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蒸笼地狱
“蟒袍?地狱?”刘析听得稀里糊涂,不明其理。
林大雄回头,冷声道:“娶了这么个长舌妇,也怨不得你!”
十八层地狱,拔舌、剪刀、铁树、孽镜、蒸笼、铜柱、刀山、冰山、油锅、牛坑、石、舂臼、血池、枉死、磔刑、火山、石磨、刀锯,每一层地狱比前一层,劫数增二十倍,凡是在间做过坏事的人,均要被分类打入地狱,历尽折磨,而这张氏被打入的地狱,便是十八层地狱的第五层——蒸笼地狱。
口不净,心不正,言无礼之人,这种人死后,则要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随后便再次打入拔舌地狱。张氏还能开口讲话,那便意味着她还未受完蒸笼之苦,未尝拔舌之刑。
“你把刘老先生的遗体藏在哪了?”林大雄开口问道,此时他更担心身处第十八层地狱,正受刀锯之刑的刘老先生。
张氏闻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不,你错了。我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差,然后让差把你也打进十八层地狱,被人从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然后将你死后残魂再拉去受刑,如此反复,永生永世都深陷轮回!”大雄平静的说道。
“林先生,不要…怎么说我们也是夫一场。”刘析在一旁求情道。
林大雄苦笑着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因为她使的伎俩,现在你的老父亲正受着刀锯之刑,你怎么说?”
“什么?!”
刘析脸色刷地一下变了,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咬着牙,拿着手上的木牌跑上前去…
木牌遇到物,背面“三清”二字顿时涌出金光,张氏见金光袭来连忙探手遮掩,出畏惧之。
那木牌只用于自保,并不具备攻击,考虑到刘析安危,大雄连忙快步跟上,心道这家伙不要命了。
“你快说!把我父亲藏到什么地方了?”刘析咆哮道。
张氏被大雄撒了黑狗血,戾气已除,成不了大气候,况且木牌本身具有驱的功效,此时想抵抗却不敢撤去手,金光会刺瞎她的双眼。
林大雄眯着双眼,手心里已备好了奔雷符咒,倘若张氏负偶顽抗,当即便能打得她魂飞魄散。
“说吧,你也是懂玄学之人,现在的处境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大雄沉声道。
在冥界,鬼也分三六九等,所具戾气不同,厉鬼可划分为白眼鬼,红眼鬼,青眼鬼,绿眼鬼,摄青鬼,而此时张氏的双眼散着幽幽红光,显然已远超普通厉鬼。
普通厉鬼遭黑狗血泼洒,身体会逐渐呈透明状,而张氏却依然保持着原身,靠近它,风阵阵,寒气人。
就在大雄全神贯注对付张氏的时候,身后却猛然传来一阵冷风,大雄下意识地回头看去,电视机噌的一声突然打开,画面由发白的雪花逐渐变成一个鬼影。
画面之中,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一袭青袍,短发,头束四尺长巾,乍一看像一个吊死的人吐着舌头!
林大雄越看越心惊,单看背影,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想不出究竟是谁!
“是你!”张氏似乎在间见过此人,连忙换了腔调,音调极高,连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她的回声。
道家需要媒介传输灵气,而鬼同样需要媒介穿梭间,而那台电视机,则是此鬼的媒介。林大雄心知,倘若将电视机打破,此鬼便无所遁形,显出原身,但眼下他并没有做,他想看清这个人究竟是谁。
然而,电视机里的背影闻声并未转过身,纹丝未动地站在原地,周围是一片森森的布景,并无实物。
“来者是何鬼,报上名来。”林大雄高声叫嚷道,此时刘析已经再无刚才的神勇,身子抖若筛糠,脸色苍白,一行汗珠从额头隐现。
来者还未应声,电视机发着滋滋声,像极了信号不稳时发出的嘈杂声响。
对方越是不动声,林大雄心底越是打鼓,若论斗法,通灵修为的他,连对付张氏这般红眼鬼都要处心积虑布置,而这个意外冒出来的鬼,显然比张氏更甚上几分。
数个息后,电视机来了动静,青袍鬼突然由掌心涌出一道漆幽的绿光,顿时穿过电视机的屏幕,了出来。
这道绿光直奔众人而来,速度极快!大雄见状连忙扯了刘析一把,仓促间,二人趔趄倒地,那绿光直线打在了灵体张氏的身上!
林大雄在地上打了个滚,即刻稳住身子,朝身后看去,此时张氏的脸上出惊讶神色,通体泛着青光,周围的空气瞬时阴沉起来,如同凝成固体般,呼吸起来压抑至极!
“青眼鬼!”大雄大惊失,连忙向电视机的方向望去,画面中再无影像,已处于黑屏状态。
那青袍鬼居然用灵之气强行灌输张氏的灵体,催发她立即升上一阶,成为红眼之上的青眼鬼!
