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鞭打秦王
握着手中的玉佩呆立了半晌,容瑾似乎才回过神来。将玉佩往沐清漪手中一,随手扯下了昨晚从宫中的得到的寒玉,望着跟前的人道:“替我挂上。”
沐清漪玩儿一笑,抬手将玉佩轻巧的系在他间的玉带上。
容瑾满意的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玉佩,心情愉悦的点点头。看了看沐清漪问道:“我送你的东西呢?”
沐清漪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自然是放在房间里了。”那手链美则美矣,却是太过幽柔,本就是女儿家喜爱之物,她现在一身少年的装束待在手上不伦不类不说,还惹人疑窦。
容瑾有些闷闷不乐的盘算着下次送清清东西一定要送双份的。现在清清大多数时候都是穿着男装的,送女孩子的东西岂不是根本没用?
只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写什么,沐清漪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拉着他过去桌边坐下准备用膳。
也许她曾经有过喜欢华服美饰的时候,但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对于现在的沐清漪来说再如何华美的钗环首饰都比不上现在身着男装在外面自由自在的行走,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容瑾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现在只能穿男装而有什么愧疚的想法,如果让她选她也宁愿是现在这样生活而不是隐藏在深闺里装扮自己无所事事。
刚用过早上,府中的管事就来禀告说秦王和庄王求见。两人对视一眼,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既不用办差也不用上朝,容淮和容瑄来豫王府干什么?沐清漪伸手在侍女送上来的清水中净了手,一边拿帕子擦手,一边挑眉道:“陛下将昨晚的事情交给秦王和庄王办了?”
昨晚的刺客虽然全部死了,但是皇帝遇刺的事情也没有这么容易就了结了,自然还是要查的。只是让容淮和容瑄这两个人负责此事倒是有点意思,西越帝就不怕这两个人趁机排除异己么?
容瑾冷笑道:“这两个人平时暗地里斗得死去活来,老头子派他们两个负责此事正好可以互相监视,谁也别想在其中动手脚。老头子当了几十年皇帝,这点平衡之道岂会不懂?”
沐清漪点点头道:“那就去看看吧,他们想要干什么。”想起还放在容瑾房间石室里的聂云,沐清漪微微迟疑了一下。虽然聂云肯定跟昨晚的刺客没什么关系,但是万一被发现了,可是有礼也说不清的。
容瑾淡然道:“不妨事,咱们走吧。”
豫王府大厅里,容瑄和容淮坐在厅中喝茶,却是谁也没有说话。虽然悼恭太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在秦王一系的人心中早已经认定了是容瑄杀死了容璜。而对于容瑄来说,最大的障碍同样也是容淮。容璜死了,容瑄就是长子,但是他是庶子而容淮却是嫡长孙。容淮虽然才进入朝堂不久,但是又西越帝的扶持,又有皇长孙的名头,容淮的声势甚至一度掩盖住了曾经也被容瑄视为劲敌的四皇子容琰。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共处一室自然不能指望气氛又多好了。
步玉堂神色平静的站在一边,任由两人打量着自己文风不懂。
容淮盯着步玉堂越看脸色越难看,他当初一心想要杀了步玉堂,步玉堂却被容瑾带进了豫王府。事后他也暗中派人暗杀过步玉堂几次,但是那些杀手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不得不让他怀疑父皇是不是暗中还派了人保护容瑾,也就不敢在轻举妄动了。虽然父王的死可能跟步玉堂没有关系,但是容淮一直觉得这件事西越帝处理的太过偏心了,看着死里逃生的步玉堂自然是无论如何也看不顺眼的。
容瑄对步玉堂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打量了一番,挑眉道:“步大人在豫王府可还好?”
