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内忧外患
外面一片混乱,人马齐奔,蹄声惊天动地。
左凤堂头大汗,待了秦倦吩咐的事,他便四下找人,把一间间房子里什么耳聋的扫地老妇,什么娇滴滴的绣花小姑娘,什么被丢在房里的孩子,一一赶出来,拖着他们往大殿走。此时已有不少赤衣大汉冲了进来,见人便抢上去动手。左凤堂一个人护着十多个老弱妇孺,匆匆赶往大殿,而一些会武的楼中侍仆便替他开路。一时间刀光剑影,哀号天,左凤堂也搞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局面,放眼看去,处处有人在动手,处处血横飞,拳脚加,劲风四。
他护着人往前赶,冷不防一刀劈来,几乎劈中他鼻梁,左凤堂大怒,夹手夺刀,一脚把来人踢了出去,而此时后头一名小姑娘尖叫一声,已落在后面。左凤堂倏然倒跃,提起那小姑娘,右手刀起,一声惨叫,把冲过来的一名赤衣大汉肩上划开一道血痕。他目光一掠那赤衣人,喝道:“红衣鬼窟?跳梁小丑也敢到千凰楼动手!”
“千凰楼好大名气,不过尔尔,除了阁下,我还未见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人在他身后恻侧地道。话音未毕,一条长鞭唰地扫了过来,劲风如哨,直扫左凤堂双腿,左凤堂一个旋身,纵起回避,心头微凛,来人并非等闲之辈,只怕不是三招两式解决得了的,他分身乏术,只怕形势不妙。
来人对他倒弹回旋的身法喝一声彩,啪地一声,鞭扬成线,点向左凤堂前紫宫,鞭还未至,一股劲风已令左风堂呼吸不畅。
左风堂不斗,右掌一,一记劈空掌把来人阻在后面,提起一个七旬老妇,赶着众人往前跑。
他已忙得焦头烂额,虽然武功甚高并无性命之险,但也绝无闲暇再去想其它事。
********肖飞在外主持大局,迁入大殿的人越来越多,他暗自估计,约莫有一千之众,低声问葛金戈:“可有粮水?”
葛金戈点头:“有,公子已经吩咐过了,楼中存粮存水多已迁入六院,连被衣裳大都搬了过来。”
肖飞微微一怔,他不知秦倦何时下的令,但此令极端重要却是毋庸置疑,可见秦倦心思细密。“你家公子呢?”他受令而去,也有两个时辰了,大殿中尤未见秦倦的身影。
葛金戈仍未知楼内暗汹涌,闻言不悦道:“难道公子不是你家的?说话不知分寸。公子大约与左护法一道,可能快来了吧。”
肖飞不与他计较,葛金戈为人耿直,不擅勾心斗角,因而肖飞并不把他放在眼中,默然不语。
葛金戈只当他一时失言,正在懊恼,倒也未放在心上。
此时殿门被人一脚踹开,左凤堂左右各挟一人,身后又紧随十来人,破门而入。他身尘屑,直大气,好歹护着的人都没事,只是累得他像老狗一样。他还未过气来,目光一扫,先口而出:“公子呢?”
肖飞眉梢陡扬:“他没和你一路?”
左凤堂破口大骂:“该死的,他赶了我出来救人,他自己呢?他到哪里去了?”他在一霎之间,殿前殿后如风似火地转了一圈,只转得殿中烛影摇,却没看到人。
肖飞脸色阴沉,喃喃地道:“他只怕还在五凤阁里。”他未料到秦倦重病之身可能走不出五凤阁,这下糟了。
“什么?”左凤堂张大嘴巴“可是五风阁已经——”
肖飞纵身而起,跃到大殿屋脊之上向五风阁远眺,只见浓烟冲天而起,五风阁已经起火,而且看样子起火一段时间了。他脸色郑重,自殿上跃下:“我过去看看。”
左凤堂抢道:“我去!”
“你留下,殿中众人还要你守护;你留下调息,恢复体力,我未回来不许轻举妄动!”肖飞说走便走,一句话说完,人已去得远了。
左凤堂瞠目结舌,肖飞不是很想秦倦死么?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竟显得比他这个护卫还急?敲敲自己的头,他惑不解。
藤萍——>锁琴卷——>大局为重藤萍大局为重烟——好浓的烟——好呛——秦倦侧卧于,被烟呛得醒了过来,趴在上不住咳嗽,他踉跄下了,打开了窗,窗外火舌串动,热得炙人。
“呃——”秦倦一手以手背捂鼻,一手支在窗前几上,锁心丸遗祸发作,他开始呕血,身子不住颤抖。
秦倦以白帕掩口,心中淡淡苦笑,这一回,不知是火烧而死?还是呕血而死?他自知受锁心丸之害十年,命在旦夕,因而此刻竟也不如何惊恐,嘴边犹自带笑。
正当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人影自门口闯了进来,衣发着火,着地一滚,扑灭火星,站了起来。
秦倦连声急咳,屋内烟气太浓,他已经承受不住,但还是带着笑:“肖殿主?”
