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实现诺言
第四百一十八章实现诺言
魏七望了一眼那名大汉,脸上出了愧疚的神色,转头看向了谭纵。
这名大汉是魏七香堂的一名头目,魏七现在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忠义堂,他面对这名大汉的求助是无能为力,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谭纵的身上。
“钦…钦使大人,按照规矩,这些叛匪要先饿上个两天,免得他们有了力气后行那不轨之事。”牢头儿是古天义的心腹,间接算是谭纵的人,他见谭纵的语气有些不善,心中一惊,连忙看向了古天义,古天义不动声地冲着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就向谭纵实话实说。
“钦使大人,只要给一些水就行,兄弟们实在不想这么窝囊地死在这里。”那名大汉见过谭纵,却不知道他就是钦使大人,听到牢头的话后,扒在木栅栏上,一脸悲愤地冲着谭纵说道,“兄弟们知道这次的罪无可恕,如果可能的话愿意去北疆戍边,在战场洗刷自己的罪过。”
“钦使大人,我们冤枉呀!”说完之后,那名大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谭纵放声大哭起来,要将心中的委屈和痛苦一起发出来。
“钦使大人,冤枉呀!”
“钦使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呀。”
“钦使大人,我们都是被骗了。”
…
随着那名大汉的下跪,大牢里的人纷纷跪了下来,哭声震天,一片喊冤之声。
“大人…”魏七见状,眼眶不由得红润了,他冲着谭纵一拱手,沉声说道。
“魏香主不必多言,本钦使自有主意。”谭纵一挥手,打断了魏七的话,然后扭身向牢头吩咐道,“给他们些水和吃的,受伤之人抬出去医治,在没有审理前,本钦使不希望他们再出什么意外。”
“钦使大人放心,小的尽力而为。”见谭纵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牢头连忙恭声说道,心里暗叹忠义堂的那些人撞了大运,如果不是谭纵开口的话,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恐怕很难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记住,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过失负责,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就收起眼泪,用实际行动来洗刷自己的罪责,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谭纵随后看向了那名跪在木栅栏前的大汉,冲着他沉声说了一句,大步离开了牢里。
“谢钦使大人!”那名大汉怔了一下,猛然以头触地,给谭纵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眼泪哗哗地往下着,谭纵看似严厉的话使得他的心中感到了一份淡淡的温馨,更有了一丝活下去的期望。
“谢钦使大人!”牢房里的人一起向谭纵磕头,将他跪送出了大牢,在如今这个最为困难的时刻,谭纵的这一份恩情令他们永生难忘。
“钦使大人,从今天起,魏七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无论上刀山还是下油锅,魏七的眉头要是皱一下,那就不是爹生娘养的。”走出了大牢,魏七快走两步来到谭纵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郑重其事地冲着谭纵一拱手,宏声说道。
谭纵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挽救了牢里不少忠义堂帮众的生命,魏七现在除了结草衔环外,无以报答谭纵的这个恩德。
除此之外,魏七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投入谭纵的门下,希望能凭借着谭纵的庇护来躲过这一劫,毕竟忠义堂此次闹出的事情太大,可谓是惊天大案,他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一条后路。
与姜庆三人不同,魏七原本在忠义堂就是自成一系,不属于任何势力,因此他投靠谭纵没有任何的压力。
“魏香主言重了,贵堂之人虽然犯下大罪,但是没有经过审判前谁也不能私自定他们死罪,本钦使这样做不过是履行了职责而已,魏香主不必放在心上。”谭纵见状,也没有伸手去扶魏七,只是淡淡的说道,抬步从他的身旁走过。
谭纵清楚魏七的意图,但是却不能接受,因为对忠义堂之人的处置要看官家的意思,他不能打官家的布局。
魏七没想到谭纵就这么从他身边走过去了,神情黯然地苦笑了一声,站起身跟在了后面。
有了谭纵在盐税司大牢里的那一番话,关押在其他地方的忠义堂帮众的处境顿时有了很大的改善,不仅有了充足的饮用水,而且每天都能吃肚子,那些伤员也得到了有效的救治,死亡率随即大幅度降低。
对于谭纵,忠义堂上下自然是感激涕零,谭纵的一个举手之劳,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
第三天上午,扬州城的戒严令正式解除,街头巷尾重新热闹了起来,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和喧闹。
与往常不同的是,扬州城里多出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不停地在城里巡逻着,城门和码头上多出了两道关卡,凡是离城的人都要经过细致的搜查。
府衙的公人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都贴了告示,向百姓们揭了毕时节勾结倭匪、蛊惑忠义堂、煽动的三大恶行,使得心中疑惑着的百姓们终于清楚扬州城里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此是万分震惊,谁也想不到盐税司的司守大人竟然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在告示的最后,府衙悬赏两百两银子征集毕时节的线索,并且告诉百姓们毕时节可能就藏在他们的身边,让他们留意周围的人和事有什么异样。
一时间,毕时节成为了苏州百姓的公敌,百姓们全城动员搜集毕时节的线索,先不说那两百两银子,就凭毕时节勾结倭匪这一条,就足以使得百姓们对他深恶痛绝了,大家谁都不想放过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
与此同时,驻扎在昆山县的城防军押着俘虏的倭匪,浩浩地向苏州城进发,一路上敲锣打鼓,招摇过市,引得沿途村镇的百姓夹道观看。
