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农妇山泉 有点田（甜 ）

　　“与天斗，战战兢兢；与兽斗，热血蓬；与人斗，其乐无穷。”

　　没有人甘于平淡，以己及人，只要有能力，必定朝高处奔走。

　　生存在战争年代，是一种苦痛。而生活在和平年代，则是一种悲哀。是一种情被淹没，鸟儿被圈养的悲哀。但凡男人，总归有一些暴力因子，一些英雄情节。这种心态，无关于文化教养，无关于社会形态，大约是人类作为动物的一种本能。

　　黑夜也曾热血澎湃，渴望释放与杀戮。但可悲的是，他如今还很脆弱。而且即将到来的生存危机，也迫使他抛开心中所有杂念，为提高自身武力而争分夺秒。

　　弓臂做完后，众人回到榕树下。捷天又找来一些类似于树脂油漆一样的东西，均匀地涂抹到弓上。黑夜看得点头不已，这是防的好手段。

　　黑夜心想，弓弦怕是不太好找，于是就朝捷天询问：“三师兄，有没有现成的弓弦？”

　　捷天打了个响指，霍克会意。他轻手轻脚地挪到树荫里，一把掐住菜饭的脖子提了起来。这小东西正睡得迷糊，冷不防被人控制，只顾着蹬腿，像只可怜的小仔。

　　“师弟，就看你舍不舍得了？”捷天说着，伸手指戳了戳小菜饭后颈，一直扒拉到尾部。

　　黑夜明白他的意思，心下不，暗自诽谤道：“地球人都知道龙筋是最好的弓弦，早到哪儿去了。趁着菜饭还是大黑龙的时候，那得分解多少材料啊。现在就这么个二两，为把破弓，太浪费了。”

　　事后诸葛亮没啥用，黑夜就没应声。没想到捷天那货居然凑过来挤眉眼：“我说亲爱的师弟，打个商量如何。要是哪天，菜饭不小心嗝了，能不能…”

　　捷天说着，不好意思地了手，一副犯的模样：“换了弦，百丈穿杨啊，嘿嘿…嘿嘿…”“切”黑夜和霍克同时比划了下中指，清月在一边掩面偷笑，别在背后的手中，一绿油油的木刺正在形成…“死猴子，皮又了不是”清月笑骂。

　　得益于清月的长期“迫害”小猴子的反应速度真不是盖的！

　　只见一道虚影向外直冲，中途变了三次方向，最终消失在自个儿的小木屋内。远远地，传来一声丧气的埋怨：“清月姐，打住啊，打住。我把风狼筋拿来，给师弟做弓弦。”

　　不一会儿，捷天有些悻悻地从木屋内钻出来，手上牵出一条半透明的细长丝线。跑到黑夜那边，把弓臂拿过来，将风狼筋扣好。

　　捷天左手握弓，右手拉了拉弓弦，满意地点点头：“竹片的张力稍显不足，但风狼筋的弹可以弥补。师弟你先用着，等有了好材料，咱们重新做一把。”

　　黑夜心欢喜，接过弓来试了一下，竟然也能拉。

　　捷天表情严肃起来，来了一通文绉绉的话语：“‘张弓搭箭，方能及远。’弓为首要，若无箭矢搭配，不成武器。”

　　他取出一箭矢，将箭头拧开又向黑夜解说：“这种箭矢乃是定做，箭头中空，暗藏玄机。可填入毒药、麻药，以增强威力。”

　　黑夜心道：“都说夫子腹黑，果然有道理。文绉绉的一通言语，不就是为了那点阴险小心思么。冷丁子，打闷也就算了，这还上了毒药。要是行走江湖，还不得被那些大虾刀分尸。”这些小心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表不得。

　　“箭主要分为四个部分：簇、杆、羽、栝。镞，箭头，箭的战斗部位。最常见的是金属制的三翼三尾形簇。杆可以用竹子或者木头制作。栝，则是箭尾部的一道凹槽，以便于契合在弓弦上。”捷天一番教导，口干舌燥，讨了半个西瓜啃起来。

　　黑夜暗自思量，箭矢还有个关键的部位。应该是“箭羽”记忆中应该是鹅大雁硬为主。若是天干物燥，鸭应该也能凑合。哪里有现成的货呢？“喳喳！”刚一闪过这个念头，暗道不好。

　　果然，那一窝被黑龙掉的“喳喳”不仅勾起了捷天的心思，还引发了清月的念。菜饭刚被霍克捏了脖子，如今又被清月不地一瞪，吓得立刻窜起来。撅着尾巴，躲到黑夜身后。眨巴了下大大的眼睛，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黑夜倒是一乐，心说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通人了。

　　“好了，好了，别为难菜饭了。万一被吓走了，叫我去哪儿追？”黑夜替菜饭向清月讨饶“师姐，以后菜饭长大了，你懂的…”说罢眉毛一耸，神情猥琐。

　　清月也不理那氓，但心里却是踏实了。他返身跑回屋子，取出一捆箭木。

　　捷天从箭木中出一，递给黑夜，解释道：“我们平时用这种灌木当箭矢，枝干细长，质地也较为坚韧，适合当箭杆。”说罢，又指了指箭木的须，继续讲述：“最神奇的是，每一箭木部，都有一块大的茎。这种茎又重又硬，是天然的箭头。”

