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簿中的怪事
地图--记簿中的怪事
记簿中的怪事
乐生博士道:“那应该不难,这里到处都有积尘,罗洛开过那些书橱,也很容易找得出来的!”
我和乐生博士,开始一个书橱、一个书橱仔细地去寻找,很多书橱中,放的全是很冷门的县志之类的书籍,还有很多古书,其中颇有些绝了版的好书。
阮耀来到了我的身后,跟看我一起走看,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书橱,全都看遍了。
在这里,作为一个私人的藏书而言,已经可以算得是极其丰富的了,可是我即感到失望,因为所有的书,全是和阮氏家族无关的,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家庭图书馆”而言,竟没有家族的资料的部分!
我望看阮耀:“没有了?”
阮耀点头道:“全在这里了,但是还有一个隐蔽的铁柜,里面也有不少书,我可以开给你们看!”
他一面说,一面来到了壁炉之旁,伸双手去捧壁炉架上陈设看的一只铜虎头。
他的双手还未曾碰上这只铜虎头,就又叫了起来:“你们看,罗洛他是怎么知道我这个秘密的?”
我和乐生博士一起走向前去,的确,这只铜虎头,看来曾被人触摸过,因为上面的积尘,深浅不一。
我和乐生博士都现出疑惑的神色来,阮耀的神色,变得十分严重:“这是我们家中最严重的秘密。我一直是在父亲垂死之际,才从他的口中得知的,而他又吩咐我,这是一个重大的秘密,除非我在临死之际,才能告诉我的儿子!”
我和乐生博士互望了一眼,都觉得这件事,十分严重。因为玩家是如此的一个巨富之家,他们家里的这个重大的秘密,一定关系看许多重大的事!我道:“在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你难道没有打开过这个铁柜来看过?”
阮耀道:“自然打开来看过,你以为我是个没有好奇心的人?”
我有点急不及待地问道:“那么,柜里有些甚么?”
阮耀叹了一声:“等一会你就可以看到了,几乎全是信,是我上代和各种各等人的通信,还有一些记簿,当时我看了一些,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从此我也没有再打开过。”
阮耀一面说,一面双手按住了那只铜铸的虎头,缓缓旋转看。
在他转动那铜铸的虎头之际,有一列书架,发出“格格”的声响,向前移动,可以使人走到书架的后面,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到书架之后,墙上是一扇可以移动的门。
阮耀伸手,将那道门移向一旁,门一移开,轨现出了一个铁柜来。
那个铁柜的样子,可以说一点也没有特别之处,它约有八高,两宽,分成十层,也就是说,有十个抽屉,阮耀立时拉开一个抽屉来,道:“你们看,都是些陈年八股的信件。”
我顺手拉了一扎信件出来,一看之下,轨不吓了老大一跳。
我之所以吃鸳的原因,是因为我一眼望到的第一封信,信封上就贴看四枚海关阔边的大龙五分银邮票。这种邮票的四运,连同宾寄封,简直是集邮者的瑰宝!
我以前曾介绍过,说阮耀是一个有着搜集癖的人,可是他却真正是个怪人,他不集邮,理由是集邮太普通,人人都在集,为了表示与众不同,他搜集汽车!
自然,我的吃惊,立时就化为平淡了,因为我记起进来的时候,那客厅中所挂的字昼之中,其中有好几幅,价值更是难以估计的,这些邮票与之相比。无疑是小巫之见大巫了!
而那些名画,一样在蒙尘,何况是这些邮票?
我再看了看信封,收信人的名字,是阮耀的祖父,信是从天津寄出来的。
阮耀道:“你可以看信件的内容,看了之后,包你没有兴趣。”
既然得到了阮耀的许可,我就出了信笺来,那是一封标准的“八行”写信人是告诉阮耀的祖父,他有一个朋友要南下,托阮耀的祖父,予以照顾的。
我放回信篓:“如果罗洛打开这只铁柜,那么,他要找的是甚么呢?”