步玉堂谨慎的道:“玉堂如今不过是一介草民,大人二字实不敢当。多亏了豫王殿下收留在下才有一口饭吃,在下甚好。”
容瑄点头道:“九弟倒是好眼光。”只看这豫王府上下的人都规规矩矩的,还有各路人马安的细作在不知不觉间都被清楚的干干净净就知道豫王府上必然是有能人的。容瑄也没想到,九弟胡闹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倒是一绝。无论是那个白衣少年顾云还是眼前的步玉堂,都是难得的人才。
容淮冷笑道:“什么人才?藏污纳垢还差不多,不是从别国落过来的落魄公子,就是从大牢里捞出来的囚犯,也只有他才这么无聊。”
“淮儿。”容瑄皱眉,淡淡道:“顾总管连父皇都称赞有加,你说话慎重些免得九弟生气。”而且,顾云可不是什么落魄公子,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相信容淮没有让人查过,顾云手底下的产业绝不比他们这些依靠皇帝赏赐的皇子王爷差。也正是因此,众皇子王爷们才接受了顾云是容瑾的朋友的说法,而不是单纯的将他当成一个豫王府的下人。试问一个坐拥百万家产的人,有必要投身王府做一个下人么?即使是大总管,在皇家看来也同样是下人。
容淮冷哼一声,倒是不在口出恶言,同时对西越帝对容瑾的偏爱而更加不。
旁边的容瑄也不去管他,边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虽然容淮已经三十多岁,到底还是没有怎么经历过朝堂上的倾轧,太了一些。父皇不过是才对他看重了一些,就敢开始嫉妒起容瑾的宠爱了。容瑾若是那么好对付,父皇的宠爱若是那么好夺,这些年容瑾早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
“王爷到!”
门外,容瑾一身黑色带风,冷着脸快步走进大厅。身后跟着面带笑容漫步而行的白衣少年。
“见过王爷,顾总管。”步玉堂连忙上前行礼。
容瑾一挥手,淡淡道:“退下吧。庄王秦王,一大早来本王府上有何贵干?”容瑾坐在主位上,扬着下巴傲然的睨着两人。神态高傲的让人想要揍他一顿。
“子清,坐。”容淮不忿的想要开口,就被容瑾给打断了。沐清漪淡淡一笑,走到容瑾下手边的位置坐下。容瑄和容淮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看来容瑾当真是将这个顾云当成是至好友而不是总管的了,或者说…这些日子京城里的一些传闻只怕也不完全是谣言而已。
容瑄轻咳了一声,道:“九弟,你也知道昨晚的事情。父皇将这件事交给我和淮儿处理了。所以…”
容瑾冷笑一声,道:“明白了,不就是要搜刺客么,尽快去就是了,难不成本王还怕你们搜不成?不过你们最好吩咐清楚一些,谁若是坏了本王府上的什么东西,就拿命来赔!另外…既然要搜本王府上…庄王和秦王府上搜了么?正好本王今天没什么事,就陪着两位走一趟好了。”
容淮冷声道:“这件事皇祖父交给了本王和庄王,与豫王似乎没什么关系。”这京城里特别是皇子们府上,谁敢说没有一点两点的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人物?若说起来,只怕还是容瑾这府上最干净了,他手中本就没什么势力也没什么权利,建府的时间又短,自然需要隐藏的东西也就少了。
容瑾懒懒的靠着椅子,勾笑道:“这么说,就是没有了?秦王和庄王这是打算排斥异己公报私仇呢,还是单拿本王逗乐子?若是不给本王一个说法,今儿别说搜查了,你们就给本王在育王府里带着吧。顺便也看看、本王府上到底有没有不该有的人!”
容淮和容瑄神色不由得一变“九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容瑾还想要软他们不成?一般人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容瑾是一般人么?
容瑾招招手,唤来门口侍候的一个侍卫,道:“去,查查看庄王和亲王都搜查了哪些人家。”
“九弟。”容瑄连忙开口道:“九弟误会了,二哥并不是这个意思。”容瑾挑眉道:“那是什么意思?”
