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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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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究竟人在哪里?”

  众朝臣窃窃私语着,平时庄严肃穆的大殿,此时嘈杂得像市井街市。

  大殿上群臣都在,甚至各地藩王都连夜赶到,但是龙椅上却空无一人,没有元狩的影子,还有一个人也不在——索国舅。

  贝仲嚣在金殿之上来回踱着步,海总管在大殿一侧忧心如焚。

  “一早,皇上到皇太后宫里向她请安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了。”海总管在皇太后寝宫外不得其门而入吓得连忙到大殿上告诉贝仲嚣。

  “索国舅人也不在,难不成是索国舅挟持了皇上?”

  “别瞎猜了,皇上毕竟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皇太后怎么也不可能由着弟弟胡来呀,弟弟能有自己的儿子亲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皇太后不让皇上上朝?”

  “难道圣躬有恙?”

  群臣纷纷聚首私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是疑惑就是惶然。

  “贝太傅,你倒是说句话呀!皇上每上朝不都是由你陪着的吗?”群臣中有人大喊。

  贝仲嚣平时确实都是等元狩向皇太后请过安以后,再陪同元狩一起上朝。

  但是今天很异常,元狩向皇太后请过安后,就没有再离开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无法知道。

  皇太后寝宫不是一般大臣能够随意闯的,所以他只能等着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尽快回来。

  “太傅!”

  明林突然出现在大殿旁,焦急地出声喊他。

  “怎么回事?”贝仲嚣急忙快步走向他。

  “皇太后和国舅着皇上在一纸诏令上盖下玉玺,然后在朝堂上宣读,皇上不肯,皇太后大怒,不放他走,所以双方僵持着。”

  贝仲嚣回头看一眼朝廷众大臣,若他一人闯进皇太后的寝宫,一定只会给皇太后以“犯上作”的理由好除掉他,但是如果连同皇室亲族,那结果就会变成“保皇救驾”了。

  “燕大人,拿我令牌调御林军守住大殿,不准走任何一个索国舅的羽。”

  贝仲嚣拿出间令牌抛给燕守青,随后朝着楚姓藩王喊道:“舒亲王,豫亲王,鲁国公,襄王,请随我进宫救驾。”

  贝仲嚣的话引发殿内更大的蚤,恐怖的气息霎时弥漫开来。

  此时,皇太后寝宫内宫门深锁,殿内除了皇太后,元狩和索国舅以外,任何人都不许入内。

  元狩坐在离皇太后最远的位置,死死守着自己间的一方玉玺。

  每早朝议政之后须盖下这方玉玺才能拟旨下发,所以只有盖了这方玺印的,才表示是他同意的谕旨。

  他没想到皇太后和国舅居然私自拟好了一份诏书,利用他前来请安时迫他盖印,而这份诏书的内容竟是立后诏书,上头明白写着——

  着立索玉霞为后,索玉为意妃。

  这种完全不是出自他本意的诏书,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盖印。

  “皇上,你和玉霞,玉都相处得极好,你明明很钟爱她们,为何不肯立她们为后?”皇太后已经劝说到失去耐了。

  元狩冷淡地笑了笑。

  “她们是儿臣的表妹,儿臣当然钟爱她们,但儿臣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就立她们为后,儿臣要立谁为后,由儿臣自己来决定。”

  “皇上,皇后之位也就是个象征而已,皇上将来可以选更多女子为妃,大大充实后宫,皇后是谁其实对皇上根本不重要啊。”

  索国舅这些话就像在拐一个蠢笨的孩子,元狩听了不发出几声冷笑。

  “舅舅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朕虽然年纪小,但是并不笨啊。”

  索国舅脸色骤变。

  “元狩,就算你如今贵为天子,对自己的舅舅说话也不可如此不分轻重。”

  皇太后的态度更加强硬起来。“皇后之位不是你想立谁就立谁的,你若立了表妹为后,这样一来朝廷内外就会都是咱们自己人了,你想想,还有什么比让索氏一门扬眉吐气来得更重要呢?”

  “母后,儿臣姓楚,不姓索。”元狩从前那股叛逆子又回来了。

  皇太后终于沉不住气了,怒拍桌子骂道:“你非要事事顶撞我不可吗?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什么事顺着我的。”

  元狩像只小豹子般地跳了起来“照母后的意思,岂不是把我这个帝位拱手让给舅舅那更好,这样索氏不就更扬眉吐气了。”

  皇太后气红了一双眼。

  “皇上,你到底盖是不盖?”

  “没有人可以命令我,即使母后也不行。”元狩咬牙朗声喊道。“众大臣此刻都在等我上朝,母后若不放我走,我就要高声喊叫了。”

  “你想喊什么?我是你母后,会对你怎么样吗?”皇太后怒极大吼,目光积怨深重“元狩,在你的眼里,你根本没把我当母后,你只把我当成你的仇敌处处防备着我,我要你立谁为后,难道会害了你吗?”

