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豫州
许褚,字仲康,生于沛国谯县,乃是曹乡人。他少时就以膂力著称,行侠仗义好打不平,也算得地方上的一个人物。只因许家不是士族,与曹家的地位相差甚远,而且许褚比曹小了十岁,所以他与曹互相闻名却从未见过面。
初平之际天下大,西凉军劫掠豫州,许褚便带着千余名沛国乡人落到汝南,在葛陂沿岸修筑石垒,借以躲避战。后来西凉军退入关内,豫州黄巾又起,浩浩开赴葛陂旧地屯驻。因人数相差悬殊,许褚只能放任他们修筑土垒规划农田。黄巾军若是攻垒,许褚便带人反击。他凶悍过人,所率又尽是谯县的勇士,就形成了长久僵持的局面。
许褚带乡人守着这座石垒,与黄巾打了又合、合了再打,屈指算来已经有三年多了。因为音讯不通,外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眼看粮食就快吃完了,许褚都不敢奢望有人来救他们了。今天得知曹来平,怎能不哭?
曹昂与曹安民也过来了,见这里一片惨然,正不得要领。曹却立时间明白过来,扭头道:“你们俩带兵马回营。”
“将军您…”
“我到许仲康寨中商议破敌之策,军中事务按老规矩办!”曹不在军中时,夏侯惇担当临时统帅,这就是曹营的老规矩。
曹安民似乎不太放心:“伯父,非是孩儿信不过这位许义士,可若是黄巾贼突然包围此垒,那您…”
许褚一抹眼泪,气哼哼打断道:“那又怎么样?他们三年都攻不下来,今天一晚上就能破了?留神我给你一。”
曹安民一吐舌头,不敢言语了。典韦却悻悻道:“黑大个,我也信不过你,我得留下来保护将军。”
“若不放心就全都留下。”许褚一吹胡子。
曹把手一摊:“少安毋躁,此处尚在黄巾斥候眼中,都留下难免暴军机,我现在已经有破敌之策了。”
众人都安静下来,四下张望,果然有黄巾兵在远处若隐若现。
“仲康,有劳你把我擒回营寨。”曹低声道。
“什么?!”
“做做样子给黄巾耳目看嘛,”他又回头嘱咐典韦“你见他擒我,就在后面紧追,跟着追入营寨。”
“诺。”典韦虽然不太服气,可还是答应了。
“子修、安民,你们佯攻一阵马上撤退,回营叫元让放心守营,等候这边的消息。”
“诺。”二小也领了命。
曹长出一口气,对许褚道:“来擒我吧,真一点儿。”
许褚道了一声“得罪!”紧接着故意大喊一声,轻舒猿臂,一手攥住曹大腿,一手探向曹间。他手指好似五把钢构,只这一抓一拉,已把曹扛到了肩膀上。
“将军遭擒啦!”曹安民扯着嗓子就叫。
许褚扛着人就跑,典韦举着大戟在后面追。其他乡勇一拥而上,把曹昂兄弟的兵马挡住,两边假比划一通。只待三人进了寨门,那些乡勇也且战且退,曹家兄弟挥兵就追。直追到寨门口,守垒之人可不干了,他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看见有人攻垒,一阵飞石就打过去了,这次不仅真,确实是来真的,曹军险些被石块打得人仰马翻。曹昂兄弟就坡下驴,高嚷着“将军遭擒啦!快回营搬兵啊!”匆匆忙忙就撤退了。
曹被许褚扛进石垒时身子都木了,虽然是假装擒获,可许褚的力道太大了。他小心翼翼把曹放下,招呼身边的人跪倒在地,众人高呼:“草民拜见曹使君。”
曹一听这声喊,心里更踏实了——都是乡音!
