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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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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 尴尬

  无忧睡梦中忽然听见清脆的铃铛轻响。

  猛的睁开眼,翻身坐起,向车窗边扑去。

  被躺在靠窗边的惜了了的身体一绊,跪倒下去,本能的双手攀了窗沿。

  饶是如此,屈着的膝盖仍得了了一声闷哼,醒来,长睫轻颤,半眯着涩涨的眼,看向跪趴在他身上的无忧,问道:“出了什么事吗?”声音哑得不象样子。

  无忧记挂着梦中的铃声,无暇理他,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爬过,趴上车窗,一把掀了窗帘,往外看去。

  车外道路,却是没走过的,正想回头问不凡,这是要去哪里,路面一转,见远处竟是‘常乐府’西门出来的茶摊。

  茶摊旁边围了不少人。

  虽然离得还远,却隐隐能看见有人正在捣鼓茶摊旁边的秋千。

  心脏猛的悬了起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忘了身后车箱里还有不凡和了了,定定的望着前方,眼一眨也不敢眨。

  “在看什么?”

  惜了了见她神色有异,坐了起来,凑到她耳边。

  无忧的手紧攥着车帘,拦去半边车窗,对他的问话恍然不闻。

  对了了而言,这条路,虽然并不多走,但也是熟悉的,平时冷冷清清,并没什么特别之处,见她如此,更加好奇,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看不出去,只得往她身后挪了挪,头换到她另一侧的耳边望出,身体不经意的贴了她的后背。

  与她一起时,才会有的异样感觉顿时泛起。

  他象是被烫了一下,忙要退开,却又不舍得退开。

  转脸,见她直直的望着前方,对自己的靠近浑然不觉,面颊微红,不再退开,反而轻贴了她。

  隔着衣裳能感觉到她削瘦的后背和圆翘的,心脏烈的跳了开去。

  脸越加的烫,忙收敛飘的心神,向她所看的方向望去。

  了了挤着无忧,却背着手,不敢去抱她,碰触她。

  厚密的长睫,却因为偷偷亲近无忧的兴奋的不时轻轻扇动。

  不凡看着了了,不过是偷偷挨近无忧,他漂亮的狐狸眼里就出孩子般的纯真笑意。

  他的开心和足是如此简单。

  突然间竟有些羡慕了了的在男女之情上的单纯和简单。

  正因为他的单纯和简单,无忧才对了了不避不忌。

  而对自己,他低头看着手中茶盅盛着的澄黄茶水,抿紧了,她与自己看似走的极近,心里却对他筑着千百道坎,不容他靠近。

  他知道她会看见什么,但他不会,也不愿阻止。

  有些事,越是刻意去防,越是防不住,越是想避,越是避不开,倒不如即来之,而安之。

  无忧望着远处的人影,害怕他们结束手上活计,就此离开,更换秋千的人,与她就此错过。

  一来怕引人怀疑,二来怕惊动前面的人群,提前散去,又不敢催马车快行。

  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默念,快跑些,快些,再快些。

  随着马车渐近,无忧紧张的好象心脏要跳出噪子眼。

  两个陌生的男子正在将两个全新的铃铛系在秋千上,旁边树杆依着个年轻的男子,长得比一般男子瘦小,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等马车靠近,她抬头向驶近的马车望来,目光不避不闪,看见趴在车窗上的无忧和了了却是一愣。

  无忧望着那张极美面庞,血渐渐冷去,心里万般滋味,随着错身而过的身影褪去,最后只剩下失望。

  苦笑了笑,果然不是子言。

  长宁果然就是救子言的那个少女,她和子言离开后,长宁一定重新前来过这里,所以知道那秋千,也不难知道那铃铛的来由。

  “你脸色不好,有什么事吗?”惜了了的手伸了过来,摸她的额头。

  “没事。”无忧放下窗帘,心里凉拨凉拨的,懒靠向身侧车壁,感觉另一双视线追逐着她。

  回头看去,不凡坐在茶几后,手中握着卷书,那双似凝水的眼,静看着她,若有所思。

  眸子深邃如点墨,虽然让人如沐春风,却深不何测,这么摄住她的眼。

  无忧静静的与他对视,这些日子一直没想明白的疑团渐渐明朗起来。

  如果子言是南朝的太子,与长宁并非亲生姐弟,因为子言的死,将子言为自己搭的秋千三个月一换,这情深长得未必诡异了些。

  眼见要打仗了,长宁还敢来这里换秋千,虽然她有改装换貌,但终究是南朝的长公主,这风险不能说不大。

  从她看向马车的眼神,分明知道不凡会从这里经过,而非偶遇。

  又从她看见自己时的惊愕,失望之难掩,足可见,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等着见不凡。

