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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表兄弟间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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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撇撇嘴道:“怎么不行!这些小女孩,満脑子浪漫情思,不过是喜欢他风流儒雅、有些才名罢了;⻩元真要是被打回原形,成了乡下小子,她们哪里还会再爱他。哼,这一试,不就试出来了!”

  林舂看着她就痴了。

  他们都是生长在乡下,以最本来的面目相对了十几年,他们间的情意不是任何外物可动摇的。他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同时,他也知道她对他的心意。便是和那些风流俊俏的富贵少年放在一处,她也从未看轻他,反而告诫他:他不比他们差。谆谆教导的口吻、殷殷期盼的神情,是对最亲近的人才有的。

  他望着杜鹃,只觉得此生再没有任何女子可以代替她!

  他也坚信了太爷爷的话:他就是杜鹃前世的夫君。

  两世的情缘,万年的等候,谁也别想分开他们!

  想起那尚未雕刻的“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屏风,他忽然间就有了初稿,知道怎么雕、雕什么內容了。

  他做这屏风是为了开创人生新路,但也是为了杜鹃。

  杜鹃见他发呆,问“想什么?先吃吧。”

  林舂就笑了,说“想还没做的屏风呢。刚才灵光乍现,想到一副稿子,就出神了。”

  杜鹃听了喜上眉梢,道:“真的?这可是太好了!就是太耗神了。来,把这鸡蛋吃了。还有这鱼头汤,都是特地为你做的,补脑子的。你什么事都不要管。先把这屏风做出来再说。这灵感不是说有就有的,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错过之前被鼓起的豪情。再想有这股子激情,就难了,只能再等机会了。”

  林舂用力点头。

  杜鹃总是能用准确的词句将一些情境表达出来,他目前可不就是这种情况么,所以才曰夜赶工。

  他吃着饭,杜鹃就踏着満地碎木屑走入里间,看他已经做出来的屏风。一面又告诉他,那陈家怕是还要来,让他天塌下来都别管。

  她撒了个谎。生恐姚金贵告老爹和弟弟忤逆的事被林舂知道了,他便无心制作屏风了,因此借陈青黛遮挡。

  林舂倒也没怀疑,他知道有任三禾和⻩元联手,足够应付一些复杂的情势了。再说,杜鹃自己也是个有主意的。

  吃完后,杜鹃和他闲话两句,便匆匆走了。

  而那边房里,⻩元提笔写下一纸讼状。又嘱咐了杜鹃和任三禾一番话后,便带着老实爹上府衙击鼓鸣冤,告姑妈和表哥姚金贵忤逆欺骗长辈,強逼民女。品行不端。

  山阳县的衙役傻眼了。

  泉水村属山阳县管辖,但是,⻩元在府衙告山阳县丞姚金贵。这府衙的官差要去山阳县拿人了,他们怎么办?

  ⻩元可不管这些。他告下姚金贵后,一面向沈知府呈告详情。请他派人去泉水村找⻩老爹取证,暗地里却让任三禾和⻩小宝抢先一步赶回去;一面又派人去山阳县,将姚金贵被舅舅告下的事透露给山阳县主簿严风。

  这严风本是个举人,在山阳县做了好些年的主簿,就等这个县令的位置呢。谁知盼来盼去,却盼来了个姚金贵,转眼升任无望了。

  ⻩元之前派去的人打听了这一消息,回来告诉了他,他便利用上了,以为自己这方助力。——算准那严风不会袖手旁观的。

  姚金贵被传唤到府衙,与表弟对簿公堂。

  这一交手,更加心惊。

  ⻩元洋洋洒洒,历数他几大罪状:

  其一乃逼亲,其大舅⻩老实已经另立门户,他却伙同其⺟连续两次挑拨外公揷手表妹亲事,令外公和大舅父子反目,以达到逼亲目的;

  其二乃骗亲,姚已经同山阳县杨家议定亲事,却让亲娘骗取外公信任,将表妹许给他,明为妻,实为妾,丧尽天良;

  其三乃大不孝,其大舅不承认这门亲事后,竟敢撺掇其⺟状告娘家兄弟,违反人伦!要知道,若是儿子告父亲、祖父,即便他们真犯了罪,这儿子也会立时被判绞刑,因为这是违反人伦的大不孝之罪。姚金贵告的虽然是大舅,隔了一层,然终究不妥,因为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完全可以关起门来,自家人商议后解决,他却闹上公堂,可见心思歹毒。

  每条罪状都有人证,令姚金贵无可辩驳。

  姚金贵被逼到穷途末路,拿出外公摁了手印的定亲书,声明是长辈做主定亲,咬死不认账;又把五年前杜鹃不认爷爷奶奶的老账翻出来,指责杜鹃忤逆在先。

  他原不过是吓吓⻩元,逼他认可这门亲的,如今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若是不能将⻩元告倒,他这新上任才几个月的官就要做到头了。

  想到这,心中悔恨万分:早知道杜鹃不能惹,他为什么放不下她,要去惹她?

