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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艺成下山济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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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鸿飞好奇问道:

  “云大哥,你这样做是…”

  “这青石虽说元神已不在,但他的本命石亦不容许遭到外来的侵害、破坏,他的元神已化成普通人,无力再保护本命石,我方才施法在青石四周布下‘神剑法轮’,护卫这青石,算是尽点心力…’

  殷鸿飞感动道:

  “云大哥…你不但法力高强又心存善念,处处为人着想…真令小弟佩服不已。”

  云长风轻笑道:

  “你把我说的太好了。呃——现在我们回镇上办另外一件要事吧。”

  “好。”

  ******

  云长风要阿飞到镇上买些糯米、朱砂、地骨等法器回来。

  阿飞有些纳闷地道:

  “要不要买些黄纸回来呢?”

  云长风微笑反问道:

  “要黄纸做什么?”

  “用来画符啊…”云长风摇头答道:

  “不,这次不用,我用的是‘掌中符’!”

  “掌中符!”

  “你快去快回,到时候就知道了。”

  ******

  阿飞回到家中时,见到云长风正和殷忆柔在微笑谈着话,他轻咳了咳,笑道:

  “云大哥,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

  “嗯。”云长风起身走向他道:

  “阿飞,你先口气,休息片刻。半炷香后.我们便开始。”

  ******

  先前恶道童虎曾划下道符二十贴,分红青龙镇居民,宣称是“平安镇宅符”事实上,那不啻是可怕至极的追命符,如果有人将那符当真贴在门宅上,那么那家大小的三魂七魄,会被童虎摄去,变成与白痴没有两样的废人。

  阿飞听完云长风的话后,不恨声骂道:

  “那童虎真是阴险.这么恶毒的手段也用得出来…”

  “他就是要取愈多人的魄.他的伤才会好得更快,法力也才能恢复。”

  “太可恶了…”

  云长风冷然道:

  “所以,现在我要收回他放出去的符,破了他的妖法。”

  话毕,他足踏天罡七步,左掌取烈真气,右手食、中二指轻沾朱砂红墨!

  云长风一面口念神咒,中、食二指迅速在左掌上划了面道符。

  说也奇怪!那分明是朱红色的字迹,云长风喝声中,他的左掌中心起了阵金芒,明亮耀目,令人不敢视。

  紧接着.四面八方忽然“倏”地飞来—张一张道符。

  那些道符正是童虎先前所面的符咒,出现得很快,很急,又迅速被云长风的左掌吸引过去。

  到最后—张也在他手中时,云长风再挥袖,抖腕,出那一束符咒纸,那些符纸刀一样地人身前三尺土中。

  云长风取出先前备好的糯米,洒在那符咒周围,糯米一触及土面,立刻“嗤”“嗤”地冒起火来。

  在符咒化为灰烬的同时,云长风再洒下地骨,那些灰烬便形同乌有,一丁点也不剩了。

  殷鸿飞总算大开眼界,又一次见识到云长风深高绝的道术。

  云长风拍拍身上的灰屑,笑道:

  “那二十张道符,已经被我毁去,童虎的恶计亦无法得逞了。”

  阿飞惊叹道:

  “云大哥,你的掌中符真是厉害无比。”

  云长风意味深长的笑道:

  “只要肯用心苦练,勤学,相信你也会有所心得、成就,最重要的是,符乃命也,即奉佛祖、神仙之法令,以驱、伏魔、护佑、赐福于持符之人,如果本身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心术不正不但适得其反,更会招来祸灵…”

  殷鸿飞谨记在心,连连点头。

  殷忆柔虽然伤心,难过,但她并没有要阿飞留下,反而要他早些动身,赶去赴白水老人仙居之处——“傲来峰”习艺修道。

  阿飞低声道:

  “姊…。你一个人过日子,我真不放心…”

  “傻弟弟,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姊…”阿飞又道:

  “如果你要我留下别去…”

  “不!”殷忆柔打断他的话道:

  “这是你的机缘造化,为了不让那恶道再去害人,你有责任、义务赶赴傲来峰,等你学会道术,除去那二名恶道后,姊姊下厨作你最爱吃的饭菜等你回来…”

  阿飞目眶一阵热,哽咽道:

  “姊…可是你一定要保重啊…”殷忆柔笑中有泪,握住阿飞的手道:

  “你到了傲来峰要专心习艺,知道吗?”

