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头与小头
东北一个偏僻的县城，隆冬的一个上午。
一辆⾼档警用轿车在两辆警车的护送下，缓缓地驶进了泰安县安公局的大门，停在安公局大楼的门前。
三平市安公局长王贵一步态矫健地从轿车上下来，在五六名察警的护卫下向泰安安公局的楼门走去。安公局的门口早已经等候着泰安县安公局的主要导领，都満脸惶恐又毕恭毕敬地迎上去，満脸堆着笑意和顶头上司寒暄握手。然后就簇拥着王局长进了安公局，来到三楼的局长办公室里。
在局长办公室里，王局长只神秘地会见了泰安安公局的正副局长。市局的一把手不是以检查工作的形式突然来到泰安，这表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布置，这让泰安县局的头头们有些忐忑不安。
王局长刚坐稳，看着一个女察警送上来的好茶，都没顾得端起来喝一口，就神态很急地问县局的一把手局长田占山：“我今天来，有两件事要查问，先问第一件，柳河乡狐家屯村那桩两个少女失踪的案子你们进展怎么样了？”
泰安县局的头头们都面面相觑，一时乱了阵脚，田局长看着旁边神⾊紧张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崔德，问：“老崔，你和王局汇报一下那个案子的侦破情况…”
崔副局长⼲咳了两声，一边想着一边说：“王局长，胡大花，胡小花失踪那个案子，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由于找不到破案的线索，只能悬起来…”
“悬起来？你们说的倒是轻巧，难道这样一个众人瞩目的案子你们也有脸面说悬起来？你们还⼲不⼲点事儿？”王局长显然是发着不知哪里来的火气。
崔副局长鼻尖冒出了细微的汗珠，急忙解释说：“这个案子，我们真的很用心去破了，可是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那两个女孩就像蒸发了一般就没有了！”
王局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不要和我说那个，要是谁都能找到，那还要我们安公局⼲嘛？我就不信一点线索也没有？鸟过还有个影子呢！”
崔副局长又进一步解释说：“倒是有两条线索，一个叫⻩二老的男人很有嫌疑，是他把胡小花儿带出来失踪的，那个胡大花在失踪前也找过他，可是我们把这个⻩二老抓来足足关了一个月，天天审问，可他死活说不知道这两个女孩是怎样失踪的，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有找不出他与这件事有关的证据来，也是没办法的！还有一条线索，就是本城的一家旅店，这两个女孩在失踪前都和⻩二老在这家旅店住过宿，可是我们投入大量警力去这个旅店进行调查询问，旅店里没一个人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除此之外，我们就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了！”
这时在一边捏着一把汗的县局的田占山局长揷嘴问崔副局长：“现在那个⻩二老还关在局里吗？”
崔副局长満脸无奈地说：“两天前已经放了，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他与少女失踪有关系，他只是犯了嫖娼少女罪，那只是治安管理处罚条列里的，关些曰子天罚点款，就不得不放人了！”
王局长似乎没有趣兴听他们解释，命令般地说：“你们不要強调那些客观理由，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挖地三尺你们也要把那两个女孩找回来！”
崔副局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嗫嚅着说：“可是…。”
“没有可是。我限你们在两个月內侦破此案，这两个女孩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这样了！”还没等县局的头头们做啥表态，王局长又焦躁地问，第二件事。“我再问你们第二件事：狐家屯里⻩家六兄弟，蛮横乡里，欺庒良善，无恶不作，这个的流，氓黑恶团伙，你们为啥视而不见？”
面对上司这般霹雳闪电，县局的田占山局长也寸不住了，装作不知道般地扭头去问主管社会治安的副局长，⻩有为：“有这样的事情吗？我咋没听说呢？你们接到过群众的反映吗？”
⻩副局长论起来还是和狐家屯的⻩姓还是远支家族，他不但知道⻩家六虎的行为，还一直在袒护着，但此刻他只有推脫责任，解释说：“⻩家六兄弟的所作所为，我们也有所耳闻，可是从来没有人来报告他们的违法犯罪行为，没有报案，我们怎么能捕风捉影地去对普通公民行使什么呢？倒是两年前，也是这个胡家小花儿被他哥哥领着来报案，说⻩家老六強，奷了小花儿，我们也立案侦破了，那个⻩老六也被判了刑啊！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在举报过什么了。”
“可是，听说⻩家六兄弟把那个姓胡的人家，欺负的家破人亡都活不了，你们一点不知道？”王局长又目光犀利地看着他们。
县局的⻩副局长愣了一下子神，忙不迭解释说：“那个我们也知道一点，可实际情况是这样：⻩家和胡家世世代代都有仇，彼此互相报复的事情哪一辈都有发生。他们两家之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谁是谁非啊，就说一年前吧，胡双十的媳妇和⻩家老六勾搭成，奷，本来通，奷的事情是女方也愿意的，可胡双十忍耐不了，就把人家⻩家的两个男人都给割成了太监，之后两家就更加矛盾升级，可胡家女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安危，还主动去引勾⻩家男人，⻩家两个兄弟还为了争夺那个失踪的胡小花儿，还火拼弄出人命，⻩老五被⻩老四打死了，⻩老四也进了监狱。后来胡二田的媳妇又引勾⻩老三，又被胡二田抓到了，又把⻩老三的那玩意给割下了。他们之间就是这样互有伤亡，该抓的也抓了，该判的也判了，事实上损失最大的还是⻩家，所以这些事情，不能定性为⻩家就是黑恶势力。”
“可是，听说，⻩家都私蔵枪支，这个你们没有查过吗？”王局长似乎懒得听他们的解释，只是一个又一个的质问。
县局的⻩局长抹了一把汗，说：“上次的打黑除恶的那次行动，我们也主动去胡家屯想摸摸底，可⻩家的来头不小啊，刚想调查他们，市局的一位副局长就打来电话，告诉我们不要祸及无辜，我们只有草草收兵了！”
王局长更加焦躁，说：“这次就是天王老子也不管用了，你们一定要找到证据，把⻩家六虎给端了！限你们两个月的期限！”
泰安县安公局的头头们真的有些懵了，不知道这是刮来的哪阵飓风，他们都面⾊慌张，暗暗彼此交换眼⾊。
王局长做了最后的通牒：“这两桩案子，你们就算死了也要给我拿出结果来。要是破不了，别说你们的乌纱帽保不住，就连我的这个市局的局长也做不成了！”
泰安县局的头头们都吓得面如土⾊。田局长唯唯诺诺地问：“王局，你可以告诉我们，是怎样的来头吗？”
王局长神态严峻，冷笑一声说：“我也不瞒各位了。这两个案子是省厅冯厅长亲自督办的。他亲自给我打电话来，把我骂了个狗血噴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总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必须破案！”
我的乖乖！泰安县安公局的头头们都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局长最后又说：“省厅就要派来一个神秘的人物，来泰安坐镇监督这两个案子，不久就要来了，各位，你们好自为之吧！”
市局的王局长走后，泰安县安公局召开了一会各科室的紧急会议，专门研究侦破这两桩案件的方案。研究后作出两项决定：第一，把⻩二老再抓回来，还是要在他⾝上找到那两个女孩失踪的突破口；第二件，出派警力去狐家屯走访调查，一来是寻找两个女孩失踪的线索，二来收集⻩家兄弟作恶犯罪的证据。
就在这个会议结束后，县安公局的副局长⻩有为急匆匆地回到家里，派自己的一个亲信开车迅速赶往狐家屯，给⻩家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