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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萧墙祸,万鸟袭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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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响起的时候段二娥已经从炕上坐了起来,她眼眶中盈了泪水怨怼地望着燕鹰,燕鹰咽了咽口水说道:“段姑娘,怎么会是你?时淼淼呢?”

  “燕鹰,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段二娥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说道。

  “呵呵。”燕鹰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段姑娘,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如果你知道你母亲的去处,你一定会马不停蹄地奔到她身边,一直守在她身边再也不离开。”

  “你错了,如果我的母亲为日本人效力的话我绝不会认她!”段二娥大呼了一声说道。正在此时,燕云“啊”的一声醒了过来,她睁开了眼睛。虽然她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但大脑却一直是清醒的,连来在这屋子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得明白,只是自己却动不了。

  燕鹰见燕云苏醒过来连忙走过来搀扶,谁知燕云却一下子拨开了他的手,无力地在燕鹰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燕鹰,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做!”

  “姐,你们根本不明白,妈妈只是在利用日本人而已。”燕鹰颇为委屈地说道。

  “利用?”燕云此时已经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她极为艰难地从炕上走下来说道“燕鹰,你难道忘记爷爷是怎么死的了吗?你难道忘记是谁在将军圃害死了金龙的爷爷了吗?”她说着向一旁已经醒来却胆怯地趴在枕头后面用惊骇的眼神望着这一切的金龙说道。

  “是谁以勘探为名潜入咱们新疆的宅院盗走秘宝的?又是谁杀死了奎娘?这一切你都忘记了吗?”燕云穿上鞋向燕鹰步步紧道。

  “这一切,这一切!”燕鹰低着头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潘俊,因为他家祖传的青丝我们才去了北平,就是因为他,爷爷、金龙爷爷、奎娘…”燕鹰哽咽着说道“这一切我都会算在潘俊身上!”

  只听清脆的“啪”的一声,燕鹰觉得脸上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燕云这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气得脯快速地上下起伏着,不停地气。

  “呵呵,呵呵!”燕鹰捂着脸冷笑着“姐,我知道你喜欢潘俊,喜欢到可以为他不要母亲,不要弟弟,但是他对你又如何呢?为什么那个姓时的中毒他却让你去为她毒?为什么他只让吴尊救醒了那个姓时的,却让你依旧忍受着蛛毒之苦呢?”直到此时燕鹰始终还是不知道毒是燕云自愿做的,而吴尊与时淼淼在房间中关于怕救醒燕云,她可能会一时冲动的那些话她也听得清楚,因此心中对他们毫无责怪之意。

  “姐,你到现在为什么还在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们的冷股啊?”燕鹰的话再次怒了燕云,她举起手却被潘璞牢牢地抓住,她扭过头怒视着潘璞。

  “燕云姑娘,格格一直在期盼着你们兄妹俩能早回到她身边呢!”潘璞渐渐地卸掉手上的力道,缓缓地松开燕云的手。

  只见燕云一脸鄙夷地盯着潘璞,那种眼神是鄙夷、愤怒、仇恨。“呵呵,潘璞,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得起潘哥哥一家人吗?”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潘璞义正词严地说道。

  “杀父之仇?”燕云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就因为你的杀父之仇,你就甘愿成为日本人的走狗?”

  “日本人?呵呵,我从来没有把这些畜生当成过人。”燕云的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潘璞,他直视着燕云说道“我只听命于格格。”

  “格格!”燕云嘴角微微上扬,身体忽动顺势出匕首,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便迫近到了潘璞的身边快速刺出,谁知潘璞早有防备,身体向一旁一偏,伸手轻轻在燕云的手臂上一磕,燕云顿时觉得手臂一麻,匕首手而出掉落在了地上,潘璞顺势抓住燕云的胳膊将其背在燕云的身后说道:“燕云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

  燕云柳眉皱紧,心中咒骂自己为什么这一击未中反而被擒。

  “如果加上我呢?”正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只见吴尊双手各握着一把手,一把对着潘璞,另外一把对着燕鹰。

  段二娥脸上立刻出了喜悦之,而潘璞却是一惊:“你…”“大管家,我本来是应该喝醉的,不过还是被您吵醒了!”吴尊话虽如此,但其早已在喝酒之前服用了醒酒之药,刚刚那一切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瞧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两个小姑娘,我都替你臊得慌!”