  “嗯。”阿飞坚强地站起,一字一字地肯定说道:

  “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二一早,殷忆柔回家时,眼泪仍然如断了线珍珠地纷纷落下。

  殷忆柔无意瞥及桌上的一纸素笺.上面写着珍重二字,旁边还有一颗龙眼般大小的珍贵明珠,那分明是云长风留下的。

  殷忆柔虽然还在掉泪但泪中有知,内心充了希望。她会耐心守候.一直等到阿飞和云大哥回来,一定…

  ******

  云长风和殷鸿飞离开青龙镇,已有半个月的辰光。

  这些日子以来,云长风教了阿飞一些心法及口诀,另外还指导他拳脚、兵器等搏击功夫。

  阿飞无比聪明,天资过人,学得快,记得牢,有所进,云长风对他的进步十分满意,便又教授阿飞÷些奇门遁甲,及五行之术。

  而阿飞十分好学,一有空便反覆练习,不懂就问.甚至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进步神速。

  这—,云长风二人行至半途,云长风停住马儿,笑道:

  “前面有棵大树,我们正好在树荫下憩片刻。”

  “云大哥,呃——其实我也真的累了,幸好提起,不然我整骑在马背上,都快直不起来了哩…”阿飞笑答道。

  阿飞拴马于树下,擦擦额上的汗,取出背上的水袋。笑着递给云长风道:

  “云大哥,清水。”

  “我不渴,你喝吧。”云长风微笑婉拒道。

  阿飞接过水袋,仰口牛饮而下,觉得十分痛快、舒服。

  云长风微笑望着阿飞道:

  “慢慢喝,别呛着了。”

  阿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楞笑起来,开口问道:

  “云大哥,还有多久才可到傲来峰?”

  “嗯,快了。”

  又是这个回答,三天前阿飞问这个问题时,云长风也是这样说着。

  云长风见阿飞闷不吭声,于是笑道:

  “对了,前些日子我教你五行学术,之分,你可还记得?如果没忘记的话,你再把五行的相生、相克说与我听…”

  阿飞精神一振笑道:

  “五行相生乃指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而五行相克的程序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云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云长风点头笑道:

  “而这五行相生,相克的关系亦可应用于五脏间的联系,譬如相生的顺序依次是肝、脾、肾、心、肺而至肝…”

  “你的领悟很快。”

  “还是云大寄教导有方。”殷鸿飞谦虚地笑答道。

  云长风忽然叹息一声,脸色沉重起来。

  殷鸿飞纳闷问道: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我只是不能再教你了。”

  “为什么?”阿飞诧异道:

  “云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云长风被他的认真焦急神情逗得一笑道:

  “你别紧张,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云大哥今要你分手,去追捕那恶道童虎…”

  “这样…”阿飞喃喃应声着。

  “幸好,‘傲来峰’距此也只剩下三左右的行程,你应可平安到达…”

  阿飞是个明理的人,他明白云长风去追那童虎的重要,他只是为了要和云长风分开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云长风缓缓又道:

  “事实上,追捕童虎的事,业已耽搁太久了…”

  “云大哥,我知道。你尽管去捉那恶道好了,我会自己到‘傲来峰’的,你不用担心…”

  “嗯,很好。这些夭我也教了你不少,真要登堂入室的话,还要靠师父他老人家指引你。

  最重宴的是你要牢记:‘正气内存,则不能侵’…”

  阿飞把云长风的谆谆善都记在心中,不敢稍忘。

  ******

  二天后,殷鸿飞飞到了傲来峰山下,眼见群山环绕,草木青郁,一石一木都充了灵秀之气,阿飞顿觉精神一振,连来的奔波赶路之苦都抛至脑后了。

  阿飞当下三步并作二步,飞快地沿着山路跑上去。

  他一直跑,直到累极了,才放慢脚步息片刻,然后兴奋的心情又催促着他再接再厉,头也不回地往上爬。

  他不知过了多久。

  阿飞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呻声,那像是有人受伤的哀号声,断断续续地,隔着自己大约有七、八丈左右。

  很快地,阿飞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年约五十开外的老柴夫,就躺在地上那边抱着脚气哀叫,像是受了不轻的伤,站不起来。

  “老丈,你怎么了?”

