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既然爱了就深爱吧
马车一到冷府,管家立即了出来,有了皱纹的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却在看见冷临一个劲的使眼色后,收敛了许多,见冷雨寒抱着玉卉下马车,立即上前“主子,您回来了!”
“管家,派人把寒室速速收拾出来,另外吩咐厨房,把所有的锅都烧热,用来熬药汤!”
冷雨寒说完,抱着玉卉直接进了府。
管家站在原地,拉住要跟进去冷临“发生什么事情了?”
“灵王那卑鄙小人给姑娘下了倾城一笑,管家,你还是赶紧去安排吧,我先跟去,看看主子有别的吩咐没有!”冷临说完就要跟去。
管家抓住冷临的胳膊,沉声道“你一个大男人去能帮上什么忙,依我看,你还是赶紧让人把冷府保护起来,可别让那有心之人混进府里!”
冷临一听,觉得管家说的很有道理,依主子对姑娘的心思,那怕是费尽功力,也要替姑娘把这毒解了,如若此时那些有贼心的人混进府里趁机作,后果不堪设想。
“那管家,主子那边就交给你了,我去安排别的事情!”冷临说完,转身去了书房,通过暗道连续发出十几封密函。
管家站在原地,叹息一声,唤了人仔细吩咐一番,才忧心忡忡的去了寒室。
寒室
一张冒着寒气的玉摆在正中央,冷雨寒抱着玉卉,冷眼看着在打扫收拾的丫鬟,低头看向怀着不停扭动,焦躁不安的玉卉。
直到丫鬟收拾干净恭恭敬敬退出去关上厚厚的石门,才解开披风,褪去玉卉身上的衣裳,不着一物躺在寒玉上。
冷雨寒坐在寒玉上,伸出手指划过玉卉细腻白皙的脸庞,不带情,多了几丝怜惜。
“丫头…”
早知今一切,当初便不应该强行掳走她。
站起身,褪去身上的衣裳,路出布疤痕的后背,挨着玉卉躺下,伸出手揽住她的。
丫头,将来若是恨我,就狠狠的恨吧,至少那样,起码我还留在你心中。
想起时会痛,却忘记不了。
寒室不寒。
情绵,一次次熬好的药汤放在浴桶抬进去,半个时辰后抬出,乌黑的药汤变成血红色。
管家由始至终守候在门口,看着那一桶桶抬出的血水,多次想要进入阻止,却硬生生止住脚步,一夜似乎老了十岁。
抬头看着不见星辰的夜空,忍不住老泪纵横。
老天爷,你怎么就不长长眼,这孩子已经够苦了,你何苦无情到要在他的心口再补上一刀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疤。
由天黑到天明,在变成黑暗。
两天两夜过去,那送进寒室的药汤抬出时终于不再是血,管家才微微松了口气。
紧紧的捏着怀中的锦盒,推开石门走进寒室。
冷雨寒已经为玉卉穿好衣裳,放在一边准备好的软椅上,而他则虚软的倒在地上,唯有那手,紧紧的抓住玉卉的小手。
“主子…”
管家低唤一声,立即上前,扶起冷雨寒,拿出锦盒里的药丸喂入冷雨寒口中。
“管家,如果我再也醒不来,请务必要好好保护她,把她送回天朝去,告诉她…”冷雨寒说着,扭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玉卉,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两天两夜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她虽昏昏沉沉,可那情到浓时的温柔却如烙印,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口。
“主子,你会没事的,只要你好好的,相信有一天,姑娘一定会放下所有的怨恨,和你白头到老!”
冷雨寒闻言,淡淡的笑了。
白头到老,但愿他能醒来,但愿她能放下成见,和他白头到老。
日子过去半月,玉卉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在冷府,并无太大的吃惊,小环还是贴身伺候着她,不过明显的,小环没有以前那么多话,时不时见着她时,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明的敬意。
只是半月了,她都没有见过冷雨寒。
而她的身子从醒来那天开始就充了生机,脸色比起以前也越发的红润。
时不时想起那梦中,那个柔情似水的男子,看不清他的面容,可他传递给她的爱,却是那么的真实。
偶尔想起,都忍不住心悸。
可她这腌臜的身子,还有资格拥有爱吗?
