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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不凡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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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 不凡挨打

  无忧知道不凡一直牵了马跟在身后,执拗的不回头看他一眼。

  回到“常乐府”已过子时,望向后院方向,已过与祥云公主约好戏开心的时间。

  此时过去,或许能赶上个收尾,然手臂上带着伤,而这伤的由来,也实在不便张扬,握了握手中簮子,回了“暮言轩”

  千千和给她递信的丫头忐忑不安的等在台阶下,见她回来,才长松了口气。

  无忧打发了丫头去休息,只叫千千给她送些水进屋。

  将手中带着干涸血迹的簮子掷到梳妆台上,扯下裹在身上的外袍掷到一边。

  怕手臂上的血迹脏被褥,挨边坐在脚榻上,头靠了身后柱,长透了口气,合上眼,总算又过了一关。

  脑子都是不凡的那些话,轻扯了扯嘴角,他真是疯了,整天不知想些什么。

  既然对兴宁无情,偏又摆出那副唯怕她受半点伤害的形容,这不更勾得人想得,却又不能得。

  边浮上一抹不屑,兴宁怎么就倒霉到遇上这么个人。

  他就算对兴宁无情,想身,也不必用这样的办法。

  抚了抚涨痛的额头,宁墨的琴声和他脚踝上伤不住的在脑海盘旋。

  如果再不注意言行,任着自己的子接近宁墨,不知将会如何。

  然毕竟自己不是兴宁,在这里时间越长,马脚越多,就算这次身份暂时瞒过去,暴也是早晚的事。

  再说不知兴宁到底去了何处,也不知她何时会突然出现。

  她出现的一天,也就是自己必须离开的一天。

  过去做事,事先总有个期限,知道该如何安排,可现在没有期限,或许只有一天,一个月,一年?

  没期限才叫人揪心,难以把握。

  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麻麻的东西丢出脑海。

  不管宁墨是不是子言,他的脚得治。

  扒拉着过去所学,这些年学的是中医,主攻的是针灸。

  过去训练和任务,不时会受伤,为了应对这些伤和急救,才下着狠心攻了一阵外科,然终是些皮,远比不得长年持刀的医师教授。

  拿自己的这点皮,去对付他反反复复损伤脚筋,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想的越多,心越到后来,竟不知到底该从何下手。

  后脑紧抵着柱上的雕纹,硬得发痛,却全然不觉。

  倦意袭来,也懒得动弹,就这么依柱睡去。

  朦胧中听见房门被推开,只道是千千送水进来,睡意正浓,也不愿睁眼。

  隐隐感到有人走到边停下,试图招眼看看,眼皮却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才赫然醒来。

  从窗棂吹入的夜风卷着薄纱帐翻卷开来,肩脖处一阵清凉。

  过去与冥王共屋十八年,也不曾与他这样赤身相对。

  她脑中“嗡”的一下,全身热血直涌上头,想也不想,本能的一巴掌重重的掴了过去。

  飞快的抓过一边衣裳挡在前,面颊赤红。

  他的脸颊被那一巴掌的力道,打得一偏,微一停顿,慢慢转过头来,幽黑纯清的眸子如无波静水,没因挨了那巴掌而有所动容,不愠不燥,更没有半点别样的**。

  无忧望着那双静看着她的眼,微微一愣,直觉自己可能错了什么。

  眼角微转,脚榻下放着个铜盆,铜盆中清水已被血污染得浑浊。

  视线回转,落在他嘴角残留着的一点黑绿色的碎渣上。

  他抬手拭去嘴角碎渣,眼睑又自垂下,看向她手臂伤处。

  无忧不自觉随他一道看向自己手臂,手臂伤口已清洗过,上面覆着一层黑绿色的,不知什么药物。

  她是学中医的,刹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慢慢抬眼。

  烛光下,他白皙的面颊上浮起清晰的指印。

  刚才一怒之下,未及思考,那一巴掌,几乎是全力而为,有多重,她清楚。

  这时明白了状况,生出一些歉疚,然有他那无理的要求在先,间仍存着怨气,道歉的话说不出口, 将脸别开,垂了下去,不再看他。

  没有那一巴掌,或许二人间,只是简单的换个药的事,经过那巴掌,反而觉得这样的环境,离得这样的近,很难再是心无杂念,屋中气氛刹时有些怪异。

  无忧的心砰砰跳,感到他又握了自己手臂,忙缩了缩,从他手掌中挣出手:“不必了,我自己来。”