  阿飞出自善意,好心地走近一瞧。

  那老柴夫眼神一亮,喜道:

  “小兄弟,你来得正好,我被毒蛇咬了,不能动了啦…”

  阿飞看过他的伤势后,皱眉道:

  “这种蛇,毒不小;必须赶紧将毒出才成…”

  阿飞以前是一名出色的猎人,毒蛇猛兽都见识过不少。

  那老柴夫的右小腿长了癣疮,既腥且臭,叫人望而生畏,十分恶心。

  阿飞犹豫了片刻,猛地吐了一口长气,然后低下头对着那老柴夫的伤口起来。

  他虽然已经尽量闭住呼吸了,但是那薰人呕的臭味仍差点令他窒息,口中出的毒和血又辛又辣,使得阿飞嘴发麻,苦不堪言。

  刚开始出的血是黑褐色的,直到血水又恢复了原本的鲜红时,阿飞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老丈,现在应该没事了,我再为你涂上一药粉,伤口会复原得更快…”

  阿飞探怀取出了一瓶药粉倒部分在那老柴夫的脚上笑道:

  “你现在觉得好多了吧…”

  那老柴夫只是嘿嘿一声干笑,好像不是十分满意。

  阿飞也不以为忤,转身就要离开——

  “喂,小伙子,你别走!”那老柴夫叫住了阿飞。

  “还有什么事?”阿飞停住身子,回过头问道。

  “当然有!你必须背我下山!”那老柴夫老气横秋地命令着。

  阿飞道:

  “我还有事要上山,何况你的蛇伤已经解了啊…”老柴夫蛮不讲理地冷哼道:

  “小伙子,你将我一人丢在这儿,我又走不动,一会儿遇见什么猛兽的,我还有命在吗?

  哼!”阿飞心里有些生气,自己替对方出了蛇毒,对方竟连声谢谢也不说一声,还如此赜使气指,真是讨厌!

  但他想了一想,老柴夫说的也对将他一个人放在这儿,还是不妥当.如果又来了毒蛇、猛虎,实在危险。

  阿飞叹口气道:

  “好吧,老丈,我先背你下山吧…”

  阿飞背起了那老柴夫,往下山途中行去。

  等到阿飞将那老柴夫送到山下时、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阿飞急着想上傲来峰求见师父,于是稍作休息,口气后、便又立刻赶路上山,没有丝毫耽搁。

  这一次他跑得更急,更快了,额上汗水不断落下,就连衣服也透大半。

  就在月亮探出云端的时候。

  阿飞到了半山,也是先前遇见老柴夫的地方。

  就有这么巧!‘

  阿飞又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

  但,这是一个女人,赤的女人。

  那女子不知何故昏倒在地,衣服、饰物掉了一地都是,像是遭人打劫,又像是被人劫失身。

  虽然不是白天,可是在近距离之下,阿飞仍然可以看清那赤女子的轮廓和身材,正就是那种成少妇年纪大小,肌肤雪白,部丰,小腹微凸,足以令人心猿意马。呼吸加快。

  阿飞看了一眼,便觉面红耳赤。

  那赤女子的美貌和身材确实太人,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名正常男子恐怕都会心旌震。突生遐想。

  阿飞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低头沉思.心里暗忖道:

  “这女于还没死,只是昏过去罢,我应该救她才是,上山的事也只有先搁下了…”

  打定主意之后,阿飞走近女子身边,目光一瞥及那人的体,便立刻闭上双眼,然后他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盖在那女子身上,接着轻轻摇那女子的肩头唤道:

  “姑娘,醒醒…”

  那昏睡中的少妇很快便醒过来。

  阿飞别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姑娘,我路过这儿,见到你昏倒在地,呃…所以叫醒了你,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呃…”突然——

  那少妇开口道:

  “小伙子!你自己帮了你自己大忙了!”

  这句话有些奇怪!阿飞一时会意不过来。

  更奇怪的是,这明明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口音却像是大男人!

  阿飞一惊一怔,这声音很啊!

  那少妇笑着又道:

  “傻小子,看清楚我是谁吧!”