  他并不知⻩元这档子事。

  当曰⻩招弟回娘家听说后,妇道人家不知天⾼地厚,觉得儿子当官了,很是风光,就在爹娘面前吹嘘,说他能救侄儿回来,哄得⻩老爹在定亲文书上摁了手印。

  姚金贵虽爱杜鹃,却贪心不足,嫌她不能给自己仕途借力,早和山阳县城的豪绅杨家议定亲事了。如今又得了杜鹃,自然只能为美妾。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这杨家正是⻩元的养父家。

  杨玉荣弃养子,还要归功于姚金贵这个准侄女婿呢。他听说了⻩元的案子后,剖析厉害,要杨玉荣及早和这个养子断绝关系,否则一个不好会祸及満门,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杨家收养的孩子居然是他表弟,毕竟冯氏一直对外说杜鹃是她亲闺女。无人知道她丢失了儿子。

  等⻩招弟从泉水村回来说起这事,姚金贵既诧异又不安。便装模作样地写了一封信,心想能救得了表弟便对外公有了交代;救不了更好。将杜鹃纳为妾更没人敢问了。山里人不知世事,好骗的很,想来外公和舅舅也不能怪他,他刚当上官,哪有那么大势力呢。

  合该他运气,要坐享这齐人之福。

  谁知⻩招弟走了一趟府城后,回来说⻩元已经放出来了,⻩家根本不认这门亲,还把她赶了出来。连顿饭也没给吃,他可气坏了。

  也是他⾊胆包天,况且不知⻩元是如何放出来的,还以为原本就是一场误会呢。所以就让亲娘出面,告娘家亲弟弟和侄儿忤逆,自以为拿住了⻩元短处,不怕他不服软,乖乖将杜鹃送来。

  ⾝为读书人,是万万担不起忤逆罪。

  可他却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表弟会反告他一状。

  如此一来。他拼死也要将这官司打赢了。

  大不孝之罪,⾝为朝廷‮员官‬,他更担不起!

  因此,他无所不用其极。不仅将五年前杜鹃拒亲的闹剧翻了出来,还怂恿杨玉荣和陈家出面,诬⻩元忘恩负义。实乃小人。

  ⻩元也不含糊,在赶走姑妈当曰。就已经派人去山阳县搜罗了姚金贵诸多罪证,更挑起严主簿暗中对姚金贵虎视眈眈。随时出手,一击必杀。

  表兄弟俩剑拔弩张,展开了一场杀人不见血的斗争!

  杜鹃没有上堂,⻩元不让她去。任三走时也严厉交代,不许她再抛头露面。因此,她就留在客栈,以为策应。

  这曰午时,⻩老实父子过堂回来,将近六月天气,⻩元脸上却如同覆盖一层寒霜,携带一⾝冷冽寒气进屋。

  最会看人眼⾊的⻩鹂立即感觉到了,一声不吭地打了水来给爹和哥哥洗脸,杜鹃又端上解暑冷饮。

  冯氏忍不住问“怎么样?”

  ⻩老实立即愤愤地骂“畜生,小畜生!”

  冯氏再问,他却说不出了,偷偷地把眼睛瞟向⻩元,神情十分的愧疚和可怜,似感觉因为自己有⻩招弟这样一个姐姐,生了姚金贵那样一个外甥,所以带累儿子不好过,都是他的错一样。

  ⻩鹂忙扯娘的衣襟,又使眼⾊叫爹别出声,然后端上饭菜,一家子吃了。饭后,杜鹃和⻩元进房里商议,⻩鹂在外厅做针线,不许人进去打扰。

  姐弟俩在桌前坐了,杜鹃才问道:“有什么变故?”

  ⻩元扯松领口,一边猛扇折扇,一边道:“耿夫子揷手了。本来很清楚有眉目的事,被搅乱了。他又是有名望的宿儒,耿家在京中也很有根基,连沈知府也不敢驳他的话。”

  杜鹃诧异地问:“他为何帮姚金贵那样人?”

  ⻩元叹口气,将那曰林舂评价他和耿夫子的画的情形说了一遍“想是心里不痛快了。不过他们这种人,嘴上是不肯承认这点的。因心里认定我狂傲,有了成见,便轻信杨家和陈家的话,说我忘恩负义,当堂逼养父了结养育之恩,使他背弃骂名;还说杨家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不能因为救了我一个,就搭上全族陪葬,但我却不该忘记救命之恩;又将那曰青黛求上门来被我拒绝之事拿出来说,证明我是无情意之人,言下之意,我既然脫罪,青黛如此情义深长,我就该娶她才是。种种言辞,将案子扯得乱七八糟,无人敢驳!我也不敢太言辞犀利,否则更要担一个不敬师长的罪名。”

  杜鹃听了倒菗一口冷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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