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第二类死亡(上)
沉默了半晌,直到一香烟完,李盛突然抬头看着林大雄道:“我怀疑我们都被他误导了!”
“怎么被误导的?”林大雄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李盛皱眉看了大雄很长时间,跟着才幽幽的说道:“大雄我问你,这两个父亲你会选择哪个?”
林大雄闻言倒了口凉气,一个是养育自己的父母,另外一个是生下自己,却一手布下了这个局面的父亲,谁去谁留真的很难定论,如果非要选择的话,前者多些。
但是这一刻林大雄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只能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已经知道我要选择哪个,为什么还要來问我?”
李盛苦笑连连,最后将烟股弹进小便池,重新摸了一点燃道:“说真的,面对这个欺瞒了我一生的父亲,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认他,虽然我知道他做这些都是有自己的苦衷,但心里面过不去那道坎儿。”
一句话说完,见林大雄低着头沒有吭声,李盛接着道:“如果把我换成你,我也很难做决定,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最为重要的人。虽然阿昆沒有征求过你的意见就将烙印传承给了你,但是你的身体里始终留着他的血!”
林大雄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李盛接着道:“恕我直言,现在的局面连我自己都看不懂了!其实你有沒有想过,整件事情可能远远不止眼下这么简单!”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要吐吐的。”听到这句话林大雄知道,他又要长篇大论了。
果不其然,李盛了口烟沉声道:“其实在我见到病房里的这个男人之前,我也觉得他有可能就是我的父亲,但是见到他之后我又开始有些怀疑了!”
“怎么说?”
“你不要忘了老家的事情,按照先前的情况來说,他应该是有两个儿子的,那个死去的和你是重名…”李盛重重的了口气,盯着林大雄的眼睛道:“那如果阿昆才是你的亲生父亲的话,他又为什么要给你取一个和自己弟弟的儿子一样的名字呢?”
经他这么一说,林大雄整个人猛不丁的拍了把脑门,骇然道:“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折腾來折腾去,一会儿是亲生的,一会儿又不是亲生的,我觉得他们一定有鬼!”李盛瞧了眼外面的走廊,低了声音道:“不能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要有自己的主见,如果你真的想要明白,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真伪!”
“亲子鉴定?!”林大雄几乎是口而出道,李盛瞥了他一眼沒有吭声,正准备仍掉烟头朝外面走去的时候,就听到前面的病房内传來医生的声音叫道:“血还沒有找到?”
跟着一个护士旁了过來,焦急的回应道:“血库里面沒有配型的血了,我在联系其它城市的救护所!”
李盛静静的跟林大雄对视一眼,二人都沒有说话,直接就走了出去。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李盛率先抓住那个医生的胳膊问道:“他怎么了?电伤怎么还要血?”
“病人送來的时候,因为大面积的电伤需要动手术,可是刚才病人擅自活动导致手术伤口开裂,现在急需输血!”
“行了不用联系其它医院了,等到血送过來黄瓜菜都凉了,赶快带我们两个去验一下,我们都是他的亲人。”李盛说着回头看了林大雄一眼,医生点了下头说了声好吧,二人心照不宣的就跟了上去。
接下來血、化验,几经九转后林大雄和李盛又回到了走廊内的座椅上,心情沉重的等待着医生的消息。一个小时过去,护士拿着检验报告走了过來,二人见状纷纷抬起头,但是在这一刻护士只向李盛招了招手道:“他的血型不符合,你跟我过來就可以了!”
听到这句话李盛整个人好像过电一样,浑身颤抖了一下,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在叫我?”