  那少妇只是用手在脸上轻轻一拂,突然之间就变成另一张脸。

  那张脸阿飞并不陌生,正是先前遭毒蛇咬伤的老柴夫,可是他怎么一会儿又变成女人呢?

  “你…你…”阿飞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老柴夫慢慢地转过身去,不可思议的事也发生了!

  等他再面对阿飞的时候,已经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个人。银发皓眉,面貌慈样,一身白衣,仙风道骨,宛若天上神仙。

  “殷鸿飞,你我二人有师徒之缘,还不快拜见师父!”

  原来这老人便是白水老人,云长风的授业恩师。

  殷鸿飞当下立即跪拜道:

  “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三拜!”

  白水老人欣慰地笑道:

  “好,好,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是个宅心仁厚,德义兼俱的好青年…”

  殷鸿飞如今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

  白水老人扶起了殷鸿飞,寓意深远地道:

  “你能够济弱扶倾,见美而不,已是非常难得。现在你同为师在‘傲来峰’习艺,还要能够做到韬光养晦,锋芒闪敛,如此,我紫一教才可在你手中发扬光大…”

  殷鸿飞正道:

  “徒儿绝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很好。现在你跟为师回‘紫郭仙’,用心学习紫绝艺…”

  “是!”殷鸿飞恭声答道。

  ******

  势连天界,名为傲来。

  青青翠翠的青松;猗猗亭亭的绿竹;蒙蒙茸茸的碧草;古古怪怪的古树;石堆山,宛若伏虎;奇花馥馥,真是无限景致,人间仙境。

  在傲来峰习艺的日子,一晃眼过了三年。

  千多个日子以来,殷鸿飞学得用心,练得勤奋,再加上他的领悟力超出常人甚多,往往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进步之快令人咋舌!

  尤其甚者,他的天眼已开,又具仙骨慧,三年以还,早巳将紫绝艺的菁华全数习得,记在脑中。

  白水老人曾经对殷鸿飞说过,除了功力和对敌经验不足之外,殷鸿飞的一身道法和云长风已是在伯仲之间,不相上下了。

  殷鸿飞的神通天眼,上看天庭,下观地底,中看人间千里,更是修道中人梦寐以求的道家至高仙术之一!

  距离功德圆之期,已在不远矣。

  ******

  又是寒冬。

  又是飘雪。

  阿飞一人在雪地中,沉思片刻后,只见他口念神咒,双手凌空轻招“倏”地招了十八道金色符纸在手中!

  阿飞忽地手将道符出!

  一十八张道符,宛如一十八柄飞刀,猎猎作响!

  他再大喝一声:“起阵!”

  那一十八张金色道符陡然化成三十六张!

  三十六张金符又立刻幻化成七十二道金符!

  金符凌空回旋,微泛金芒,看似毫无章法地在空中飞舞着,事实上,却又隐含着九宫八卦的神奇变化!

  殷鸿飞突然离地飘起!

  飞身至七十二道金符之中!

  在他口中念咒的同时,金符全部停在半空不动,紧接着他双手朝空虚画了一个太极圆弧!

  “轰”地巨响声起!

  金符立即笔直入地面,排成一个八卦图形!

  殷鸿飞一个人突然幻化分身成八个!

  八个殷鸿飞同时出现!分别站在八卦的八个方位之上!

  他一出掌!

  只见八个殷鸿飞同时出掌,神奇已极!

  殷鸿飞再一念咒——

  八个人又立即消失,一个也不见!

  那种景象,就像是阿飞突然变成一具幽灵,消失在空气之中了!

  在这阵法中,阿飞已经练成了分身幻影,随心所的至高境界!

  这个阵,就是紫道法的绝艺之一:“生死晦明”大阵。

  阿飞收阵的时候,嘴角浮出了笑容,忖道:

  “我终于练成了…太好了…”

  殷鸿飞难掩腔兴奋,得意之情。

  一时童心未泯,抓了一把雪花在手中,高兴地掷向空中,一边喜道:

  “师父说过,等我练成了‘生死晦明’大阵,就可以下‘傲来峰’了…今天,我真的练成了…”

  阿飞迫不及待地奔回紫郢,要把这好消息告诉白水老人。

  ******

  白水老人静静听完阿飞的话,微笑颔首道:

  “你果然练成了,很好,很好…”阿飞笑道:

  “是师父教导有方。”

  “最重要还是靠你自己努力。”

  阿飞兴奋之余,自觉一颗心像火炭一样地燃烧着。

  白水老人掐指算了算,慈祥地又对阿飞道:

  “时候也到了,你明便启程下山。”

  “这么快…”阿飞还是有些惊讶。

  白水老人笑道:

  “三年多了,你也应该下山走走,将你所学的紫教绝艺发挥出来,铲除恶,造福人群才是。”

  “徒儿不会忘记师父的教诲!”