当得知眼前这些垂头丧气的倭人就是祸害了苏州城的那些倭匪时,百姓们顿时愤怒了,如果不是城防军额士兵拦着,愤怒的百姓们早就冲上前将那些倭匪生活剥,挫骨扬灰。
“大顺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在谭纵的安排下,那些倭匪们边走边挥动着右拳,着生硬的大顺话,齐声高喊着。
如果有哪个倭人偷懒,喊得声音不汹涌澎湃,周围的军士顿时就涌上去一顿臭揍,并且还一天不许喝水。
几番下来,那些倭人顿时老老实实了,卖力地挥拳喊着口号,而且声音越来越标准,越来越麻利,使得沿途的百姓们大为新奇。
等那些倭匪来到苏州城时,苏州城里早已经是万人空巷,人们纷纷聚集在道路的两旁,手里拿着烂菜叶、烂水果和臭鸡蛋,严阵以待,等待着倭匪的到来。
为了避免百姓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而引发,曹乔木调集了大量军士维持治安,街道两旁的百姓身前站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终于,在百姓们的“翘首期盼”中,倭匪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赵炎和徐宗骑着马,与带队的把总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谭纵以剿匪功臣的身份安排两人去见赵云安,这对赵家和徐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大顺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刚进城,在走在倭匪最前方的渡边三郎的带领下,倭匪们一起振臂高呼,倒也字正腔圆,颇有气势。
“打他个狗*娘养的!”守在城门口的百姓们先是怔了一下,也不知道人群中谁大吼了一声,无数烂菜叶和烂水果等物品就向那些倭匪飞了过去。
倭匪们的身上立刻遭了殃,而守护在两旁的军士跟着倒了霉,非常不幸地被众多的“弹”击中,搞得跟那些倭匪一样,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
尤其是那臭鸡蛋,得到了倭匪要来的消息后,苏州城的百姓们特意将好鸡蛋给捂臭,有的还使用了不少偏方,使得鸡蛋奇臭无比,令人有一种想呕吐的冲动。
面对着漫天飞来的物品,那些倭匪泰然处之,依旧在渡边三郎的带领下,整齐地呼喊着口号,完全不顾脸上和身上的污物,一个个神情严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进城之前,领头的把总特意告诫了那些倭人,他们要去见大顺的王爷,如果表现好的话,说不定王爷能开恩饶他们一命,如果表现不好,那么先将他们的小兄弟切掉喂狗,然后再砍掉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无法投胎转世,死后成为四处飘的孤魂野鬼。
这些倭人既然选择投降,自然爱惜自己的生命,不是那顽固不化的死硬分子,在那名把总的又哄又吓下,一个个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要求来,无论中途遇到什么事情,一不能闪避而不能了队形。
在倭匪后面,跟着一辆马拉的囚车,五花大绑、嘴里着一块破布的山边小次郎闭着眼睛躺在里面,他觉得渡边三郎等人现在犹如跳梁小丑,可笑之极,丢进了扶桑武士的颜面。
苏州府府衙门前站了顶盔掼甲的军士,戒备森严。
隔着老远,坐在大堂上的赵云安就听见了那些倭匪喊的口号,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梦花,总是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赵云安现在的心情非常好,他已经得到扬州城的消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如今倭匪已然被全歼,在苏州城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的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了。
大堂两侧坐着苏州城里六品以上的官员,左右两侧领衔的是曹乔木和孙延,孙延的下首位是左应龙,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不久后,高呼着口号的倭匪进入了府衙大院,百姓们尾随而来,聚集在府衙门口,人头攒动,黑的一片。
倭人们在大堂前方的广场上停下,徐宗和赵炎则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跟着那名城防军把总进入了大堂。
“小民昆山县河东镇赵炎,拜见王爷。”
“小民昆山县河西镇徐宗,拜见王爷。”
等那名把总行完礼后,赵炎和徐宗冲着堂上的赵云安一拱手,异口同声地说道。
“免礼!”赵云安伸出右手,微笑着冲两人虚空向上一托,“两位公子协助官军围剿倭匪的义举本王已经知晓,心中甚为欣慰,实在是我大顺青年之表率。”
“我等只不过是做了应做之事而已,此次倭匪之所以能被全歼,全凭王爷运筹帷幄,各位大人集思广益和城防军将士奋勇杀敌。”赵炎和徐宗闻言,躬着身子,恭声说道,两人心中波涛汹涌,激动万分,大顺有几个人能被王爷赞为青年表率的?
“哈哈…”听闻此言,赵云安不由得笑了起来,赵炎和徐宗不动声地就拍了他和官员们以及城防军一记马,很显然是早就商量好的,他知道两人是冤家对头,因此在里面穿针引线的一定是谭纵。
“还有一个人你们漏了。”笑完之后,赵云安看向了赵炎和徐宗,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这个人,倭匪之事岂能如此轻易地解决!”
“沈公子睿智果敢,我等深为钦佩,自愧不如。”赵炎和徐宗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谭纵走之前曾经代过他们,不要在外界提起他的名字,如今赵云安主动问及,两人自然实话实说。
“诸位,你们可知道两位公子口中的沈公子是何人?”赵云安闻言,笑着环视了一眼堂下的众位官员,双目光闪烁。
在座的众位官员闻言,不由得对视了几眼,显得有些茫然,他们又没有见过赵炎和徐宗口中的那个沈公子,如何知道他是谁。
曹乔木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如今扬州城大局已定,谭纵也该恢复他原来的身份了。
孙延和左应龙心中早有分寸,两人故作不知,不动声地坐在那里,等待着赵云安将谜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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