  “那你就试试,看看是你的快还是我的刀快。”潘璞背对着吴尊冷冷地说道,直到此时吴尊才发现潘璞不知何时已经用左手将一把匕首抵在了燕云的后心上。

  “你他妈老不死的,少和老子扯淡。我吴尊连自己的老婆也下得了手!”说着吴尊已经轻轻地按动了扳机。燕鹰连忙阻止道:“潘璞叔,快放了我姐姐,吴尊是个土匪,他说得出做得到。”

  其实潘璞本也不想杀燕云,唯恐无法向金素梅代。他缓缓地将那匕首放下,松开燕云的手。燕云被放开之后连忙拉着段二娥,抱起金龙躲在吴尊的身后。吴尊始终双手握着,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燕鹰和潘璞,说道:“你们两个给我退后,燕云姑娘、段姑娘你们现在快点儿带着金龙离开这里!”

  “那你呢?”燕云问道。

  “嘿嘿,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吴尊那玩世不恭的微笑依旧挂在脸上,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

  正在这时,潘家旧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吴尊是玩的行家,一下便听出是日本人装备的三八大盖的声音,他不一愣。潘璞借着吴尊分神的时候一个箭步迫到吴尊身边,吴尊一晃连开两,一放空而另一只是从潘璞的脸上擦过,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可潘璞已经到了吴尊身边,他用力抓住吴尊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吴尊觉得手腕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两只手轻轻地垂下,原来潘璞这一下已经将吴尊的双手折断了。

  “啊!”吴尊大叫一声,扭过头对燕云和段二娥说道“快走!”

  燕云见此情景连忙拉着段二娥向外面奔去,一行三人慌不择路地向后院奔去,没奔出几步燕鹰已经在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潘璞则将吴尊双手反绑着走到后院之中。

  潘家旧宅外面的声越来越密集,似乎是两拨人战了起来。潘璞将吴尊拖到段二娥和燕云的面前丢在地上说道:“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儿跟我们走的好!”“你个老不死的,你比我吴尊还贪心,要一下子娶两个姑娘是吧?”吴尊虽然两个手腕被折断嘴上却毫不留情,依旧戏谑着潘璞。

  潘璞躬下身子道:“吴当家,你是不是还没吃够苦头啊?”说着潘璞一只手紧紧抓住吴尊的右臂猛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潘璞已将吴尊的右臂卸掉,吴尊疼得直打冷战,右臂却已经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般无力地挂在肩头。

  “潘璞,你放了吴老大!”燕云大声喊道,潘璞见燕云竟然对自己折磨吴尊如此心痛,然后又低下头说道:“吴当家,你说你好好的在山上当你的土匪多好,干吗非要跑到这里充什么英雄好汉啊?”话毕潘璞稍一咬牙已将吴尊左边的肩膀卸掉,吴尊疼得冷汗直,他圆瞪着眼睛盯着潘璞说道:“你个老不死的,老子他妈虽然不是英雄也比你这条狗好得多!”

  “呵,吴老大,我看你是小狗掀门帘,全在这嘴上呢。”说着潘璞掏出匕首向吴尊的嘴边而去,燕云大急,慌忙上前阻拦道:“潘璞,你放了吴老大,我…”

  “潘璞老狗我你姥姥,燕云姑娘你们快走,别管…”吴尊最后一个“我”字还未说出口,潘璞早已踹了吴尊胳膊一脚,吴尊痛得“啊”的一声张开了嘴,潘璞趁此机会将那把匕首进吴尊的嘴里,然后用手将他的嘴按住,用匕首在他的口中搅。吴尊顿时觉得嘴里一股股咸腥味,潘璞将带血的匕首出,吴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还有一大块被搅烂的舌头。

  他怒视着潘璞,嘴里哇啦哇啦说话却已经不成个话,潘璞见此情景哈哈大笑了起来。吴尊指着燕云几个人皱着眉头,燕云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拉着段二娥向一旁的甬道跑去。

  “燕鹰,追上他们!”潘璞冷冷地说道,燕鹰已经完全被刚刚那一幕惊住了,他稍一迟疑然后点了点头跟着奔了出去。燕云他们一直向门口跑去,金龙忽然吹了一声口哨,那巴乌便从正堂中奔了出来。打开宅门,燕云隐约看到几个黑影正从吊桥向潘家旧宅而来,连忙拉着段二娥向宅子左面的荒草丛中奔去。燕鹰追了出来,见他们已经奔向了荒草丛,连忙跟了上去。

  却说罗秀带着一队日本兵风尘仆仆地闯进潘家旧宅,在前堂未见到任何人,径直来到后院,一进后院便看到潘璞站在院子之中,罗秀奔到潘璞面前说道:“人呢?”

  “燕鹰已经去追了,刚刚那阵声是…”潘璞见罗秀身上沾着血迹不惊讶地问道。

  “是松井那两只日本狗干的。”罗秀咒骂了一句说道“金先生让咱们把时淼淼和燕鹰、燕云带回去!”

  “时淼淼不在这里,咱们先去找燕鹰和燕云吧!”潘璞说着便要走,罗秀看看倒在潘璞脚下疼得身体颤抖的吴尊说道:“他怎么办?”