  “母后也许不会害我,但你也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你要的东西罢了。”

  元狩要开门出去,却发现大门是反锁的。

  “开门。”元狩愤怒地拍打着门棂。

  “皇太后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皇上要顾念母子之情啊。”索国舅从不曾看过这对皇母子之间如此烈的冲突,他惊诧至极,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快开门,谁敢把朕关起来!”

  元狩完全不理会,一迳用力拍打着门棂。

  一阵急促零的脚步声传来。

  “皇上在里面吗?”贝仲嚣已赶到了皇太后寝宫外。

  元狩一听到贝仲嚣的声音,立即大声喊道:“太傅,快救我。”

  元狩以天子之尊喊出这句“快救我”让陪同贝仲嚣一道前来的皇族亲王们听了神色大变,震撼不已。

  这意味着皇上身陷险境,也意味着楚氏王朝受到威胁,所以几大藩王心中都兴起了一股同仇敌忾的热血。

  “把皇上出来。”

  楚姓藩王们猛力撞着大门,几下就把大门给撞开了,一见到元狩安然无恙,纷纷跪地行礼。

  “皇上没事吧?臣等救驾来迟了。”

  “诸位皇叔伯请起。”元狩连忙将他们扶起来。

  “是谁准你们板进来的?我和我儿子说话,你们这是干什么?”皇太后怒不可遏。

  “皇上大叫救命,这可不是说说话这么简单而已吧,皇太后。”舒亲王冷冷地走上前,把元狩护到了身后。

  豫亲王也踏步上前,目光直向索国舅“何况还有索国舅在这儿,皇太后,臣弟们才想问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怎么,舅舅和甥儿多聊个几句,也值得你们这样紧张?”

  索国舅脸色灰败,但眼神仍充了挑衅。

  “若只是闲聊,用得着把皇上关起来吗?”襄王冷笑。

  “还闲聊到让皇上大叫救命,本王就奇怪了,你们究竟在聊些什么?”舒亲王的双眼熠熠闪出寒光。

  皇太后脸色木然苍白,以一种怨愤加的目光审视着元狩,而一旁的索国舅是脸失望,愤懑和不平的神情。

  贝仲嚣觑着皇太后还有索国舅的反应,猜测他们应该无意做出对元狩不利的事来,但威迫他肯定是有的,所以才会得元狩大喊“快救我”

  任何人喊出“快救我”三个字,仅与性命攸关,但天子喊出这三个字,背后的意义可不是如此简单而已,若要趁此机会除掉索国舅,是轻而易举的事。

  楚氏和索氏直接正面锋,能发楚姓皇亲扶保幼帝是件好事,不过贝仲嚣并不希望索国舅在这件事上失势垮台,因为当皇帝年幼时,辅政的势力绝对不能只集中在一方。

  此时,楚姓皇亲造反之心已息,这件事会让元狩和皇叔伯们更加亲近,而索国舅受到挫败刚好可以挫挫他的锐气,再加上中书令燕守青那一派老臣势力,这三股辅政的力量可以互相平衡,互相牵制,相信才是对元狩最好的安排。

  “皇上向皇太后请安耽搁了太久,朝堂上迟迟等不到皇上,所以臣与亲王们才会情急之下闯进皇太后寝宫,请皇太后恕罪。”贝仲嚣屈膝请罪。

  皇太后狐疑地看着他,心中暗忖,这是在帮她吗?

  如果贝仲嚣想整死她和索国舅,光元狩那句“快救我”就可罗列出数大罪名了。

  见皇太后戒备地盯着他,似乎对他并不信任,他只好再给她一个台阶下。

  “诸位亲王不必太过惊慌,皇太后是皇上生母,索国舅是皇上亲舅舅,必然不会做出危害皇上的事,依臣看,皇太后与索国舅应该只是与皇上有事密谈,忘了上朝的时辰罢了。”

  “眼前只有贝太傅眼睛雪亮。”皇太后再笨也知道贝仲嚣在帮她了。

  众藩王疑惑地看着贝仲嚣,又转头看了看元狩。

  元狩一向听贝仲嚣的话,见他有意大事化小,想起了他平时教诲的为君之道,又想起自己刚才对母后的烈态度,不感到一阵心虚。

  母后再有不是,都是他的生身母亲,都要竭尽恭孝才是。

  “儿臣方才冲撞母后,求母后饶恕。”

  元狩恭恭敬敬地跪下来,朝皇太后磕了一个响头。

  皇太后脾气再冷再硬,也不软化了。

  “皇上起来吧,方才那样闹脾气,叫你的皇叔伯看笑话了。”