容瑄叹气道:“这几年刺客十分猖狂,父皇也是十分震怒。咱们过来只是想要跟九弟说一声要加强府中的侍卫警戒。堂堂皇子府邸,哪里是说搜就搜的?”
容瑾却并不领情,冷笑一声道:“刚刚本王听着可不是这个意思。还是本王猜对了,庄王和亲王根本就没有搜查别的王府,单单是想要搜本王的王府?看来是二哥看本王不顺眼了,无妨,本王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让你搜便是。只是搜完了之后…咱们就顺便走一朝三哥四哥五哥他们的王府,当然,还有二哥和秦王。”
容瑄没好气的瞪了容淮一样,若不是他坚持要惹这个煞星,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如果真的搜了所有皇子的府邸,这些兄弟还不恨死他们?
容瑾冷冷的看着气得脸色通红的容淮。容淮咬着牙恨恨的与容瑾对视。他是皇长孙,但是从小到大皇祖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却对这个比他小十几岁的九叔宠爱有加,容淮怎么能不讨厌容瑾。更不用说容瑾故意救走了步玉堂的事情,这次的事情他就是想要给容瑾一个颜色看看,却没想到他一向看不起只会胡闹的容瑾说话居然如此犀利。
“容瑾,你别太过分!本王就是怀疑你窝藏刺客了,如何?!”容淮忍不住拍案而起。
“如何?”容瑾勾冷冷一笑,慢慢的站起身来。
刷!一道黑影夹带着厉风狠狠地劈头盖脸的打向容淮。容淮感觉不好,连忙发到一边躲了个一鞭子。啪的一声鞭子在容淮原本坐的椅子里,上好的紫檀木椅子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迹。
“容瑾,你…”容淮又惊又怒,话还没说完刷的一鞭子又了过来。无奈,容淮只得继续躲闪。容瑾俊美的容颜上挂着冷厉的笑容,不管不顾的一顿鞭子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九弟息怒…淮儿不懂事…”容瑄闪到了一边,没什么诚意的劝道。这段日子容淮处处跟他作对,将他膈应的不轻。这会儿看到容瑾那鞭子他,他心里只会觉得舒坦哪里会想要真心去劝?
“再废话,连你一起!”容瑾冷冷道。
容瑄识趣的闭上了嘴,闪到了一边沐清漪的旁边叹息道:“原本以为九弟的脾气已经好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沐清漪淡淡道:“江山易改禀难移。”
“容瑾,你别以为本王不敢还手!”
容淮虽然伸手利落,但是却还是免不了被了几下,身上的伤痕火辣辣的疼,脾气也更加暴躁起来了。不再处处躲闪容瑾的鞭子,而是身扑上来想要躲容瑾的鞭子。
容瑾却没有打算跟他大打出手,一看到容淮还手立刻就收起了鞭子。容淮眼神一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掌向容瑾身上拍去。一道灰影飞快的入其中,挡在了容瑾身前与容淮手了几招,一掌将他拍了回去。
“王爷。”无情淡淡的扫了一眼容淮,沉默的道。
容瑾盯着容淮看了许久,看了容淮浑身不对劲,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却见容瑾连续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之后,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王爷…王爷…”无情连忙反身扶住容瑾,朝外面叫道:“快去请太医,王爷发病了!”说完,也不顾容淮的脸色,直接扶着容瑾飞快的走了出去。将偌大的大厅留给沐清漪三人。
沐清漪轻咳了一声,看看沉默的两人叹了口气道:“在下也去看看王爷。两位王爷…若是要搜查的话,尽管搜便是了。”
说完,也快步走了出去。
这…这真是太无了!
容淮愤怒的盯着自己身上的几道口子,虽然冬天穿的衣服厚并没出血,但是衣服还是被容瑾鞭子上的倒钩给扯得破破烂烂,而且痛还是一样的痛的。要知道,容九公子是有过用鞭子将人死了的记录的。让容淮痛个几天简直是小菜一碟。
这世上哪有被打的人还没叫,打人的先出问题的?他绝对是装的,真是太无了!
