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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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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五章面圣

  “父皇,都是兰儿的错,兰儿不应该出主意,让玉昭姐姐将谭大人推进水里…”赵玉兰闻言,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招来。

  “昭儿,你以前见过谭纵?”从赵玉兰的言语中,清平帝敏锐地觉察到赵玉昭好像与谭纵之间有什么过节,不由得意外地看向了面颊绯红的赵玉昭:谭纵前段时间才从扬州来京城,一直待在驿馆里,而赵玉昭几乎每天都在工房,两人按说根本就不可能见面。

  “陛下,有件事情臣妾还来没来得及告诉你,昭儿前两天已经会过谭大人了。”婉怡皇后闻言,微笑着向清平帝解释“文魁大会上”发生的事情。

  “烟锁池塘柳!”等婉怡皇讲完,清平帝了一遍谭纵在“文魁大会”上作出的那个被文人们推崇为神来之笔的上联后,微微一笑,向婉怡皇后说道,“朕倒想知道,他能否自己对上这个对子。”

  赵玉兰和一旁的赵玉慧面面相觑,“文魁大会”后,“莫仁”在京城里声名鹊起,两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令京城无数少女为之文采而倾倒的“莫仁”竟然就是被她们整蛊的谭纵,更想不到赵玉昭就是当“文魁大会”上与谭纵最后对决的那个神秘人。

  “父皇,那个谭纵当晚欺人太甚,竟然戏耍昭儿,昭儿只是想出口恶气。”赵玉昭的脸上羞得红润滴,这件事情本来只有婉怡皇后和秦蓉知道,现在可好,得尽人皆知,可真够丢人的。

  “这个谭纵,真是胆大妄为,连公主都敢推下水,简直大逆不道!”清平帝不动声地看了一眼赵玉昭,脸色一沉,扭头吩咐立在身旁的一名国字脸中年太监,“去,将谭纵抓入大牢,由刑部议罪。”

  “奴才遵旨。”国字脸中年太监是紫城的太监总管安德山,自小陪伴着清平帝一起长大,是清平帝最为信任的人,同时也是最了解清平帝的人,闻言冲着清平帝一躬身,起身就向外走。

  “父皇,是女儿有错在先,怪不得谭纵。”赵玉昭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从上坐了起来,急声冲着清平帝说道,“况且他将女儿救了回来,也算是将功补过。”

  由于起身太过突然,虚弱的赵玉昭感觉一黑,不由得伸手按在了昏沉沉的额头上,在一旁宫女的搀扶下重新躺了下去。

  赵玉昭换衣服的时侯,已经从赵玉兰那里知道是谭纵将她从水中救起的,自然也清楚谭纵给自己做了心肺复苏,她与赵玉兰不同,曾经从一本“异人”带过来的书中看过心肺复苏的介绍,知道这是一种危急关头的急救方式,并不是诚心占自己的便宜。

  虽然如此,可是当赵玉兰添油加醋地告诉赵玉昭,说谭纵在众目睽睽下对她的口上下其手,并且肆无忌惮地亲吻她嘴的时侯,赵玉昭的心中还是泛起了异样的波澜。

  按照大顺律例,谋害公主是死罪,谭纵一旦被抓进刑部的大牢,那么按照今晚的情形来说,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总不能告诉刑部的人是赵玉昭算计她不成而被其失手推进水里,那样的话大顺皇族的颜面何在。

  所以说,只要谭纵进入刑部大牢,即使不被判处死刑,那么也难免被充军配,落得个悲惨凄苦的结局。

  虽然心中痛恨谭纵戏耍了自己,可是当清平帝真的要对谭纵下重手的时侯,就连赵玉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本能地就开口阻止,她的心中真的不希望谭纵受到如此严厉的惩处。

  “哼,既然昭儿替他开口了,那么朕就暂且放过他。”清平帝闻言,嘴角出一丝不宜觉察的笑意,沉着脸向安德山说道,“去,让谭纵到上书房候着。”