林大雄来不及多想,连忙将早已备于掌心的奔雷符,面朝正气大盛的张氏祭去!
途中,奔雷符旋即化成三道光,光芒霎时照亮了整间屋子,带着呼啸之势冲向张氏。
大雄见状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奔雷符上,三年来,他每倾注灵气于符上,并念诵道词加筑,是他当下能使出的最高道法!
见雷光以眼不能明及的速度朝自己打来,张氏连忙抬起肥胖的双手上前阻挡!
张氏的惨叫声像一把刀,狠狠地撕裂了空气,一股烧焦的香随之传来,林大雄忽然间不觉抖了一下,抬头看去,心底猛然一凉,心脏也开始跟着突突地跳了起来。
受此一击后,张氏的双手被雷光烧焦,灵体的其他部位却毫发无伤!
此次请灵,大雄设定的是一刻钟,一刻之后,差便会将张氏唤回间,而此时时间才过半。眼下,张氏眼中冒着青光,走起路来身上的颤,却毫不顾忌地朝大雄走来。
“糟了。”林大雄暗道,这张氏显然是想鱼死网破,趁着这几分钟将自己与刘析二人杀死,到了间,即使自己有万般能耐也只是残躯游魂,根本没有能力再同张氏纠。
随着张氏的一步步靠近,大雄感觉浓厚的气几乎如同大山般着他,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双脚发软。
“张氏…你不要…不要一错再错了!”刘析歇斯底里地吼着,由于是凡胎身,突遇如此强烈的气,身体已经发出了危险讯号,嘴里不住地往外吐着白沫,浑身虚汗淋漓。
已经占据上风的张氏,仰天长笑,凄厉的叫声直刺耳膜,引得人心头发慌“一错再错?错的是你!”
“那你…杀了我吧!但我求你放过林先生!”刘析苦脸乞求道。
“你说放就放?”张氏厉声喝道,眼睛瞪得老大,眼中的青光在刘析身上,如同勾人心魄般蚕食着刘析身上的气,大雄与刘析贴身而躺,感受到他身上的暖意正慢慢外,身子也越来越虚。
林大雄见状试图起身去救刘析,但双腿像装了铁石般与地面产生极大磁场,一番折腾后,大腿肌吃痛,却动弹不得,只能皱眉吼道:“张氏,不要!他可是你丈夫!”
张氏闻声竟停止了动作,遂即眼冒血丝道:“他?他配吗?”
愣神间,大雄感觉双腿能动了,想来是张氏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淡化了气,于是心头一喜,背地里戳破手指,以血画符,嘴上却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俗话说,一夜夫百恩,你好好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你真的有那么恨他吗?”
“少来苦情戏!”张氏厉声道,情绪突然一百八十度的***!
近乎凝成实质的界之气再次向大雄二人袭来,这次竟比上次来势更凶!
林大雄四肢吃力,一下子瘫倒在地。一旁的刘析更是被挤得鼻孔渗血,眼镜啪地一声炸裂,镜片渣瞬间扎进眼球,一阵剧烈刺痛过后,左眼还能模糊地看清事物,右眼却已经失明。
“既然要死,我也让你死的明白,省的到时候和我一样下了地狱,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氏说着,浑身乌紫的肥跟着颤动,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了刘析的身子。
此时的刘析双目紧闭,脸是血,衣服上也是血渍,但神智还是清醒着的,他吃力地睁着眼睛,冲面前的张氏开口说道:“让我一个人死就行了,放过林先生吧。”
林大雄闻声心里很受感动,随即再次试图挪动身子画符,勉强能动,但幅度太小,黄纸在自己的身底下着。
“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你吗?”张氏嘴白里发紫,说话时回音阵阵。
刘析身子是悬于半空中的,巨大的迫力之下,他勉强能摇摇头,予以回应。
张氏脸自嘲地笑着,指着自己肥覆盖着的小腹说道:“整整二十余载,我跟着你吃苦,陪你创业!现在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怀有身孕在家,你身为一个男人却长年累月不回家,在外面养小妾!如今孩子已有七个月大,你竟浑然不知!”
“我…我当爹了?”刘析颤抖着说道,眼角渗出一丝血泪。
啪!张氏隔空反手一记耳光在刘析脸上,这一巴掌直接将他打飞撞于身后的墙上,顺着墙体滑下去,瘫软在地,张氏旋即又是一抬手,再次将刘析的身子托于空中。
“你配当爹吗?孩子早已在你玩女人的时候,胎死腹中!”张氏似乎言及痛处,先前被奔雷符烧焦的手此刻并掌为刀,缓缓举于空中。
这是要下杀招了!林大雄心底一沉,猛地提起全身力气,伸手去摸于身下的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