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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七章 大雁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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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鼓舞,月光斜斜照入塔室。

  人影纷,神兵、法宝霓光闪耀,纵横错地投在楚易的护体气罩上,叮当脆响,窜起万千绚丽的光环。

  唐梦杳大急,起身挡在楚易身前,叫道:“师尊,楚公子他不是坏人,你别抓他…顾师叔、大悲方丈,你们抓错人啦,李玄和李思思才是魔门妖类…”

  她温柔淡雅,原本就不善言辞,情急之下,彷徨四顾,更不知该如何劝解才是。

  楚易哈哈笑道:“唐仙子,多谢你为我辩解。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以为他们真是为了公理正义才来抓我么?小心再说下去,你也变成了楚某的同谋啦!”

  虞夫人蹙眉道:“梦杳,你快退下。此人虽曾救过你性命,但魔门中人狡多诈,焉知他救你是否别有所图呢?况且道魔不两立,我们又岂能因私而废公?”

  齐雨蕉微微一笑道:“唐掌门,令师所言极是。这些日子,天下都在传言你与楚狂歌勾结谋反,亏得大家齐力为你辩白,才得以洗罪名。难道你现在要自己往火坑里跳么?”

  唐梦杳听若罔闻,颤声道:“师尊,楚公子绝不是这样的人!他…他…他为了救梦杳,几次三番拼着性命也不要,我又岂能只顾自己名节,在这时舍他而去?”

  群雄哄然,虞夫人脸色微变,低喝道:“荒唐!还不快退下!”右手一抖,沉香剑“嗡嗡”轻震,碧光破舞而出。

  楚易心中大暖,朗声道:“唐仙子,你有这番心意就足够啦。楚某能认识你,实是三生之幸!”

  人群中有人怪气地笑道:“原来不仅要作同命鸳鸯,还已经缘定三生了呢!难怪拼着性命、名节不要,也要袒护情郎啦。”

  唐梦杳又羞又急,脸颊红得象火,泪珠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

  她对师尊素来言听计从,极为崇敬,被她这般呵斥,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失望,想要退走开来,但看见楚易孤身独立,心中登时又是一阵如绞的疼痛,竟怎么也迈不开步来。

  正当此时,忽听号角呜鸣,金锣铿然,塔下有人高声叫道:“皇上驾到!”

  过不片刻,果见唐元宗、李思思等人在众随从的簇拥下,沿着旋梯慢慢地走上了塔顶。

  众人齐呼万岁,但生怕楚易乘隙溜走,姿势不变,就连视线也不敢移转开来。

  瞧见楚易身陷重围,李思思妙目一亮,嘴角勾起惊喜而得意的微笑,嫣然道:“七哥,你瞧清楚了,那绑架你和伍娘娘的,就是这妖贼么?可别冤枉了好人。”

  那“李玄”拍掌笑道:“就是他了!陛下,这妖贼化作灰,臣弟也认得!”

  楚易怒火上冲,化为狂放豪勇之气,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血口人,贼喊捉贼“!李思思,你以为设下这陷阱,便能颠倒黑白,使我们自相残杀么?嘿嘿,就算他们都被你蒙蔽,就算天下人都与我为敌,难道便能擒得住我么?”

  李思思“咦”了一声,格格笑道:“陛下,孤家身在深宫,足不出户,想不到这妖魔居然认得我,而且竟还如此抬举。唉,既然我有这等韬略计谋,陛下还不快封我作大将军?”

  众人一齐哈哈大笑。

  “李玄”嘿然笑道:“负隅顽抗,还敢发困兽之吼?大悲方丈,将他的狐狸姘头拉出来,他若再不投降,立即先将狐狸打个魂飞湮灭!”