我一面问,一面顺手将那扎信放了回去,阮耀却道:“你错次序了,这里的一切东西,全是编号的,信没有看头,看看记怎么样?”
阮耀一面说,一面又拉开一个抽屉来,他皱看眉:“罗洛一定曾开过一个抽屉,有两本记簿的编号,你看,掉了!”
我顺看他所指看去,毫无疑问,从编号来看,的确是有两本记簿的放置次序,是掉转了的。
在这里,我必须补充一句,这个抽屉中的所谓“记簿”和我们现在人对于“记簿”的概念,完全不同,它们决不是硬面烫金道林纸的那种,而只不过是一胁胁的宣纸,所钉成的厚厚一本本的簿子。
那时,我陡地紧张了起来:“洛曾经动过其中的一本!”
阮耀伸手,将两木簿子,一起拿了出来,他将其中的一本,在我的手上,他自己则翻看另一本。
我将那本记簿,翻动了几页,就失声道:“看,这里曾被人撕去了几页!”
阮耀伸头,向我手中看来,失声骂道:“罗洛这猪!我虽然没有完全看过这些记的内容,但是我每一本都曾翻过,我可以罚誓,每一本都是完整无缺的!”
那本记簿,被撕去的页数相当多,纸边还留看,我在阮耀说那几句话的时候,数了一数:“一共撕去了二十九张,而且撕得很匆忙,你看,这里留下的纸边很宽,还有半行字可以看得到。”
我将那簿子击向前,我们一起看看,记簿中的字,全是用笔写的,剩下的半行字,要推测是属于甚么句子,那确实是很困难的事。
我连忙又翻到被撕走之前的一页,去看那一天的记,记开始是期,那是“辛酉秋九月初六”算算已是超过一百年前的事了。
那一记中所记的,全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老实说,抄出来也是没有意思值得注意的,是记的最后,记看一件事:“慧约彼等明来谈,真怪事,诚不可解释者也。”
我们三个人,都同时看到了这一行字,我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下面的记,是已被撕去的,因为从这句话来看,下一天的记中,一定记载着一个叫“慧”的人,和其他的几个人-“彼等”会来谈一件不可解释的怪事记中对这件怪事,是应该有记载的。所以找急于知道那是一件甚么怪事。
可是,翻到之后,看到的期,却已经是“辛酉年十月初四”了。
我们三个抬起头来,互望了一眼,阮耀忙道:“再翻翻前面看,或许还有记看这件事的!”
我道:“我们别挤在这里,走出去看!”
我拿看那本记簿,来到了桌子,当我将那本记簿放到桌上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叫了起来!
摊开的记簿,放在桌上,恰好和桌面上,那个尘土较浅的方印,同样大小!
我本来曾推测,罗洛曾在这桌前,手按在桌上,看过甚么文件的。现在,更可以肯定,罗洛当时所看的,一定就是记簿,或许就是这本!
我们三个人一起叫了起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在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的缘故。
我将记簿再翻,那就是辛酉年的九月初五。记中没有记看甚么,我再翻前一天,那是同年约九月初四。
那一天,记一开始就记看:“慧来。”
可是,只有两个字,其余的一切,轨完全和这个“慧”是没有关系的了!
我望了阮耀一眼:“你是不是知道这个”慧“是甚么人?”
阮耀苦笑道:“我怎么会知道?那是我曾祖父的记,这个人,当然是怕的朋友。”
我急忙又翻,完全没有甚么值得注意的,再向前翻去,再翻了三天,才又有这个“慧”子出现。
这一天,记上记看:“慧偕一人来,其人极怪,不可思议。”
我们三人,又抬头互望了一眼,阮耀顿足道:“真糟糕,怪成甚么样,为甚么不详细写下去?”
我道:“你不能怪你曾祖父的。他一定曾详细记载看这件事的,只不过已经破人撕掉了,我想,罗洛是将之带回家中去了!”
