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结局

　　黄药师和黄蓉父女上到山顶，却见到一副凄美的画卷。

　　这时节已是入冬，华山上积雪皑皑，山顶的雪更是厚实；但赵志方和欧锋的战斗，竟把这厚实的大雪铲掉了一尺多。

　　山顶鲜血淋漓，与洁白的积雪相映，互增神采。欧锋的毒蛇被断成数截，蛇头更不见踪影，散落在雪地上，被积雪的荧光一照，好似天然的寿山石雕一般。

　　赵志方与欧锋相距数丈，躺在皑皑白雪上，温热的血淌着，丝毫没有被低温冻结的迹象。

　　“赵大哥！”黄蓉惊呼一声，慌张地扑到赵志方身旁，手忙脚，检查起他的情况。

　　“蓉儿，我没事。”赵志方艰难开口道“我只是皮外伤，体力也透支了而已。”

　　“可是赵大哥，你了这么多血！”黄蓉不大相信赵志方的话，依旧检查着。

　　“都是我体力透支之后，控制不住紫霞功劲，冲破了血管的缘故。”赵志方道“蓉儿放心吧，很快就愈合了。”

　　“小子，你竟然赢了！”那厢，黄药师去看了欧锋的情况，却发现自己这个老对手已经进入了永恒的长眠。致命伤在心口，只是一个小点。

　　“而且只是受了皮外伤，这么说现在你是天下第一了吧。”黄药师轻叹道。

　　“黄岛主谬赞了。”赵志方扯出一个微笑“今天与欧先生相搏时，小子不知为何，心中畅快之极，手上的功夫突然上了一层楼。过了今天，恐怕小子就没有这种状态了。”

　　“赵大哥，你别说话！”这时，黄蓉正给赵志方包扎伤口，见赵志方一说话，伤口就微微渗血，不怒道。

　　“爹爹，你有问题就去看老毒物尸体。”黄蓉也将老父亲往外赶着。

　　“哈哈，女大不中留了。”黄药师只微一沉默，就突然大笑道，接着转身下了山顶。

　　“小子，好好待蓉儿啊。不然，老夫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大卸八块！”遥遥，传来黄药师又是畅快，又是释然的声音。

　　“蓉儿，我们也下去吧。”很快，赵志方伤口愈合，有些艰难地起身，却中气十足道。

　　“嗯。”黄蓉点头。

　　…

　　接着，众人商定，这次的华山论剑，在赵志方伤愈之后，再行举行。

　　而结果却也在预料之中，心结尽去的赵志方，已经与朝阳一气剑的剑意颇为相合，高过了四绝一筹。即使是老顽童，靠着左右互搏，也在他手里捞不到便宜。最终，考虑到年龄因素，赵志方得了天下第一的美誉。只不过，他觉得周伯通是前辈，自己哪里好跟前辈抢名头，所以还是将天下第一让给了周伯通，自己给自己取了个“西纠结”的名头。

　　不过这个名头被众人异口同声地否决了，改称“西狂”这却把杨过的名号抢了来，赵志方是不同意的。他也远不似杨过那般狂放。不过众人说他战斗之时，什么两败俱伤的招数也敢用，一个狂字也是当得。如此，他也就同意了，只是打定主意，以后绝不用这个名字行走江湖。这实在是太诡异的感觉了。

　　一年以后，黄药师开始张罗赵志方和黄蓉的婚事。洪七公等人也言必到场祝贺。甚至全真教的一群大小道士，也登上了桃花岛。

　　…

　　“赵大哥，你看蓉儿摘的这朵花好看吗？”桃花岛后山的花园中，黄蓉摘下一朵鹅黄的小花，戴在头上，对赵志方微笑道。这花园与桃花岛别处不同，不但有桃花，也有很多其他的种类。甚至在花园的一角，种植着赵志方在绝情谷来的情花！

　　“好、好看！”赵志方看着黄蓉娇美的容颜，只觉目眩神，颇有些期期艾艾道。

　　黄蓉看着赵志方笨拙的样子，不“噗嗤”一笑，又道：“那是花好看，还是蓉儿好看？”

　　“蓉儿好看！”赵志方下意识道。

　　“那为什么刚刚说花好看？”黄蓉娇笑着再问。

　　“因为…因为…”赵志方有些糊涂，不知说些什么。接着，他突然反应过来，头脑一清，佯怒道：“蓉儿，你又戏我！”

　　“哈哈，因为赵大哥平时精明的，对我却总是这么笨，蓉儿觉得有趣嘛！”黄蓉娇笑道。

　　“因为我对蓉儿精明不起来啊。”赵志方轻声道。

　　“赵大哥…”黄蓉感动，依偎进赵志方怀里。

　　两人在这花丛中，相依相偎着，宁静而自在。

　　“喂，你们两个。黄岛主都要等急了！”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他们宁静的气氛。

　　“李姑娘，你没有和郭兄弟在一起。来找我们做什么？”赵志方看到来人，不调笑道。

　　“呸，谁要和那木头在一起！你们两个快点，黄岛主还等着把你们两个的事情昭告天下呢。”来人正是李莫愁。她听了赵志方的话，脸上一红，马上转过身跑走了。

　　“赵大哥，没想到李姑娘会和郭哥哥走在一起。”黄蓉轻声叹道。

　　“李姑娘和蓉儿你很像，会喜欢郭兄弟也是意料之中的。”赵志方却道“倒是我直接破了你和郭兄弟的姻缘。”