  大悲方丈合十道:“阿弥陀佛!”大袖一挥,白光闪耀,晏小仙软绵绵地跌落在地。

  她俏脸雪白,云鬓凌乱,妙目悲戚地凝视着楚易,泪光滢然,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仙妹!”楚易仿佛被当头重击,几难呼吸。

  蓦一敛神,怒火熊熊,心中暗自立誓:“无论如何,我也要救仙妹离开此地!”思绪急转,苦苦思忖应对之策。

  唐元宗缓步上前,冷冷道:“妖孽,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有今,都是咎由自取。众位神仙、菩萨,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塔室内人影闪烁,神兵舞,杀气凌厉纵横。

  楚易心中大凛,纵声长啸,以快逾闪电之势矮身急冲,将晏小仙抄身抱起,右手早已顺势拔出天枢剑,碧光怒舞,罩如光球,向着窗口飞冲而去。

  眼角扫处,突然大愕,大悲方丈、虞夫人、顾鲸仙…等数十人竟无一追来,反倒团团站在塔室的另一角,围得水不通。

  再一细看,李思思、“李玄”竟然软绵绵地躺在群雄脚下,身上架了各种神兵法宝,动也不动,显是刹那间被封住了周身经脉。

  奇变陡生,楚易瞠目结舌,饶是他素来机变百出,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

  唐梦杳、苏曼如二女更是睁大了妙目,又是惊愕,又是惘。

  李思思惊怒集地瞪着众人,娇叱道:“你们疯了吗?还不快放了我们,将那妖魔拿下!”

  只听唐元宗淡淡道:“谁是妖魔,十九妹心底最为有数。朕说过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逃得过一时,便能逃得过一世么?”

  李思思俏脸陡然变。那“李玄”更是脸色惨白,吓得牙关格格撞,先前的威风一扫而光。

  楚易又惊又喜,拍掌笑道:“妙极妙极!原来陛下圣明,早已察一切。倒是没的让我白担心了一场!”

  李思思眯起妙目,摇头颤声道:“陛下,你莫听信这妖人谗言陷害,挑拨离间!我身在深宫,潜心向道,又怎么会是什么妖魔?陛下,冤枉啊!”脸楚楚哀怜的神情,珠泪纵横,泣不成声。

  唐元宗沉声道:“好。你既自称冤枉,那朕就叫来证人,与你当面对质,免得后有人冤枉朕听信谗言,骨相残。”

  大悲方丈道:“阿弥陀佛,委屈两位女施主藏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出来啦。”从袖中取出一个洁白光滑的玉净瓶,轻轻一抖,光芒闪耀,掉出两个人来。

  “仙妹!晴儿!”楚易陡然大震,惊喜爆。

  那两人一个清丽绝世,一个纯真而又妖娆,笑靥如花,正喜悦不胜地望着自己,赫然正是晏小仙与萧晚晴!

  楚易忽然又是一凛,倘若这是晏小仙,那怀中之人又是谁?念头未已,只听那晏小仙格格笑道:“大哥,你抱着我的姑姑作什么?”

  “姑姑?”楚易大奇,低头望去,怀中的“晏小仙”波光摇,渐渐变作了另一张妖妩媚的容颜,吃了一惊,急忙将她放倒在地。

  “大哥!”“楚郎!”

  还未直起身,二女已经欢呼着扑入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软玉温香,耳鬓厮磨,那感觉如此熟悉而又甜蜜。象只隔了片刻,又象是隔了生生世世。

  楚易悲喜加,想要纵声大笑,却有热泪滑落脸颊。再也说不出话,只有用尽全身力气,恨不能将她们箍入体内,永不分离。

  众人侧立旁观,或微笑,或鄙薄,或嫉恨,神情各异。

  唐梦杳怔怔地瞧着,嘴角微笑,又是欢喜,又是酸楚。

  离她咫尺之距,苏曼如经脉未解,软绵绵地靠在墙壁上,眉尖轻蹙,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晕红,垂下眼睫。

  李思思惊怒加,绝望、恼恨…尽数涌上心头,突然格格大笑起来:“原来你们这两个妖女没死,竟藏到和尚庙来啦!难怪我遍寻长安,也找你们不着!”

