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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哲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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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不再言语,尽管双目依旧恶毒,尽管不明白彼岸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可他也不是个那般轻浮不知事理之人。于是如此内外困之时,这样的哲,竟让彼岸心生一抹淡淡的陪伴意味。

  他们也曾经,这样坐在荒凉的地球上,替睡的同伴放哨,彼此相顾无言,无声中却胜似有声。稀薄的星光中,彼岸脸上的姹紫嫣红被掩盖,凸出了五官的精致,忽而,她轻轻吐了口气,低声问道:“哲,你为什么不怕死?”

  抛去未来战争的那些大是大非,其实现在的哲,当真是有些让人无法理解,他明知打不过彼岸,却又屡次来挑战。明明知道彼岸三两下就能让他毙命,可他依旧坚持来偷袭,果真是掐准了彼岸的这种圣母心态吗?

  “怕死有用吗?怕死,问题就能解决吗?”

  水声中,哲艰难的晃动了一下脖子,麻劲过去,他缓缓抬手酸软的身子,浑身答答的起身“啪”一声,关掉洗浴台上这恼人的水龙头。彼岸挑眉,失去了干扰的声音,他们说的话,可就能被这栋房子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了,不过算了,她的五感中的感觉告诉他,锥冰已经回房了,而且若要较真的话,锥冰不知比自己的身手高出多少,区区水声,怎么难得住他。

  “问这样的问题,是谁要杀你吗?”哲晃头,身形摇晃,勉力撑着全是水渍的洗浴台,目光依旧毒,看着静静坐在马桶盖上彼岸,不等她回答,测测一笑,道:“那我可是真期待,但愿你不要被那么快的杀死,否则我的积分可就拿不回来了。”

  彼岸不语,问这样的问题,并非是因为有人要杀她,而是她单纯的好奇哲在初时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朦胧星光中,装修温暖宜家,如今却狼狈不堪的沐浴房里,她静静端坐,看着哲一步三晃的走出沐浴房,然后打开卧室的落地窗,星光,自二楼卧室阳台跳了下去。

  他这样酸软无力身体,根本不能借力,没摔死吧?彼岸起身,赤足走到阳台边,双手撑着栏杆,长长的马尾随风飞扬,她低头,看着星光之下,摔倒在花园灌木丛内的哲,轻声问道:

  “你没事吧?”

  黑呼呼的灌木内一阵悉索,哲起身,一身漉漉的狼狈,抬头间,看着二楼身披星光的彼岸,略微怔忪,摇摇头,伸手一抛,一截绳状物自上而下的朝着彼岸飞来。她伸手接住,皓皓星光下,入手滑,动,定睛一看,竟是一条拇指的冰冷小蛇,色彩鲜红丽,蛇头呈三角形,明显带着剧毒。

  “送你了,可别真让自己死那么快!还有,明天记得去对战场报名。”哲冷冷转身,边走边道。不消片刻,便拖着狼狈的身躯翻过花园围墙,消失在漆黑的街角。

  小蛇顺着彼岸纤细的手腕蜿蜒滑动,鲜红的蛇信子“兹兹”吐出,彼岸愣神,与那条小蛇对视良久,那双眼睛,可真是有点像是哲的眼睛,一样的毒。

  然而,极致的毒于是透着一抹纯粹,如同哲这个人一般,一点也不光明,一点也不磊落,却意外的很纯粹。于是彼岸低头,发丝飞扬,轻声,对着手中的小蛇,道:

  “明白了,你叫哲二号!”

  彼岸不是很明白哲送她一条小蛇做什么,这样的一条小灵蛇,连她的皮肤都是咬不破的,也不知有什么作用。然而,她是知道未来的哲哲有多可怕,这条小灵蛇,怕是哲哲的第一代孩子,而哲,也终于开始渐渐意识到毒物的重要了吗?

  星空之下,哲二号拇指般细的身子盘在彼岸的手腕上,支起三角形的头颅,吐着信子,目光懵懂,毒,看了彼岸半响,然后自彼岸的手腕滑下去,落进厚厚的地毯,蜿蜒爬上大,盘成一团,闭眼睡觉。

  这阴冷冷又不讨喜的子,倒是与原主人如出一辙,彼岸微笑,心情略略变好,于是去沐浴房梳洗。倒也不是因为觉得一条小灵蛇能做成什么大事,只是因为与哲之间的关系,稍微变得好了一些。

  梳洗完毕,一切行李收拾妥当之后,已经到了四点,彼岸蹲身,使用自动清洁功能,将彩丛林作战服样式的生物机甲衣上的血迹清理干净,自行军包中拿出机甲双剑与机甲剑套背上,又将长发束起,姹紫嫣红的脸上双眉微蹙,正在心中细数自己还落下了什么。

  雪白的大上,浑身血红的哲二号久等彼岸不上,终于不甘寂寞的溜进沐浴房里,顺着彼岸的纤细小腿,蜿蜒爬上彼岸的右手,盘成一圈圈色彩鲜红丽的冰冷手环,继续闭目装死。

  因着右手手腕上的凉意,略抚平了一些她因这个也杀不了那个也杀不了而带来的焦躁感,此时,彼岸觉得自己也不用睡了,反正她这样的身体强度,几个晚上不睡也没什么。

  于是穿上彩生物机甲衣,系好衣领上的扣子,也不再想着自己还需要带些什么,反正她的东西不多,缺什么不用什么就是。然后右手手腕上盘着哲二号,背着机甲双剑,忽略卧房墙上的那个人形大,往一楼而去。

  稀薄星光中,行至一楼,只觉一股劲风自背后袭来,彼岸旋身躲开,赤足触地无声,长长的马尾因润而显得有些扬不起来,回望,一只白色纸折的飞机朝她飞来,心中虽觉怪异,但还是抬手接过那只飞机,昂头,愕然瞧见身穿玄睡袍的锥冰正弯趴在栏杆上,歪头,黑色短发凌乱,半边脸埋进臂弯里,沉声中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磁音,问道:

  “你要去哪儿?”

  彼岸不言,右手挎着书包袋,左手提着行李,昂头,静静看向二楼的锥冰,双目澄澈,心中酸涩,许久,确定这人没杀她的意思,才轻声道:

  “打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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