既然得不得爱情,也要为家人做些什么!淡淡开口朝在一边收拾铺的低唤道“小环”
“啊…”小环被玉卉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转过身朝玉卉福了福,紧张的问道“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吗?”
半月了,姑娘从不曾开口,如不是那亲耳听见她曾开口说话过,小环会像府中所有人一般以为姑娘是个哑巴。
“你们主子呢?”
玉卉问完,心忍不住又疼了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某些东西,她一定不会提起冷雨寒这个人,甚至是他的名字。
小环闻言,先是一喜,随即不解的看了看玉卉,紧紧的咬住嘴,犹豫着应该怎么说。
主子昏不醒已经半月了,府中大夫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可主子还是那个样子,死气沉沉的躺在上。
今见着在主子院子伺候的丫鬟,他们说主子比起以前,整整瘦了好几圈。
见小环犹豫,玉卉不解的追问“怎么了?”
“姑娘,奴婢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小环说着,走到玉卉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暖炉,走到一边,加了一小块碳进去,返回把暖炉放到玉卉手中。
玉卉看了看小环,垂眸思索片刻才说道“你问吧!”
“姑娘,你真的很恨我家主子吗?”小环小声问。
恨冷雨寒?
玉卉嗤笑,她恨不得吃了他的,喝他的血,又岂是一个恨可以说的清楚。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我和他,注定…”玉卉说着,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小环立即上前扶住她。
一步一步朝窗户边走去。
看着窗外的雪白,玉卉才继续说道“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去欢喜,问如果。
很多时候,玉卉希望自己像沐飞烟,像甄真,敢爱敢恨。
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姑娘,其实我家主子他…”小环想替冷雨寒说几句好话,可在瞧见玉卉有些惨白的脸色后,咻的闭了嘴。
小环心中也明白,主子们的事情,岂是她一个小丫鬟可以手的。
“小环,你们主子他是不是出去办事了?”玉卉问。
心思却转了几转。
“没,我们主子在府里呢!”小环说着,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捂住嘴,不再言语。
冷雨寒在府里,可为什么半月都不曾见到?莫不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回冷府有所图,所以避而不见?
“既然你们主子在府里,那带我去见他吧!”
“啊…”小环惊了,在没有冷临总管的吩咐,带姑娘去见主子,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玉卉奇怪的看着大惊失的小环,不解的问“怎么了?”
小环用力摇了摇头,尴尬的笑了笑“姑娘,你饿不饿,奴婢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新食物,去端来给姑娘尝尝鲜!”
小环说完,也不管玉卉同意否,拔腿就想要离开,玉卉突然出声道“小环,你去给冷雨寒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要和他说!”
玉卉说完,自己走回椅子坐下,也不去看小环变了几遍的脸色。
待小环离去后,玉卉才起身,拿了披风穿上,抱着暖炉子,只身一人走出了呆了半月的院子。
四处漫无目的的走。
也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里,途中有遇到冷府的丫鬟,家丁,他们也只是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快速走开。
站在一棵冒着花骨朵的梅树下,玉卉伸出书折断一支,捏在手中把玩。
“姑娘…”
一个声音传来,玉卉闻言扭头看去,只见管家雪白的胡须,雪白的头发,可那脸却不见丝毫老态,和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几乎无二。
“管家,有事?”淡淡的开口,却多了一丝冷情和距离。
是了,对冷雨寒贴身新人之人,她一直没有任何好感的。
“姑娘,外面风霜甚大,姑娘身子刚好,还是回屋子休息吧,免得…”后面的话,管家没有说,可那炯炯有神的眼眸里,多了几丝算计。
他想要知道,主子那怕是豁出命也要救的姑娘,真的是那般冷酷无情?
“管家,有什么话你还是直说吧,我不喜欢弯弯拐拐的!”玉卉说完,转头继续打量着枝头梅花。
浩瀚王朝的梅花已经开了,天朝的梅花是否也开了?