  可惜她和了了堵了窗口,误了他们相见。

  无忧“呵…”地一笑,那么秋千三个月一换,怕是另有深意。

  身子一歪,靠向茶几,手撑了下巴,睨了惜了了一眼,似笑非笑看着不凡,“知道我在看什么吗?”口气中还带了些调谑的嘲讽。

  “知道。”他的眸子幽深得好象能噬世间的一切,但回答她的话,却坦坦然。

  无忧碍着了了在场,不再说下去,正想滚倒下去,马车蓦然停下。

  清儿在外面唤了声,“公子,神巫派人送了封急函给郡主。”

  无忧撇了嘴角,这神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

  不凡伸手出去,接了个牛皮信封进来,递给无忧。

  无忧对凤止的事,一直就不感冒,懒洋洋的拆了信,想着扫上两眼,知道个大约内容也就是了。

  但一看下去,猛的坐起来,“停车。”

  “去哪里?”不凡扫了眼她手中信函。

  “培田村。”

  “培田村?”不凡眉头一皱,飞快的扫了一眼了了,“去那里做什么?”

  惜了了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

  无忧对地名没有什么概念,不知‘培田村’是什么地方,但光听名字是个蛮中正的村子名字,白了不凡一眼,“给某人的相好擦股。”

  不凡偏头笑了笑,对她的俗不以为意,“此话怎么讲?”

  无忧懒得答他,直接将信丢了给他,向了了问道:“‘培田村’是什么样的地方?”

  “会动的花楼。”惜了了奇怪她居然不知道‘培田村’。

  “什么样的花楼?”无忧越加的惑,这时的花楼就是指青楼,青楼怎么动?

  “的花楼。”

  “哈…看来那掌柜是以此为乐,不求财。”无忧笑了,这生意做的真是别致,人家青楼都讲的是一回生,二回,巴不得人家夜夜不归,这家青楼到好,居然动,尽做生人生意,这能挣上几个钱?

  “怎么能不求财,她们比寻常青楼挣的多去了。”

  “呃?难道你们男人好一夜风后,再不相见的调调?”无忧越加惑,二十一世纪到是有不少一夜情,但那些一夜情之后。感觉不好的,自然只有一夜情,感觉好的就会二夜情,三夜情,没准就成了夜夜情。

  “我…我们哪有…那些女子是专为军中战士…”了了涨红了脸,说话也结巴了,后面的话也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无忧恍然大悟,原来是军,嘴角扯出一丝讥诮,真是凤止的作风,约人都是往青楼约,不过不明白他在婉城的青楼呆的好好的,做什么要转到什么活动花楼去。

  滚回茶几边,见不凡正低头沉思,屈指敲了敲桌面,“再不停车,进府了。”

  “我同你一起去。”不凡将信函拆好,装回信封,递还给她。

  “你知道在哪儿?”

  “我在军中近三年,自然知道。”

  “你该不会,无聊时也会去…咳…咳…”无忧睨了旁边了了一眼,见了了一双狐狸眼在不凡身上转,怕他把男女之事又再想歪,忙把这h段子打住。

  不凡不答她,只说前方正在建筑防事,马车前往不太方便,要惜了了先行回府,而他与无忧骑马前往。

  惜了了不愿去那种地方,自没有意见。

  “也好。”无忧不知培田村在哪里,四处找,到不如捎上不凡带路,但出去办事,人多总是碍事,不凡与她二人前行,正合心意。

  马车停下,她揭了车帘,先行出去,没看见不凡和了了换了个眼色。

  无忧和不凡骑马走远,一只信鸽扑腾着离了惜了了手心,飞向远处。

  无忧看着面前,被风一吹都能晃一晃的木板楼,完全没办法将它与了了口中说的大挣钱的移动青楼联系在一起。

  但楼角上悬着的几块牌子分明写着‘培田村’,说明不凡没有带错路。

  进进出出的女子基本上是些枝俗叶,坦脐,衣着大胆,言行举止更是轻浮。

  怪不得了了主动避让,不肯前来。

  翻了个白眼,“凤止的喜好真是广泛别致。”

  不凡手握着拳不自在的轻咳了声,“男人来这种地方,未必就是你想的。”

  “看来你是经验丰富啊?”无忧嘴角微撇。

  “哪能。”不凡飘飘然的睨了她一眼。

  那些女子一双双眼尽在了不凡身上,滚来去,贪婪得如同野兽见到美食,但见无忧一身华服,站在他身边,二人神态亲昵,倒不敢上来搭讪,自找没趣。

  再看不凡,神色间的却是全无表情,好象不管什么恶劣的地方,再恶俗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水上浮萍,都进不了他的眼底。

  半晌才有小厮上来,引了他们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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