  过去她一个人,并不多贪恋人生,有一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味道。

  受了这样的伤,也不会多加在意,不过是随便上点药,胡乱包裹了,再吃上几片消炎药,只要不发炎,不发烧就算完事。

  习惯性的抓过他备在身边的绷带,就要往手臂上裹。

  他及时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这么深的伤口,这么胡来,这药再怎么灵效,也会留下疤痕。”

  “留下疤痕?”她象听到稀奇事情一般,没回来以前,那具身体,浑身上下不下几十处伤疤,她从来没在意过,也更不会有别的人在意:“留就留吧。”

  他从她手中出绷带,拿起小小的银勺,极轻极细心的将药碎一点点抹平:“身体受之于父母,怎么能不好好爱惜?”

  无忧撇脸哑笑,命她都拿去了,这身体算什么。

  他微抬眼,目光掠过她嘴角讥诮,薄轻抿,将绷带整整齐齐的裹上她手臂:“就算不看父母,身体也是你自己的。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能跟随自己的,也只有这具身体,就冲着这点,也该珍惜。”

  无忧心里一动,细品那句:一无所有时,能跟随自己的,只有这具身体。茫然间竟有些恍惚,垂着眼,看着铺在地上的那一角雪白袍角,悠然问道:“你可知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

  他正给她包扎着的手停了停,接着先前的动作,并不答。

  无忧笑了笑,他哪能知道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真的一无所有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要了,又如何还会在意一具无心的驱体?”

  他将她包裹好的手臂,轻轻放下,顺手取了铺在上的干净里衣,披在她肩膀上,掩去她**着的肌肤,助她穿衣。

  无忧的脸瞬间红了,忙将身子侧了侧:“我自己来。”

  他轻点了点头,侧转身,并不走开。

  无忧忙将抱在前的脏衣丢开,飞快的将手臂钻入袖中,拢好衣襟,解了衣不蔽体之窘,才松了气。

  她在二十一世纪虚渡了十八年,但终是在这世上出生,又得子言教了几年的书,再加上宫廷礼仪,两个朝代一结合,思想上便有些四不象。

  看别人,她可以心不跳,脸不红,不看白不看。

  但要自己光了给别人看,那就万万不能,打死不做这种亏本事。

  穿衣还算容易,只是臂上的伤赤辣辣的痛,稍一转动,便牵扯得极是疼痛,系系带时便有些艰难。

  正忍了痛,牵扯着间系带,听他问道:“你在山中可有熏香?”

  无忧一怔,上次开心问她,现在他也问这个问题,抬手凑到鼻边闻了闻,难道自己身上味道当真这么重?

  “沐浴香角的味道。”

  “是吗?”

  无忧扬了扬眉稍,我说是,就是,你能奈我何?

  他转过身,接下她手中细带,灵巧的系了个漂亮的花结。

  无忧低头看着,一般男人做这些事,都燥,系带子容易,可是要打这么漂亮的花结却大有难度,而这些事,在他做来,却是轻车路,如常做的一般。

  “你家有妹妹要你照顾吗?”

  “没有。”在她全无防备的情况下,他蓦然将她打横抱起。

  无忧刚反应过来,已被轻轻平放到上,转眼袜子也被去,习惯性的一只脚的脚心蹬了另一只脚的脚背。

  他手中还提着袜子,看着蹬在一起的两只小脚,一时竟没能挪开眼。

  “很冷吗?”他转头向她的眼看去,手却伸了过去握她的脚,她的脚很小,一握,便将两只脚一同握入掌中,柔软细滑,却也冷得出奇。

  “不冷。”她怵然一惊,忙屈了腿,将脚缩起,她并非正常的人,体温低了很多,脚就算在炎夏也是冰冷如铁,眼前这个人太过敏感,她怕被他看出蹊跷。

  至于蹬脚,是她小时候,每到冬天,也没人给她们灌地龙,到夜晚越加的冷,又难有热水洗脚,所以每次洗完脚上了,就会把脚蹬在一起,以此来暖和些,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即便是不冷的时候,也时常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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