“二叔…”容淮忍着身上的伤痛,沉着脸看向容瑄。容瑄心中暗暗叫好,面上却是一片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淮儿,你太冲动了。九弟身体不少你也是知道的,这事…只怕一会儿父皇就会知道了。”
“他那鞭子打我难道还是我理亏不成?”容淮咬牙道。
容瑄无言,孩子你真是太天真了,父皇对老九的事情从来都不看谁有理没理,将老九气病了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是一样要倒霉的。
“算了,原本也没什么事,咱们去看看九弟的病情便走吧。”容瑄道。
容淮心有不甘“难道就这么走了,刺客…”
容瑄摆摆手道:“你若是真觉得九弟府上有刺客,你留下搜查便是。”容淮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跟着容瑄走了。只可惜,两人刚刚去容瑾的院子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容瑾,连豫王府都没来得及出宫里就来了人,宣秦王和庄王进宫。
容瑾房间里,挥退了太医和下人,沐清漪坐在边的椅子里没好气的看着上躺着的人道:“九爷今天闹得又是哪一出啊?”就算不想要人搜查,也用不着这样不是么?
原本还闭着眼睛昏睡着的某人轻哼了两声,舒服的在被子里蹭了蹭,懒洋洋的道:“没什么,本王看他不顺眼,早就想他了。一时手…看到容淮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本公子就想要将他的眼睛挖下来!”
沐清漪一愣“他看我的眼神?”她怎么没发现容淮看他的眼神有什么异样?
容瑾轻哼一声,那是因为清清根本没有注意容淮这个人。比起容瑄和容琰,容淮确实是不值得太过注意的。现在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是三十多岁才开始上朝的容淮怎么可能比得过已经在朝堂上混迹了十几二十年的皇子们。就算他们不出手,容淮迟早也会被容瑄和容琰整死。
但是容淮竟然敢拿看男宠的误会眼神看清清,即使只是一瞬间的变化他也要他生不如死!
沐清漪叹了口气,轻声道:“既然没事,就起来吧。容淮和容瑄被西越帝召进宫了,想必会受到训斥。”西越帝对容瑾的态度,即使沐清漪琢磨了几个月还是没能够完全想明白。毫无疑问西越帝肯定是疼爱容瑾的,但是这种疼爱却是将容瑾推向了所有皇子的对立面。若是西越帝能长生不死这也可以说是一种疼爱,只要有西越帝在谁也动不了容瑾。但是西越帝已经快七十了。而且还不肯给容瑾权利,这样的疼爱又无疑是一种伤害。
“不起,本王病了。”容瑾理所当然的道。沐清漪耸耸肩也不在意,横竖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就当某人想要睡懒觉好了。抬手替他盖好被子,沐清漪笑道:“既然如此,我去看看聂云?”
“本王跟你一起去。”容瑾嚯的从上坐起来,淡定的起了。
养了好几天聂云的气好了一些。但是体内许多未清,看上去却脸色还是带着灰蒙蒙的暗青色。大约是怕慕容煜根本就不懂毒药不小心毒死自己,慕容煜手中的毒倒是都不算特别的见血封喉的那种,又有聂云深厚的内力压制着,暂时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看到容瑾和沐清漪进来,聂云也立刻从上坐了起来。见他想要下,沐清漪连忙阻止了,道:“聂统领身体不适,坐着吧。”
聂云看着沐清漪,沉默了一下方才道:“多谢九皇子和公主救命之恩。”
沐清漪一怔,有些惊讶的看向聂云。办男装这么就基本上从无破绽,却没想到竟然被聂云给看透了。总不可能是因为他武功高的原因吧?那岂不是魏无忌也一样可以看透他的身份?
