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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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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齐眉和大老爷以外,其余的人都被苏先生的身份震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跪了一地的人,包括陶府一众。

  平宁侯跪在地上,看着用上好的石头修成的地面,脑子不停的翻转。

  没有苏的命令,谁都不敢起身,纵使平宁侯脑子都是疑问,不该出现在陶府的人为何会出现。

  如此种种他都无法问出口,甚至起身的资格都没有。

  平宁侯只想着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刚刚他的目光一直锁着陶府的五小姐,并未有什么异样,刚刚搜遍了整个陶府,人也都一个没落下,他不明白绢书为何会凭空消失,怕不是真的错了消息。

  在他征神跪地的时候,陶老太太已经被丫鬟们扶起,平宁侯看着水墨袍子的半大男子站起来,左手始终关切地搀扶住已经晕厥过去的陶老太太。

  猴子就是猴子,谁都要讨好,也不想想自个的身份地位。

  纵使皇子又如何,上头得是太子,再往上走可是皇帝。

  苏望向大老爷“陶老将军、尚书大人起身罢,陶老太太得去屋里歇息。”

  齐眉手撑着地,身边的祖父好似回不过神,齐眉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唤道“祖父,二皇子同您说话呢。”

  “谢二皇子。”祖父什么场面没见过,极快的回了神,因为在烈下久晒,声音已然沙哑。

  一开口有咳了好几下。

  苏的眼在齐眉身上若有似无的扫过一下,送陶老太太到了正厅,其余的就由严妈妈几个奴仆去做了。

  回来的时候,众人依旧跪在地上,平宁侯不耐的动了动身子。

  “敢问二皇子。老夫是否可起身了?”平宁侯干巴巴的问道。

  苏抚了抚衣袖,抬起左手“起身罢。”

  陶府众人都是在凉的地方,而平宁侯所带的一众将士都是在正中,正是太阳直晒之处,现下已到酉初,却还四周都蒸腾着热气一般,没了树荫遮身,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平宁侯一众就头大汗。

  得了二皇子的令。众人纷纷起身,平宁侯亦是立马起身,一副什么事儿都未发生过的模样要告辞。事实摆在他面前,绢书就是不在陶府也不在谁身上。

  平宁侯淡淡地道“今闹了这样一出,也非我所愿见,既是已经查明并无卖国私通的证据。那本侯爷就此告辞。”

  苏把手里的扇子唰地一下打开“平宁侯现在就这样走?”

  平宁侯看了看天,竟是笑着福身“二皇子私自出宫不知可有禀报皇上?酉时之前一律宫中皇子公主都不得在外的宫规,二皇子莫不是忘了?”

  半会儿的功夫,平宁侯是怎样老练的人。已然从初始的慌乱到现在的镇定。

  苏冷哼一声“本皇子这段时的外出在宫内都有记载,父皇也是知晓的。若是平宁侯有所疑问,大可去查看。”

  平宁侯双手抱拳“老夫无权过问皇子之事,现下误会已除,也不叨扰了。”

  “慢着!”这两个字洪亮无比。循声望去,老太爷面色铁青。刚要开口就又咳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陶老将军,就如你之前所说,你我算是相识一场,你,还是回榻上好好躺着歇息罢!”说着一甩袖,便要离去。

  齐勇撮紧了拳头,眼里迸发出愤恨的光芒,如要刺穿平宁侯离去的背影。

  齐眉一直在帮祖父顺气,平宁侯的话语字字句句都清晰的落入他们的耳里,齐眉口郁结,断不能让这个嚣张至极的平宁侯就这样半点事都没有的离去,祖父一直大着气,齐眉掏出随身带着的薄荷香囊“祖父,闻了这个会舒服些,侯爷就这样要走,祖母那样的身躯就平白站了一个下午,府里的人亦是被平宁侯这样欺辱了个遍,皇上乃天子骄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孙女以为即使是皇上之命也定必要给陶府个说法。”

  祖父猛地看着她,他当然不会让平宁侯就这么走了,齐眉刚刚字字句句都戳到他的心里。

  让齐眉把自己扶起来,站直了身躯,字字有力“平宁侯爷,你如此大张旗鼓的把陶府折腾得翻天覆地,整整两个时辰有余,陶府目疮痍,下至门口扫地的小厮,上至堂堂弘朝老将军都被你搜遍了身,甚至是未出阁的小姐和妇孺你也不曾放过!”