乐生博士苦笑了起来:“而罗洛的一切东西,全被我们烧掉了!”
阮耀又伸手,向前翻了一页,那一天,也有“慧”的记号,这样:“慧信口雌黄,余直斥其非,不而散。”
至于那位“慧”究竟讲了些甚么,在记中,自然没有记载。
再向前翻去,甚么收获也没有,我又往后翻,翻到了十月初九,那一天,阮耀的曾祖父记看:“富可敌国,已属异数,余现堪称富甲天下,子孙永无忧矣。”
我望了阮耀一眼,阮耀道:“你看,我曾祖父,在一百多年之前,已经富甲天下了!”
我皱看眉:“可是你觉得么?他的当,好像是突如其来的!”
阮耀道:“你为甚么这样说?”
我翻过前面,指看一页给他看,那一页上写看:“生侄来,商借纹银三两,余固小康,也不堪长借,拒之。”
我道:“你看到了没有,不到一个月之前,他在记中,还只是自称小康!”
阮耀瞪看眼,这是再确不过的证据,他自然无法反对的。
阮耀呆了半晌,才道:“在不到一个月之间,就算从事甚么不法的勾当,也不可能富甲天下的。”
我道:“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说,令曾祖的发迹,是突如其来的。”
阮耀赌气不再出声,只是翻看记簿,那个“慧”再也未曾出现过。
我们翻完了这一本记簿,乐生博士立时又取过了另一本来,可是那一本,对我们更是没有帮助了,那一本记簿中,所记载的,全是阮跃均曾祖父突然变成了钜富之后的事情。
阮耀的曾祖父,在变成了钜富之后,连房子,化钱,几乎凡是大笔的数字支出,都有若纪录,我们草草翻完了这本记簿,互望看,阮耀搔看头:“奇怪,大笔的支出,都有看纪录,但是,我现在所有的这一大幅地,是从甚么人手中买进来的,为甚么记上一个字也未曾提到过?”
我呆了一呆,阮耀这个人,要说他没有脑筋,那真是没有脑筋到了极点。但是,有时候,他提出来的问题,也真足以发人深省。这件事的开头,根本就是因为阮耀的一个问题而起的-当时,阮耀的手中,抓看一幅地图,他问:地图上的金色是甚么意思?
这时,他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来,我和乐生博士两人互望了一眼,都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的确,甚么支出,只要是大笔的,都有看记载。照说,阮耀它的曾祖,突然成为暴富之后,他买下了那么一大片土地,就算当时的地价再便宜,也是一笔大数目,何以竟然未曾提及呢?
一想到这里,非但阮耀搔看头,连我也搔起头来,乐生博士道:“可能是令曾祖一有了钱,立即就将这片土地买下来的,记曾被撕了十几二十天,可能买地的事情,就纪录在那几天之中!”
我和阮耀两人一齐点点头,在没有进一步的解释之前,乐生博士这样说,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我略想了一想,道:“现在我们的思绪都很,让我来将整个事归纳一下,将归纳所得的记下来,好不?”
阮耀摊看手,表示同意。我拉过一张纸来,一面说,一面写下了以下几点。
(一)大探险家罗洛,以玩家花园,绘制成了一份四百比一的探险地图,将其中一幅地,涂上金色(已知那是一座亭子的亭基),并在其周围的若干处地方,注上危险的记号,这种危险的记号,在探险地图上的意义而言,是表示探险者到达该处,可能遭到不测之险而丧生。
(二)在地图上注有危险记号之处,表面看来,一无可奇,但是当人站在该处之际,会有发掘的冲动,而且一经触动该处,就会招致神秘的死亡。
(三)罗洛可能是根据阮耀曾祖的记,绘制成这幅神秘的地图的。
(四)阮耀均曾祖,在生前,曾遇到过一件极其奇怪、不可思议的事,这件事的真相已不可知,因为记载看有关这件事真相的记,已被人(极可能是罗洛)撕去。但是和这件神秘事件有关的人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慧”还有几个陌生人。
(五)这件神秘的事,使阮耀的曾祖,突然致富。
我写下了这五点之后,给阮耀和乐生博士两人,看了一遍,问道:“你们有异议么?”
