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别样心思
康玉若这才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你出征的时候,咱们女人家倒是经常走动,我看见…看见…看见她们都有你的东西…”
云霄一愣:“我的东西?”
康玉若鼓起勇气,解释道:“飞儿房里的东西不必说,多半都是你的手笔,就连那支翠玉笛,都落着你的款呢,!翎妹妹的手上有你送的镯子,还有各式的银首饰,她还说这是你照顾她们苗女的习惯特意不用金;影妹和萍姐房里都挂着你的字画,可我房间里只有你给的木雕,最少…所以我…”
云霄这才明白了康玉若的意思,放声笑道:“行了行了,我明白了,我答应你,你想要什么,自己去库房里找坯料,然后让李管事搬到我书房去。”
康玉若幽怨道:“就这么敷衍我?”
云霄傻了:“敷衍?”
康玉若有些失望地说道:“当然!若是你真想送我什么,就不会等着我去要…更不会让让我自己去挑,我多希望你送给我的,不是一个物件,而是一份惊喜。”
云霄咂巴咂巴嘴,瞧着康玉若微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你就不仔细瞧瞧你房里的物件有没有什么变化?自己粗心大意还怪别人…”
康玉若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霄。云霄含笑松开环着康玉若的手臂,在康玉若的上轻轻拍了一记,笑道:“就不去看看?难道要我陪你去?”
康玉若这才恍然大悟,顾不上害羞,连忙朝自己房间跑去。
一溜小跑进了房门的康玉若不顾丫头们惊诧的目光,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整个人一下子靠在了房门上,捂着心口,似乎是要用手心按下跳动不已的心。良久,康玉若的心情平复下来,仔细地观察起自己的房间。
看过一圈之后,目光终于落到墙上的一幅横轴水墨上。这是康玉若自己画的一幅霜枫对月图,画中一女子站在妆楼之上赏枫对月,之前只有题款而无诗句。仔细看时,康玉若发现自己的提款上多了两句:“对月皎容百无一,梳妆巧顾盼兮。”
看到这两句诗,康玉若愣了一下,旋即皱眉凝思,不一会儿,展开眉头微微一笑,转身朝自己的梳妆台走了过去。将梳妆台的抽屉一层层打开,却是一无所获。康玉若一阵发愁:到底怎么回事?
“顾盼兮…顾盼…”康玉若眼睛一亮,连忙坐到梳妆台边的绣墩上,朝镜子中望了过去。落入眼中的除了自己的脸蛋,就是梳妆台正对面的书案,康玉若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书案前,仔细查看,却发现桌上的石砚上没有墨,放着的却是自己描眉的炭笔。
“放在这儿做什么?”康玉若皱了皱眉头,旋即恍然,跑到梳妆台前,找到原先放炭笔的盒子,只见几支炭笔仍在。康玉若哑然失笑,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黑纸,卷成纸卷放在这儿,不注意看还真不知道。
小心翼翼地取出纸卷,展开,纸上写着几个烫金字:“玉钏螺钿簪何处?窈窕难着锦貂衣。”这一回康玉若找着了门道,直接朝自己摆放衣服的木箱跑了过去,直接翻出自己的一件紫貂斗篷,果然,在里面藏着一幅画,这幅画倒也常见,是市面上的字画店里常卖的《江花月夜》,展开看这画工,应该是那个坏家伙的手笔,不过题款却不是全诗而是云霄自己题的两句:“金樽对月人皆在,相思空悬玉盘低。”
康玉若妙目一扫,一下子就看到桌上摆放着果品的玉盘,二话不说,直接拨开果子,里面却是一个印盒,盒面上刻着两行:“弹指红颜随风远,宁化顽石伴木栖。”
这一下,康玉若不再犹豫,直接朝墙角架子上摆放的一盆兰花伸出了手,掏摸一阵,摸出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布囊,打开布囊,里面是一方温润的羊脂白玉印,印上刻的是:“平生最恨污泥染,纵化纤尘也风。”
康玉若看着那方小小的印鉴,手渐渐地抖了起来。就在这时,房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康玉若猛然回头,却看见某个家伙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喜不喜欢?”云霄笑呵呵地问道“取了江州之后,我从陈友谅库房里面看到了这块好料子,心想这块料子也只有你能配得上,所以就自己打磨打磨了…”
“喜欢!”康玉若把手上的印鉴攥得紧紧地,眼睛盯着云霄,放出异样的光彩。
云霄跨进房间,关上房门,大咧咧地坐下,笑道:“好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人笨了点…”
康玉若脸一红,申辩道:“怎么笨了?你费了这么多功夫,我不也找到了?”