  安德山冲着清平帝躬了一身,快步走了出去,清平帝则留下来照看赵玉昭。

  “谭大人,官家让你去上书房!”坤宁宫宫门口,安德山走出来,微笑着向谭纵说道。

  安德山是清平帝的心腹,自然清楚清平帝想招谭纵给赵玉昭当驸马,故而才让谭纵抱赵玉昭来坤宁宫,刚才将谭纵打入刑部大牢举动只不过来试探赵玉昭对谭纵的心意究竟如何。

  既然官家对谭纵如此看重,谭纵又要成为赵玉昭的驸马,面对着清平帝面前最红的红人,故而他对谭纵显得客客气气。

  说句不好听的话,安德山虽然现在威风八面,但毕竟是个奴才,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官家百年之后,像他这样的前朝老人必定会受到冷遇,新官家绝对会用自己的体己人,现在多个朋友,以后也会多条出路。

  “安总管,公主没事儿吧?”从安德山的语气和神情上,谭纵知道赵玉昭没什么大碍,但是他不放心,于是开口问道。

  “太医已经开了方子,休息一段时间就可康复。”安德山点了一下头,意味深长地向谭纵说道,“谭大人,你这回可要多谢谢昭凝公主,如果不是昭凝公主求情的话,你此时已经被官家关进了刑部大牢。”

  说完之后,安德山扭身返回了坤宁宫,一名小太监领着神情有些愕然的谭纵走向上书房。

  一路上,谭纵的脑子里糟糟的,他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赵玉昭,不明白赵玉昭为何要推自己下水。

  与此同时,谭纵的心中对赵玉昭充了感激和好感,作为一名高高在上的公主,赵玉昭竟然可以宽容一名差一点使得她丧命的人,这在历朝历代的皇室中实属罕见。

  谭纵原本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清平帝的雷霆之怒,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只是和风细雨,不用说,赵玉昭功不可没。

  就在谭纵胡思想的时侯,小太监领着他走进了上书房,示意他坐在椅子上等待后就离开了。

  谭纵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清平帝领着安德山走进了上书房,他见状连忙起身,冲着清平帝躬身行礼,“微臣监察府江南六品游击谭纵,拜见陛下。”

  “坐!”清平帝瞅了谭纵一眼,在书案后面的雕花楠木椅子上坐下后,向谭纵说道。

  “谢陛下。”谭纵坐回到座位上,侧着身子对着清平帝。

  安德山知道清平帝有事情要和谭纵谭,于是冲着房间里的宫女和太监挥了一下手,那些人随即快步离开了。

  走出上书房的时侯,安德山顺手带上了房门,然后亲自守在门外,防止有人接近。

  “扬州和苏州的差事办的不错,可惜收官有些拖泥带水。”清平帝端起桌上的香茗品了一口,抬头看向了谭纵。

  “陛下,毕时节是个顽固不化的死硬分子,臣怕他疯狗咬人,这才将其杖毙。”谭纵闻言,清楚清平帝指的是毕时节,沉声解释。

  “一条丧家之犬而已,谅其也翻不起多大的来!”清平帝闻言,不屑地一声冷哼,随后对谭纵的做法表示了肯定,“你做的也对,与其让他胡言语,不如让他永远闭上嘴巴。”

  “陛下,能在江南布下如此庞大严密的一局棋,对方的实力定然非同小可,微臣曾经听扬州城飘香院的院主梅姨说过,毕时节是在二十年前入京之时发生的改变,如此说来的话幕后主使定在京城,而能使得毕时节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死心塌地的追随,想必幕后主使的身份无比尊贵!”谭纵沉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向清平帝说道,“微臣想来想去,二十年前能使毕时节甘心拜服的人必定对大顺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因此想到了一个人,但是并不敢肯定,直到微臣在毕时节毫无防备之下问了他一个问题,这才肯定,江南之事与那个人有关,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你问了他什么?”当谭纵说道“使毕时节甘心拜服的人必定对大顺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时,清平帝的眉角微微动了一下,不动声地问道,他早就接到了汇报,知道毕时节最后是因为谭纵的一句话吐血而亡。

