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去留

　　“姨娘，姨娘，姨则如娘。羽寒年幼，不能没有父母教导，熏衣一向对羽寒视如己出，莫非卓城主怕熏衣怠慢了他？况且，熏衣早就听闻，贵家族要将羽寒逐出家门，如此，我便更要带他离开。”

　　韩熏衣同样态度十分坚决，丝毫不让的与卓问天对视着。

　　“家主，老夫认为韩姑娘所言有理。四年之约也是越来越近，卓羽寒离开家族是早晚之事，家主何必执着。”大长老暗怀鬼胎，巴不得卓羽寒早离开，此时便大力赞成。

　　“大长老无需多言。此事我自有主张。”卓问天眉头一皱，对着大长老寒声说道。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弥漫而出，笼罩着大长老，令他不敢反驳。“你怎么知道羽寒早晚会离开家族？你肯定四年的约定他无法完成？哼！从今天开始，一切关于羽寒的事，全由本家主定夺，任何人不得反驳。”

　　此时此刻，卓问天终于拿出了自己一家之主，一城之主的威严，威势的环视了一周，强硬的说道。一干长老不敢和双目入炬的卓问天对视，反驳，只好低下脑袋沉默。

　　“韩姑娘，卓某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羽寒乃是步天贤弟独子，我这做伯父的也不会置之不理，自会顾他周全，好生教导。”卓问天见众人被自己慑服，这才收了气势，郑重的对韩熏衣说道。

　　“呵！你所谓的周全就是贬入祠堂，限制人身自由？你所谓的教导就是任其被逐出家族，不闻不问？恕熏衣直言，卓城主所谓的周全和教导，我并未发现。所以，羽寒我必须带走！”

　　韩熏衣也是紫气宗出来之人，见过的大人物不知凡几，身上也有着上位者的闻言，对于卓问天的气势，她丝毫不惧，反而更加犀利，坚决。

　　“这些事，卓某自有分寸，恕不能解释给你听。羽寒乃是我卓家之人，没有我的许可，谁也带不走他。紫气宗虽然强势，但也管不了我卓家的家事。”

　　卓羽寒此时感觉进退两难，眼见自己敬爱伯父和姨娘为了自己吵起来，针锋相对，卓羽寒却无能为力。无论是卓问天还是韩熏衣，对他都甚好，一时间无法抉择。但是也不能看着二人争吵下去。

　　“伯父，熏姨。你们别吵了。此事，由羽寒来抉择去留，可好？”

　　卓羽寒挣脱韩熏衣的手，走到二人之间，看着二人，硬着头皮说道。“羽寒何德何能，怎么担得起伯父和熏姨为此争吵。羽寒心知你们都是为羽寒好，只是，我不想成为罪人。所以，希望您们二人让羽寒自己选择。”

　　“羽寒，伯父虽然将你贬入祠堂，但是其中的深意，以你的聪明才智，想必也明白了几分。至于四年的约定，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伯父相信你能走出那一步。即便不能，伯父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父亲之事，你我心中皆有计较，很多事，只是其中很多不为人知的原因，我现在无法与你说明，但是，你要相信伯父，绝对不会害你一丝一毫。况且，你大姐临走时也说了，一旦修为有成，必定立即回返家族看望你。所以，伯父希望你能留下来。”

　　卓问天身高九尺开外，整个人昂藏巍峨，一双大手重重的按在卓羽寒的双肩上，目光如电，声音更是无比的郑重，认真，令人倍感窝心。到最后，更是抛出卓慕烟的存在，令卓羽寒无法抉择。

　　“伯父的恩情，羽寒一直铭记在心。很多事，羽寒心里也自有计较，明白一些。羽寒如今的局面，实在是太过尴尬，所以羽寒一时间也无法决定下来。”

　　卓羽寒没想到卓问天居然会如此郑重的挑明一些话，虽然不多，但是也甚是感动。

　　“羽寒。你忘记小时候熏姨对你的照顾了？你忘记了与若雪的婚约？我们韩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你母亲在紫气宗的地位。如今，她生死不知，熏姨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如今你在卓家的局面，你心里自是清楚万分，总有人将你视为眼中钉，中刺，步步为难，你叫熏姨如何放心得下？”

　　韩熏衣背后站着天燕府的超级势力紫气宗，可谓是背景深厚，靠山庞大，说起话来自然无需给谁留面子，一番话暗藏玄机。大长老闻言，眼角动，却也无可奈何，韩熏衣又为指名道姓，他能说什么？

　　“熏姨，您对羽寒的照顾，心意，羽寒自然明白。至于若雪，呵呵，恐怕她是看不上我这个众人眼中的废物的。羽寒也大了，懂得自我照顾，这点熏姨倒无需挂心。眼见四年之约将至，这是羽寒人生的第一次挑战，羽寒不能逃避。而且，你恐怕还不知道羽寒仅仅二星体质，那紫气宗千百年传承的大势力，对门人弟子的甄选甚是严格，羽寒又如何入得门墙呢？羽寒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熏姨。”

　　卓羽寒心里还是不怎么愿意离开卓家的。正如他所言，四年之约，是对他的考验，挑战，若是避而不应，那便失去了武者勇往直前，不屈不挠的坚定意志，对未来武道的修炼极为不利。

　　紫气宗是什么地方，卓羽寒心里一清二楚。天燕府下辖大燕王国中的九郡，疆域足足十万里之巨，紫气宗乃是天燕府第一势力，深蒂固，紫气宗传承了万年，权势滔天，就算是天燕府的府尹见了，也得毕恭毕敬。门人弟子数万，遍布整个大燕王国。紫气宗乃是武学修炼的圣地，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挤入其中修炼，如此门派，对于门人弟子的甄选，自然十分严格。

　　就算是上品体质的人，在紫气宗也算不了什么天才。卓慕烟也是机缘巧合，又有韩羽柔的大力引荐，才求得一个外围记名弟子的身份，随着修为的加深，才晋升为正式弟子。后又得紫气宗长老赏识，走了大气运，才破格擢升为内门弟子。

　　但凡天爵大陆的大宗派，门人弟子数万，数十万之巨，很多人都只能由记名弟子擢升正式弟子，修为进，立下功劳后才能晋升为内门弟子，后面还有精英弟子，核心弟子，等级森严，宛如帝国王室。

　　卓羽寒自认为他这点修为，在紫气宗只能算是垫脚石，如何能入得其中修炼呢？只是心里万分不舍对韩熏衣的感情，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羽寒，你是不相信熏姨吗？熏姨何时欺骗过你。那紫气宗虽然难进，但也并非不可能。二星体质，除了在大宗派去修炼，依靠宗派的丹药，栽培和无上武学典籍，你自己修炼难有成就。你母亲被困，还指望着你修炼有成的时候前去解救，你万不能感情用事啊。”

　　韩熏衣从卓羽寒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意思，心里顿时有些急了。她之前一直在闭关修炼，对于外界之事一概不知，直到最近破关而出，见了卓慕烟，才知道了卓羽寒一家发生了惊天巨变。情急之下，立即下山，直奔卓家而来，心里早就准备将卓羽寒带走，悉心照顾。刚才大殿上大长老和卓羽寒之间的明争暗斗她皆看在眼里，冰雪聪明的她便知道了卓羽寒如今的处境不妙，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带走后者的决心。

　　“我…”

　　韩熏衣如此温柔，情深意重的劝说之下，卓羽寒一时语，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卓问天和韩熏衣两人，此时都将心思放在了卓羽寒身上，等着他的决定。卓羽寒也是有苦难言，左右为难，无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