那名护士以为他沒有听清楚,就再次重复了一遍:“你身边这个人的血型和病人不配对,只有你的血型可以。”
“呃?”李盛似乎还沒有缓过劲來,扭头看了看林大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本能的跟着护士去了采血站。
按理说此刻林大雄的心中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失落,但是连番的几次曲折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得麻木了,生硬的回过头就起身进了病房。路凤仙还在照顾着林父,直到李盛完血,护士就把几个人请了出去。
见眼下也沒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李盛就跟护士简单的代了几句,之后就拉着林大雄回到了住的地方。
可能是了太多的血,李盛一头倒在上就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林大雄却躺在上眼睛睁的溜溜大,一夜未眠。等到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林大雄仍然是一点困意也沒有,不过在异于常人的体质帮助下,几夜沒睡好也并不感觉身上有多难受,就是眼睛有点红红的,好似刚哭过一样。
从上爬起來,拨通路凤仙的电话,让她最近一段时间在医院里面好好守着,不要出了什么差错,得到她连番的几句肯定的话以后,林大雄这才挂掉电话,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李盛也醒了过來。
整理了一下情绪,二人直接步行回到了营地。
连番的问之后,小龙坚决要等到林父苏醒以后才肯说出幻境的秘密,他毕竟是父辈的人,如果强行使用武力严刑拷打的话有点过分,所以林大雄二人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來到昨天找到父亲的地方,顺着足迹蔓延的方向一路摸索过去。
匆忙之中留下的脚印和平常人留下的脚印是不同的,这一路直接就走出了营地,而且越往前走足迹就越模糊,非常难以辨别,等到快要彻底消失的时候,二人不知不觉间已经來到一个土丘外面。
这个土丘好像一个天然形成的堡垒,四面密不透风。绕着土丘转悠了一圈儿,二人在土丘的正后方发现了一个木门,脚印也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林大雄向李盛对视一眼,不觉将身后的道剑取了下來,上前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入目的是一片昏暗的景象,看上去像是一间屋子,屋子里沒有窗户,只能凭借着窄小木门的隙投进去一缕光线。
等眼睛适应下來,林大雄发现这间屋子并不是很大,角落里放着一张铺,边搁着一台方桌,桌上还放着一面老式的铜镜,在铜镜的背面是一张照片。
屋子里的布局和阿昆的那间小屋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林大雄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个上面,因为他看到铜镜背面的照片上,竟然是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一个和路凤仙长得非常相似的女人!
林大雄猛然想起当初阿昆的小屋里面也有这么一张照片,不过这件事情几乎快要在自己的脑海里忘却了,好像自己曾经询问过路凤仙这件事情,她的回答是,这个女人其实是她的母亲。
李盛的脸色也变了又变,最后才恢复正常道:“你有沒有发觉?”
“发觉什么?”林大雄疑惑的看着他反问道。
“镜子上面沒有一丝灰尘!”
经他这么一说林大雄这才反应过來,急忙探手在镜子上擦了一下,表面非常光滑,果然沒有任何灰尘!
按道理说,他离开这里的时间至少有两天了,屋子的构造几乎都是用泥土堆砌而成的,两天的时间内不可能沒有一丝灰尘落下來,所以造成这种现象的唯一可能就是,这间屋子有人來过!
想到这个问題,林大雄苦笑了一下道:“可能是我母亲还有妹妹在这里住,这里不是通往幻境的地方!”这句话刚刚说完,他的目光就暗淡了下來,心道现在应该是李盛的妹妹和母亲了,她们顶多算得上是自己的大妈和堂妹。
李盛沒有在这个问題上纠结,皱着眉头啧啧道:“我瞧着不像,如果是的话,那她们跑哪里去了?”
林大雄闻言急忙跑了出去,在外面环视一圈却沒有看到半点人影。李盛在房间里面搜索了一下,最后将目光投向铺,跟着用手向被窝里面探了探,沉声道:“被子还是热乎乎的,这里有人住是不假,但是应该不是她们,可能是镜子上的那个女人!”
“路凤仙的母亲,路震风的子?”林大雄苦笑着,心叹幸亏沒让路凤仙跟來,不然这事儿就解释不清了,跟自己“父亲”有关的地方,居然放着一张她母亲的照片,这算是哪门子事儿?
李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沒有作声,林大雄见状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要不然我们分头找找吧!”
“不能去找,这个地方太大了,不好都有可能迷路,我们不如守株待兔,看看有什么人会进來!”李盛坐在边点燃了一香烟,声音刚刚落下,林大雄就将目光放在了镜面上,而在这一刹那,他突然看到镜子内出现了第三张人脸!
冷不丁的看到这一幕,林大雄差点惊叫出了声,旋即就扭头朝身后瞧去,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墙边上。
女人在看到大雄的时候,手上攥着的抹布一下子就手掉到了地上,眼中投出非常复杂的目光。
此时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中蔓延而出,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这女人的容貌,林大雄越发的感觉她就是路凤仙本人,不过很明显李盛是看不到她的,因为她存在的方式和寻常人不同。
用较为科学的说法來讲,她已经不再被这个社会所认知,是区别于第一类死亡的另一种死亡模式,,第二类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