  潘璞躬下身子出匕首在吴尊的耳边说道:“让他慢慢享受吧!”说完手快速地在吴尊的脚踝上划了两刀,将吴尊的脚筋割断,然后大笑着与罗秀离开了潘家旧宅。

  吴尊此时脸上已经完全被鲜血模糊住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拼尽全力却始终坐不起来,无奈之下他只能趴在地上。双手被卸掉,脚筋被割断,他只能用膝盖一寸一寸地向前爬行,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死,还有一件事,潘俊交给他的一件事他还未做完,所以他绝不能死,否则就算是死了,九泉下的月红也会瞧不起他的,他就没办法再说自己是吐口唾沫就是钉的爷们儿了。

  他眼睛盯着前面只有三米之遥的后门,一点点地挪动着身子,每一处的地面上都沾了他的血迹。几次他无力地停下,甚至睡着了几秒,然后陡然而醒,他觉得那几秒像是睡了几年,他梦见了月红,梦见他将月红在临死前的那副模样,他是个爷们儿,纯爷们儿。他终于挪到后门前面,那扇后门恐怕已经多年未有人开启过了,锁链中间的那把门锁已经生出许多锈来。吴尊靠在门上一点点地将自己的身体立起来,终于半跪着嘴可以够到那把门锁了。他拼命地用两只已经不听使唤的手在自己的衣服前晃着,忽然一枚钥匙从他的间落了下来“叮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想要用弯曲的手指钩住那钥匙,谁知一不小心整个身体都扑倒在地。

  下巴重重地摔在地上,让他觉得原本已经痛苦不堪的嘴更加难受。他见那钥匙正在自己的脸旁,努力地向那边挪动了一下,此时吴尊的嘴已然被干涸的血粘住了,他想张开却觉得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尽。吴尊泪面地倒在那把钥匙旁边,停了一会儿他觉得体力恢复了稍许之后又努力地张开嘴,这才将那把钥匙含在口中。又顿了顿,吴尊艰难地靠着门将身体立了起来,用嘴里的钥匙对准那小小的钥匙口,只是那钥匙口太小,而且早已是锈迹斑斑,吴尊试了又试忽然那钥匙再次从口中落。吴尊仰天长啸,呜呜地哭泣,口中含糊不清。

  “谁?谁在哪里?”子午来到潘家旧宅之时见宅门口敞开着,他一直走到这后院之中才听到吴尊的哭泣声。吴尊听到声音口中呜呜作响,子午手中拿着遁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个人半瘫在门前,嘴巴、身上都是鲜血,在他的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是…”子午忽然想起时淼淼在临行之前在他耳边说过的话:“子午,将这个东西交给潘家旧宅中的矮个子,他叫吴尊。”

  子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吴尊身边将吴尊抱住:“你是吴尊吗?”

  吴尊轻轻地点了点头,嘴完全被那干涸的鲜血粘在了一起,他已经再无力气张开嘴了,声音只是在喉咙中呜呜作响,脑袋向下低垂着。子午向吴尊的身下一看竟然是一枚钥匙,他将那钥匙拿在手中说道:“你是说这个吗?”

  吴尊又点了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那道门,子午会意地点了点头,将吴尊抱到门边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钥匙进钥匙孔中,然后轻轻用力,那把锁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之后,那道门被打开了。子午将锁去掉,去除掉门上的锁链,将大门推开,向内中望去,只见打开后门之后便是一个大殿,大殿里黑的,一股腐败的味道从里面传出来。

  子午连忙回过身将吴尊扶起说道:“这里什么也没有啊!”吴尊摇了摇头,他根本不知道这房子里究竟藏着什么,只是潘俊在后山的口之时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任何意外便打开后院这道大门。子午望着眼前的吴尊不心头一阵疼痛,他缓缓地将时淼淼交给自己的那件物事从怀里掏出放在吴尊面前说道:“这是时淼淼小世叔让我交给你的!”说着他展开手掌,只见在他的手掌中放着的是一三千尺。

  吴尊知道这是时淼淼的独门武器,既然她已经将这独门武器赠予了自己,便意味着时淼淼终于认了他这个徒弟了。吴尊身体颤抖着,想要将胳膊举起来,子午会意地将吴尊两条下垂的胳膊拉到吴尊前,然后将这三千尺放到吴尊的手中。吴尊的嘴紧闭着,只能用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子午隐约听出吴尊的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依稀却像是在喊着“师傅”

  正在这时,一直跟在罗秀后面的松井赤木也带人来到了后院之中,而他爷爷松井尚元早已跟随罗秀等人上了潘家旧宅一旁的荒草丛中。松井赤木身后带着的几个人均是驱虫高手,他见到子午不冷冷说道:“叛徒…”