　　“赵大哥，你后悔么？”黄蓉觉得赵志方的话有些怪。

　　“后悔？怎么可能啊！”赵志方失笑道“虽然对不起郭兄弟，但再给我一次选择的话，我一样会追求蓉儿你的。甚至，要赶在郭兄弟之前，就与你认识。虽然似乎有些自私，但我却真的觉得，如果那样，你就会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赵大哥？”黄蓉有些奇怪，赵大哥是觉得我还对郭哥哥…

　　“蓉儿，你不要多想。”赵志方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奇怪“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够在郭兄弟之前认识你，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嗯，也不对，应该说，我…”

　　“好了好了！”黄蓉失笑，打断了赵志方“赵大哥，我懂你的意思。不用再解释了。”

　　“蓉儿，谢谢你。”赵志方抓住黄蓉的手道“是我嘴笨，总是说些奇怪的话。”

　　“赵大哥，我懂的。”黄蓉轻声道。

　　“蓉儿，你们怎么还在这？”黄药师突然走进了花园。

　　“爹爹（岳父大人）！”黄蓉和赵志方慌忙分开。被黄药师看到他们两个依偎在一起的样子，两人都害羞得很。

　　“小子，我告诉你。蓉儿还小，你要是敢…总之，我饶不了你。”黄药师横了一眼赵志方，哼声道。说完，他也不理赵志方回答不回答，就又道：

　　“好了，我们出去吧。”

　　“好的，爹爹。”黄蓉点头，跟上了黄药师的脚步。

　　赵志方也要迈步跟上，却突然口一闷，不摇晃了两下，差点跌倒。

　　“赵大哥，你怎么了？”黄蓉见状惊呼。“蓉儿，我没事。”赵志方只觉心中有一股火，要爆炸了一般，但他为了不让黄蓉担心，还是勉力出一个微笑道。

　　“赵大哥！”黄蓉突然一手掩住小口，一手指向赵志方身后。

　　怎么？赵志方不解，下意识回头一看。

　　这是…黑？原来，赵志方身后三尺左右的地方，竟凌空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这大那样突兀，好像有一神笔，硬生生在世界这张画卷上点了一个黑圈。

　　不，这不像黑。它什么也没进去。赵志方马上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赵大哥！”突然，黄蓉再次惊呼。赵志方扭头一看，发现黄蓉正指着自己脚下，连忙低头看去。

　　这怎么回事？原来，赵志方竟一点一点朝着黑前进着。可他路过的地方，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好像他与那黑，已经完全独立在世界之外。他试着往外走，却毫无作用。无论他用多大的力，他往黑去的速度还是那样，不增也不减。

　　“小子，这是怎么回事？！”黄药师也震惊道。

　　“黄老，出了什么事？这是什么！”洪七公等人在前面久等，却也着急了，便来到了这个花园，不想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志方娃娃，我来帮你！”洪七公也发现了赵志方正往黑前进，连忙上前道。

　　“七公，别过来。”赵志方却大喝道“很危险！”

　　“蓉儿、岳父大人、师父师叔、七公，还有郭兄弟你们，仔细听我说。”赵志方接着对所有人道。

　　“我本不是这方世界的人。不知怎的，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终南山上…”赵志方将自己的来历娓娓道来。

　　“这个，恐怕就是这个世界要驱逐我吧。”赵志方最后轻叹“也许，这个是世界要杀死我也说不定。这种世界的力量，我们凡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抗衡。”这时，他离那黑只有一尺了。

　　“蓉儿，我走了。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赵志方对黄蓉代着。

　　黄蓉却只死死盯着赵志方，不说一句话。

　　赵志方无法，只好继续恳求黄药师洪七公他们，好好照顾黄蓉。

　　“小子，不用你瞎心。老夫自会好好照顾蓉儿。”黄药师一拂袖道。

　　“多谢岳父大人！”赵志方做了最后一揖。他这一弯，衣服的后摆就被那黑没了。

　　“再见啦，蓉儿。”最后的时刻，赵志方痴痴看着黄蓉，让自己渐渐滑入那黑。

　　“爹爹，蓉儿对不起您！”黄蓉突然大叫一声，飞扑向赵志方。

　　“蓉儿回来！”黄药师伸手去抓，却没抓住。

　　“蓉儿不可！”赵志方伸手来推，却发现自己已经抬不起手。

　　黄蓉就那样扑到赵志方身上，与他一起进了那个黑。

　　“岳父，我们也有可能回来。我的世界是有那样的先例的。”赵志方在最后的最后，喊出一句安慰黄药师的话。不过他这话连自己也不信。

　　（雕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