  自水老人满意地一笑道:

  “为师相信你定然能够做到。不过,你这次下山要对付本门的叛徒柳龙,一路上会有不少的灾劫和危难,为师要送你两样法宝…”

  白水老人右手探怀,取出一只白玉尺道:

  “这只白玉尺是千年瑰玉所做成,蕴含了华和天地灵秀之气,能够辟百毒,镇妖魅。伏万鬼,妙用无穷,带着它,你可以度过许多大劫。”

  阿飞又兴奋又惶恐地接下白玉尺。

  说也奇怪,那白玉尺到了阿飞手中,颜色竟由纯白转为鹅黄,泛浮着一层橙的霞芒。

  “师父…这…”白水老人呵呵笑道:

  “不用奇怪,那是因为你的道法不及为师。有朝一,等你的法力到了为师这种境界,白玉尺也会变成原来的白色…就像这样…”

  白水老人隔空虚抓,那白玉尺便神奇地飞回他的手中。颜色又迅速转为雪白!

  阿飞再接过白玉尺时,又恢复了原先那样的淡黄泽,隐隐还带着一抹橘红。

  自水老人再轻吐真咒,右手便多了一件紫道袍!

  “阿飞!”白水老人和蔼地又说道:

  “这件道袍是紫教的镇教法宝之一——‘八卦紫授仙衣’,你便将它穿在身上吧!”

  白水老人只是轻轻朝殷鸿飞身上一指!

  说也奇怪——

  那八卦紫授仙衣便“忽”地穿在阿飞的身上,宛如订制一般合身。

  阿飞兴奋其名,说道:

  “师父,这‘八卦紫授仙衣’太贵重了,徒儿…”白水老人笑着接道:

  “这是你的机遇和仙缘,有了仙衣防身,你可以逃过三次死劫…千万别丢了…”-

  阿飞跪下拜道:

  “多谢师父。”

  “呵呵…起来吧,你我师徒也不是外人,你就当作为师送给你的防身之物,妥善保存就好了。”

  殷鸿飞起身再问道:

  “师父,徒儿下山后,什么时候再回来探望师父您老人家?”

  白水老人忽然叹了口气道:

  “阿飞,你我师徒二人的缘份也就到今为止了…”

  阿飞猛地一怔,叫道:

  “师父…”

  “为师算过了,明便是为师的飞仙之。”

  阿飞闻言喜忧参半,他心喜的是白水老人终于修成正果,荣登仙界,忧的却是这三年多来,师徒俩早已情同父子,如今要分离,心中有说不出的不舍和难过。

  白水老人轻拍他的肩膀道:

  “阿飞你这次离开‘傲来峰’后,凡事要谨慎小心,自己照顾自己,懂吗?”

  阿飞觉得目眶一阵热,再度跪地道:

  “徒儿明白,师父…”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来那么多眼泪,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明一早好下山。”

  “师父,徒儿想在您身边守候,直到师父飞仙离开…”

  白水老人笑道:

  “傻徒儿,你是想害为师到时候老泪纵横的上仙界,是不是?”

  “徒儿只是想…”

  “不行!总之你明天一早就离开。你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要再耽搁了。”

  阿飞忍住怀的悲痛道;

  “是的,师父。”

  他从来没有拂逆过师父的意思,这次也一样。

  翌

  阿飞一早就离开丁傲来峰。

  当他到了山下,再回头望时,只见峰顶祥云环绕,而且出现一道七虹彩,蔚为奇观。

  殷鸿飞心里明白,他最敬爱的师父已经飞仙了。

  ******

  光阻似箭,去秋来。

  他一身白衣,白得像雪一样,纤尘不染,潇洒已极。

  他的身形俊,眉宇之间,更有一股人英气。

  夕阳余晖如金粉般地洒落在他身上,叫人几乎要认为这人是天外飞仙了。

  如果不是天人?

