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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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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喝!”一瓶山西白让两人片刻喝完了,一个面庞通红,一个‮头舌‬不灵,两人都有些承不住酒了,刘炳坤想说算了,既然喝不倒对方,那就算了,下次再拼酒,他望了一眼丁开山说:“怎么样,老兄,还喝吗?”

  “喝,谁不喝谁是孙子!”丁开山‮头舌‬也不太顺溜了,但是好马不失蹄,好杆不倒旗,他已喝的酒没味了,头⿇木了,一两股口水也从嘴角流出来,但是丁开山就是丁开山,哪能向你‮京北‬的知青服输呢,于是大叫:“拿酒来!”

  不一会儿,刘黑虎又拿来一瓶⾼粱白,打开给两人斟満。刘炳坤看着満酒的杯心里有些发怵,但虎病雄心在,心一横,举起酒杯大喝一声:“喝!”把酒灌进肚。

  白酒一半都是⾼粱酿造,当然五粮液是五种粮食酿造,但也绝对少不了⾼粱。白酒,如果原料中没有⾼粱,那便是味不正,劲不足,香不醇了。所以,不管是名酒茅台,西凤,汾酒,五粮液,沪州老窖,还是二锅头,东北小烧,山西白,原料主要都是⾼粱,再掺些少量的麦子,大米,荞麦等,为什么酿白酒比用⾼粱呢?

  因为⾼粱做出来的酒劲大,味醇,如果把⾼粱粒晒⼲了,和老玉米粒大米粒麦子粒放在一起用力庒,⾼粱粒绝对是最后被庒碎,強度最大。所以用它酿的酒劲也最大,做酒⾼粱的比例也有说法,原料中⾼粱比例越⾼,酒劲越大,原料中百分之八十的⾼粱就比百分之七十的酒劲大,百分之九十的⾼粱就比百分之八十的酒劲大。

  而⾼粱白呢,是山西土产,百分之百都用的⾼粱,所以酒劲就更大了,他们喝的是忻县自产的,⾼粱白那更是百分百的⾼粱酿的。而且那⾼粱大部分又是盐碱地里长出的,⾼粱劲大,盐碱地产的⾼粱劲更大,所以用它酿的酒据说三杯能醉倒一头百十斤重的猪,五杯能醉倒一头牛,酒杯就是一两的杯,不是装二斤的啤酒大杯。

  “喝人一杯一杯喝着,刘炳坤喝的有些迷糊了,他虽然眼有些迷糊,脑子却还有些清醒,他怎么看桌有三个酒瓶呢,一个空瓶,两个都是小半瓶的,这第三瓶是哪时候拿桌的呢?

  想到此,他便细心观察起来,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但又一杯酒喝光后,刘黑虎在给他们満酒时,他看到,给他満酒时,刘黑虎用的是自己面前的酒瓶,给丁开山満酒时,刘黑虎拿起的是丁开山面前的那个酒瓶,莫非这里有鬼?

  他又看了一眼丁开山,感觉丁开山红红的脸,倒像淡了一些,于是,他用脚在桌下踢了踢坐着发呆的杨树林,用手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瓶在桌墩了一下。又一杯酒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完了。刘黑虎拿起酒杯纲要给刘炳坤斟酒,杨树林忙抢过酒瓶说:“你老倒酒,怪累的,我给他们倒!”说着,拿起酒瓶往丁开山的酒杯里倒満酒,酒倒得十分満,就要从杯中流出,已经在杯中顶部凸出一个稍鼓的水面亮晶晶,晃荡荡,就是不流出酒杯。然后,拿起丁开山面前的酒瓶,往刘炳坤的酒杯中斟酒,酒刚一平酒杯口,酒便流了出来,杨树林对刘炳坤笑了笑。

  “喝喝!”刘炳坤一仰脖把酒倒进肚,一股清凉无味的液体从赦免流入喉部,***,是水,我说他怎么不醉呢,原来拿水和我拼酒,算什么英雄啊!他心里想着,真想立刻把桌子掀翻,痛骂丁开山和刘黑虎一顿。

  可是转念一想,他用水和自己拼酒,让自己吃了这么大哑巴亏,咱也别太便宜他了,也让他吃点哑巴亏。于是他又让杨树林把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満,盯着丁开山说:“喝,喝啊,不喝是孙子!”说着,自己先把那酒杯里的水喝⼲。

  几杯水下肚,刘炳坤渐渐觉得头不昏了,心里也清凉了许多,再看丁开山,退去红嘲的脸又黑红了。

  “还喝不喝?”刘炳坤站起,指着丁开山说。

  “喝,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起的…”丁开山口齿不清,但仍不认输。

  “喝,举起你的杯子!”杨树林在旁敲边锣。

  “喝,就喝谁,谁,怕谁?”丁开山把酒举起,手抖起来,就撒了不少,但仍然把那杯酒灌下了肚。

  “再喝!”刘炳坤这回自己给自己満酒,又拿丁开山面前的酒瓶给丁开山倒酒,酒只倒了半杯,倒便倒不出来了,只倒出滴滴点点的。“没了,树林再去买一瓶!”说着,杨树林去买酒去。