云霄抖了抖衣衫,揶揄道:“你都是从后半句找到东西的吧?前半句呢?”
“前半句?”康玉若又朝诗句看了过去。“百里无一?那应该是个‘白’字,难道前半句都是字谜?玉钏螺钿是在头上的,那应该是个‘头’…”
云霄笑呵呵地接口道:“人皆在嘛,自然就是‘偕’…”
最后一个字不用猜了,弹指红颜后面还有个“老”康玉若当场就反应过来,某个坏蛋在自己眼中的形象渐渐模糊。
一个时辰之后,小睡一阵的云霄才醒来,睁开眼,就看到躺在自己怀里的康玉若正脉脉地看着自己。
“我睡了多久?”云霄抚了抚康玉若的脸,问道。
“才一刻,”康玉若脸上红未退,低声回答道“时候还早,多睡一会儿吧,听说你出征在外的时候,每天都只能睡上两三个时辰…”
云霄没有答话,只是幽幽地问道:“觉得委屈么?大家闺秀,却只是在我府上做妾…”
康玉若摇了摇头,往云霄怀里钻了钻,柔声道:“不,你不懂!”
云霄奇道:“怎么是我不懂了?”
康玉若伸过光洁的手臂,搂住云霄结实的身反问道:“你可知道世人为何要看重这妾之分?女子们为何要重这名份?”
云霄一阵沉思,苦笑道:“我还真说不清楚…”
康玉若仰过头看了云霄一眼,把自己的脑袋和云霄贴到一起,慢慢解释道:“我若是说,只为一个‘情’字,便可不计名份不离不弃,恐怕你也会笑我迂阔吧?”看着云霄默默地点了点头,康玉若继续解释道:“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咱们女人家嫁人求的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女孩子,自然是求个暖,求个能养得起自己的丈夫,咱们女子不能打仗,不入仕途,只会洗衣做饭,若是没有一个男子撑起自己的天空,要么饿死,要么卖身,别无选择。”
云霄木然地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康玉若又把手臂紧了紧,继续说到:“大户人家的女子,为什么一定要个‘’的名份?宗庙血食,百年之后,妾,有这个资格么?纵然生子,也只是庶出,能与嫡子争长短么?妾室的儿子,将来连家产的边儿都闻不到,做女人的,哪里能甘心让自己的儿子受贫之苦?大妇娶德,妾室娶,历来妾室都是低人一等,连吃饭都不能同桌而食…我说你不懂,那是因为你不懂我的心思,我甘心为妾,固然有一个‘情’字在内,可若是你和那些王孙公子一样,视妾室如犬马,就算我去做了姑子,也不会嫁给你,!在这个宅子里,飞儿待我如姐妹,你待我如正,将来咱们图的又不是朝堂,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你不止一次说,将来咱们画舫行天下,又有什么妾之分?在你眼里,我们都是你的红颜知己,将来就算有了子嗣,也没有嫡庶之分,我还去计较什么?还有什么委屈?”
听过康玉若的话,云霄伸过手,搂住康玉若,沉声道:“实际上,我对飞儿说过,将来我们百年之后,会在青甸镇上寻一处墓,咱们不分彼此,葬在一起,不是同,而是同椁!你们的牌位上,都是‘爱’,孩子们都会叫你们娘亲,妾不分,这将来就是咱们刘家的家训。”
康玉若的眼神一阵离,掌心不攀上了云霄的膛,痴痴地说到:“若是如此,便是外室又有什么关系?”
云霄抚着康玉若光滑的脊背,慢悠悠道:“没有区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家里,你们几个房间陈设,房里的丫头每季的衣裳,都和飞儿是一样的,何况你们多半时候都不是睡在自己房间…”
康玉若的脸腾地红了,在云霄口轻轻拧了一把:“瞎说什么!”
云霄呵呵一笑,手抚上了康玉若的翘,享受着光滑柔的肌肤带来的美妙触感,半闭着眼睛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到城外修别院么?你们早晚会生孩子,人多了,宅子紧张了。总不能将来孩子大了,还让你们大大小小挤在一个院子吧?到时候,娘、新增的丫头仆役,都是要地方住的,这宅子明显小了。”
康玉若也是半闭这眼睛,被云霄逗得轻轻哼了一声,悄悄了一口气,用近乎低的语调回应道:“就你想得多…快…放手…”话已经说晚了,自己的手已经被云霄抓住,一直往下送,直到握住一火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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