  又怎会有这样人的风采,慑人的的气势?

  是的,他就是殷鸿飞。

  练就一身精彩绝艺的殷鸿飞。

  离开“傲来峰”迄今已三个月了。

  沿路打听、追踪的结果,距离柳龙的藏身之处已经不远了。

  “前头就是太平镇了…”

  他心中暗忖,决定在镇上就宿一晚。

  眼见天色已暗,立刻加紧脚步。

  半个时辰不到,殷鸿飞已经到了镇上。

  他就近找了间客栈安居下来,又向店小二点些酒菜,一人浅酌轻尝。

  就在酒足饭之际,突然到大街上一阵敲锣打鼓,喧嚣叫闹之声。

  前来送酒的店小二陪笑说道:

  “这位爷,你今天算是有眼福了…”

  “哦?”殷鸿飞微笑听着。

  “今晚,我们镇上要烧妖怪了!”

  “烧妖怪?”

  “你有所不知,我们镇上出了一名女妖啊!害死了好多壮男,一会儿大家就要在庙前广场烧了这妖怪…”

  殷鸿飞问清了大庙的所在,丢了锭碎银在桌上,起身前去看个究竟。

  到了大庙人群黑的一片,火焰照耀如白昼。

  广场中央架起了一个木椿,下面堆置了小山高的干柴。

  那个女人就被绑在木椿上面。

  四周的镇上居民,不断朝那女子丢石头、木片。

  咒骂、喊打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鲜血从那女子的额上潸潸出!

  她却连吭都不吭一声,神情依旧倔傲、不屑,仿佛不觉得疼痛一般。

  殷鸿飞目光—寒一缩,不惊呼暗道:

  “啊——她就是那块青石幻化而成的人形!”

  殷鸿飞当年坠下山崖,巧合之下撞散了青右的气,自己因祸得福地开了天眼神道。

  而那青石化成的人形,不但法力尽失,如同常人一般,也从此不知去向。

  殷鸿飞心生愧疚,多久以来未曾释怀。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又遇见了她。

  “烧死她!烧死她!”

  “快呀!烧死这女妖…”

  不知是谁先丢下火把的,紧接着,那堆干柴就烈烈地烧了起来。

  那女子倔强又忿怒地瞪视向她点火的镇民们,嘴角也沁出血丝来。

  殷鸿飞被挤在层层的人墙之外,进退不得。

  当下,口念真咒,招来灵符一道!

  符令在手中迅速化为火光!

  道符消失在刹那——

  奇怪的事也发生了——

  晴空霹雳,大雨如铜钱般地纷纷地落下。

  这场雷雨来得既快又突然。

  广场上的镇民还来不及有第二个念头之时。

  火苗已经被雨水烧熄,雨势也转眼停歇下来。

  殷鸿飞在众人惊愕的片刻,用“分光化影”仙术到了木架前,朗声道:

  “各位乡亲父老,人命关天,你们无故要烧死一个姑娘家,老天爷都不准哪!”

  众人窒息片刻,才有人口道:

  “你是谁?你不是太平镇的人!”

  殷鸿飞笑道:

  “我是过客,眼见你们要活活烧死人,看不过去,出来讲句公道话。”

  殷鸿飞相貌不凡,器宇轩昂,众人一时之间被他的丰采所慑服,竟无言以对。

  殷鸿飞环视众人一眼又道:

  “什么样的事,你们非烧死她不可?”

  一名看似镇上德高望重的长者开口道:

  “年轻人,这个女妖用妖术挖了镇上好几名壮勇的心脏,而且在镇上的溪河潭头下毒,害得好多人上吐下泻的…”

  妖术?

  殷鸿飞心里明白那女子早已和常人无异。根本没有“攫心术”不冷笑反问道:

  “挖人心?你们之中有谁亲眼瞧见的尸

  众人面面相觑,答不出话来。

  那位面红如枣的长者咳了几声道:

  “木法师亲眼瞧见,亲口说出的!”

  “那好,木法师人呢?”