肖飞默不作声,骈指点了他口四处道,把一颗红色的药物入秦倦口中。
秦倦只觉心头一热,止住了反胃呕的感觉,抬起头来:“这是——”
“解药。”肖飞不多谈,一把把秦倦背在背上“闭上眼睛。”
秦倦依言闭目。
肖飞以一轻被盖住两人头脸,一提真气,又自火中窜了出去。他动作极快,一出阁即揭去着火的轻被,两人皆安然无恙。
“你中毒太深,区区一颗解药救不了你的命。”肖飞背着他往大殿赶去,一边淡淡地道“你的元气也伤得太厉害,若无人渡真气给你,再加上针药齐施,你撑不过明此时。”
秦倦低声道:“我还不能死。”
肖飞冷笑:“你自然还不能死,现在你若死了,左凤堂第一个稳不住,更莫说什么蓝衫十三杀,什么葛金戈之,哪里还有心思抗敌?若可以让你死,我何必救你!”他嘴里说话,脚下不停。
秦倦渐渐合上眼睛,他着实太累。
肖飞背着他,也知道他是半昏半睡了过去。秦倦实在单薄得可怜,肖飞在心中摇头,叔叔的锁心丸果然害人不浅。愧疚之心一晃而过,他刻意忽略,造成秦倦此时奄奄一息的祸首,其实是自己。
他掠过数重屋脊,大殿在望。
冷不防唰唰数枚金钱镖袭来,肖飞徒然警觉,倒跃相避:“什么人!”
一位红衣灰脸的老者恻恻地坐在丹枫阁的飞檐之上,恻恻地笑:“留下你后面的人来!”他不认得肖飞,千凰楼并非江湖帮派,虽然楼中多是江湖中人,但楼中各人也并非全都享有盛名,因而他要秦倦,却不识得肖飞。
肖飞站定,冷冷地道:“红衣鬼王?”红衣鬼窟是一伙专以打劫为生的劫帮,在江湖上恶名远扬。
红衣鬼王微觉意外,这个黑衣小子竟能一眼认出他的身份?这虽不算什么难事,但终也算得上是眼光犀利,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让路!”肖飞不与他多话,往前便闯。
红衣鬼王四枚金钱镖飞出,打他上下四处大,冷笑道:“留下你家公子,我便让你走。”
肖飞背着秦倦,行动不便,不与他动手,一口气吹去,前边打上盘的两枚金钱镖微微一顿,倏然下袭“铮铮”二响,四枚金钱镖互撞落地,他一口气不停,已窜出去十丈有余。
红衣鬼王大出意料之外,肖飞真力之强,武功之高,不下江湖一高手,他这一轻敌,几乎就让肖飞闯了过去;不恼羞成怒,脸上挂不住,呼地一掌往他肩上劈去。
肖飞猛提一口气,向前疾扑。他本已与鬼王有一段距离,这一扑,又把距离拉开了四五丈,没有人的劈空掌力可达十五丈,因而肖飞并不理会这一掌。
但他惊觉劲风,一股劲风直袭他肩上肩井,来势极快,夹着微微破空之声,原来红衣鬼王掌中夹镖,这一掌只是虚张声势,掌风掩去了飞镖的破空之声。
红衣鬼王见他不接招,便知这乌衣小子打的是能溜则溜的主意,他是多年的老江湖,肖飞人再警醒,却从未在江湖上闯过,自然少了临敌经验,因而红衣鬼王便设了圈套等着他上钩。
眼见这一镖非中不可,红衣鬼王脸微笑,肩井一伤,他便无力再背着秦倦,自己不废吹灰之力便可将千凰楼的主事人拿住,拿住了他,还怕找不到金银珠宝?