秦最拿手的梅花糕,会不会已经做好,端上了桌,可今年却少了她。
“不知姑娘贵姓,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玉卉闻言,嘴勾起一抹冷笑。
身家调查么?
哼,老管家以为他问,她就必须尊老爱幼,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么?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隐瞒的说出来,可今时今,变化太多了。
冷雨寒无情的扼杀了她所有的善良,再也回不去了。
“管家,冷雨寒他没有告诉你,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难道他没有派人去打探我的身份么,还是管家你明明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却还装作不知,你想试探些什么?”
玉卉说着,眼眶有些发红,扭开头,不去看枝头那朵朵红梅,继续说道“我姨曾经告诉我一个故事,说有一条蛇在寒冬里快要被冻死了,一农夫路过,好心把蛇抱人怀中取暖,可蛇温暖以后,身子能动了,它第一件做的事情不是感恩图报,而是狠狠的咬了农夫一口!”
边说,眼泪顺着脸庞滑落。
用力的鼻子,扭头红着眼睛看着错愕的管家,淡淡的说道“当初,我笑姨,说她何苦说这种故事给我听,姨只是笑着说,卉儿,待将来你遇到和农夫与蛇一样的故事时,你才会明白,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会知恩图报,有的人那怕是你救了他,他也会反咬你一口,让你以后每每想起,都悔不当初!管家,你知道我说的这个人是谁,对不对?”
“姑娘,我…”管家被玉卉的咄咄人得有些闹心,原本他想来试探一番,结果却被玉卉反问。
是啊,当初她救了主子,主子的确应该感恩图报,而不是不顾一切把她掳走。
可主子已经知道错了,也付出了代价。
为什么这姑娘就不肯退一步呢!
“管家,冷雨寒他不顾我的意愿,把我从天朝掳到浩瀚王朝,把我和家人分开,你可知,我的家人在得知我失踪后,会多么的心急,我弟弟那么小,我爹爹身受重伤,还未痊愈,我的嬷嬷一生无所求,一直跟在我身边,多少个夜夜,她要与泪水为伴,就算是笑,也含着泪水,你说,我怨恨你家主子,有错吗?”
“姑娘,我代我家主子和你说一声丢不起!”管家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玉卉面前。
深深的叹了口气。
主子本无情,有情之时,却不知怎么去爱,硬生生错失了…
玉卉被老管家的举动吓得呆了呆,愣了半饷后才想起应该扶老管家起来,把手中的东西丢在地上,伸出手扶住老管家的手臂“管家,你别这样子,我还是只是个孩子,你怎么…,先起来吧,冷雨寒是冷雨寒,你是你,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情!”
管家摇摇头“姑娘,这一跪也是应该的,我家主子心高气傲,从不肯向任何事,任何人低头,那怕是错了,他也不会开口道歉,从小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吃尽苦头,却依旧努力往上爬,争取做人上人,可也渐渐失去了心!那一见主子带着你回来,原本以为这一切将会不一样,却不知,主子他还是错了!”
错了就是错了,可主子硬是不开口道歉,才以至于事情越来越糟。
“管家,这些都别再说了,你…,赶紧起来吧!”玉卉说完,慢慢的松开手,也不去扶管家起身,径自转身捡起地上的暖炉。
炉子里的碳已经掉在地上,被雪水浇灭,玉卉也不去理会,抱着暖炉子,捡了折断的梅花枝,转身往回走。
不是不怨,也不是不恨。
恨得多了,怨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如今她也不想再怨,不想再恨,让那些往事都随风去吧。
管家见玉卉离去,忽然大声喊道“姑娘,你去见见主子吧,他已经昏不醒半月了,大夫起先说,要是再不能醒来,怕是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脚忽然如有千斤动弹不得。
玉卉站定身子,却未转身,抱着暖炉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脑海里思索着管家的话。
冷雨寒昏不醒半月了,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吗?
犹豫了半饷,玉卉才轻轻的开口“管家,他还好吗?”
“姑娘,你去看看主子吧,或许…”
或许主子在听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身边呼唤他,会醒来吧!
“管家,你带路吧!”
管家一听,喜上眉梢,立即站起身“姑娘,这边请!”