  “陛下,微臣问他,‘武忠恩,你如此在这里卖命,不知道京城里的那两个主子以后会不会记住你的功劳?’”谭纵闻言,一本正经地向清平帝说道,他并没有点出“那两个主子”是谁,因为他相信清平帝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否则也就不会让自己在扬州和苏州下重手,给予对方警告了。

  “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对别人提起过?”清平帝的嘴角出一丝笑意,谭纵能从千头万绪中找到这么多线索,进而推断出幕后主使,实属不易。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微臣并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谭纵闻言,沉声说道,从清平帝平淡的反应来看,他果然早就知道了幕后主使的身份。

  “很好!”清平帝微微颔首,沉声嘱咐谭纵,“这件事情关乎国计,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陛下,微臣觉得,安王爷已经觉察到了什么。”谭纵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将那天晚上在东城兵马司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了清平帝。

  “噢!老四竟然也有上心的时侯,还真是难得。”清平帝闻言,顿时觉得有几分惊讶,随后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说道。

  在清平帝的眼里,赵云安这个最讨自己喜欢的儿子是一个懒散惯了的人,对什么事都显得漠不关心,没想到他竟然会与赵云博对上。

  “陛下,对方穷凶极恶,微臣担心他们会对安王爷不利。”谭纵神情严肃地看着清平帝,一脸担忧地说道。

  “有朕在,他们不敢动老四,否则就是自寻死路。”清平帝冷笑一声,向谭纵说道,“况且,老四也不是一个软柿子,别看他平里玩世不恭,可要是认真起来的话,身上有一股子狠劲儿。”

  谭纵闻言,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清平帝之所以宠爱赵云安并非没有理由的,通过这段时间来与赵云安的接触,他发现赵云安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大智若愚,心中向往一种世外桃源的悠闲生活,非常有决断。

  “太子心地宽厚,老四后正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清平帝的脸上逐渐出了笑容,赵云安能在皇权受到威胁的时侯身而出,着实令他感到意外,他很欣慰看见赵云安的这种转变。

  听清平帝说太子心地宽厚,谭纵的眉角微微动了一下,他对太子并不了解,只是听人说起过太子待人宽和,性格有些软弱,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所谓心地宽厚,换句话来说的意思就是耳子软,没有主见,如果太子是个王爷的话,这倒没什么,可关键是太子是储君,大顺未来的皇帝,他需要的是掌驭天下的魄力,而不是受朝廷里那些大员们的左右。

  因此,当太子登基后,朝廷里需要一位强势的皇族成员来辅佐他,以平衡朝中的各种利益集团,作为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赵云安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陛下,微臣最近在京里听说了一些关于太子和安王爷的谣言,怀疑是他们暗中下的黑手,借着江南之事刻意挑拨太子和安王爷之间的关系,以转移朝廷的视线。”谭纵知道清平帝的意思,不无担忧地说道,一旦太子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对赵云安心生猜忌,那么兄弟俩之间的关系必将急转直下。

  “看来,是要让太子先安安心了。”清平帝闻言,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自古以来,兄弟阋墙是皇族内的大忌,尤其是未来储君与亲王之间产生矛盾,他沉了一下,缓缓说道,“朕自登基以来,一直想到大觉寺里拜佛祈愿,只是国事繁忙,无法身,老四倒是能替朕了了这桩心愿。

  看来,官家这是要将赵云安赶出京城这块是非之地,以安抚太子了!

  听闻此言,谭纵的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如果太子是个有主见的人倒罢了,可关键是他极易受到身边之人的影响,而身边之人为了保他上位,一定会想办法扫除太子面前的一切隐藏的威胁。

  虽说赵云安现在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可是天意难测,万一赵云安获得了官家的心,将对太子的东宫之位是一个强力的冲击。

  因此,那些人必然会在太子耳旁聒噪,而且会暗中对付赵云安,直到赵云安无法对太子形成威胁。

  所以,官家未雨绸缪,将赵云安“发落”到大觉寺,平息流言所带来的消极影响,巩固太子的东宫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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