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
随着董卓废立皇帝正式掌握朝政,他的真实嘴脸开始逐渐暴。
他不足于担任太尉,将这一职位让与黄琬,进而威荀当了司空;自己则请封为相国,晋为郿侯,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已与天子威仪无异。他又加封其母为池君、四岁的孙女董白为渭君,其余家族之人给予厚封,自吕布以下将领尽皆升赏。他带着部下侵犯皇宫,饮酒作乐夜宿宫殿,先帝采女、欺凌宫娥。他还将宫中和西园的珍宝掠夺一空,分与部下,甚至将象征朝廷威仪的铜人、大钟、水兽全部融化,铸成铜币归自己所有。在他的指示下,郎中令李儒将已经被废的太后何氏用毒酒鸩害…
这些罪恶的举动引起了群臣不。城门校尉伍孚怀揣利刃刺杀董卓,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他擒杀。
自此之后,他越发对群臣残暴不仁,动辄斩杀。有时候甚至将违逆他的人当众开膛破肚剜眼割舌,手段残忍不堪入目。而他的部下也杀人如麻,在河南和豫州之地到处掠夺百姓财物,血洗了无数的村庄。
不过骄纵情绪也冲昏了他的头脑,甚至连主簿田仪的劝谏也渐渐不放在心上。尚书周毖等人利用这个机会不断给他灌魂汤,表面上吹捧他为当世的周公,却将许多有影响的才俊之士放为外任,韩馥担任了幽州牧、孔伷为豫州刺史、刘岱为兖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张咨为南太守。就在他五三道之际,又传来捷报,他的女婿牛辅打败白波义军,董卓闻听再次召集诸将聚酒高会,酒席竟摆到了皇宫德后殿里。
“什么时辰了?曹孟德这小子怎么还不来…”董卓喝了不少酒,舌头都有些短了。他的那些部将有的低头牛饮,有的已经酒醉,有的正扯着宫女行,这会儿竟无人搭理他的话。
董卓心中恼怒,猛地一拍桌案,碗碟蹦起老高,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徐荣见他着急,劝道:“您别着急,一个时辰前曹还到我们几个营里去过呢!后来冯芳追着找他回去,说是营里因为分粮食打起来了,恐怕这会儿还未处置完呢。”
董旻见兄长还未释怀,马上又为他上酒,笑道:“哥,您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不来就不来呗,他又不是咱们凉州部的人。”
“你知道个!”董卓一口气把酒灌下,竭力保持清醒,郑重道:“洛诸将表面恭顺心里不服。得要一个曹这样的人才能稳住他们,要不然这帮人全得闹起来。”
“闹就闹呗,大不了把他们全杀了。”胡轸口道。
“你他妈的以为我不想杀吗?”董卓终于支持不住伏在案上“都宰了留一个空朝廷还有什么用?谁…谁替咱们处置国政,哪来的钱粮财宝?都他妈宰了,你会治国吗?”
“我可不会,我会杀人。”胡轸转脸又问杨定“你会治国吗?”
“治你个头,我他妈也只会杀人。”
董越此刻正扯着一个宫女动手动脚,接过话茬道:“我不光会杀人,还会喝酒,还会搞娘们!”
“谁问你这个,你会不会治国?”杨定推了他一把。
“别他妈扯淡了,天下那么大,想抢谁就抢谁,老子有吃有喝有娘们搞,治国有个鸟用啊!”诸将一片哄笑,董卓则爬在桌案上咕哝道:“就会他妈的胡说八道…”渐渐地起了鼾声。大家见老头子睡着了,更加肆无忌惮地欺侮宫娥,大吃大喝。
这时候,田仪与吕布急匆匆走进殿来。见里面这般凌乱景象,田仪大喝道:“别闹了!都给我安静点儿!”
诸人各行其是毫不理会,吕布见状,出佩剑,咔嚓一声,将一张几案斩为两段。胡闹的诸将吓了一跳,赶紧安静下来不敢动了。田仪看见董卓兀自醉卧,赶紧抓住他的臂膀使劲摇晃。
董卓觉得有人搅他好梦,胳臂往外一扒拉,竟将田仪推了个跟头。吕布见此更为焦急,一把拉起董卓叫道:“义父!曹跑啦!”
“你说什么!”董卓猛地惊醒。
“曹孟德他跑了。”吕布又说了一遍。
“不会吧?”董卓打了个酒嗝,晃了晃脑袋,竭力使自己清醒。
“孩儿去都亭请他赴宴,找遍诸营都寻不见他的踪影,而且连冯芳都没看见,咱安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孩儿又派秦宜禄往曹府寻找,曹也不在家中,家里人还以为他在营里呢。”
“会不会猎去了。”
“大晚上的什么猎啊?”田仪这会儿才爬起来:“主公啊,您醒醒吧!曹那厮跑了,他一直在您面前做戏呀。”
董卓似乎明白过来了:“竖子安敢如此!老夫诚心诚意待他,又给他送礼,又给他加官,他怎么…”一语未毕,又见吴匡慌里慌张跑了进来:“相国!袁术那厮不见了。”
董卓越发恼怒,一气之下把案桌掀翻,喝道:“速速派人,将袁家、曹家、冯家在洛的家眷都给我宰了!”
“且慢!”田仪拦住他“您现在动手可就真把他们反了,还没到时候呢!”
“依你之见呢?”
“暂且传檄州郡,捉拿他们三个。若是他们不反倒也罢了,真的反了就抓他们家眷做人质。相国无需恼怒,即便他们反了,咱们手中还有一件要他们命的东西。”
“什么东西?”董卓眼睛一亮。
“就是那弘农王刘辩。”
“区区废帝,能有何用?”
“非也!非也!主公又没有篡夺皇位,这些中原士人就是举兵,也无外乎打着恢复废帝刘辩的名义。到时候咱们将刘辩一杀,他们马上就不知所措了。”田仪眯着怪眼冷笑道“到时候他们就会有分歧,就会窝里斗,进而自相残杀!天下攘攘,无非为名利奔波。这些衣冠禽兽的伪君子,我就不信他们真能那么大公无私。”
董卓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奉先,速速传檄州郡,捉拿这三个在逃之人,尤其是那个曹孟德!”
“诺!”吕布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