跟在管家身后,玉卉有些发懵,不明白自己起先为什么就答应管家要去看冷雨寒了。
一步一步走的有些缓慢,管家时不时回头偷偷的看玉卉,眼眸里神色晦暗莫名。
冷雨寒的主院,这是玉卉第一次来。
院子里没有一颗树,也没有假山那些累赘的装饰,很空旷的一片,雪落下,一片雪白。
冷临和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处,冷临见玉卉,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姑娘,里面请!”
玉卉朝冷临点点头,准备朝屋子走去,在路过中年男子的时候,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闻到过,扭头打量了男子一眼,微微点头颔首,走进屋子。
屋子四周窗户紧闭,阻碍了屋内空气流通,一股苦涩药味格外刺鼻。
眉头微微蹙起,径自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一股寒风顺着窗户吹进屋子里,驱散了不少苦涩。
“姑娘,主子还病着,这窗户要不关上吧…”管家小声劝说着。
“管家,开着吧,空气流通对冷雨寒的身子有好处!”玉卉说完,不去理会错愕的管家,朝边走去。
管家愣了愣,拉着一起走进屋子的冷临准备出去,把空间留给玉卉和冷雨寒。
“管家,你糊涂了,怎么可以留她和主子单独独处,她可是…”
玉卉有多恨冷雨寒,跟在冷雨寒身边的冷临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如今两人独处,玉卉倘若动手,主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你懂什么!”管家说完,瞪了冷临一眼,拉着他出了屋子,还顺手把门关上。
冷临的话玉卉自然是听见了,一步一步走向边,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刺客正无声无息的躺在上,脸色惨白,毫无血。
坐到边的木凳子上,玉卉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一张,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书桌后是太师椅和一排书柜,极其简单,简单到有些单调。
不知道多久后,直到身子都有些冷,膝盖也微微发酸,玉卉才开口唤了一声,不明情绪,还带着些许颤音“冷雨寒…”
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看着静静躺在上的男人,玉卉颤抖的伸出手,慢慢的朝他脖子处移去,玉卉的手本就冰凉,却在触及冷雨寒的脖子时,硬生生的被冷到刺疼。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如果此时此刻,她狠狠的掐下去,饶是没有内力,也能硬生生的掐死他。
可…
看着毫无生气的他,恨意似乎在那一瞬间,少了很多。
手慢慢的缩了回来,放在膝盖上,才发现手心都是汗。
“冷雨寒,你说,刚刚我要是真的掐下去了,你会不会恨我?”玉卉喃喃自语,在心中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如果刚刚真的把冷雨寒掐死在自己手中,她会不会原谅自己,这一辈子在每一个夜夜,她会不会做噩梦。
梦中是冷雨寒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她,带着血与恨,痴与怨。
玉卉说着,泪水顺着脸庞滑下,曾经以为自己恨透了他,如有机会,一定会毫不手软亲手杀了他。
杀了这个毁了她清白,害她离开了心心念念的家园,思夜想,却回不去。
可既然回不去了,她也想为家人做些事情。
可偏偏冷雨寒如今昏不醒。
站起身准备离开,眼光忽然看向冷雨寒书桌,心思转了几转,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犹豫了一会,抬步走了过去。
随手看似无意的翻动了几下,却未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紧紧的咬住下,四处翻找起来。
直到书架上几卷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伸出手够了几下,还是够不到,索拉了椅子,站到椅子上,出画卷。
只见画卷纸张极好,摸在手中极其细腻,心中暗想,一定是冷雨寒极其宝贝的东西,暗喜,急忙打开…
画中女子巧笑嫣然,眼角眉梢含着一股温暖的情意,似乎对谁,她都可以掏心掏肺的好。
心口有些发酸,随手又出几幅,同样的画,不同的衣裳。
