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都是骗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都是骗子
“你们不认得我了吗?”
见二人这般,紫萱却是慌了,就几年没见,这二人怎么可以忘了她!
“萱儿…”纪文昊喃喃出口,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之前才回了一趟宫,他那妹子可是成以泪洗面。
“穆紫萱!”安公主却是大叫一声,急急走了过来,抓着紫萱上上下下打量。
“嗯,是我!”紫萱了鼻子,眸中噙着泪却依旧是笑着的。
“穆紫萱你这个臭丫头,你知道你母后多担心你吗?”安却是大怒了起来,手上一树枝狠狠朝紫萱身上了过来,怒声骂到:“臭丫头,你知道多少人担心你吗?你这个不孝女,你要是真走了倒是一了百了!生死不明、下落不明,你知不知道你父皇没没夜地在找你!”
紫萱任由她打着,一身单薄的丝质衣裳都裂开来了,眸中的泪眼一直掉着,却依旧是笑着,
“够了!”纪文昊缓过神来,连忙将紫萱拉了过来,护在身后,怒声,“教训也不是你来教训的!”
“我不教训谁来教训她?皇兄和嫂子把她当成宝似的,对太子那么严格,对这臭丫头何曾说过她半句不是了,自小就是这样子宠着护着,什么都替她挡着,才惯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子来,病了倒是好了,子收敛了,却像个笨蛋,被寒羽骗地团团转,你说她哪一点像我天朝公主了,哪一点值得皇兄荒废那么多年朝政救她了!”安一腔的怒火,这些事亦是这次回宫后才知道,见皇兄憔悴成那样子,怎么会不心疼,想着想着又是气了起来,狠狠推开纪文昊,手上细长的树枝仍旧是打了过去。
紫萱一动不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吭声丝毫,句句骂声皆听得认真,她知道,自己不值得,所以,心会怯,所以,一直不敢去见父皇和母后。
“你有完没完!”纪文昊一把夺过了安手中的树枝,狠狠折断。
“没完,她连小札都能给丢了,我今不骂她,我这口气咽不下!”安正要上前,却是被纪文昊狠狠拉了过去。
“你放开我!”安情绪很是激动。
“够了,你若真心疼你皇兄就别在碰他女儿,你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命。”纪文昊淡淡说罢,手指朝空中一弹,空中顿时轰然一声,展开一朵紫烟花来,是影阁的暗号。
紫萱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空中的烟火,终是累得闭上了双眸。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掠过。
还不待安和纪文昊反映过来,紫萱早已被掳走了。
“是影阁的人?”安蹙眉。
“不可能!”纪文昊却是大惊,这速度,根本追不上,很像影阁的人,只是,不可能这般无礼的!
说罢连连发了好几响暗号,皆是红色,也不顾不上安,急急往客栈方向而去,这儿离皇城近,还是先找子轩,心中隐隐不安着,也不着地寒羽有下落了没。
紫萱只觉得自己被紧紧拥着急速飞驰着,有着晕眩,埋首在他怀中,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耳畔的风声呼呼疾驰而过,一身伤口皆是疼痛不已。
还未她回过神来,整个人便落了下来,狠狠被抵在墙上,见了他的脸,却是骤然大惊。
然而,霸道的吻随即落下,长驱直入,辗转允,那么迫不及待,那么慌乱,那么难易足。
“唔唔…”紫萱蹙眉想推开他,只是,娇嗔声随即又被尽数吻了去,霸道不堪,几乎要超过她的承受范围。
就在她险些断气的瞬间,他终于肯罢休了。
气吁吁地吃在她被吻地浮肿的上,仍是断断续续地啄吻着。
紫萱亦是气吁吁,盯着他看,小手缓缓抚摸上他的脸,沿着那到细长的伤疤缓缓而下,一寸一寸,然后是他的,他高的鼻子,是哀伤的眼睛,然后是高高束的长发。
触碰不到,轻轻踮起了脚尖,一是一寸一寸,轻抚而下。
独孤影直直地看着她,任由她的小手挽起那三千白发来,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准备承受她的怒意,她的挣扎,她的怒骂。
然后告诉她,他就是当年那个夺了匕首的人。
十四岁,钟离皇宫,梅园中,御书房外。
“你还记得十四岁那年,钟离皇宫,梅园中,御书房外那个小宫女?”紫萱却先开了口,淡淡问到。
“一直好好保管着这把匕首,等着她回来取。”独孤影取出了怀中那银白匕首来。
“她都来了,你为何不给呢?”紫萱畔泛起了无奈的笑来,似乎不用再多解释了。
“以为她不要了。”独孤影亦是无奈地笑了起来。
“你骗得我好苦啊!”紫萱眸中泪水忍不住盈了眼眶。
“你也瞒得得我好苦啊!”独孤影那深邃的眸子里亦是有了泪。
“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怎么可以!”紫萱拼命地垂打了起来,狠狠打在他身上。
“即便是骗你,也一直是我,一直没有打算放弃过。”独孤影仍由她打着,却是反问,“你呢?亦只都骗我,一直都在打算着离开,对不对?”