看到沐清漪惊讶的模样,聂云叹了口气有些尴尬的道:“那次在华国京城见到张公子的时候…我便猜到公主的身份了。”淮公主大婚的那一次,他无意中握住了张清的手,当时便知道张清是个姑娘。只要知道了这一点,再稍稍一想许多事情便都清楚了。
沐清漪叹了口气,难怪上次在华国都城外,聂云那么轻易就放走了他们,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聂统领当初放我一条生路,今不过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聂云沉默以对并没有再说什么。沐清漪看着聂云微微皱眉道:“华皇要聂统领来刺杀慕容煜?”
聂云点了点头,华皇的旨意是杀了慕容煜,否则就带他的头回去。
沐清漪轻声叹息道:“之前聂统领也去试过了,应该知道慕容煜如今成了药王谷主,老实说…虽然聂统领武功高强,但是想要杀了慕容煜全身而退,只怕没有什么胜算。”
慕容煜从叛国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华皇绝不会放过他的,身边的侍卫高手也从来没有少过。成了药王谷主之后,药王谷的高手和毒术更是任他用,想要杀了慕容煜全身而退,实在是难如登天。
聂云这一次的失败或许有轻敌的原因,但是经过了这一次之后慕容煜又岂会不更加加强身边的侍卫?
聂云淡然道:“陛下对聂云有恩,杀了慕容煜就算是报答了陛下对聂云的恩情。杀不了也要杀。”而且,只有千做贼的,没有千防贼的,他总会找到就会的。若真是因此而死了,就当将命还给华皇了。
旁边抱而立的容瑾冷笑一声,道:“原来在聂统领心中,只有华皇的恩情才是恩情,别人的就不算了么?”
聂云微微蹙眉道:“九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容瑾挑眉道:“那若不是本王替你掩盖行踪,你以为你讨得了么?若不是本王让无情将你带回王府,你也是死路一条。若不是本王花费内力为你毒,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你欠了本王三条命。”
沐清漪惊讶的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九爷你真是太会算账了。
聂云沉默了片刻,淡然道:“九殿下,聂云只有一条命。”显然,聂云并没有被某人绕晕,从头到尾他都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没有了,他不可能一次欠容瑾三条命。
容瑾却不在意这个,满意的道:“行,你承认自己欠本王的命就行了。”
聂云了然的点点头“九皇子想要聂云如何报答?”
看着聂云正直的神色,沐清漪在看重暗暗叹了口气。现在明白为什么南宫绝,哥舒翰,容瑾和魏无忌都成就非凡而聂云却只是一个侍卫统领了。不仅是因为这四人的身份不一样,更是因为聂云实实在在的是个厚道的好人。
容瑾道:“本王不要你你赔本王一条命,只要你…保护清清十年。怎么样,这个买卖划算吧?”
聂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原本以为容瑾是想要让他效忠于他的,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容瑾?”沐清漪也有些迟疑,道:“我身边有无心和霍姝…”天下五大高手之一这样的绝世高手作侍卫,当真有这个必要么?而且沐清漪对聂云很有些好感,也不想见他限制在这里。
容瑾扬眉一笑道:“怎么?聂统领想不认账?”