女子的音容笑貌几乎一模一样,唯独衣裳,是浩瀚王朝的衣裳,可画中女子明明是以前的她。
冷雨寒,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玉卉把手中的画卷好,放回原地,跳下椅子,再次走回边,看着眼窝深深陷下去,眼眶四周还有一沉晦暗的黑。
“冷雨寒,你心中有我的,对不对?”玉卉问,却无人回答,屋子里除了冷雨寒极其微弱的呼吸和偶尔从窗户吹进屋子里的呼呼声,就是玉卉心跳如雷声。
冷雨寒,就算你心中有我,这一辈子,也休想我会爱上你。
不过,我会对你好,掏心掏肺的好。
从那天起,玉卉每都亲自照顾冷雨寒,虽然那些贴身伺候的活都是冷临或者别的人做,可玉卉也没有闲着,甚至亲自下厨熬了参汤,坐在左边,用小勺子慢慢的渗进冷雨寒口中。
还时不时说着以前说给宝儿听的故事。
直到那一月过去。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泛的厉害,浑身都提不起一点精神,还胃口全无,更不想吃东西。
斜靠在边,玉卉忍不住就睡了过去。
睁开眼那一刹那,冷雨寒几乎不敢置信,那守候在边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有气无力的抬手想要摸摸她是否真实,尝试几次失败之后,浑身已经被冷汗透。
扭头看着沉睡的玉卉,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意。
那是幸福,起码站在门口的冷临是这么觉得的。
从来不曾见自己的主子笑,偶尔笑也是冷笑,代表着有人要倒霉,很快就会去阎罗王那报道。
此刻的笑,带着足,带着欣慰。
冷临舍不得打扰,把腔的惊喜咽下,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子,把空间留给他们。
努力好久,冷雨寒的手才轻轻的落在玉卉的头上,细细摩挲,怜惜又心疼,嘶哑的低唤一声“丫头…”
“恩!”玉卉习惯的应了一声,想起什么,咻的抬起头,看着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冷雨寒,脸色变了变,有些慌乱。
急忙站起身“我去喊人!”
转身想走,小手被抓住,那抓住她小手的大手微微的颤抖着,让她忍不下心狠狠甩掉。
“丫头,谢谢你!”冷雨寒说完,轻轻的松开了手。
谢谢你在我醒来那一瞬间,体会到被人挂记的幸福。
可这句话冷雨寒努力好久也说不出口,最后化为一声低叹,有心无力的闭上了眼眸。
坚持了这么多年,他其实很累了。
昏那一段时间,他几乎就要放弃了,是一个声音问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他想努力听,却听不清楚,可那声音却在他心底生了,发了芽。
“不用谢,冷雨寒,你休息一会吧,我去看看厨房里的汤好了没!”玉卉说完,一溜烟的跑出了屋子。
站在屋子外,背紧紧的靠在墙壁上,才防止自己脚软,跌倒在地。
冷雨寒醒了,他居然醒了。
不过,醒了也好,起码有些事情只有他才知晓。
想明白了,玉卉直接去了厨房…
接下来的日子,不再像以前,走到哪儿都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不过却也多了一个人一见不到她,就开始发脾气,砸东西。
“玉姑娘,这汤还是让奴婢守着吧,你快去哄哄主子,他又发火了!”
人未到,着急的声音已经到了。
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进厨房,额头上海冒着细汗,一把抢过玉卉手中的扇子,不停催促道。
玉卉也不恼,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没事,由着他去吧!”
说完转身去做别的事情。
“可今天主子很生气,不停的在屋子走来走去,已经砸了好几个茶杯了!”小丫鬟说着,仔细数了数冷雨寒到底砸了几个杯子。
玉卉微微苦笑
她当然知道冷雨寒为什么今会发火,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急忙回去,只要冷雨寒一见到她,火气自然就没了。
可今天她不想回去。
因为她发现,来了几个月的月信迟迟不肯来,心中明白,自己怕是…
可越是想,心中越是彷徨。
小丫鬟见玉卉站在一边发愣,不解的低唤道“姑娘,姑娘…”
“啊,什么?”玉卉回神,奇怪的问“怎么了?”
小丫鬟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说道“姑娘,你还是去看看主子吧,不然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又要被管家训了!”