“我没有!”紫萱孩子一般任否认,不肯承认。
“你有!”独孤影紧抿双,压抑着怒意,害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对她怒吼,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
“是!我有,可是,独孤影,你不在我的计划内,你我的一切,我恨你入骨,一辈子都不原谅你,即便死,也恨你!你这个混蛋!你才是骗子!你比我还可恶,还像骗子!”紫萱狠狠朝他打去,却随即扑入了他怀中,失声痛哭了起来。
“你比我可恶,可恶千万倍。”独孤影拥着她,喃喃自语,她一定永远都不会明白,当她在他面前喊着寒羽的名字,他是如何忍下来的。
“是呀,我是很可恶,很可恶。”紫萱亦是喃喃,却是一下子直起身子来,问到:“我很可恶,很笨,很任,害得你背弃了族人,弃了千军,丢了江山,害得你毁了面容,孤苦伶仃,一头白发,你还要我吗?”
“从来没有拥有过,岂能道要与不要?”独孤影看着她痴痴地问到,相爱不相知,如何是拥有?
“那他呢?”紫萱却是拉过独孤影的手,缓缓覆在小腹上,腹中一个多月的孩子,根本就看不出来,若不是她要弃了这孩子,琉璃又岂会道破命运告知她这一切?
独孤影当场愣住,迟迟都没缓过神来。
“要吗?”紫萱亦是迟迟问到。
独孤影却是一把将她入怀中,拥得很紧很紧,没有说话,只是眸中的清泪却是缓缓滑落。
“独孤影,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笨呢?怎么就察觉不出来一直一直都是你呢?”紫萱双臂搂着他的脖颈,自嘲地问到。
“傻瓜,因为一直一直都是我。”独孤影亦是自嘲了起来。
“为我这么一个可恶的女人放弃天下,值吗?紫萱淡淡问到。
独孤影却是笑了,低声在她耳畔道:“于我,你,便是天下。”
紫萱心一紧,却是无奈地笑了起来,道:“笨蛋,皇兄会第一个看不起你的。”
“你若想要,我便去争。”独孤影却是认真了起来。
“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跟我去见父皇!”紫萱见他那么认真,亦是急了起来。
“轩皇会认我这个女婿吗?”独孤影问到,话语中透着无奈,毫无疑问他耍了众人,甚至瞒过了轩皇,这场战争若是继续下去,他才是得利的渔翁。
“我认!”紫萱仍是急着,就怕他这份担忧,自己的身份,背后的一切,这天下谁人敢轻易攀附,先前就无人敢提亲,就只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主动请求和亲了。
她的夫婿,不要叱咤风云,不要权高位尊,不要无所不能,只要待她好待她真待她痴,幼时的梦想,要嫁给父皇,然后让父皇带着她,像文昊舅舅和安姑姑那样游山玩水,迹天涯。
只是,那时候她不懂,父皇和皇兄那样的男人,注定是离不开朝廷离不开深宫的。
现在,她懂了,也找到了。
一个把她当作天下的男子。
“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这病到底怎么回事?”独孤影握起紫萱的手来,虽是暖暖的,心中却仍是不安。
“我的脚好酸。”紫萱却是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一路奔波,又累又饿,还有身上的伤。
独孤影二话不说便将她拦抱起,而紫萱这才终是忍不住身上的疼痛,低低叫了出声。
“方才那二人是何人,怎么不躲呢!”独孤影没再敢多动,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进了客栈。
“长辈,教训我呢。”紫萱淡淡说到,安姑姑教训地真狠,真对,她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独孤影蹙眉,将她轻轻放在榻上,本是在这客店歇脚的,听到打斗声好奇跟了出来,谁知竟被他撞见了那一幕。
也不急着问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小心翼翼地褪去她的外衣,紫萱忍不住脸红,别过头去,独孤影却是一脸认真,细细地替她上药,其实打地并不重,显然是手下留情了。
“独孤影,我的病…”紫萱淡淡开了口。
独孤影的手微微一僵,却仍是轻柔地替她敷药,心中不安着,早晚都要问的,她的死,青奴亲眼所见,世间并不乏续命丹药,这个傻丫头是怎么撑过来了,又是能撑多久呢?!