  “这…木法师现在正在闭关。”

  股鸿飞淡然笑道:

  “那就等木法师出来说个明白,解释清楚,大家再决定是否烧死这位姑娘也不迟。”

  “年轻人——”

  “在下殷鸿飞。”

  “殷公子,你管得太多了。”

  殷鸿飞笑道:

  “狄老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更何况人命关天,我怎能坐视不理…”

  “你怎知老夫姓狄?”老者大惊道。

  殷鸿飞笑道:

  “就凭那—道符!”

  他遥指大庙广场前的那座巨宅。

  宅门上不错是贴着—道金符。

  只是那距离殷鸿飞起码有二三十丈之遥。

  众人实在很难相信殷鸿飞有这么好的眼力。

  事实上,殷鸿飞的天眼已开,能透,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殷鸿飞暂且不理会众人的怀疑目光,迳自说道:

  “在下不妨冒昧直言罢,狄老爷的家宅位居极凶之地,前高后低,背有水,东南偏高,西北低,是所谓的‘三愚之宅’。人若居之必定贫困苦,六畜不兴,五杂难收,甚至损伤人口,灾难、凶祸、病患及官事将接踵而至…”

  狄老爷闻言,脸色大变。

  人群之中,有人嗤笑接道:

  “那你就错了,狄老爷是我们镇上首富,家财万贯,人丁兴旺…我看你根本就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殷鸿飞笑道:

  “那是因为那一道镇宅灵符。诸位若不相信在下的话,不如当面问狄老爷…”

  狄老爷动容说道:

  “唉…殷公子说得没错.建宅之初,迁进以后情况确实非常凄惨。老夫的大儿子当天就跌断了脚。内人也不久突染重病过世…”

  众人听得此言,都觉得意外,发出惊叹之声。

  狄老爷叹了一口气,又道:

  “后来有一夜晚,一位锦衣年轻人路过此地,好像还受了伤。当时老夫虽受家中贫苦难言,仍然留那年轻人住下,诚心诚意地敬待,那年轻人临走之前,赠予老夫那一道符,以后就诸事逢凶化吉,生意也兴旺起来了…”

  人群之中,又是一阵阵惊叹之声。

  狄老爷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殷鸿飞道:

  “殷公子,这件事老夫从未向外人提起,你又怎会…”

  殷鸿飞微笑道:

  “那个年轻人是在下的师兄,那道灵符就是出自本门。”

  “原来是恩公的师弟,老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殷鸿飞笑道:

  “狄老爷毋须客气,呃…现在可以放这位姑娘下来了吧。”

  “这…”狄老爷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突听到有人放声大叫道:

  “你现在放女妖走,万一她逃跑了,谁负责?”

  说话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壮汉子。

  殷鸿飞用坚定的口气道:

  “我负责!”

  狄老爷接道:

  “有殷公子一句话,大家就等木法师出关之后,再行处置。”

  他毕竟是镇上的长者,得高望重,这么一说,别人也不敢有其他意见。

  殷鸿飞扬手,隔空虚抓!

  那些厚的牛筋绳,纷纷断裂落地。

  殷鸿飞在众人惊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那女人带走。

  ******

  “我不会感激你的!’

  这是那女子给殷鸿飞的第一句话。

  殷鸿飞苦笑不言。

  “我认得你,这是你欠我的!”她冷冷地又接道。

  殷鸿飞叹气道:

  “先把血渍擦掉吧…’

  那女子按过白巾也不称谢,自己就抹去脸上的血污。

  这一来,殷鸿飞可以看清郝女子的长相、面貌。

  她实在很美,很美,却绝不俗气。

  她身上没有任何饰物或脂粉,穿的也只是一袭青色淡衣。

  可是这一点都无损于她的美丽。

  任何的脂粉饰物在她来说,都是多余。

  微尖的下巴,正表现她倨傲的个性,直的鼻梁和秋水也似的双眼,也说明了她敢爱敢恨的刚烈脾气。

  殷鸿飞拿了包刀伤药道:

  “敷在伤口处,就不会那么疼痛了…”

  那姑娘依言将药粉倒在伤口处,火热的刺痛感,使她忍不住呼出声来:

  “啊——”

  殷鸿飞关切笑道:

  “一会儿就不痛了,忍耐些…”

  “哼!”那女子冷嗤一声,敷完了药,她转身就想离开。

  殷鸿飞拦住道:

  “姑娘,先别走!”

  “哼!你想干什么?”