见小丫鬟那一脸哀求的样子,玉卉点了点头“好吧!”随后又向小丫鬟吩咐了几句,才朝冷雨寒住的院子走去。
远远的,她就听见了杯子摔在地上的清脆声,眉头微微蹙起,却刻意放慢了速度。
冷雨寒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发什么火,什么时候起,什么都没见长,脾气到是越来越大。
砸了一个杯子,见玉卉还不来,索又砸了第二个,接着第三个…。
可今已经砸了十几二十个杯子了,还是不见他,心顿时有些发疼,立即拔腿走出屋子,就见一袭粉衣裳的她慢悠悠的走在回廊处,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迫不及待上前几步,轻轻的把她拥入怀着“卉儿,我想你了!”
抱着她温暖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忽然觉得心安定了下来。
玉卉不语,轻轻的推开冷雨寒,嘴角勉强的勾起淡笑“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卉儿
她还是不习惯,不喜欢从他口中说出原本属于家人专门称呼的昵称。
玉卉的冷虽然轻微,冷雨寒还是瞧了出来,心疼,却深深的掩藏起来,伸出手紧紧的握住玉卉的小手“好,我们进去吧!”说完牵着玉卉往屋子走去。
偶尔低头看向不语的玉卉,好几次冷雨寒都想问,卉儿,你其实是恨我的吧,留在我身边,你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你不必这么委屈,只要你开口,那怕是豁出命,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惜,你宁愿一个人苦苦隐忍着,也不肯告诉我。
跨进屋子,看着一地的碎片,玉卉小声道“你又发火了?”
“没,只是不小心摔地上了!”冷雨寒说着,朝立在一边的下人使了眼色,下人们自然明白,立即动手把地上的碎片收拾掉。
“哦…”玉卉也不去戳穿冷雨寒的谎言,毕竟这样子的谎言,他几乎每天都要说上好几次,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两人相对无言,半饷后,玉卉才开口道“对了,我刚刚在厨房做了酒菜,你…”“真的吗,那我可有口福了,一会一定要让管家那一坛好酒,好好的喝几杯!”冷雨寒说着,显得极其兴奋,立即转身吩咐下人去告诉管家,他要喝酒,让管家备酒。
刻意不去看玉卉眼眸里闪过的兴奋。
饭桌上,玉卉不停的为冷雨寒倒酒,不停的替他夹菜。
其实冷雨寒大病初愈,根本不适合喝酒,可玉卉已经等不及了。
直到…
“卉儿,不行了,我不喝了,再喝就醉了!”冷雨寒话落,身子咻的掉到了桌子底下。
玉卉急忙喊了人把冷雨寒抬到上“你们把桌子上的饭菜收拾一下,都下去吧!”
“是!”几个丫鬟应声,立即收拾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然后退了下去,一个个都没有问玉卉,要不要准备醒酒汤。
玉卉坐在边,看着醉醺醺的冷雨寒,伸出手摇了摇他。
像是感受到玉卉的动着,冷雨寒微眯着眼睛,朝玉卉痴痴一笑,深情的低唤一声“卉儿…”
被冷雨寒赤的眼神瞧着,玉卉觉得浑身都微微烫了起来,小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强迫自己清醒,才看着冷雨寒醉眼朦胧的眼睛问道“冷雨寒,你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很爱很爱!”几乎毫不犹豫,冷雨寒回应了。
然后伸出手摸上玉卉的脸。
“卉儿,你呢,你喜欢我吗?”那怕只是一丁点!
“我…”玉卉犹豫了。
她喜欢冷雨寒吗?
不,她恨他,怨他,却不喜欢他,更别说爱他了。
冷雨寒打断玉卉的沉思,痴痴的说道“卉儿,你也和我一样,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嗯!”玉壶不语,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冷雨寒闻言,笑了,笑的如痴如醉“呵呵,呵呵呵!”
“冷雨寒,你醉了,好好休息吧!”玉卉说着,伸手拉了被子准备替冷雨寒盖上。
冷雨寒一把握住她的小手,不停的摇头“不,我没醉,不信你问我问题,不管什么,我都知道”
玉卉闻言,欣喜不已,却面不改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我不会骗卉儿的!”冷雨寒说着,用力一拉,把玉卉拉到上,然后把头枕在玉卉的腿上,伸出手紧紧环住她的。
玉卉先是错愕,惊讶,半饷后才问道“冷雨寒,你几岁了?”