  晏小仙心情大好,吐了吐舌尖,格格笑道:“现在才想明白,不嫌太迟了么?三个事后诸葛亮,抵不过一个臭皮匠。”

  挽着楚易的臂膀,笑地凝视着他,道:“大哥,那夜你走了之后,这妖女派了丁六娘一干虾兵蟹将前来捉拿我们。幸好萧姐姐眼尖,一下便瞧出了她们的破绽,连夜逃出了齐王府…”

  萧晚晴挽起楚易的另一边臂膀,微笑道:“我们在长安城里东躲西藏了几,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后来发觉顶替回来的李玄并不是你,猜到你必是中了妖女的算计,晏妹妹心焦如焚,也不知哭了多少次呢…”

  晏小仙“呸”了一声,笑道:“你哭得就比我少么?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也不知抹过多少回眼泪啦!”

  看着她们无视大庭广众,真情,楚易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动,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将二女往怀中一勒,在她们眼角各自温柔地亲了一口。

  二女脸飞红,嫣然一笑,心中都是说不出的喜乐甜蜜。

  萧晚晴续道:“眼看着仙佛大会越来越近,你还是没有半点消息,我们思前想后,终于打定了主意,与其苦苦守侯,倒不如反客为主,反戈一击。于是连夜潜入了慈恩寺,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悲方丈…”

  晏小仙道:“我们当时早已作好了必死之念,心想,倘若不成功,便成仁,只当是陪大哥殉葬啦。所幸大悲方丈深明大义,感到事态严重,于是又带着我们连夜入宫,禀告给皇上…”

  李思思格格大笑道:“原来如此!陛下,你口口声声说骨情谊重于世间一切,可是竟然宁可听信两个妖女的谗言,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亲生妹子!”

  唐元宗摇了摇头,沉声道:“朕所有兄弟姐妹之中,最为心疼信任的,就是你和七弟。想不到…想不到你们竟然欺朕最深!若不是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实在不愿相信发生的所有一切!”

  顿了顿,嘿然道:“当朕听两位姑娘说完,根本不愿相信。于是请大悲方丈和顾道长将丁六娘与李慕唐抓来对质。想不到他们所招供的,竟比两位姑娘说得还多!”

  楚易“啊”了一声,心想:“难怪那丁六娘没来赴约,原来早被关在密牢之中了。”

  唐元宗道:“虽然如此,但朕还是不肯相信。听说楚公子和唐掌门被你所害,藏在华山之上,朕又请顾道长等人前往华山找寻,可惜仍一无所获。”

  “这些日子,朕辗转难眠,一直在想着你的事,多么希望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多么希望你还是朕那活泼单纯的妹子…可惜,事与愿违,你已经不再是朕认识的那个十九妹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沉痛低惋,说到这里,终于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思思笑地只不说话,妙目中杂着愤恨、悲楚、凄凉、苦痛…诸多神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悲方丈叹道:“阿弥陀佛。仙宜公主,皇上对你可谓仁至义尽,虽然证据确凿,却始终不忍动手。若不是你今夜自破绽,迫”九尾狐“乔化晏姑娘,引出楚公子,皇上只怕还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萧晚晴嫣然道:“是啊,你知道那些番邦使者中,不少都是魔门眼线,所以故意迫九尾狐当众演了一场好戏,将这位假的晏妹妹藏在慈恩寺,想引来楚郎,再借楚郎为饵,拨道佛各派自相残杀…”

  晏小仙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眼下这慈恩寺周围,想必早已布了魔门各派的妖孽,都想着乘着道佛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来收拾残局,抢夺”轩辕六宝“,但他们却没想到,最藏而不的渔翁是你!”