  而子午此时早已经捏紧了手中的,谁知正在此时松井赤木的目光却被那敞开的大门里面发光的东西吸引住了。那门里散发着淡淡的紫冷光,那光越来越亮,渐渐地布了整个屋子。忽然一束紫光从内中飞出,在门口停留片刻便毫不迟疑地向一旁吴尊的身上飞去。吴尊非常疼痛,一用力将子午推开,只见那些发光的飞虫一碰到吴尊便立刻燃烧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松井赤木更是惊讶,他知道这是驱虫之术,只是从未见过这种虫子,心想如果得到此术必定在战争中占据绝对的优势,想到此处他便向燃着的吴尊凑了过去。

  谁知刚一靠近吴尊,吴尊竟然拼尽全力向松井赤木扑来,吴尊身上的火立刻传到了松井赤木的身上,那些原本停留在半空的飞虫也立刻调转方向向松井赤木突来,松井赤木的身上立刻燃烧了起来,他觉得浑身疼痛,狂奔着呼喊着,不时向几个随从扑过去,那些来不及躲闪的仆从沾了松井赤木身上的火之后便立刻遭到了飞虫的攻击,一个接一个的身上全部燃烧了起来。

  子午扭过头见吴尊此时已经成了一个火人,不再动弹,这才着泪离开。他刚一出门便看到一串紫的光点正向一旁的荒草丛中飞去。

  那些在荒草丛中寻找燕云、段二娥一行人的日本人也注意到了这些光点,只见潘璞见到那些光点脸上立刻出了惊恐的神情。怎么会?怎么会?潘璞心中暗想,只见那些光点在天空中盘旋了片刻之后直奔潘璞而来,潘璞连忙拉过一个日本兵阻挡,谁知那些飞虫立刻避开那个日本兵依旧盯着他不放。他在潘家长大,深知这些虫子的厉害,当年潘俊的父亲本想将这种虫子驯服,却发现这些虫子根本是无法控制的,只能用木系驱虫师最初级的虫术将其引出来。任何人一旦吃了那虫之药,这虫子便会拼命地向他攻击,而且这种虫一旦靠近人的身体便会立刻燃烧起来,将人活活烧死。

  潘璞一面躲闪,一面回忆着,自己从未吃过那虫之药,为什么这些虫子会攻击自己呢?忽然他想起了中午与吴尊喝的那场酒。原来潘俊当天在口给了吴尊两包药,一包是用来治疗蜘蛛毒的,另外一包便是这虫之药。叮嘱吴尊将这药放在潘璞的饭食中,如果潘璞能束手就擒便好,一旦发生不测便将后门打开。

  可是吴尊发现潘璞做事极为谨慎,想要给他下毒几近于不可能,如果下在饭食中必定所有人都会中毒,就在他左思右想的时候,燕鹰因为喂水之事与吴尊争吵了起来。吴尊心想支开燕鹰的时机到了,因此便上演了中午的一幕。果然潘璞为了将他灌醉请他喝酒,吴尊便想在那酒水或者菜肴中下药,谁知潘璞却一刻不离。酒到半酣,吴尊心知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于是便中间故意上了一趟厕所,将那药倒在口中,含在舌下,回来之后吴尊抱起酒坛子喝酒的时候将舌下的药全部放入剩下的酒中,之后又给潘璞倒了一杯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潘璞走神的时候几只虫子向潘璞猛冲了过来,瞬间潘璞的身上着起火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在荒草丛中不停地打滚,所有的人都退到了后面。他大声呼喊着:“罗秀,杀了我,快杀了我!”

  罗秀掏出拉下保险,指着在火中痛苦辗转着的潘璞轻轻按下了扳机,谁知那扳机像是被什么东西卡死了一般,他用力地向下按了按,可是扳机却依旧纹丝不动。在火中翻腾的潘璞身体剧烈地搐着,眼睛充渴望似的望着罗秀的口,可是直到他停止搐身体缩成一团,罗秀始终未能按下扳机。罗秀有些愤怒地轻轻磕了磕那把,然后轻轻一按,那“啪”的一声出一条火舌,不过为时已晚。

  却说燕鹰一直追着燕云和段二娥来到山顶上的那片荒草地,燕云见再无去路,燕鹰已经抄近路挡在了燕云的面前。

  “姐,跟我去找娘吧!”燕鹰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欧燕云。

  “如果你真的还认我这个姐姐就放我们走吧!”燕云低着头叹了口气说道。

  “姐,你必须和我回去见娘!”燕鹰的态度忽然强硬了起来。

  “呵呵,燕鹰,你别再叫我姐姐了!”燕云说着从怀里掏出短笛含在口中轻声地吹着,她的眼泪随着那笛声一滴滴地落了下来,片刻之后远处传来几声夜枭般的呜咽声。

  而燕鹰也掏出了那金素梅送给他的笛子,两首曲子织在一起,两种声音一种悲凉,一种低亢,正如此时燕云与燕鹰这对姐弟一般。此时和远处那两种皮猴的鸣叫声也绕在了一起。

  顷刻之间只见六只皮猴,三只高大壮硕的出现在燕鹰的身后,而另外三只体型较小的则站在燕云的身后。燕云与燕鹰同时伸出手,为首的两只皮猴均伸出火红的舌头亲昵地着两位主人的手背。