他们两人都点头:“没有。”
我拿看纸:“我们虽然已发现了这五点,但是对整件事,仍然没有帮助,因为我们所有的问题,还不止五个,我再将它们写下来。”
我又一面说,一面将问题写下来。
问题一:罗洛绘制这幅神秘地图的用意何在?
问题二:为甚么看来绝无危险之处,却真正蕴藏看令人死亡的危险?
问题三:便人和狗神秘死亡的力量是甚么?
问题四:阮耀曾祖当年所遭遇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是甚么?
问题五:“慧”和那个陌生人是甚么人?
问题六:阮耀曾祖父何以在神秘事情中致富?
问题七:当我写到“问题七”的时候,阮耀口道:“其实,千个万个问题,并起来只有一个,为甚么在地图上,涂看一块金色?”
我将这个问题写了下来:“是的,这是一个恨本的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最简单和最直接的方法,是将你花园中那座已被拆除的亭基再拆除,并且将之掘下去,看看究竟是为了甚么原因!”
乐生博士勉强笑道:“谁不知道那是最直截了当的做法,可是那样做,会有甚么后果?”
我苦笑看,摊看手:“我不知道,唐教授死了,一头壮得像牛一样的狗也死了。他们的死亡,是由于一种神秘的力量,我不知道如果照我的说法去做,会有甚么后果,所以我们不能照这个办法进行!”
阮耀叹了一声,道:“最直截了当的办法,不能实行,转弯抹角,又不会有结果,我看。我真快要疯了,该死的罗洛!”
我心中,也不在谊咒该死的罗洛,阮耀又道:“那是我们自己不好,做朋友做得太好了,罗洛临死之前的那个古怪的嘱咐,如果我们根本不听他的话,那么在他的遗物之中,一定可以找出答案来的!”
乐生博士苦笑道:“话也可以反转来说,如果我们根本完全依罗洛的话去做,不留下那幅地图来,那么,也就甚么事都没有了!”
我挥看手:“现在再来说这些话,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我想,那个”慧“既然曾几度在令曾祖的记中出现,可能他会有甚么信写来,我们再在旧信件中,详细找一找!”
阮耀和乐生博士,不再说甚么,我们将铁柜中的信,全部取了出来,然后一封一封地看看。
我们是在地下室中,根本不知时间去了多久,若那些旧信,直看得人头昏脑,酸背痛,疲乏不堪,天可能早已亮了,但是我们还是继续看看,不知过了多久,荣生博士才道:“看看这张便条!”
我和阮耀忙凑过头,在乐生博士的手中,去看他拿看的那张字条。
他手中的那张字条,纸张已经又黄又脆,上面的字还很潦草,但是我们还都可以看得清上面的字。当然,我们最要紧的是看署名。署名,赫然是一个“慧”字。
字条很简单,只是六七行字,写的是:“勤公如握,弟遇一极不可解之事,内当造访吾公,有以告之,望勿对外人提起。弟世居吴家村,该地有一大塘,为弟祖产也,然竟于一夕之间不见,世事奇者甚矣,未见若此者也,余面谈。”
这张字条,可能是这个“慧”派人送来的,因为在封套上,并没有邮票。
看到了这张字条,我们三人,都不有欣喜若狂的感觉。
因为这张字条上写得虽然简单,但是对我们来说,却已然是重大无比的发现了!
