章至少

　　清晨，向晚晴悠悠地张开了眼睛。(小说手打小说)

　　该起来做饭了。

　　脑子里这样想着，身体却懒懒地，不太想动。她就这样躺在上，望着天花板，似乎想了些什么，也似乎什么也没有响。

　　直到，一阵广播声打断了她。

　　向晚晴爬了起来，眼里有些疑惑。广播上说让所有的镇民到广场上集合，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样的广播向晚晴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穿好衣服推开门的时候，鼻子里却闻到了一阵糊味。还有从下正往上弥漫的烟气。着火了吗？这是向晚晴的第一个反应，她噔噔噔地跑下了楼梯，冲向了烟火缭绕之处——厨房。冲进去了之后，却楞住了。向晚意正围着围裙，拿着把锅铲，眼睛全是红色，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被锅里的洋葱给的，向晚意听到声音回过头，出一副无措的表情。

　　“为什么有这么多烟？”

　　他记得虽然现在油烟机没有电不能用了，可，向晚晴烧火的时候没有这么多烟啊？

　　向晚晴又想笑又想叹气，用碗接了冷水，倒进了锅里，菜都糊了，真是浪费啊。向晚晴记得自己第一次做菜的时候，味道虽然不怎么样，可是也没有像向晚意成这个样子啊。她关上了开关，对向晚意说道。

　　“先去广场吧，好像有什么事。”

　　向晚意放下了锅铲，有气无力地往外头走去。本来见向晚晴心情不好，他想做早餐给她吃的，这下全搞砸了。

　　向晚晴赶紧追了上去，挽住了向晚意的手，讨好地道。

　　“等会儿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向晚意的眼睛一亮，嘴角弯了起来，脑子里开始想起等会儿回来要向晚晴做些什么。向晚晴看着好笑，男人们有时候真的很好哄，哄好他们的胃就一切OK了。这么想时，向晚晴有些怪异的感觉，除了向晚意，她又没有和别的男人一起住过。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用这种手段哄了不少男人的感觉呢？又是蓝玉真的记忆吗？

　　向晚晴还以为所有的复制人都和她一样，会有一些原主的记忆，因此，现在对自己不时会有一些不曾有过的记忆不再困扰，只当那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的人生，就像看电影一般。只不过，因为是另外一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关系，心中会有些熟悉和亲切，会不由自主地投入一些感情。但，任何一个人碰到这种事大约也都很难做到无关己事吧。所以，向晚晴也不曾觉得奇怪。却不知，事情并不是这样。没有别人，只有她而已。不，或者，三十多年前，曾经还有一个人同她一样，但现在，就只有她而已。

　　向晚晴他们两个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克莱儿一见他们，兴奋地朝他们挥着手。

　　“晴、意，这边，这边。”

　　向晚意想当作没有听到，不过，向晚晴已经朝那边走过去了，他只得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克莱儿？”

　　向晚晴好奇地问道。

　　“哦，听说是镇上来了好多逃难者，好像是几辆旅游班车，从罗泊城开往莫桑的。听说，好多人似乎都得了辐病，惨得不行了。这会儿，全被拦在了镇外，科里和戴维好像都去了”

　　向晚晴早就知道这事，因此，自然并不太吃惊。

　　她疑惑地问。

　　“为什么被拦在了镇外？”

　　这么多病人，不是应该赶紧住院好好检查的吗？

　　克莱儿呶了呶嘴。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罗格带人干的好事。他和比莉干上了，说是要让镇上的人来表决，要不要同意这群人进镇呢”

　　“啊？”

　　向晚晴微微张开了嘴。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人都生病了，应该先救人再说吧。就是有什么事，也应该等他们病好之后再说。罗格，向晚晴想起了他那总是严肃的脸，他在想什么啊。虽然罗格一向看起来不近人情，可是，向晚晴曾经看到他在坐在镇上足球场边，看着孩子们踢球的样子，那时候的眼神，给了向晚晴很深的印象。有这样的眼睛的人，不应该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人啊？

　　向晚晴惑了。

　　而且，比莉是镇长。

　　镇上的武装力量都归她管，罗格又是用什么办法将人拦在镇外的呢？

　　“镇民们，镇民们，现在请听我说。”