  接着一场皮猴与皮猴之间的厮杀便开始了,燕鹰的三只皮猴不管在体力上抑或是速度上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燕鹰望着站在自己几米远处的姐姐说道:“姐,你跟我回去吧!”

  “哼!”燕云咬了咬牙,出一把短刀便向燕鹰的那只皮猴冲了过去,她眼疾手快一刀便向那只皮猴的口刺去,谁知这皮猴却毫不示弱,快速闪身避开燕云这一击,顺势用手轻轻一拍,将燕云拍出几米远,重重地摔在了金龙的身边。那只皮猴见时机来了,一个箭步从地面上跃起便向燕云扑过来。燕鹰虽然召唤皮猴也只是战,见自己的皮猴正要刺杀姐姐连忙呼喊,可是那只皮猴早已杀红了眼,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它直直地向燕云猛扑了过去。燕云心知那只皮猴若果真扑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必死无疑,她微微闭上眼睛,那瞬间所有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中快速地闪过,父亲、母亲、欧雷火、时淼淼、冯万,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历历在目。

  正在此时,一直守在金龙身边的巴乌忽然一纵身从燕云旁边跃起,一下子咬住那只皮猴的脖子,将其扑到一旁的草丛之中。一獒一皮猴在那草丛中翻腾,撕咬了起来。藏獒凶悍异常,但较之皮猴却又逊得多,如果不是刚刚皮猴未曾注意到巴乌的话,那么恐怕巴乌也不会制住这皮猴。

  只见巴乌狠狠地咬住那皮猴的脖子,用力地向外拉扯,而皮猴吃痛,那尖锐的爪子不停地在巴乌的后背和戳着,瞬间巴乌的身上便伤痕累累。可是巴乌却死命地咬着那皮猴不松口,直到那只皮猴身体微微颤动了两下断了气之后巴乌才颓然地松开口,摇摇晃晃地向金龙走来。忽然它的脚被杂草一绊竟然摔倒在地上。金龙哭泣着扑到巴乌身边,巴乌伸出舌头轻轻金龙眼角的眼泪,然后“呜呜呜”地仰天长啸,宛若是在大哭一般。

  “巴乌,巴乌,你起来啊!”金龙摇晃着巴乌的身体说道,巴乌似乎是听懂了小主人的话,艰难地用前腿支撑着身体,然后才将后腿也撑了起来,它站起身身体依旧在不停地颤抖着。忽然巴乌再次摔倒在地,它倒在地上,抬起头,无力地张大嘴巴“呜呜呜”地呼喊着,叫声中带着无数的不舍、无数的留恋,让人听了心碎。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人才会留恋亲人,留恋这个世界,就算是一只狗也一样,它那叫声像是在祈求上天,再多给它一点儿时间,一点点也好,只是…

  巴乌再也没有站起来,它一直呜咽着干了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

  而燕鹰的皮猴死了一只之后就明显地落于下风了,燕云的三只皮猴将那两只皮猴团团围在其中,燕鹰被两只皮猴护在垓心,向山下且战且退。正在此时,一个黑影从平台上的口钻出来,那人正是潘苑媛。她见自己的儿子和燕云、段二娥也在此处,急忙说道:“跟我走!”

  说完她抱起趴在巴乌身上哭泣的金龙便跳进了那墓中的地道里,燕云和段二娥对视了一下,燕云快速拿出笛子轻轻吹了两声之后与段二娥一起跳入那之中。

  三只皮猴听到燕云的笛声之后也不恋战,快速向后面狂奔而去,倏忽间便消失在了茫茫月中。而此时在路上耽搁了片刻的罗秀也赶了上来,他望着站在远处发呆的燕鹰道:“少爷,他们呢?”