首先,我们知道这个“慧”是世居在吴家村的,那么,他极有可能姓吴,我们不妨假定他是吴慧先生。
第二。我们知道了所谓怪事,是吴家村,属于吴慧先生所有的一个大塘,在一夕之间失踪-这件事,实在有点难以设想,但是字条上邦的确是那样写看的。大塘,当然是一个极大的池塘,一个池塘怎么会不见呢?一座山可以不见,但是池塘要是“不见”结果一定是出现一个更大的池塘,因为池塘本来就是陷下去的地,上面储着水之谓。或者可以解释为整个池塘的水不见了。
然而,池塘中的水消失,和“一个池塘的不见”无论如何,是不尽相同的事实,而字条上所写的是“一大塘…一夕之间不见。”并不是说这个大塘,在一夜之间干涸。
而且,还有一件,最有趣的事是,阮耀家所在的地名,就叫看“吴家塘”在若干年之前,这一带可能是十分荒凉的荒地,但是随看时代的进步,城市的区域渐渐扩大,这一带,已变成十分邻近市区的近郊。但是不论地面上发生了多少变化,地名封是不变的,这一区,轨叫看吴家塘,在阮耀家围墙之外,新建的那条公路,也叫看“吴家塘路”
我们三人互望看,我首先道:“阮耀,这里的地名,叫吴家塘。”
阮耀道:“是。”
我又道:“我想,这里不是你们的祖居,当令曾祖收到这张条子时,他住的地方,一定是距离吴家塘有若干距离的另一个地区。你看这张字条的封套外写看”请送狮山坳阮勤先生,令曾祖是以后搬到这里来的。“阮耀道:“当然是,他可能是发了大财之后,在这里买下了一大片土地的。”
我皱看眉:“这里附近,并没有一个很大的塘。”
乐生博士道:“卫斯理,你怎么啦,这张条子上,不是写看,那个大塘,在一夕之间消失了么?”
我的脑中,到了极点,可是陡然之间,在我的脑海深处,如同闪电般地一亮,我想到了!
我“砰”地一声,用力在桌上,敲了一下,大声道:“你们知道,一个大塘忽然消失的意思是甚么?那不单是说,池塘中的水不见了,而且这个池塘,变成了一大片平地!”
乐生博士和阮耀两人,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的确。我提出了一个这样的看法,看来是十分荒诞的,不可信的。
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之外,还有甚么解释呢?
我又道:“事情一定是那样,一个大塘,在一夜之间。忽然变成了平地,这正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阮耀像是有点胆怯,他望了我半晌,才道:“你想说甚么?是不是想说,我这一片地产,就是池塘不见之后,生出来的?”
这时候,我因为事情逐渐逐渐有眉目,兴奋得甚么疲倦都忘记了,我大声道:“那一个书柜中,不是藏看很多县志么?拿本县志来查,快!”
乐生博士和阮耀两人,也受了我的感染,他们立时从书柜中,搬出了许多县志来,有的残旧不堪,有的还相当新,全是吴家塘所在县的县志。
我们还只是略略翻了一翻,轨发现本县的县志,有看截然不同约两个版本。一个还是清朝嘉庆年间所刻的,另一部,却刻在几十年前。
我们先翻那部旧的,不多久,就找到了“吴家塘”不论从文字,还是从简单的图来看,那是一个极大的池塘,县志上还有看这个大塘东西、南北的距离。
当阮耀看到了那个“吴家塘”简单的图形之后,他的双眼,有点发直。
我忙推看他:“你怎么啦?”
阮耀道:“这个大池塘…它的大小、形状,就正好和我的地产相仿!”
我又翻那部新刻的县志,在新刻的县志中,吴家塘已经没有了,但是还保留看名字,而且还特别写看“地为本县首富阮勤所有,阮公乐善好施…等等。”
我抬起头来:“看到没有,这位阮勤先生,他在发财之后,一定出钱重刻了县志,并且将原来的县志销毁了,只剩下这一部,自此之后,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大片土地原来是一个池塘,而且,这个池塘,还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
乐生博士道:“可是,当时,吴家村中不能没有人,别人也应该会知道的啊!”我道:“当然可能知道,但是有几个可能,第一、当时,吴家塘本来就是很荒僻的地区,居民不多。第二、阮耀的曾祖发了财之后,钱可通神,要收买乡下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连县志都可以改刻,何况其它。”
阮耀有点生气:“我看不出我的曾祖父为甚么要在这件事上骗人!”