  萧晚晴微笑道:“可惜你忘了,皇上英明神武,又怎会容许你这般胡来?于是将计就计,骗过魔门耳目,在这里布下了个圈套,等着你自动钻进来…”

  “唉,毕竟你是水火之身,又有玉衡神剑,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晏小仙叹了口气,唱双簧似的接道,“若想不惊动外面的魔门伏兵而将你擒住,就只有委屈我大哥受点惊吓啦…咦,对了,你不是费尽心机抢了玉衡剑么?怎地不见你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李思思此时似已完全平定下来,嫣然一笑,淡淡道:“倘若水火神兵在我身上,就凭你们也拿得住我么?”

  楚易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所有因果。心下大快,忍不住哈哈笑道:“李思思呀李思思,你自作聪明,不料却作茧自缚。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李思思笑地凝视着楚易,柔声道:“傻瓜,你以为这样便算大获全胜了么?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场呢。”

  秋波转,瞟了窗外那黑漆漆的夜一眼,悠然道:“小狐狸猜得不错,现在魔门各宗各派都潜伏在慈恩寺周围,只等我一个信号,便立即冲进来分一杯羹。倘若看不着我的信号,又见不到我从这里出去,你猜猜他们会怎么样呢?”

  晏小仙抿嘴笑道:“你放心,你能让我姑姑变作我的模样,难道我就不能让她变作你的模样么?九尾狐千变万化,你猜猜外面的妖魔能不能辨认得出呢?”

  又故意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你呢,就只有委屈委屈,暂且扮作我姑姑,到九重地牢里待上一夜。至于明要不要被当作祭礼,那便要看皇上念不念手足之情啦。”

  李思思脸色微变,忍不住朝唐元宗瞟去。

  唐元宗视若不见,朗声道:“众位神仙、菩萨,朕办这”仙佛大会“,原意就是要弘扬正气,诛伏魔。这些妖孽既然敢送上门来,那便不必和他们客气了。无论是今夜也好,明也罢,只要出现一个妖魔,就杀他一个;出现两个妖魔,就杀他一双,直至将我大唐恢复为清平世界!诸位的功德,朕将谨记于心,天下百姓也必当谨志不忘!”

  群雄齐声道:“陛下客气了。降妖伏魔,乃我辈本分。原当如此!”

  唐元宗转过身,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楚易,微笑道:“楚公子,此次大劫,多亏你们及早发现,一力斡旋,不但帮朕整肃朝纲,除掉了许多妖佞;还联合起道佛各派,团结对外。你这齐王作得非常之好,可谓朕的左臂右膀,居功甚伟。依朕看,这王爷之位,还是由你继续坐下去吧。”

  晏小仙“啊”地一声,和萧晚晴对望一眼,又惊又喜。

  虽然她们对荣华富贵毫不在意,但由皇帝亲赐王爷之位,实是至高殊荣,忍不住大感得意。

  楚易也大感突兀,愕然道:“这个…陛下,我…”

  唐元宗笑道:“朕意已决,你就不必推了。当上天派你参加齐王府夜宴,救朕一命,又让你乔化齐王,诛灭,将国事治理得妥妥当当…可见你是我大唐的贵人福将,更与”齐王“有着化解不开的缘分。正所谓”天意不可违“,朕是天子,自然也当顺天行事。希望你能继续作朕的股肱,齐心协力,让天下大治,百姓安康。”

  楚易心汹涌,想不到竟然假成真,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接受呢,还是拒绝。

  大悲方丈微笑道:“阿弥陀佛,皇上说得不错。上天择人而授任,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楚公子,你心地善良,智谋百出,既有治国安邦之才,又有降魔伏妖之能,若肯为天下人谋福,实是苍生之幸。”

  听到“上天择人而授任,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这句,楚易微微一震,心有戚戚,暗想:“当我进京赴考,为的就是施展抱负,济国安邦。眼下群魔窥视,危机四伏,责任旁不我贷。大不了等将来平定大劫之后,再功成身退便是…”

  当下扬眉笑道:“陛下既如此恩遇赏识,楚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后誓当竭心尽力,不负重托!”