“十四岁那年,其实我本来想背上的伤好了就来找你报仇的。”紫萱佯作怒意,恨恨地看着他。
独孤影淡淡一笑,轻轻锊起她凌乱而下的发丝,道:“那怎么没来呢?”
那断日子,他忙完一的事宜,便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的屋顶上等她了。
也不是多喜欢,就是想等着这么一个人来。
至于究竟怎么就如何不知不觉将她烙印在心里了,他也不知道,说不清道不明。
“后来被父皇抓回宫里去了,就病了,然后,现在好了。”紫萱说得云淡风轻,七年的煎熬,暗室里的拼死挣扎,却是“就病了,然后,现在好了”寥寥几个字,一代而过。
独孤影没有说话,却是直直地看着她,眸中的认真。
“真的好了,就是有点后遗症。”紫萱说着,一脸娇气,依偎进他怀里去。
“穆紫萱。”独孤影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不悦来。
“就是有点后遗症,你不许不要我。”紫萱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问到。
“穆紫萱!”独孤影终于是怒了。
“死过一回了,心里恨着你,想回来报仇,所以撑过来了。”紫萱仍是玩笑语气。
独孤影却是放开了她,转过身去,静静收拾起药箱,双眸沉着。
“我说啦。”紫萱无奈,从身后抱住了他,在他背上蹭了蹭,想记住他身上的气息,早晚都要走的,从来就没有去考虑过记住寒羽的气息,只是,这一回,却想记住了,是他,独孤影,不能再认不出来了。
独孤影这才转过身来,拥她入怀,他不想再有任何的隐瞒,任何的欺骗了,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任何谎言。
“这病发作起来就是忽冷忽热的,有时候会有刺痛,那年回宫后就开始病发了,连着七年,后来,我就任了,硬是着父皇给我借命丹,想过一年开心的日子,本来是想偷偷来找你的,谁知你竟然主动请求和亲!”紫萱笑了笑,又道:“早就该让你娶了别人。”
“是善柔吧?”独孤影蹙眉问到,他只查到善柔是替身公主,然后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什么都查不到。
“嗯,是她,就是册封那被我拦下的。”紫萱说着眸中掠过了一丝哀伤,不为善柔,而是想起了小札,如今皇兄入主钟离,他向来比父皇还不留情的,怕是牵扯到的人一个也不会留吧。
独孤影没有说什么,似乎一切就是这么差错,命中注定一般,该去经历,该去磨难,命运,谁都逃不出。
“嬷嬷呢!你师父呢!”紫萱这才想起来,急急问到,萧太后,刘嬷嬷原来都是同一人,他的师父,独孤王族仅剩的长辈。
“去了。”独孤影眸子掠过一丝疼痛,话语依旧淡淡的。
“是皇兄吗?”紫萱心中一惊。
“不是,她是冰雪神教的大祭司,擅用术,妄图预知未来,引了天雷,整个冰雪神教都灭了,就在你病发的那晚。”独孤影淡淡解释,手却是忍不住握紧了,如今独孤王族真真就剩他一人了。
“我记得她的。”紫萱亦是淡淡说到,那夜是她最后一次把她抱在怀里失声大哭的,很温暖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