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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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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步转身,长长的马尾拖曳,触地无声的行至锥冰身边,牵起他的手,将他拉至病上,行云水般,摁住他,躺在上,尔后附在锥冰身上,双膝跨跪在锥冰身体两侧,伸手,一手捂住锥冰要张开说话的嘴,一手拉灯,黑暗中,就着窗外投进来的微薄灯光,在自己的前伸出一手指比了个“1”示意噤声。

  两人贴的很近,鼻息之间相互换着气息,彼岸只觉身下锥冰的体温骤升,她选择忽略,闭目聆听,细细去找感知中那股危险气息来自何方。

  因为修炼《心无决》,她的五感被锻炼的异常敏锐,几乎可与拥有此类异能的异能者媲美。而五感其中的感觉对于危险的预知极为重要,如同暴雨之前,蜻蜓感觉气压的变低,而一定要低飞一般,此刻,彼岸心中正是警铃大震,感觉有人,正怀杀意目的明确的往她所住的这间病房而来。

  星光透过落地窗透进来,照耀着病上身穿白裙黑,背着机甲双剑,趴在壮男人身上的彼岸,她猛然松了口气,倏然睁眼,无声坐起,自锥冰身上翻下来,脚蹬军靴,触地无声的走至病房窗前,冲病上的锥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躺好别动,尔后身披星光,静静等待。

  白铜质感的病房门把手细微转动,几乎无声的传来一道足音,待来人拉开房门,闪身进入病房,彼岸才双手环臂,歪头,一缕长发落在锁骨上,带着无心的魅惑,挑眉问道:

  “我该为阁下的不请自来斟一杯茶吗?”

  来人身穿黑衣,朦胧的星光下,身形模糊,闻言,他倏然转头,毒目光先是落在病上,看清上躺着的不是彼岸,尔后才大惊失的看向站在落地窗前好整似暇的彼岸,阴冷一笑,道:

  “你的反应还真快。”

  “嗯”彼岸点头,依旧双手抱臂,身披星光,黑亮的发顶被星光晕染出一圈银色的微光,如公主王冠,为她凭添一抹憧憬与锐利,大大方方,平铺直述道:“对于你来说,我的反应确实算得上快的。”

  一旦走上机甲师试炼之路,便要时时刻刻做好被挑战的准备,她的内心还在一心赴死之时,便因哲的狠辣强迫的拿到了一分,这可真不是她自夸,现在的哲无论从速度、反应、抑或戟的娴熟度来看,都没有办法与她相比。

  即便未来的哲成长了,硬碰硬的话,他也依旧打不过她,因为哲的战斗力儿就不在逞凶斗狠之上,而是在于用毒及培养毒物。然而,看初期的哲,显然已经接触了毒物,却并没有意识到用毒作为战斗力。

  而哲,似乎也意识到他与彼岸这样的差距,所以今晚才来夜袭,然而,他错估彼岸的实力,即便她的战斗力只剩下十分之一,即便她被镇恶打得浑身是伤,可彼岸因为努力成为机甲师而辛苦锻炼的五感还在,速度及反应能力这方面,哲是当真从刚刚贴近这家医院,便注定输了。

  可既然来都来了,哲也不打算乖乖折返,他急速上前,身体腾空,一脚踏上彼岸的病,柔软的因为他的踩踏而凹下一大块,脚起,一个黑乎乎的脚印烙在雪白的单上。

  幸好锥冰已经起身了,否则那个黑脚印就落在锥冰的腿骨上了。彼岸双手抱臂,突然觉得这一切很有喜感,齐眉刘海下,一边如刀的细眉挑起,伸出左手,旋身,白裙盛开,黑色马尾缭绕的身形依旧纤细柔韧,躲开哲俯冲而下的身影,那只伸出的左手借势,一拳划过哲的心口,这已是她卸下一大半的力了,若是使尽全力,哲的心脏必裂无疑。

  “咳”哲倒地,捂心,平息腔的疼痛,躺在病房厚厚的地毯上,看那金光中白裙黑的少女,毒一笑,吐了口血水,无力道:“又被你拿了一分。”

  金光散去,彼岸松开自己的左拳,她还未出剑,便自哲的身上拿了两分,是该说她强还是哲太弱?于是挑眉,双手负立,看着哲艰难想要起身,目光中和平静,背着机甲双剑,默默的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你可以杀了我,一次拿走我身上的所有积分。”

  哲狠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彼岸略微顿足,侧身,静静的目光穿过病,忽略站在病边的锥冰,落在窗子前已经勉力站了起来的哲身上,他已是狼狈至极,浑身摇摇坠,却依旧立着,目光毒狠绝。

  于是彼岸摇头,轻声问道:“仅仅为了积分而杀人,能证明什么?战无不胜,还是一劳永逸?”

  哲才20岁,却对于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有着极大的扭曲,现在的他认为,想要成为机甲师,整条机甲师试炼之路上都是布血腥的,弱者被强者杀,强者被更强者杀,最后能成为机甲师的,便是战无不胜的存在。

  有着这样想法的人,在机甲兵中数量不少,但也不是全部,男机甲兵多一些,大多数女机甲兵还是会按照正统的路子,一路打比赛晋级上去。无论人类进步多快,女始终处于一个被关照的地位,即便是强悍的女机甲兵,也像是为了机甲师们而特意准备的新娘那般,有着说不出意味的感觉。

  但无论怎样都好,哲这个人虽然世界观扭曲了一点点,大是大非还是分的清的,别看现在一副狠毒辣的模样,内心其实是个口毒心软的主,这在未来的多次出生入死中,彼岸深有体会。她侧身,静静看着哲,开口,问道:

  “因为想要一劳永逸的获得这个人身上的积分,所以杀人,那么这还是战无不胜的机甲师吗?”

  哲沉默,病房中无人说话,锥冰双手子口袋,如看戏般闲适而认真,立在病边一副闷男的模样,于是她歪头,看着站立在窗前的哲,又问道:

  “一劳永逸的杀死一个人,是不是害怕下一次的战斗比赛会输,所以要趁还能杀死对方的时候杀死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要成为这样畏首畏尾的机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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