　　箭矢的制作技术含量一般，难度不高，就是要下点水磨工夫。晚饭后，众人点了篝火，做成了二十多简单的木箭。

　　清月又找出蟒皮，做了两个标袋、三套带、以及八个箭囊。

　　按照以往，这时候早该熄灯上了。但今天，众人心中忧虑，难以入眠。黑夜手里拨着一箭矢，见大家情绪低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反倒自己有诸多不明，便提了出来：“你们谁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清月正在思考一些事情，无心搭理。霍克便开了口：“拾荒！你是捡来的。”

　　霍克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只是解释说，他们每人都有一项基本的权利——拾荒。但是间隔可能有些长，差不多要4到5年一次。每次通过系统报名后，便可以更换一个身体，变成5米高下的金属巨人，然后被投放到陌生的环境，搜索有价值的物品。

　　黑夜是前一次拾荒中，被清月发现的。不能直接带回家园，他们也等了很久，才候到系统将黑夜送过来。当中的经过，他并不是很清楚。

　　“知道你身份么？”猴子嬉皮笑脸“嘿嘿，奴隶，清月姐的奴隶。”

　　“呸，”黑夜丝毫不客气，对于这些懵懂的少年，犯不着勾心斗角。

　　“猴子，”黑夜没有丝毫尊师重道的觉悟，直接点了捷天的绰号“这里没有大人么？你们的家人住在哪里？”

　　捷天茫然地摇了摇头，答不上来。

　　橘黄的火苗，随着夜风轻轻地摆动。天上繁星点点，入耳是“啾啾”虫鸣。

　　沉默许久。

　　“也许，我们通过【淘汰之路】就能见到了吧！”捷天有些不确定地说。

　　又是【淘汰之路】，当真是个大坑啊。若是武力疲软，怕就怕连这个坑的面目都没见到，就此终结了。不甘心那，一定要“粪发涂墙”黑夜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断地增强信心。

　　“不早了，”清月出声打断了几个人的胡思想“准备休息吧，黑夜你明天一早就得锻炼技能。我们只能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我们必须要去一趟十里滩。如果到时候，技能还不能学会。要么转行，要么到胡子大叔那里，当个学徒吧。姐姐不想害了你，你还是有机会离开这摊浑水的。”

　　“不是吧，”黑夜内心嘀咕，这小树莫不是知道些什么。至少可以感觉到，她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还有不少期盼。被女人看扁，这可不是黑某人的作风。正要表表决心，却不料又听清月说道：“刚才霍克提了个训练办法，姐姐觉得不错，就应了下来了，你也别叫苦，都是为你好。”

　　清月说着，出一副不忍的表情。昏天黑地的，黑夜没瞧见，还暗自感激呢。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老实人居然也有jiān诈的一面。霍克那吃货，硬是狠狠地算计了他一回。

　　篝火泯灭，朝阳点亮晨雾，新的一天开始。

　　手持竹弓，背箭一囊，黑夜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等待霍克发令。

　　“距离二十丈，十箭中一，饭一碗。十箭中五，饭两碗。十箭中八，三碗。十箭中九四碗，全中十碗。”霍克指着远处用茅草编织的靶子说道。

　　那耙子只有人头大小，据说馊点子来自清月。

　　清月认为，箭靶做成兔子大小就非常合适。因为黑夜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一只兔子。为了模拟兔子运动，还用一山藤将靶子吊在树上，随风那个飘啊，飘啊…命中率与吃饭挂钩的馊点子，则源自霍克。二师兄从自身特点出发，以己及人，为黑夜制作了特殊的训练要求。见到黑夜瘪着肚子，一脸菜，这货得瑟不已。

　　黑某人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只能在肚子里叽歪了：“你妹的，二师兄真不愧是吃货，那点可怜的脑浆真的全耗在食物上了。可怜小弟我从蛋壳里爬出来，模样变成青葱少年，正长身体呢。要是个萝卜头，以后就要跟美女说拜拜了。”

　　这一cāo蛋的建议提出后，小猴子连夜搜刮，迅速将居所内外，所有能吃的东西，搜查一空，全部藏了起来。黑夜来回找了好几圈，只见房屋内外比耗子光顾过还要干净，甚至连在下的两截萝卜也不见了踪影。

　　霍克这夯货难得聪明，可黑夜没办法难得糊涂啊。他只能唉声叹气：“这回真是没冤枉霍克，他说猴子三只手，肯定没错。捷天真不愧是盗贼出身，这手段真比当年太君的‘三光政策’还要凶残。”

　　于是，从训练的第一天傍晚开始，小雀山就传来黑夜的哀嚎：“给我一点吃的吧，哪怕只要一个山芋。”

　　“切”

　　“没门”

　　“你去啃树皮吧”

　　黑夜继续嚎叫，因为他真的感觉到树皮在向他招手：“佛祖啊，鹅米豆腐，请给我俩土豆吧，我一心向佛啊…哦，买噶登，请给我一鸡腿吧，只要鸡腿到了，我一定改变信仰，成为你你最虔诚的信徒…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啊，我把那个调戏嫦娥的二师兄给你，换给我一盘红烧吧…”

　　呃，多少年了，黑夜又一次品尝到了饥饿的滋味。可恨那把竹片做的玩具弓，根本就不远。如果要命中60米外人头大的靶子。就得计算箭只下坠的速度，还得计算风力。最可恨的是，这靶子还是晃动的。这贼老天，一天不刮风，要死啊…“我饿啊！…诸位大大，我真的饿啊！…”

　　可怜的黑夜同志，已经灌了整整两天的凉水了。勒紧了蟒皮带，还得自我解嘲。

　　“嗯嗯，农妇、山泉，有点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