肖飞连眉头也未皱一下,微微将背上的秦倦一侧“夺”地一声,这一镖入秦倦的肩头,鲜血渗透白衫。他脚下未停,一晃,两晃,三晃,倏地幻出千重人影,消失在楼宇深处。
红衣鬼王再次大出意料之外,这乌衣小子轻功之佳甚是罕见不必说,他惊愕的是他竟然不顾秦倦死活!一惊之下,他追之莫及,只能跺足兴叹。
*******秦倦被一镖扎醒了过来,他的意识其实并未到全然不清的地步,隐隐约约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镖之痛,反而令他振起了精神,伏在肖飞肩上,他低低地浅笑:“肖殿主果然是肖殿主。”
肖飞不答,只是冷哼了一声。
秦倦轻笑。
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懂得计算如何才会得到最好的结果,这一镖若是伤了肖飞,秦倦落入敌手一样难以保命,又伤了楼中第二号人物,后果不堪设想;而若伤了秦倦,虽则让他病上加伤,但秦倦本就无动手之力,就目前情势来说,其实是无甚损伤的,这一点,秦倦自己也很清楚,因而他并不生气,反而有赞赏之意。
“不要说话。”肖飞冷冷地道,秦倦一条命已去了十之八九,最后一点元气一散,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大殿。
左凤堂心焦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大殿已走了十七八圈,殿门一开,他心中一喜:“公子!”
肖飞把秦倦轻轻放在一块软垫之上。殿中葛金戈赶了过来,而丘火封上官青之,却都站得远远地冷眼旁观。
左凤堂一看秦倦,不由地由喜变惊:“公子!”他轻轻让秦倦侧过身来,那一支飞镖入甚深,血不止,秦倦本已是垂死之身,此刻更苍白得像随时会咽气,但他还带着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地道:“不要怪肖殿主——我——我——是好不了了,一切——一切交给他——你——他——”他望着左风堂,一口气转不过来,只是息。
左凤堂此刻纵有千般不甘愿也不能说什么,狠狠一甩头:“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你若死了,我杀了肖飞给你赔葬,你要我听话,你就别死!”他跟了秦倦十年,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惊恐,因为他知道秦倦这一次不比平常,是真正的命在顷刻!
“让开!”肖飞冷冷地把左凤堂推到一边去,俯下身对着秦倦。
“你想干什么?”左凤堂惊疑不定,拦在秦倦面前。
肖飞不去理他,反而凝视着秦倦,冷冷地道:“叫你不要说话,没有听到么?”
秦倦只是笑笑。
左凤堂退开两步,肖飞单膝蹲地,把长袍到一边,对秦倦冷冷地道:“这镖非拔不可,你撑着点。”
秦倦点头。
左凤堂已知肖飞要为秦倦疗伤,虽然心中存疑,但却知肖飞掌管楼中药房,医术甚佳,此刻临危之际,不由他不信肖飞。
“你看着殿门,葛阁主照常巡视,二殿主带上火药依计行事。”肖飞低头之前尤是语调平静地一一吩咐,同时手上用劲,猛地一,秦倦全身一颤,三寸来长的飞镖已取了出来,血如泉涌!而秦倦竟未晕去,仍睁大眼睛看着肖飞,一声未哼。
此刻肖飞不得不暗赞秦倦毅力惊人,如此荏弱之躯,忍得下这种疼痛,其精神毅力甚是惊人。他手上不停,点了伤口周围数处道,阻住血,头也不抬:“冷水。”
一位蓝衫人迅速递上一壶食水。
肖飞以冷水洗净伤口,动作极快地把一种白色粉末撤入伤口,极快地用白布紧紧扎住。
秦倦冷汗盈额,却咬着牙未曾晕去,他自知此时一口气松了,只怕再也醒不过来。
肖飞在转瞬之间处理好了秦倦的肩伤,看了秦倦一眼,目中有赞赏之意。他把秦倦缓缓扶起,略一迟疑,环顾了殿内诸人一眼,终还是低头看着秦倦,复又侧头向蓝衫人道:“刀。”
蓝衫人递上一把短刀。
肖飞下刀如电,一刀划开了自己的左腕,鲜血泉涌而出。
这骇了大殿中众人一跳。左凤堂头一个冲了过来,变道:“你干什么?”
上官青也脸诧异之。
众人均想,肖飞是何等孤高的人物,会为秦倦自残,简直不可思议!