“快快请起,诸位乡亲们受苦了。”他将身边的人挨个扶起。
许褚起身亲自介绍,这营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谯县好几个家族的族长都在,有几位曹看着还颇为眼。这些百姓或居石室、或居草房、或居帐篷,什么样的都有,而且有农夫也有读书人,甚至有官吏和三老,简直就是临时的谯县县城,父老乡亲们众星捧月般把曹请向一座玄布大帐。
这大帐还真有点模样,外面纛旗高竖,帐口出来好几员“战将”有穿盔甲的、有不穿盔甲的、还有光盔没甲的,一望便知是缴获来的。许褚一一引荐,其中有他兄长许定,还有段昭、任福、刘岱(后任为曹幕府长史,与兖州刺史刘岱同名,非一人)、刘若等小将,大多是二十上下血气方刚。大伙被困的时间太长了,见到曹格外激动,寒暄哭泣了好一阵子才进入正题。
“叫使君见笑了。”许褚凄然道“也是我等无能,不能击退贼人,苦守三年眼看粮食都要吃光了。”
“你们只有一千余众,而且并非人人能战,坚守住已经很不简单了。”曹拉住他的大手安慰道。
“将军方才说有破敌之策,不妨讲讲。”
“昔日我有一位同僚,乃西园下军校尉鲍鸿。他在中平年间就破过葛陂黄巾。”曹娓娓道来“当初他只有西园军两千,配合的郡兵也不过千余人,对手却有好几万。那时候黄巾也是沿湖下寨,粮草也是屯驻岛上。鲍鸿趁夜突袭,烧毁了黄巾军的船只,敌人粮食不能补给,顿时军心大,半之工就被他全部击溃。”
“这位鲍将军真是个勇将!”许褚赞叹不已。
“勇将倒是不假,惜乎得胜还朝之就被宦官蹇硕害死了…他还有三个弟弟,后来也全都为国捐躯了…”想起鲍家兄弟,曹不伤感,叹口气继续道“也就是因为前番的教训,这一回袁术煽动黄巾复归葛陂,他们便沿湖修建大量营垒,做了一个坚固的守势。现在刘辟之众不及当年,而我的兵马盛于鲍鸿。之所以不能得胜,就是因为他们凭险坚守,加之粮道稳固。刘辟想我撤军,后再寻机会东山再起。”
“那今之事又当如何应对?”
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刘辟有多少条船吗?”
许褚喃喃道:“刘辟这小子滑头得很,为了防备有人夺粮,他只预备下二十条船,而且尽数停在岛那边,不运粮的时候根本不过来。”
“不出我所料。”曹嘿嘿一笑“仲康你派人告知刘辟,说曹已被拿获,若是他肯运二十船的粮草来换,你就把我献给他。”
“什么?!”许褚没明白。
曹见他懵懂,解释道:“刘辟自颍川一直被我撵着,他都恨死我了,一定会用粮换的。你与他约定明晚三更换,然后叫他把船驳到你这寨子后面的岸边,到时候咱们突然袭击,抢他们的船,断他们的粮道!然后趁夜掩杀,葛陂之阵可破!”
“妙啊!”许褚等人听闻此计兴奋不已。就在这时候,有乡勇来报,有大队人马在石垒西边扎营,兵士过万气势汹汹,直指营垒。众人皆有些慌张,曹笑道:“别忙,那是我的大军到了…典韦,你今夜偷偷过营,告诉他们计策,明夜三更一起动手。”
典韦摇摇头:“我得在这儿保护您,黑大个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许褚一扭头吩咐道“段昭、任福,今夜你二人过营,省得这个胖子多心。”
曹颇感好笑,这典韦、许褚倒像是一对人物,若是收在身边,似乎比之昔日的楼异、王必更胜一筹…
这个计策果然奏效,已有黄巾斥候目睹曹“遭擒”之事,刘辟再得到许褚的消息便深信不疑。如果能杀掉曹,兖州大军群龙无首,葛陂之危顿时可解。刘辟当即答应了条件,不过他也玩了个心眼,虽然备下二十只船,却用草囤包裹硫黄硝石,只在上面覆盖一层粮食。他打算借搬运为名,冲入石垒纵火,顺便把许褚这个纠三年的老对手也除掉。两边各怀心机各做准备,直到次夜半三更。二十艘小船举着火把星星点点靠到葛陂西岸,刘辟早就骑着马带着五百兵丁等候在岸边了。没过多久,许褚也按照约定押着人出寨而来,身边仅有百名乡勇相随。
刘辟只在几次锋中隐隐约约见过曹,并不识其相貌,这会儿借着火把映照,只见许褚亲手抓着一个俘虏。那人已经剥去衣甲,被打得遍体鳞伤,脸上血糊糊的,还堵着嘴,倒是个子不高、短胡须、大眼睛…不过这真是曹吗?