聂云摇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
容瑾点头道:“知道,杀慕容煜么。你现在杀不了他,杀了他你一辈子都要被药王谷追杀。你帮本王保护清清,本王替你杀慕容煜。”俊美的眼眸的掠过一丝杀意,反正他早晚都要杀慕容煜的,现在用来换一个绝顶高手实在是太划算了。
聂云犹豫了一下,问道:“时间,九殿下多少时间能杀了慕容煜?”容瑾淡淡道:“一年之内。如果明年这个时候慕容煜还活着的话,你随时可以离开,救命之恩一笔勾销。”
聂云侧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沐清漪,终于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容瑾满意的点头“一言为定。”有了聂云保护清清,他就真的不用担心清清的安危了。而像聂云这样武功高强还实实在在的知道该怎么做一个侍卫的人,实在是凤麟角太难找了。
说定了此时,聂云反倒是放松了一些,淡淡一笑道:“在下也没有想到,西越的九皇子殿下竟然也是一名绝顶高手。”从那容瑾替他毒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位九皇子才是真正的深藏不,还未及弱冠的年纪,一声内力竟丝毫不逊于他。他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武功只怕还没有九皇子一半高强。这样的奇才堪称绝世了。
容瑾微微眯眼,盯着聂云道:“那么现在,聂统领想到了什么?”聂云并不笨,聂云若是个笨蛋就不会那么快猜到沐清漪的身份,也不会练成绝世武功。他只是心正直不喜尔虞我诈而已。
聂云盯着容瑾,半晌才道:“在下也没想到,西越九皇子竟然就是名震天下的云隐公子。”
“知道的太多…。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容瑾的眼神有些危险的道。九皇子和云隐公子这两个身份一旦被人连接到了一起,许多事情很快就会被人猜出来,对容瑾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危险。
聂云淡笑道:“九皇子若是怕聂云知道这个,又何必亲自为聂云疗伤?”从容瑾打算动手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身份会被聂云看破,容瑾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容瑾轻哼一声,道:“本公子自然也相信,聂统领是言而有信的人。”
聂云沉声道:“聂云既然答应了九皇子,绝无返回。”
容瑾微微点头,这世上除了沐清漪以外,若说还有什么人说话能让容瑾相信,大概也就是聂云了。不过他相信沐清漪是对她的感情和了解,而相信聂云是对他的人品的信任。聂云确实是这世上难得的正人君子,只可惜这种人的日子从来都是不好过的。
看着聂云如此,容瑾满意的点头道:“看你如此识相,本公子回头助力将毒全部出来。”
聂云一愣,有些意外的道:“九公子有办法?”
虽然他体内的毒被出了大部分,剩下的部分以内力压制着。但是完全出来这种事情其实是很难办到的。否则内功高手也可以完全不觉毒药了。所谓内功毒,跟放血放出一部分毒的道理差不多。你总是不能将自己全身的血放完的,所以也不可能完全将毒出体内。
容瑾轻哼一声道:“本王自然有办法,不过需要准备几天。”
聂云也不多问,拱手道:“如此多谢九皇子了。”
“不必,你知道记得你的承诺,保护好清清便是了。”容瑾淡然道。
“公子,端王殿下来了。”门外,无情沉声禀告道。
容瑾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挥手道:“本王去看看,清清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就说吧,他还要在这里呆几天。”说完,也不再管聂云直接转身走了。
石室里,一时间有些宁静。
好一会儿,聂云方才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今生还会再见到公主。”沐清漪淡淡微笑道:“聂统领不必如此称呼我,所谓公主本就是一个权宜之计罢了。我现在叫顾云。”
聂云一笑,道:“顾…公子也不必叫我什么聂统领,叫我聂云便是。”想了想,聂云又道:“聂云这个名字以后怕是不能用了。”华皇若是知道他留在西越做了别人的侍卫,只怕跟他有关的人例如赵子玉等人就要倒霉了。横竖他对华国的生活也厌倦了,不如就此舍弃这个名字罢了。只要以后杀了慕容煜,他对华皇的承诺也算是完成了。
“我母亲姓夏,以后顾公子叫我夏修竹便可。”
沐清漪莞尔一笑“夏修竹,这名字倒是雅致。”
聂云淡然一笑,神色间却有几分惆怅之意。他虽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却并不是出身草莽。聂家在华国京城虽然比不上曾经的顾家声名显赫,却也是名门世家。身为聂家的长子,他自然也不是不同文墨的人。
如今,连聂云这个名字都放弃了。也算是彻底与从前的一切了断了吧?只是不知道父亲在知道他的死讯之后会不会有一丝半丝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