肖飞谁也不理,再一刀划开秦倦的右腕,将伤口相对,用白布将两只手牢牢缚在一起。
他动作又快,又是默不作声,谁也不及阻拦,只看得众人惊疑不定。
秦倦眉头陡扬,还未开口便被肖飞冷冷截住:“不要说话,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
秦倦看了他一眼,微微一叹,依言闭目。
肖飞闭上眼睛,提一口气,把本身真元随同鲜血,自两人叠的伤口迫了过去,直入秦倦体内。
一时之间,殿内千余人寂静无声,只有两人伤口之处不知是谁的鲜血“嗒——嗒——嗒”一滴一滴地,不住滴落到地上,染红了秦倦的白衫。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时间,秦倦的脸上微微泛上了些许血,而肖飞脸上却显出了苍白。他缓缓睁目,解开了缚手的白布,又道:“不要说话。”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却依旧镇静如恒,他看着秦倦的反应,似是很是满意。为两人包扎好腕上的伤口,肖飞又自袖中摸出一支银针,刹那间连秦倦十六处大,银针拔出之时,针头已微微变,可见秦倦中毒之深。肖飞看了一眼针头,将银针弃去不用,又摸出一个朱红小瓶,倾出一颗血红的药丸,人秦倦口中,那是锁心丸的解药。
秦倦服药之后略略休养,气已好了许多,不再像个濒死的病人,他睁开眼睛,向肖飞微微一笑,示意他已好转。
肖飞把朱红小瓶丢给了左凤堂,语调不改冷漠:“他中毒太深,虽有解药却救不回已经受损的内脏,自此以后,要多加调养,或许十年八年之后,还可以如常人一般,但想康健如旧,却是妄想。”他话已说完,自己服下一颗药丸,往后一移,闭目调息。
上官青无声无息地移到肖飞身后,为他护法,一双眼恻恻地盯着左凤堂,带冷笑。他是个干枯瘦小的青脸人,莫约四十左右,这一笑,笑得好不阴沉。
左凤堂根本不去理他,他只看秦倦,面的担忧之。
秦倦闭目养神,眉间略略显出一种深思的神色,而边带着的一丝不经意的浅笑却始终未曾敛起。
此刻殿内鸦雀无声,人人皆呆呆地看看他,又看看肖飞,震惊之未敛,而又腹疑团。
上官青心里着实不解,肖飞要救秦倦,那是大敌当前形势所迫,他懂。但何苦如此耗力伤神,竟用自己的鲜血换秦倦一条命?他不信别无他法,肖飞到底在想些什么?上官青在心中冷笑。肖飞不知自己有无发现,当他惊觉秦倦人在五凤阁,而五凤阁已经起火时,他脸上的神色和左凤堂一个模样!秦倦究竟有何魔力,累得这许多与他略有深的人物为他效命?
便在此时,远处一阵爆响,马嘶四起,蹄声散,人声鼎沸,丘火封已开始动手了。
殿内诸人茫然四顾,两个主事之人都倒了下去,竟无人知晓接下去如何是好?是战是退?
上官青看着肖飞,知道他运功正值紧要关头,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他哼了一声,袖子一拂,自殿中抢了出去:“我去帮丘火封。”
“回来!”秦倦闭目低叱,虽无甚气力,但他一叱之威,还是令上官青止步。
“干什么?你不知道他们现在很危险么?我们楼中有多少人手能用你比我清楚,难道你眼睁睁看他们送死?”上官青冷冷地道。
“你留下,凤堂去。”秦倦闭着眼睛,一字一句幽幽冷冷“叫他们即中即走,不要和人斗。敌人若要撤出,不要追击,放他们走。若他们仍往里闯,叫二殿主准备下一次火药。二殿主与蓝衫十三杀武功不弱,想必不会出事,让他们一炸之后,无论成功与否,立求身。敌人若仍旧攻进来,我们隔一段距离炸一次,直到他们攻到大殿之前!无论如何,不要与人动手,否则我们必定吃亏。”他这样低低幽幽地道,令人感觉仿佛人了幽冥,隐隐透出了他天生的幽冷犀利。
上官青站定,左凤堂闪身出去。
殿内起了一阵低微的议论之声,缓缓自肖飞拔刀过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议论现在的处境。
“想知道肖飞为什么救我?”秦倦闭着眼,却似是知道上官青站在他身边,也似是知道他心里不解,低低柔柔地道“你可知楼中可以真正动手的有几人?葛金戈负责大殿防卫,不能分身,一殿主负责粮水,一样分身乏术。六院院主,左凤堂,你,蓝衣十三杀,一共二十一人,其中十三人去了施放火药,殿中只余八人,一旦敌方突破防卫,八人可挡得住敌方残余众人吗?肖飞武功甚高,在蓝衣十三杀之上,假若他能分身动手,或许可以收到起死回生之效。你要知道,一百人加上一人,无关紧要;八人加上一人,形势大大不同。肖飞若要加入防备,那必无法兼顾主持大局,而我——”秦倦低低笑了笑“他应该很清楚论计筹谋略,他不如我。他救我,并非认我为主,而是委屈求全,以大局为重。若无千凰楼,什么楼主什么地位都是毫无意义的,他很清楚,此刻以保千凰楼为第一要务,其它的,都可以往后再议,你懂么?肖殿主之所以是肖殿主,便是因为他比你们更有眼光更有见地,你不如他。”
上官青眉扬如竖,似是怒火上冲,但终还是忍了下来。
他们极低极低地交谈,并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而殿外沉闷的爆炸之声,一阵一阵,渐渐由远而近,殿中诸人亦渐渐安静下来,静听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