许褚咋呼着嗓子:“你们这帮贼人看好了,这就是曹,快给我们粮食!”
刘辟甚是猾,惧怕许褚突然袭击,赶忙驳马掩到了兵丁身后。他有意把许褚连曹都杀了,但又忌惮许褚之勇,脑子转了个弯儿,朗声道:“许义士,你既然把曹押来。我就履行约定,派人把粮食送到你寨子里…但是你得带着曹留在这里,待粮食运完才能离开。”他想一边以兵马围困许褚,一边赚开营垒,只要一进去就点燃硫黄硝石。
“不行!”许褚一摆手“你们这帮人动手我不放心,得叫我的人自己去搬运!”他不等刘辟答复就吩咐手下上船去搬,每条船上都派了五个人。
刘辟差点儿笑出声来——这许褚是个笨蛋,手下要是都抱着粮囤,我下令截杀岂不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想至此,他没有吱声,手中紧紧握着剑柄,就等那些抱着东西的乡勇下船,便传令杀入。
哪知一片昏暗之中,忽然有个乡勇嚷道:“许大哥,这粮囤太沉了,我们搬不动呀!”
许褚破口大骂:“废物废物,不会俩人搬一个吗?”
那个人竟然还狡辩道:“动不动就骂我们是废物,难道就你许仲康有能耐吗?”
“他妈的!还敢跟我顶嘴,看我不宰了你。”许褚怒气大发,忽然嚷道“刘辟,曹先给你。等我收拾完那顶嘴的小子,再跟你算账。”黑灯瞎火的,刘辟直觉面飞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众黄巾一片惊呼,他们看清了——许褚把“曹”扔过来了!刘辟根本没想到漫天飞活人,立时被“曹”撞下马去,众黄巾赶紧围拢过来搀扶。
就在这个时候,耳轮中只闻一片惨叫,二十个管船的都被许褚的人砍翻在湖里。黄巾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篙杆一阵捅,那些船全都离了岸。刘辟爬起身大喊道:“许褚!你要干什么?”
一片黑暗之中,只闻许褚的声音自湖面上传来:“姓刘的,你的运粮船归我喽!”
刘辟气得直跺脚,叫骂道:“姓许的你他妈给我回来,看我不平你的寨子!”
许褚似乎已经走远,声音借着水音飘来:“没工夫理你,我得去岛上烧你的粮食啦…”
刘辟吓得骨悚然,但是没有船只,现在想救都救不了。又有个军兵跑过来道:“禀报将军,曹是假的…是前天牵牛遭擒的兄弟,刚才一摔还他妈断气了。”刘辟不愧是长年打游击的滑头,马上意识到许褚已经投靠曹了。他抬头望了望漆黑的湖面,少时间只要许褚一放火,这沿岸大大小小所有营垒就全了,局面将无法控制。想至此,他低声喃喃道:“葛陂完了…咱们快逃吧!”
“逃?!”亲兵一愣“其他人怎么办?”
“顾不得他们啦,再不走全完了。咱们南下投靠袁术吧…”刘辟咬牙切齿“曹孟德,等着瞧吧,老子以后再跟你算账!”