  平宁侯站住了脚,回头看着他“那老将军是想如何?本侯爷只是奉了圣上旨意。”

  祖父和平宁侯平视,周身的热气都被其中的硝烟得愈发的浓烈。

  “后我就去宫里面圣,看看究竟是皇上的旨意,还是有人胡作非为!”老太爷把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蹬,目光锐利,且带着许久不曾出现的杀气。

  平宁侯愣了一下,陶老太爷已然十几年不再去朝中,不过问朝中事,如今若是大张旗鼓的进宫,即使他…

  平宁侯扯出个老狐狸一般的笑容“老将军说得这般严重,不知晓的只怕以为我堂堂弘朝的国舅居然连礼仪都不知晓,特意带足了人排场极大的过来羞辱有功绩的老将军。”

  齐眉心里不齿,仁孝皇后乃是平宁侯的亲姐,平宁侯搬出了国舅的身份,就是在着祖父,纵使将军又如何,他平宁侯是堂堂的皇亲国戚,谁也奈何不了他,皇上在私底下说不准得叫他一声国舅。

  而且左家在朝中的势力有眼者都能瞧见,老皇帝被仁孝皇后吹着枕头风,身边又有个从小服侍到大的老太监做平宁侯的内应,到了如今,只怕已经难辨忠

  平宁侯静立了一会儿,见无人再出声,陶老将军腔愤慨的说了一大通话已然撑不住的咳嗽,身边那个陶五小姐递上绢帕给他擦嘴,身边的丫鬟惊叫了一声,绢帕上赫然是血迹。

  陶老太爷吐血了。

  大老爷、大太太二房三房的全都围了过去,惊慌的把老太爷扶回去歇息,平宁侯趁着这个时候带着人静静的走了。

  苏,不,应该是二皇子。

  二皇子跟着众人一齐入了清雅园,和大老爷说了几句,便匆匆的回宫。

  园子里老太太才刚刚苏醒,老太爷又吐血,大夫这边还没照顾过来,那边又被人扯着去瞧。

  丫鬟们或端着水盆,或拿着药方,进进出出忙碌无比。

  齐眉看到母亲站在门槛上,抬起衣袖悄悄的擦泪。

  和母亲一齐掀开门帘。

  祖母正被严妈妈扶着坐起来,面色仍是有些苍白“那人走了吗?”

  指的是平宁侯,问话的对象是齐眉。

  齐眉过去把老太太扶着坐到软榻上,柔声道“已经趁走了。”

  “老太爷他,真吐血了?”语气都揪起来了。

  “并不是,不过绢帕还在孙女袖里。”齐眉低声的说道。

  老太太眼神锐利,捉过她藏着的手到面前,三手指竟都被割破了,血迹刚刚才干。

  大太太看得差点晕过去,几步走到面前,抱着齐眉仔仔细细的查看,声音万分焦急“是不是刚刚那几个将士怎么你了?”

  齐眉摇头,安慰母亲,摇了两下头,觉得晕眩起来。

  刚刚在外边,平宁侯步步人,祖父的身子几斤几两外人不知晓,齐眉记得真切,再动气的话讨不到半点好,连嘴上的也不行。

  倒不如先让那个害人的东西离了府,让祖父好好歇息。

  齐眉在众人一齐跪下的时候捡了身边尖锐的石子,平宁侯和祖父舌相讥的时候狠狠的割破,疼痛难当但血却得不少,在祖父咳嗽的时候上前扶住,把血挤到绢帕上。

  祖母眼神复杂的看着齐眉,动了动嘴却没有开口。

  还是母亲忙道“再去请个大夫来,手指破了可耽搁不得半分!”

  齐眉就这样被母亲带走,在东间的榻上躺着,大夫很快就来了,仔细的查看了手指,伤口不算深,但也不浅,得好好休养,不然免不了留下疤痕。

  母亲心疼的握着她未受伤的右手“你这是做什么,府里的事自有我们这些长辈来处理,你若是真的伤了手,可要为娘如何是好?”

  手是女子身上美态体现之一,玉手葱葱便能勾人目光,若是左手上三手指都有疤,那真是得不偿失。

  齐眉已经疲累不堪,咧嘴勉强笑了笑“母亲多虑了,割手指的时候齐眉心里有数,不会有大碍才会割的,祖父和父亲总说陶家人该如何,齐眉都记在了心里。不可让人随意欺辱,但也不可在不必要的时候逞强。”

  “进退是连在一起的词,退并不代表怯懦。”

  “说得好!”齐眉和母亲循声望去,站在门口的是父亲。

  有些讶异他会在这个时候过来,齐眉起身要福礼。

  父亲却是挥手“你才是真正受了伤的,你祖父并未吐血,你祖母也苏醒了。”

  这时候子秋端来了熬好的药,齐眉有些不乐意的摇头,她都要喝药,现在又要多服一碗。

  母亲要接过的时候,父亲却先了一步接过药碗。

  坐到榻边,舀了一勺吹得不那么烫了“听丫鬟说你总是怕药苦不肯老实喝药,刚小小年纪字字铿锵的说堂堂陶家人都是铮铮硬骨,难不成连怕苦药也怕。”

  声音严厉却让齐眉的心都温暖起来,父亲亲手给她喂药是前世想了一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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