  唐元宗哈哈大笑道:“妙极!朕失去了一个齐王,今又得到了一个齐王。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御弟了!”

  众太监、随从急忙跪下,高呼万岁,又恭贺齐王千岁。

  晏小仙二女大喜,笑靥如花;顾鲸仙、虞夫人、唐梦杳等人亦纷纷微笑点头。

  齐雨蕉、玉虚子等人却面面相觑,掩抑不住恼恨与失望之。楚易一旦贵为王爷,他们便再难胁迫他出轩辕六宝了,除非公然造反。

  楚易瞧在眼里,微感好笑,旋即又想:“这些人今没有出轩辕诸宝,自相残杀,不过是知道魔门妖人围伺在外,迫于形势罢了。但若任由他们各怀鬼胎,又怎能齐心协力打败魔门?当务之急,是用尽一切方法,上下同心,众志成城…”

  当下咳嗽一声,道:“陛下,关于明的仙佛大会,臣弟突然想到一个计策,不知是否可行?”

  唐元宗笑道:“御弟机变百出,定是好计,快快说来。”

  楚易道:“魔门群魔围集长安,就是想等着我们为轩辕六宝自相残杀,而后坐收渔利。只要臣弟不现身,道佛各派没有内讧,他们便不肯轻举妄动。因此,臣弟建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轩辕六宝他们现身,让他们先斗个鱼死网破,然后咱们再兜出一张天罗地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唐元宗大感兴趣,道:“敢问如何用轩辕六宝他们现身?”

  道佛群雄听到“轩辕六宝”四字,也登时竖起耳朵,凝神聆听。

  楚易道:“陛下先放出风声,就说臣弟潜入慈恩寺解救晏小仙,已被道佛各派合力制服。陛下有意将轩辕六宝奖赏群雄,但僧多粥少,为公平起见,特将六宝设为”国师之赏“,谁能在明的仙佛大会中称霸,谁便能成为大唐国师,将六宝收入囊中…”

  唐元宗大喜,笑道:“妙计!如此一来,就不愁那些妖魔鬼怪不卯足了劲,跳出来斗个你死我活了!”

  李思思突然格格大笑道:“好一个”画饼充饥,望梅止渴“!陛下,你身为人主,可知”失信于民“的危害之大吗?如果在座的某一位浴血奋战,最后剿灭妖魔,成了国师,却偏偏拿不到轩辕六宝…哎呀,那可有趣得紧啦。”

  齐雨蕉等人脸色登时微变。

  楚易笑道:“李思思,你不必枉费心机,挑拨离间了。兵道诡诈,给敌人的自然当是假情报…”

  目光一转,徐徐扫望着道佛群雄,一字字地道:“但楚某却可以在这大雁塔上,给各位立下重誓:谁能助我诛灭妖魔,平定大劫,封镇四灵二十八宿,等我楚易收齐六宝之,定将《轩辕仙经》与他分享,如违此誓,必遭天谴,五雷轰顶,万世不得超脱!”

  众人大震,鸦雀无声。

  过了片刻,顾鲸仙蓦地喝了一声彩,哈哈笑道:“妙极!快人快语!不管你是楚狂歌也罢,李芝仪也好,都是一诺千金之人,顾鲸仙自当信你。”

  上前与他猛一击掌,朗声道:“从今往后,凡是降妖伏魔事,顾某唯你马首是瞻!”

  群雄哄然,当下杜采石、虞夫人、齐雨蕉等人也纷纷上前和他击掌为盟,个个精神抖擞,笑容面,比之先前疑窦丛丛、暗含戒心的景象,实乃天壤之别。

  晏小仙二女笑地站在楚易身边,相视而笑,心中又是喜悦,又是骄傲。

  唐元宗也上前与他欣然击掌,笑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得此贤弟,朕可以高枕无忧啦!这里之事便托给你,朕有些累了,回宫休寝。养足精神,明等着看诸位齐心合力,诛灭妖魔!”