“我几岁了?”冷雨寒自问,是啊,他几岁了?
从懂事开始,已经二十三年了,可没懂事之前呢,他几岁?
娘每天忙着接客,忙着赚银子,忙着想方设法折磨他,在遇到师傅之前,他浑浑噩噩的过了多少年?
玉卉见冷雨寒不语,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身子坐起身子,让冷雨寒枕在她的腿上,动手解开他的发髻,任由他一头乌发倾泻而下,散在她的腿边,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
“应该二十八了吧,或许二十七?”
二十七,二十八,比她整整大了一倍。
可冷雨寒,你可知,我才十三岁,过了年才十四。
你不知,真的!
尽管心中疼的发涩,玉卉却只是涩涩一笑,继续问道“冷雨寒,你以前去过天朝吗?”
“有啊,我还去过皇宫呢!”冷雨寒说着,忽然呵呵笑起来,感受到他手臂下的身子微微僵了僵,闭上眼睛继续说道“卉儿,你知道吗,我好厉害,那时候好多人呢,都没有拦住我,任由我把人给带了出来!”
“那后来呢?”玉卉继续问。
“后来,后来我把人送到一个地方,卉儿,你相信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一模一样
玉卉震惊了,几乎差一点就要把冷雨寒从她腿上推开,就是穿梭在冷雨寒发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紧紧的揪住了他的发。
直到
“是啊,一模一样,就是我把人送去,都没有分辨出来,他们谁是谁,卉儿,下次我带你去那个地方,让你猜猜看,他们谁是谁,好不好?”
“好!”玉卉应了一声,轻轻的松开手,想要继续问些什么,可冷雨寒已经沉沉的睡去。
轻轻的把冷雨寒放平,拉了被子替他盖上,玉卉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
身后,沉睡的冷雨寒咻的睁开眼睛,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闭上眼睛时,泪从眼角滑落。
“主子…”
冷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房间,站在前,低声询问。
“暗中保护着吧,别惊动了她,由着她吧,谁叫我欠了她!”冷雨寒说完,翻身面朝内,不再言语。
冷临低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玉卉小心翼翼的来到冷府的后门,左看右看无人之后,才打开门,朝外面叽叽咕咕的叫唤了几声,一抹身影快速的窜出。
“小小姐…”初七不停地颤抖着,他守在这外面已经好几个月了,每个夜晚都不敢入睡,就算是想睡,也不停的掐自己,生怕玉卉出来时,见不到他。
他原本想混进冷府,可冷府守卫太严,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初七,你传个消息给姨,就说,冷雨寒从皇宫带出来的人还活着,而且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还活着,叫姨告诉四王爷一声,我会继续打探的!”
“小小姐,小姐的意思是,叫你不必委屈自己,还是尽快身,回去吧,她和小少爷很担心你,另外,小姐已经怀孕七月了,她希望你能和小少爷一起,第一眼看见…”
玉卉听着初七的话,心纷不已,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快速飞到她们身边去,可是…,她不能,急忙打断初七的话“初七,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天太冷了,你还是快回去吧,以后我会半月传一次信给你,你不用夜夜来这守着了!”
初七也知道自己劝服不了玉卉,只得退让“小小姐,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不要逞强,一定要往好处想,伤心时,多想想小少爷,多想想以前开心的事情!”
“初七,我明白的,我回去了,你小心!”玉壶说完,转身回了院子,用力关上门,蹲在地上,无声哭泣。
家,好想,好想,可怎么也回不去。
初七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主子…”冷临站在前,禀报着听来的一切,可已经说了半饷,也不见冷雨寒回应“主子,要不要截杀这条消息?”
“不必了,由着她去吧!”
冷雨寒说完,拉了被子闷住头。
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去想,卉儿还是那个卉儿,就算不爱他,起码还在他身边,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
天朝皇宫
“王妃娘,浩瀚王朝有消息传来!”
沐飞烟闻言,急忙从上起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奔出内室,着急的问道“是谁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