  片刻工夫,买酒回来,只见刘炳坤站在桌前,指着对面说:“你醉了,你钻桌底下了。”再一看,丁开山已滑倒在椅下,刘黑虎正在往椅搀扶他。杨树林便也前搀扶已醉倒的丁开山。

  丁开山重新坐到椅,‮劲使‬摇了两下头说:“我醉了,我输了…”

  “你输了,你得管我叫爷爷!”刘炳坤哈哈大笑。

  “叫就叫爷,可是你得给我见面礼啊?”丁开山噴着酒气说。

  “对,得给孙子见面礼啊?”刘炳坤忙摸裤兜,除了一串钥匙和五元钱外,甚都没有,他忙看了看杨树林“你带钱了没?”

  “我,我,我这有个钱包。”说着递过一个黑皮的钱包。刘炳坤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二十块钱,便连钱包递给丁开山:“好孙子,给你。”

  丁开山接过钱包,眯着醉眼看了看说:“怎么像我的?”说着,揣进裤兜。

  “菗颗烟!”刘炳坤递过烟来,丁开山叼住烟,一点,烟点点了,口里竟然也扑出一股蓝火苗。

  “他嘴着火了!”刘黑虎大声说,惊慌失措起来。

  “慌什么?”刘炳坤边说,边把面前盛水的酒瓶递过去。

  “喝,这是水,能庒住火!”丁开山忙喝起来,几口下去,口中的蓝火苗才灭了,嘴角撩起两个…

  “你小子怎么搞的,怎么偷丁开山的钱包,传出去咱们怎么在厂子里呆啊?”走在路,刘炳坤便骂起杨树林。

  “我不想摸他包,可是他太欺负人,总以为咱知青好捏股,咱就露一手给他看,以后瞧他还敢不敢欺负咱们。”杨树林愤愤说道。

  “我可不愿意让人说是小偷,多难听?”

  “不叫小偷,叫做钳工。”杨树林辩解。

  “钳工也好,小偷也罢,总之是⼲提人家包的,我和你不一样,我和人有仇是明刀明枪的⼲,不用那下三滥的招。”

  “明刀明枪⼲不过人家,只得用下三滥的招,武术不是讲三路,下三路吗?”杨树林继续辩解。

  “武术的下三路和三只手有什么关系?”刘炳坤反驳。

  “当然有关系,小偷也有狭义之人,水浒里的石迁,施公案里的锦⽑鼠白玉堂,都是偷富济贫,人们照样传他们为英雄。”

  “可是他们都不透贫苦百姓的东西…”

  “我也是三不偷啊!”“你也是三不偷?”刘炳坤感到奇怪问。

  “当然。”

  “哪三不偷?”

  “第一老人孩子不偷,第二自己家附近的不偷,第三自己认识的人不偷。”

  “可是你三不偷,你犯了两不偷!”刘炳坤说。

  “哪两不偷?”

  “附近的和认识的。”

  “为什么?”

  “丁开山是咱们认识的,也是咱们附近的。”

  “例外,例外,我并不想真心偷他东西,只想教训他一下,想找个机会熬他几天,再偷偷把钱包送回去。没想你用的急,才给的你。”

  “下次可不能啊!”“绝对不会!”杨树林保证说。

  下午四点一班,刘炳坤便来到料坑前,对丁开山说:“叫爷,让全班人都听听。”

  “谁管你叫爷啊?”丁开山一边拿起叉子往料坑里推散落的焦炭和矿石,一边反驳。

  “你昨天刚叫的,忘了?”

  “我叫你了?”

  “你不是管我叫爷”

  “哎!”刘炳坤还没说完,丁开山大声答应。

  “你怎么昨天叫了,今天就忘了?”刘炳坤大声说。

  “我昨天说,叫爷,是让你管我叫爷,不是我管你叫爷,你明白了吗?”丁开山一脸得意的坏笑。

  刘炳坤一琢磨,昨天是他说的“叫爷”来的“叫爷”是可以理解为让任何人叫爷爷的意思,原来自己挖了个坑,让他倒把自己推下去了,当即喊道:“你还算条汉子么,怎么,昨天叫了爷,今天就不承认?”

  “我承认甚,我是让你管我叫爷,你没叫得便宜了,你还嚷,要不,叫刘黑虎证明。”

  站在旁边的刘黑虎一听,忙说:“没听见。”

  “让杨树林证明。”杨树林说:“叫了。”

  运料工围过来不少,打架起哄说:“有说叫了的,有说没叫的,⼲脆再比拼一次!”

  “对,再喝一次怎么样?”刘炳坤咄咄地盯着丁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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