  ****

  唐元宗在杜采石等人的护卫下,浩浩地返回兴庆宫。

  李思思则被押入九重地牢,由大悲方丈高徒惠能、惠悟等严加看守,待到仙佛大会之后再审问玉衡剑与紫微星盘的下落。

  楚易派人四处散播自己被擒的消息,又与道佛群雄仔细计议,定下明的种种计划,务求用最小的代价,将魔门妖类一网打尽。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已是三更时分了。众人纷纷就地休息,或闭目养神,或打坐调息,为即将到来的大战作好准备。

  楚易伸了个懒,心情大松。

  转过头,瞥见苏曼如独自倚立窗口,白衣鼓舞,妙目瞬也不瞬地凝视着自己,心中登时又怦怦大跳起来。当下站起身,朝她走去。

  苏曼如脸上微微一红,掉过头,装作没有瞧见他。

  楚易笑嘻嘻地道:“苏仙子,现在你相信了么?”

  苏曼如眉尖轻蹙,低声道:“师尊虽然不是被楚狂歌害死,但他也逃脱不了责任。若不是师尊对他…对他始终难以忘情,又怎会被那一串念珠所蒙蔽?”眼圈一红,泪珠滢然滴。

  楚易心旌摇,恨不能拥她入怀,伸手为她擦拭泪水,抚平她内心之创。

  眼角扫处,见晏小仙、萧晚晴并肩坐在墙角,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做贼心虚,急忙退开一步,咳嗽一声,道:“苏仙子你放心,令师是楚天帝至爱之人,无论是为他,还是为你,我定会全力以赴,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转身招手,将萧晚晴二女召了过来,正道:“晴儿,你还记得你师尊从楚天帝手中抢得的那一串念珠么?”

  萧晚晴瞟了苏曼如一眼,抿嘴微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师尊想念楚天帝的时候,常常会取出来,一边看,一边怔怔地掉泪…”

  楚易道:“那你是否还记得她将这串念珠给了谁么?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大悲方丈的叹息声:“阿弥陀佛,萧姑娘在和楚王爷开玩笑呢。那串念珠很久以前就到了老衲手中,当时萧姑娘的爷爷多半还未出世,她又怎会见过呢?”

  “在方丈手中?”楚易等人面面相觑,心中大凛,难道这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竟和拈花大师的死有着莫大干系?

  大悲方丈叹道:“苏姑娘,你可知令师圆寂之前,为何要以指力在地上刻出”大雁塔“三字么?不是因为凶手和大雁塔有关,而是因为这塔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至死也不能放下。”

  苏曼如惊疑不定,蹙眉道:“可否请方丈明示?”

  大悲方丈徐徐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年拈花大师与你师祖云游中土时,曾住在敝寺之中。元宵十五,拈花大师在许愿树下与楚天帝初逢,从此情孽纠葛,挥斩不断。他们情正浓时,便常常在这大雁塔上幽会。因此对于两人来说,这大雁塔,实是此生永难淡忘之地…”

  苏曼如秋波转,凝视着壁上那行诗词,低声道:“问春风、相思是何物?海角天涯,千丝万缕,全是癫狂柳絮…那么这首词,也是他们从前相恋之时留下的了?”

  大悲方丈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悲戚怅惘的神色,低声道:“这首词确是令师所刻那夜…那夜和今晚倒有些相似,也是月圆之夜,这塔内也聚集了道佛各派的数十名顶尖高手,也都在彻夜等着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不是楚王爷,而是正值青年的楚天帝…”

  楚易心中大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个模糊的画面,圆月,高塔,歌声,血战…仿佛依稀记得,但又仿佛遗忘。

  大悲方丈道:“那时楚天帝已经炼就了”太乙离火刀“,短短数月之内,就杀了青城、龙虎、峨眉各派十七名仙级高手,威震天下,成了人人除之而后快的魔门”太乙天帝“。他到这大雁塔来,是为了见一个人。虽然他明知这里聚集了道佛各派的仇家,虽然他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可他终于还是来了…”

  苏曼如一颤,低声道:“那个人就是我师尊?”