为了避免被曹军截杀,刘辟仅带着五百人逃离了葛陂。他走后不久,湖中央的岛上就燃起了大火。在茫茫黑夜之中,火光格外耀眼,黄巾各处营垒都知道粮食被烧了,而且连主帅都不知所踪,人心惶惶一片大。而这把火也是曹军发动总攻的信号,霎时间曹军的呐喊声铺天盖地而来,火把像萤火虫一般,密密麻麻从西面涌来。
黄巾军一见火起心寒了大半,哪还有能力打仗,不少土垒都主动投降了。少数负隅顽抗的也没什么效果,段昭、任福、刘岱、刘若等人早已经发散到诸营中为向导,他们在此待了三年多,领着曹军辨认道路专攻各处要害,那些土垒已无险可言。三十里葛陂沿岸,到处都是战火弥漫,喊叫声、喝骂声、求饶声响彻天际。仅仅一夜的工夫,中原黄巾的最后据点被曹军铲平了。而随着这一仗的结束,整个豫州也完全换上了曹军的旗帜…
曹督着大队人马回到大营时,又有一个好消息。王必已经回来了,禀报了董昭伪造书信一事:杨奉得信大喜,其部下骑都尉徐晃也劝他马上与曹合作,结果杨奉不但同意与曹联合,而且亲自上表朝廷,加封曹为镇东将军、费亭侯。
营文武跪倒在地,向曹道贺。而他却全无笑意,把诏书往边上一扔,提笔写起表章,一边写一边向大家解释:“想当年我祖父就因辅保孝桓皇帝登基受封费亭侯,现在朝廷又要把这个爵位给我。但我曹之所以四处征战,乃是上为天子下为黎民,不求封侯之贵。将军可以当,这个爵位我不能领受!”话完笔起,一份让封的表章已经写完,他拿起来唤荀彧“文若帮我过过目吧。”
荀彧就在东边首位,起身双手捧过,低头看起来:
〖臣诛除暴逆,克定二州,四方来贡,以为臣之功。萧相国以关中之劳,一门受封;邓禹以河北之勤,连城食邑。考功效实,非臣之勋。臣祖父中常侍侯,时但从辇,扶翼左右,既非首谋,又不奋戟,并受爵封暨臣三叶。臣闻《易·豫卦》曰:“利建侯,行师”有功,乃当进立以为诸侯也。又《讼卦》六三曰:“食旧德,或从王事。”谓先祖有大德,若从王事有功者,子孙乃得食其禄也。伏惟陛下垂乾坤之仁,降云雨之润,远录先臣扶掖之节,采臣在戎犬马之用,优策褒崇,光曜显量,非臣尫顽所能克堪。〗
通篇看罢,荀彧似有疑惑。“先祖有大德,若从王事有功者,子孙乃得食其禄”曹明明暗示自己受封爵位是理所应当的,为什么忽然又说“非臣尫顽所能克堪”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荀彧偷眼瞅了曹一眼,见他面有难,立刻了然于心:他祖父乃宦官,因辅保孝桓帝刘志为帝才受封费亭侯,也正是因为刘志当皇帝,才有外戚梁冀祸害大汉天下十三载、宦官政锢之祸…封侯曹本心是乐意的,但他不能接受费亭侯承袭祖恩。
“怎么样啊,文若?”
荀彧听他发问,赶紧把表章放回帅案,答复道:“大功未成先得爵位似乎是有所不妥。不过后使君建立他功再受别处之侯,那时再领受也不为过。”
真聪明…曹知他了然,连连点头。
许褚、许定兄弟领着段昭、任福、刘岱、刘若一干小将进帐跪倒。曹亲自起身相搀:“仲康辛苦了。”
许褚不肯起来:“我等皆是将军乡民,从今以后愿意跟随将军效力沙场。”
“好!”曹拍拍他肩膀“你原来的兵马仍由你统领。”
许褚摇头道:“在下不过一勇之夫,当初为了保命才勉强带着大伙在此据守。现在得归明主,应该让他们听您的调遣。至于我嘛…”他抬头看了一眼帅案后的典韦“我就跟典韦一样,在将军身边尽护卫之责吧。”
这提议正合曹的心思:“汝真乃吾之樊哙也…我任命你为都尉,许氏家兵就由许定统领。段昭、任福、刘岱、刘若,你们几个全部升任司马,率领部下归属各营。”
“谢将军!”诸人起身各喜,尤其段昭、任福等小将,他们原是白丁,现在纵身一跃有了司马一级的军阶。其实最高兴的是曹,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豫州籍的势力繁衍到各个军营中!