　　比莉的声音响了起来。

　　“现在，外面正有一群可怜的人在等着我的帮助，所以我长话短说。只想提醒一下大家，他们里面有老人、有妇女、有儿童，还有只几个月的婴儿。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子女，而他们的死活，就操纵在大家的手里，请大家仔细考虑之后再做决定吧。支持救他们的请站在左边，其余人，请站在右边。为了节省时间，一个家庭，就一个代表好了。”

　　说完，比莉就率先站在了左边。

　　比莉站定，就有不少人都朝比莉的那边走去，这个问题，几乎所有人都不用考虑就做了选择，对辐的恐慌在这些天连续探测，辐值并没有超标之后，人们的情绪都慢慢地安定了下来。除了因为停电而有的烦燥不安，多了些事故之外，小镇的生活是非常正常的。人们想，或许明天一早醒来，电就来了也说不定。在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人们自然并不介意帮助一下遇到困难的人们。

　　这时，罗格的声音响了起来。

　　“镇民们，在大家做出这一决定之前，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事实上，发生核爆的城市并不仅仅只有罗泊市。事实上，约克市、哥翰市，据我所知道的，已经有二十多个城市遭受到了袭击，而且，这个数据还正在扩大当中。”

　　罗格这句话说完，广场内顿时嗡嗡声一片。

　　“罗格，你说什么？”

　　就是比莉，也无比吃惊，她虽然从艾德、盖文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可是，也只是知道遭受袭击的城市可能不只一座，但也不知道情况竟然恶劣到了这种地步。而这种消息，罗格又是如何知道的？

　　比莉又是震惊又是惊疑不定地看着罗格。

　　罗格大声地说道。

　　“这些消息，是我从无线电台里收听到，这些天，我一直在收集这些，这里，是我现在掌握的已经发生核爆的城市。”

　　罗格亮出一张M国的地图来，上面做了许多标志，密密麻麻的。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些与罗格镇比较接近的大城市，没有一个逃过灾难。不少人哭了出来，他们有亲人、朋友在这些城市里。

　　“发生战争了吗？”

　　“是谁在攻击我们？”

　　“哪里是安全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镇长，真的是这样吗？”

　　“镇长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

　　一个又一个问题被提了出来，现场成了一团。

　　向晚晴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坏到了这种地步，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说，她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倒没有那么吃惊。向晚意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紧紧地靠在向晚晴身边。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M国变成什么样子，都与他无关。

　　克莱儿在慌乱中她的眼睛无意中瞟过了向晚意的眼，身体不自地抖了一下。

　　是她看错了吗？

　　这双眼睛怎么不像人的眼睛，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如此冷漠。

　　这是她一向认识的向晚意吗？

　　现场成了一片。

　　罗格还在继续发表他的讲话。

　　“所以，镇民们，你们现在做出的抉择，并不仅仅是救不救外面的那些人而已，而是，若是救了进来，我们该怎么办？M国政府现在已经完全处于瘫痪状态，外头没有食物，甚至水也被污染了，为了生存，人们都成了野兽，到处成一片。如果救了进来，我们要把我们有限的食物和药品分给他们吗？不是一人，不是两人，而是一百多人。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镇长，该怎么办？”

　　本看出了情势不太妙。

　　“不能再让罗格动摇大家了。”

　　比莉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也许冷静下来，人们会做出不同的决定，但这个时候，不会有一个人听得进去她的话的。看着人群一个接一个地走向罗格那一边，比莉的心里焦急无比，却又没有丝毫办法。现在，镇上人现在看着她的眼里有着猜疑和不信任，比莉还从来不曾被人如此看待过，她的心里十分难受。这个时候，人们是听不进她说的话的。

　　向晚晴看着这种情形，不有些担心起来了。

　　再这样下去，好像不大妙。

　　她转头看向了向晚意。他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向晚晴笑了，拉着向晚意走到了比莉的身边，站好了。

　　比莉不可置信地看向向晚晴，却见她对她出了鼓励的微笑。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是，车上不是还有孩子吗？至少，他们应该活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