  “在上面!”燕鹰这才缓过神来,跟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此时那荒草丛中的平台上空的,只有一旁的那个小小的口。

  “一定是在里面!”燕鹰说完,两个日本兵走到了前面,从那口进入,谁知刚刚落下便传来了两声惨叫,原来这金银所住的中的倒立的木桩是可以移动的机关,刚刚潘苑媛见所有人都进来之后便将倒立的木桩移到了口下面。罗秀连忙命人拿过绳子和手电进入,确定里面没有危险之后才与燕鹰两个人进入。只是这地中空空如也,燕云与段二娥早已不知去向。

  那些闪光的飞虫在西面的天空中飞舞的时候,安城中响起了一阵声。金素梅此次来到安本来带了数十日本兵,那些日本兵早已被罗秀带走了。不过她还暗中派另外一支日本兵,有五十几个人化装之后进入安,便是为了躲过松井尚元的眼线。此时她正带着那五十几个日本兵以及城中百十来名的伪军将这德胜赌坊围得水不通。

  声刚落,原本热火朝天的德胜赌坊立刻安静了下来。已然赌红了眼的赌徒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停顿片刻便出奇一致地向门口奔去。刚一到门口便发觉外面一大群日本人正架着机关等待着他们,这群人连忙向屋子里奔去。谁知却为时已晚,金素梅一挥手,机手便开始向这群赌徒疯狂地扫。一瞬间奔跑声、呼喊声、哀号声成一片,人们相互拥挤着,践踏着,惊慌、惶恐、错愕,每一张脸都重复着这几种表情。

  一阵扫之后,那白色的五阶台阶早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尸体横竖着倒在门口。金素梅长出一口气,在她的眼中这些赌徒等同于行尸走一般,死不足惜,因此她根本没有眨一下眼,立刻命人冲进院落之中活捉潘俊一行人。

  谁知那些日本兵刚刚冲进去,只听里面忽然传来了声。军统的特务在掌柜的带领下开始向外击,最先进入这赌坊的那几个日本兵首当其冲,纷纷中弹倒毙在地。日本人也不甘示弱,立刻加大了火力,几机关正“突突突”疯狂地向内中扫,几个躲闪不及的特务中弹而亡。时淼淼走到前面从一个死去的特务手中拿起一把靠在后,日本人的歪把子机关有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不能拆卸管,一阵扫之后管发热便只能停歇下来。时淼淼甚知其理,待那声停止之后便闪到窗前瞄准机手“啪啪”连开两,正、副机手纷纷倒毙。

  潘俊与冯万一起来到后院将金无偿架起道:“金世伯,咱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现在日本人将咱们团团包围了,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啊?”那赌场掌柜颇为气馁地说道“特派员,看来咱们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这小鬼子一会儿就要打进来了!”

  只见潘俊微微笑了笑,扭过头对刘衎说道:“把药给我!”

  刘衎点了点头,他始终不明白潘俊为何要将一大包草药带在身上,更没有想到潘俊会在这个时候向自己索要那包草药。潘俊将那包草药打开,说道:“一会儿我将这些草药放在柴草上点燃之后,你让所有人都退到屋子中来!”

  掌柜的点了点头,只见潘俊走到前面的院子之中,这时刘衎早已搬过来一些柴草,潘俊掏出火折子将那些柴草点燃,然后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全部放在那燃起的火堆上,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火堆上升腾而起。

  “这是什么味道?”金素梅向一旁的金顺问道,金顺也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连连摇头。正在此时忽然一个日本兵指着西面的天空口中叽里咕噜地说着几句听不懂的语。接着所有的日本人和金素梅都向西面望去,只见西面的天空此时早已被那紫的飞虫染成了深紫,如同一条紫动的河水一样正在这漆黑的天空中向安城中淌着。

  而此时潘俊一行人早已经退到了后面的屋子中,屋子里的人也透过窗子向外望去,只见那紫的河一点点地汇聚到德胜赌坊上面的天空上盘旋着,那紫的虫子在天空中越聚越多,像是萤火虫却比萤火虫要小得多,究竟是什么虫谁也不曾见过。

  因为前面的声已停,金素梅带着那些日本人和伪军来到了后院,一院之隔的两拨人都痴痴地望着天空中飞舞的那些小虫,只见那紫的飞虫渐渐地落下,一个好奇的日本兵走到前面伸出手来想要接住那只小虫,谁知那小虫刚一碰到他的掌心竟然“腾”地燃烧了起来。那日本兵吓了一跳,然后向后退了退,微微笑了笑。他的笑意还未在脸上消失,只见对面的那扇门忽然被打开了,时淼淼衣袖微颤,数三千尺从衣袖中出,她用的便是那“破”字诀。三千尺直奔那燃烧的火堆而去,只听“啪啪啪”几声,几三千尺将那火堆打散,烟火、尘埃快速地向对面的那些日本人冲去,而后时淼淼连忙退回到房间之中。

  “里面的人听着,只要出潘俊、冯万、金无偿,剩下的人免…”金素梅最后的一个“死”字还未说出口,只见身边一个士兵已经痛苦地倒下,数百只发光的小虫全部向那士兵身上扑来,接着更多的身上沾着那灰尘的士兵被这小虫袭击,身上立刻燃起火来。他们呼喊着,求救般地扑到旁边士兵的身上,这结果只是两个人的身体全都燃着而已。