  “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走也不迟。”

  “人不是我杀的!”

  “我明白,可是镇上的人不相信。”

  “我不管,我做事只对自己负责,别人爱怎么想是他家的事。”

  殷鸿飞摇头笑道:

  “人不是你杀的,但是在河源处下药却是你做的,对不?”

  那女子脸一缉辩遭:

  “对,是我做的,但那些药顶多只会让他们吐个三天三夜。”

  “你为什么要这样?·-

  那姑娘头一甩。杏目圆瞪道:

  “谁叫他们冤枉我!对付狠心的人,我定要比他狠上十倍才行。”

  殷鸿飞笑道:

  “你的想法太偏激了,姑娘…”

  “我不叫姑娘,我的名字叫小青。”

  “小青姑娘,你就留下来,待那木法师出来说个明白。以后的事,没有人能拦住你。”

  “…”小青低头不语。

  殷鸿飞似乎能猜出她的心意。笑着又道:

  “这段日子,有我在,没有人能动你一。”

  小青冷笑道:

  “哼,你自以为本领高强,法力无边吗?”

  “不敢。”

  “若不是你撞散了本姑娘一身真元,你会有今天吗?”

  殷鸿飞不以为忤地笑道:”

  “就凭这一点,小可更应该尽力保护小青姑娘的安全才是。”他说话的神情十分诚恳。

  小臂瞄了对方一眼,终于颔首道:

  “好,我暂时不走。”

  “明智之举。”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留下来是为我自己洗刷清白,不是为你。因为,你欠我的已经够多了…”

  殷鸿飞笑道:

  “当然,当然。”

  “还有…我讨厌你那种自以为澈人心似的笑容,令我十分不舒服。”

  殷鸿飞淡淡笑道:

  “那么,在下以后少在小青姑娘面前笑就是了。”

  “哼,你还算自爱,本姑便不与你计较太多…”

  为了怕别人的打扰和闹事。

  殷鸿飞要小青留在客栈的房间中,不要随意外出。

  吃的酒食,也代店小二送到房中来。

  “我快闷死了…”小青鼓着腮帮子抱怨道。

  殷鸿飞道:

  “再半个月,那木法师就出关了,到时候就会给你一个代。”

  小青接道:·

  “唉——还要那么久…,对了,你说说看.我明明没有挖人心,那木法师为什么要诬赖我?”

  殷鸿飞沉片刻道:

  “也许他看错人…”

  “哼,我说是他自己在搞鬼还差不多。看他样子古里古怪,神秘兮兮的,不像是好人…”

  “你见过他?”

  “嗯,那人啊,头皮乌青,双眸如蛇,闪烁不定,笑的样子既诡异又阴险…”小青忿忿地说着。

  殷鸿飞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提起“木法师”那三个字,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一般。

  这时候——

  木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

  “女妖,还我兄长的命来!”

  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手持利斧“倏”的朝小青劈下!

  风声厉,劲道之强,似乎要将小青生劈成两半才甘心。

  小青见状大骇,惊呼出口!

  殷鸿飞出手了,快若电闪!

  那柄利斧在半空中被殷鸿飞的右手抓住后;便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那个男子就是当初在大庙前,坚持要烧死小青的年轻人,名叫田大德;他的胞兄就是被人挖出,心脏而死的,难怪也对小青恨之入骨。

  殷鸿飞搁了对方的利斧道:

  “事情没清楚前,你不可以动手伤人!”

  “那女妖害死我大哥!”

  小青一旁尖声道:

  “你胡说,我没有!”

  殷鸿飞叹气道:

  “这位仁兄,你请回吧,一切等木法师出关后再说。”

  “哼,你这样袒护她,根本是和女妖一夥的。”

  小青忍不住回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你才是妖!”

  田大德咆哮道:

  “我非杀了你这害人的妖不可!”

  利斧再度扬起!

  他尚未劈下.只觉手腕一麻,眼前一花。

  斧头便到了殷鸿飞手中。

  “你回去吧!”

  殷鸿飞将斧头丢下,淡淡说道。

  田大德忿忿然转身就要离去,他清楚他绝不是殷鸿飞的对手。

  殷鸿飞忽然深深叹了口气道:

  “等一下…”

  “你还有话说?”田大德的语气极不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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