我略停了一停,才道:“阮耀,你不应该看不出来的,那张字条上,写得明明白白,吴家塘是吴慧的祖居。这个大塘消失了。变成了一片土地。这片土地。自然也应该属于吴慧所有,可是,从你曾祖那一代起。就成了你们阮家的产业!”
阮耀冷笑看:“那又甚么可以值得奇怪的,我的曾祖父,向那个吴慧,买下了这块地。”
我没有再出声,这幅地,是阮耀均曾祖向吴慧买下来的。自然有此可能,但是,也有更多别的可能,那事实,一定曾被记在记之中,可惜的是,记中最重要的几页,被人撕走了!
乐生博士看出我和阮耀之间的气氛不怎么对头,地道:“我们好像离题越来越远了,我们研究的是,何以人会神秘死亡,那地图上的金色,代表甚么,并不是研究玩家是怎么发迹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你不能不承认,事情走出阮耀的曾祖父开始,一直传下来的!”
乐生博士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又同阮耀呶了呶嘴,我向阮耀看去,只见阮耀的面色,变得很难看。
我伸手拍了拍阮耀的肩头:“别介意,不论当年发生过甚么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再世不会有甚么人追究的了。”
当时,我看到阮耀的面色很森,而我却并没有予以多大的注意,因为我实在太疲倦了。我一面打看呵欠,一面道:“我们也该休息一下了!”
乐生博士也打看呵欠:“是啊,天该亮了吧!”
他一面说,一面看看手表,然而,大声叫了起来,道:“不得了,已经十点钟了!”
阮耀仍然没有说甚么,在这时,绝对想不到,阮耀对他的祖上的名誉,竟看得如此之甚,以至他竟会不顾一切,做出我们已有默契,大家都不敢做的事来。
当时,我们一起离开了这森的建物,到了外面,阳光普照,我和乐生博士,同阮耀告辞,阮耀也不挽留我们,我们分了手,我和乐生博士都回了家。
到了家里之后,我舒舒服服地沈了一个热水澡,看看早报,然后躺下来,睡看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才醒。我弯身坐在上,又将整件事想了一遍,觉得事情,多少有点眉目了。
阮耀的那一大十地重,原来竟是一个大池塘,那的确很出人意外。
一个很大的池塘,在甚么样的情形下,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平地的呢?
这实在是一个任何人所回答不出的问题。自然,地壳的变动,可以使一个大湖,在地球表面消失,甚至变成一坐高山。但是,我已经尽可能找了所有的资料,绝无一点迹象,表示在那一夜之间,曾经有过地震甚么的事情,那一带更不会有火山爆发。
可是,一个大池塘,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平地!
现在,困扰我们的一切神秘莫测的事情,可以说都是从这个叫看“吴家塘”的大塘,在一夜之间消失而引起来的。
我想了一会,荣生博士就打了电话来,他在电话中问我,是不是和阮耀联络过,我说没有,但是,我准备和他通电话。
乐生博士要我和阮耀通电话之后,将结果告诉他。我放下电话听筒,又拿起来,拨看号码,打通了之后不多久,我就听到了阮耀的声音。
阮耀那边,好像十分吵,不断传来“轧轧”的声响。以致我不得不提高声音:“阮耀,你已经睡醒了么?”
阮耀大声道:“我没有睡过!”
我略呆了一呆,而他那边,实在太吵了,我又大声道:“你那边怎么啦,在干甚么?”
阮耀邦笑了起来:“你猜猜看。”
我不有点生气:“怎么猜得着?”
阮耀道:“我想,解决问题最直截的方法,既然是将那亭基掘出来看看…”
他话还没有讲完,我已经吓了一大跳,道:“阮耀,你怎么能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