  金素梅惊住了,幸好金顺一直站在金素梅的身边,他拉着金素梅便向外跑,而那些身上燃着的士兵也跟着向外奔跑着。金素梅眼疾手快地向身后已经开始燃烧的士兵身上连开了几,那士兵颓然地倒在地上,他身上的火慢慢地在这德胜赌坊之中蔓延开来。金素梅一行人退出德胜赌坊的时候见赌坊已经开始燃起了大火,便命剩下的人将这德胜赌坊全部包围起来,她不相信潘俊真的不出来。

  那天空中盘旋着的虫子随着那火堆的消失而渐渐散去,剩下的人都在看着潘俊,潘俊此时也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能来,希望能来!

  不一会儿工夫,原本平静的安城中传来一阵唧唧喳喳的鸟叫声。天空中漆黑一片,这鸟叫声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呢?只听那鸟叫声越来越响,简直有种震耳聋的感觉,此时他们抬起头,见月朦胧的天空中此时多了一片一片的黑云,那黑云从西面八方向安的方向汇聚而来。

  这是夜空中大群大群的鸟儿从四面八方如水般地向安城袭来,安城中的居民均被这鸟叫声吵醒,好奇的人们打开房门伸出脖子向外眺望,那是他们从未看到过的情景。

  无数的鸟遮云蔽地盘旋在安城的上空,他们不吃惊地走出房门,来到院子之中,只见所有的鸟似乎都在向安城西面的那家德胜赌坊附近聚集。原本便夜朦胧的夜晚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漆黑的夜晚,那些鸟唧唧喳喳的叫声如同是咒语一般让人听了感到阵阵的头痛,忽然第一只鸟如同是一把黑色的利剑一般疾驰着向德胜赌场那熊熊燃烧的火场扑去,接着第二只,第二只,所有的鸟没命似的冲进那片火海。

  “就是现在!”潘俊说着推开房门,那赌坊掌柜带着还剩下的五六个弟兄手中握着走在前面,而冯万背着金无偿走在他们的后面,潘俊与时淼淼断后。

  推开德胜赌坊的后门,赌坊掌柜首先冲了出去,守在那里的日本人根本没听到开门之声,他们的耳朵已经完全被这鸟叫声占据了。待几个人将抵在那些日本人的头上之后,他们才慌忙放

  “是不是有声?”虽然在这鸟叫声中,生敏锐的金素梅依旧隐约听到了响,于是对身边的金顺说道。谁知金顺根本没有听到金素梅说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天空中冲进火海的鸟发呆。金素梅一怒带着几个日本人奔着这后门而来,她一到后门见后门大开,几个日本兵均已倒毙,连忙带着人沿着街道开始追赶。

  “放我下来吧!”金无偿哀求道“你们快走,带上我也是累赘!”

  “你他妈的废话!”冯万叫骂道,却始终不肯放下金无偿。一直向西边的城门奔去。他心想潘俊一定有办法打开城门,而潘俊却也没了计策,他入城之时本想先将金无偿接到城门处之后再用虫术召唤来那些虫子,谁知金素梅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忽然他们身后传来了几声响,那声很近,这赌场掌柜倒颇有几分义气道:“兄弟们保护特派员!”几个人听到老大的话都停下脚步,隐蔽在这道路左右两旁。潘俊一行人继续向前走,一直奔到城门口才算停住脚步。此时城门处有正有十几个伪军严阵以待,他们早已接到金素梅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准在今晚离开安

  潘俊几个人在距离那城门几百米的巷口停住了。

  “怎么办?”冯万和时淼淼均眼睁睁地望着潘俊,只见潘俊沉片刻说道:“冯师傅,一会儿我出去将他们引开,然后你带着金世伯和时姑娘离开这里!”

  说完潘俊看了一眼时淼淼,说道:“如果你们能顺利出去的话就到新疆去找到这个人!”说完潘俊将那张纸条给了时淼淼,之后他头也不回地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人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人挡在潘俊的面前。潘俊一愣,认出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见到的那个老者,只见他一把拉住潘俊道:“恩人,您要到什么地方去?”

  “出城!”潘俊淡淡地说道。

  那老者想了想说道:“恩人,你这样硬闯城门的话不过是死路一条啊!”“那您的意思是?”潘俊听出这老者必是话中有话,只见那老者笑了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什么。潘俊立刻惊喜道:“真的?”

  老者点了点头。潘俊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巷角,与冯万等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带着他们跟着那老头进入了茶馆之中。

  他们前脚刚一入那茶馆,金素梅便已经带人追了上来,如果不是路上那赌坊掌柜等人的阻挡恐怕会更快一些。金素梅带着人径直走到城门处,询问守军得知无人从此处逃脱,这才命人在这安城附近搜查。

  而此时潘俊早已然在那老者的安排下来到了安城外四五里处,潘俊向那老者拱了拱手说道:“多谢!”