这时又是一阵喧哗,曹仁、于、乐进三人率兵赶到,收复各县的事情很顺利,现在豫州六郡颍川、汝南、沛国、梁国、陈国、鲁国都已经安定下来。曹眯着眼睛捋髯道:“三位,你们克服豫州诸县,哪里的城池最为稳固未遭侵害呢?”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于上前一步道:“回禀将军,颍川许县最为稳固。”
许县!既在中原,可避河北锋芒,又离洛不远,此真天意啊…曹微微一笑:“既然许县稳固,我看那些归附的黄巾家眷以及仲康你们的家属,就暂且迁居此处吧。”
“遵命!”许褚说罢,已经站到曹身后,与典韦一左一右。
曹又想起一件事,转身看着妹夫任峻:“伯达,既然豫州六郡已经安定,有劳你把各地粮秣也转移到许县吧。”
任峻虽在军中,但从不打仗,专管曹营的粮草事宜。粮乃军之本,曹实际上是把大军的命脉交给自己妹夫把持。任峻既是豫州人,又是曹近亲,自然了解把根基自兖州转移豫州的计划,他起身缓缓道:“末将自当效劳,不过运粮之事尽量要快,若有耽搁恐怕节外生枝。”他说话很隐晦,节外生枝既是指袁术轻兵来截,更是映兖州人可能会反对“所以我想请将军准我向元让借两个人用。”
“哦?”夏侯惇一笑“伯达要谁只管说,就是调我听用,在下也必当尽命。”
“不敢不敢。”任峻羞赧道“可否将你营中枣祗、韩浩借与我用,若是我们三人各督两郡转运之事,可减时大半。”
任峻挑这两个人可是经过深思虑的。枣祗乃豫州颍川人,曾在陈宫叛时救过夏侯惇一命,是曹家亲信死;韩浩韩元嗣乃河内人士,自袁术帐下投靠过来的。用这两个人管粮,皆与兖州人靠不上关系。
夏侯惇笑道:“这有何难,且叫他们归你调遣便是。”
“好,你们三人去办吧。”说罢曹又叹息一声“昨晚一战,烧了葛陂的存粮,实在是可惜了…”
许褚俯在他耳边道:“那些粮我没烧。”
“什么?!”曹眼睛一亮“昨夜那把火…”
许褚憨笑道:“刘辟想用硫黄引火之物害我,我烧的是那些东西,怕火势不大又搭进去五条船。”
“哈哈哈…把那里的粮食一并运到许县吧。”曹大笑不已,许褚中有细,比之典韦更胜一筹。
夏侯惇又口道:“将军,您猜猜昨晚谁斩杀敌人最多?”
曹扫了一眼夏侯渊:“必定又是妙才。”
夏侯渊摇摇头。
“那是子廉?”
曹洪也摇头,苦笑道:“惜乎此人不在咱们帐中。”
竟然是那位王子服…曹颇感意外,似有所感悟,环视帐中文武:“天下大义何等凛然?诸君想一想,不论是王子还是百姓,不论是豫州人还是兖州人,只要为了天下苍生,结为兄弟同生共死又有何不可呢?可见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不当因私利而废公义。”这话暗含说教,意味深长。
“诺!”帐中所有人都躬身施礼表示赞同,答应的声音很齐。
这会儿再懵懂的人也渐渐参悟到,自兖州转移豫州已经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