  大悲方丈点头道:“不错。天下人都说楚天帝堕入魔道,都是因为令师而起。当年楚天帝的父亲败了魔门身份,被道佛各派围攻,令师迫于你师祖的命令,当众与楚天帝决裂,使他备受打击。后来他屡次三番要与令师重归言好,却都被你师祖阻挠。楚天帝原是至情至之人,易走极端,见你师尊如此绝情,便自暴自弃,在魔道中越陷越深…”

  见苏曼如神容黯然,语还休,楚易忙道:“方丈此言差矣。拈花大师若真这般绝情,也不会被宵小这般暗害了…”话音未落,被晏小仙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钻心裂肺,急忙住口。

  大悲方丈道:“恰好那时楚天帝又得了”太乙元真鼎“,天下觊觎,道佛各派便开始怂恿慈航剑斋,以拈花大师为饵,在这大雁塔设下重围。那夜,我恰巧和令师一起,就在这塔尖楼室里。她脸色苍白,徘徊不定,每一次细微的动静,都让她心烦意,微微颤栗…”

  “到了二更时分,楚天帝来了。他站在大雄宝殿的飞檐上,大声说道:”雪莲花,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中秋节,我在这大雁塔里为你作的曲子?现在我已经想好填什么词啦。说着,就大声地唱起来…“大悲方丈抬起头,怔怔地凝望着那首词,低声读道:”问春风、相思是何物?海角天涯,千丝万缕,全是癫狂柳絮。万水千山又一年,檐前归燕,知否,伊人消息?人道离恨如草,更行更远还生,偏又逢、梅子黄时雨,怎奈得,这次第!只恨此身非游鱼,一江水,绵绵向东海去…“

  他的声音低厚深沉,又从来不曾读过这些男情女爱的诗词,听来不免有些别扭。但众人却听得心,莫名地一阵阵悲苦。

  大悲方丈道:“埋伏四周的群雄纷纷冲了出来,狂风暴雨似的向他围攻。片刻间,楚天帝便受了好几处伤,但他竟似毫不在乎,一边躲闪抵挡,一边大声地唱着…”

  “拈花大师站在窗口,浑身颤抖,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泪珠纵横,嘴翕张,似乎想要呼喊些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我心里好生担忧,生怕她突然冲出大雁塔,和楚天帝一起逃离,于是紧紧地跟随在她身后,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楚天帝断断续续地唱着,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但却始终不肯逃走。拈花大师一边听,一边无声地哭着,伸出手,将这首词刻在了石壁上。每一笔每一画都刻得那么深,手指破了,鲜血一丝丝地了下来,但她却毫无察觉…”

  楚易凝神望去,果然瞧见石壁上有些淡淡的印迹,心中黯然。

  晏小仙却忽然“哼”了一声,皱眉道:“她既然这么喜欢楚天帝,为什么不冲出去和他比翼双飞?刻在这石头上,又有什么用?让后人看着难受么?”

  大悲方丈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涩,道:“拈花大师刻完这首词,一个人怔怔地看了半晌,外面的声音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突然低低地说了声:”楚郎,楚郎,你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心?“而后转身飞冲,突然从窗口跳了出去。我以为她想要逃离,刚想追赶,却发觉她竟是头朝下,笔直地向地底坠落…”众人失声低呼,萧晚晴叹道:“是了!她难违师命,又不忍心看着情郎在眼前惨死,所以宁可自杀,表明心迹。”

  楚易微微一震,忽然想起先前道佛群雄团团围集,唐梦杳身而出,苦苦求劝的情景,当下转头朝她望去。

  只见黑暗中,那双妙目正温柔地凝视着自己,象两弘水,闪闪动人。

  心中一震,仿佛突然被什么充盈住了肺,甜蜜、酸楚、疼痛,而又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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