  “潘爷何必如此客气!”老者回礼道。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潘俊诧异地望着眼前微笑的老者,只听远处传来了一阵车马之声,远远的一辆马车向这边快速地奔来,随后马车在潘俊等人的面前停下。

  “潘爷,他在车里等着您呢!”老者说着将潘俊搀扶进了车子之中,潘俊刚一进车子只见那车子里竟然坐着一个人。

  “潘爷,还记得我吗?”里面的人轻声说道。

  潘俊虽然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这声音却极为熟悉,他想了一会儿不笑道:“原来是你!”

  潘俊下车之后那辆马车载着老者向安城的方向缓缓而去,冯万望着潘俊说道:“这车里坐的究竟是什么人?”

  潘俊摇了摇头,在车里这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他向潘俊讲述了关于金素梅的一切,潘俊听完之后不微微地摇了摇头。

  “金老头,金老头!”冯万忽然发现自从他们随着那老者进入家中,然后从其茶馆中的地道逃出至今金无偿始终一言不发,此时恍然发现金无偿早已经咽气了。潘俊按了按他的脖子失落地摇了摇头,忽然潘俊盯住了金无偿的脖子,他轻轻在金无偿的脖子摸了摸,然后轻轻一拔,竟然是一枚青丝。

  “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冯万与潘俊将金无偿埋葬之后问道。

  “新疆!”潘俊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冯万不解地看着潘俊。

  潘俊将那摄生术的事情一一讲给了冯万和时淼淼,然后说道:“如果不找到摄生术的解药,北平城中便会瘟疫泛滥,而这摄生术唯一的解药便是人草!”

  “人草?”冯万望了一眼时淼淼,时淼淼也摇了摇头。

  潘俊点了点头重复道:“人草!”

  在距此十几里的潘家旧宅谷底,潘苑媛正带着燕云、段二娥、金龙沿着那河谷向外走,在到达大路之后潘苑媛将金龙交给了段二娥说道:“好好照顾他!”

  段二娥点了点头,然后潘苑媛将一个包裹递给燕云说道:“你将这个交给潘俊!”

  说完之后潘苑媛爱怜地看了一眼金龙便头也不回地向深谷中走去,几个人一直目送着这个神秘女子消失在夜中才沿着大路向西而去。而潘苑媛却躲在黑暗之中颤抖着,她知道身上的毒又要发作了,潘苑媛曾经想过一死了之,免去这诸多痛苦,此刻潘苑媛却想活着,活下去和儿子生活在一起,但不是现在…只有找到他,找到他才能拿到解药,才能维系她的生命,即便他继续让她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她也在所不惜。

  三之后燕云、段二娥、金龙终于与潘俊等人会合在了一起。得知吴尊已死时淼淼有些失落,这天晚上她独自一人来到了一棵槐树下。树上的螽斯叫得有些低沉。忽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扭过头见潘俊手中正拿着什么缓缓地向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时淼淼低着头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道。

  “来祭奠一下吴当家!”说着潘俊将手中的物事放在地上,一沓纸和一坛酒。潘俊掏出火折子递给时淼淼,时淼淼迟疑了一下接过火折子将眼前的纸点燃,不又落下几滴眼泪说道:“所有人都变了!”

  “嗯!”潘俊点了点头“所有人都变了,所有人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潘俊说完这句话,时淼淼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瞥了潘俊一眼,没有说话。

  “时姑娘,冯师傅在离开北平到安的路上曾经离开过几,你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吗?”潘俊靠在时淼淼身后的树上问道。

  时淼淼依旧没有说话。

  “他去了水系驱虫师时家。”潘俊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吗?”潘俊顿了顿接着道:“七十年前时家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全家上下无一人生还。时姑娘,你究竟是谁?”

  距此千里之外的北平,金素梅恼羞成怒地将一只茶碗砸碎,这次不但没有抓到潘俊等人,就连一直藏在潘俊密室中的河洛箱也凭空消失了。她关上房门走过一道月亮门,推开另外一间房间的门,房间里黑的,平里这间房间即便是在晚上也会点着灯的。她攥紧拳头,刚要发怒却忽然被人锁住了喉咙,一个人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叫道:“金素梅…”

  金素梅一惊,向那边空瞥了一眼,然后笑了笑说道:“你终于醒了…”

  特别提示:臭名昭著的民国十大汉之一的李士群于当年九月,即《虫图腾》第二季故事发生的一月之后被日本特高科毒死,至于死因,说法不一,其中之一便是死于河豚卵所磨成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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