  众藩王都没料到一场隐藏宫闱政争的戾气,竟然在皇太后与皇上之间的几句对话里化为一片祥和。

  贝仲嚣向元狩投去欣慰和赞赏的目光,他看见索国舅不掩饰地出庆幸的眼神,猜测他接下来会锐气稍减,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提立后的事了。

  “皇上,大臣都还在等着皇上上朝。”他微微低首说道。

  “好,上朝吧。”

  元狩端正了衣冠,轻快地走了出去。

  贝仲嚣在众藩王往外走时,眼角余光瞥见了桌案上一纸未盖上玉玺的诏令,他快步走了过去,拿起诏令看了一眼。

  索国舅陡然变了脸色,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就看见贝仲嚣迅速地将那纸诏令撕了个粉碎,轻轻扔在桌上,然后转身走出去。

  皇太后和索国舅惶然地互视了一眼,两人心知肚明,这下落了个把柄在贝仲嚣手上了。

  “中书令燕守青之女燕长乐,高贵大度,温雅敦厚,端容皇贵妃先入宫陪伴,极之喜爱,正式收为义女,着封长乐公主。”

  元狩在朝堂上的口谕,立刻传遍了京城,燕守青府前车水马龙,挤得水不通,朝廷所有三品以上的大官都携带了丰厚的礼物拜贺。

  这样还没完,三后的朝堂上,元狩又当着群臣的面下达一道赐婚的口谕,就是将“长乐公主”下嫁给太傅贝仲嚣,赐第丹凤门外。

  独生女受封“长乐公主”后,竟又得来“臣皇仲嚣”这样的乘龙快婿,燕府连番大喜事,每天上门恭贺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这是元狩独立作主的两件事,他每天忙着筹备婚礼,简直比新郎和新娘还要着急忙碌,甚至督促他亲赐在丹凤门外的“贝府”尽快布置起来。

  不多久,丹凤门外的贝府远远就能看见红灯高悬,喜绸飘扬了。

  贝仲嚣始终很困惑,元狩为什么如此笃定他心中想娶的人就是燕长乐?

  “皇上实在有点兴奋过头了,你看,这是他开出来的嫁妆礼单。”

  当贝仲嚣一脚踏进燕长乐的房里时,正好抓到她把什么东西藏到了枕下,看样子是不准备给他看到的东西。

  “什么?嫁妆?”

  她故作镇定,把他手里的礼单接过来看了一遍。

  “看他为你准备的东西,实在多到不像话了。”

  他假装刚才没有看到她藏了东西,从容地在她身旁坐下。

  “果然还是大孩子呀,看他那么兴致的,又不好泼他冷水。”燕长乐觉得元狩实在可爱极了。

  “我都没有跟他提起过要娶你为的事,他怎么连问都还没有问过我,就在朝堂上直接宣了这道赐婚的口谕?”贝仲嚣奇怪地说。

  燕长乐轻轻一笑“因为是我求他的。”

  “什么?”贝仲嚣惊讶地觑着她“你求他的?”

  “是呀,我求他将我赐给你为,皇上待我真好,没有让我等太久。”她的角绽出一抹明的微笑。

  贝仲嚣哭笑不得,又觉得感动不已,她坦然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这就是他的燕长乐啊。

  “你怕我跑掉?这么急着抓住我?”

  他把她搂进怀里,沉沉低笑。

  “对,皇上赐的婚,你想赖也赖不掉。”她伸手拧了拧他的鼻尖。

  “我没有想赖啊…”他暧昧地一笑,低头想吻她时,右手从枕下摸出一个荷包来。

  “这是什么?”

  他微讶,没想到这就是她刚刚急于藏起来的东西。

  “嗳,别看,我还没绣完呐。”

  她手忙脚地想抢回来,但贝仲嚣把荷包拿高高的,偏不让她得手。

  “这幅寒鸦戏水绣得真好。”

  他不忍心对她说实话,用力地赞赏。

  “是鸳鸯戏莲,”燕长乐轻槌了他一下“就说还没有绣好嘛。”

  “噢,对,鸳鸯身上的颜色还没完成,难怪看起来像寒鸦,等你全部完成了一定很美,”他笑着点点头。

  “我很努力了。”

  燕长乐盯着他的脸,努力想从他脸上寻找出他欺骗她的痕迹。

  “看得出来你很努力了。”他俯首轻轻吻她。

  “谁让你给我出这个难题。”

  她终于抢到荷包,看着自己差劲的技法,脸红地又把荷包回枕下。

  “我以为这是最简单的,怎么知道对你来说却是最难。”他真是无辜。

  “所以,你还不够了解我。”她娇嗔地睨他一眼。

  如此娇美的神态,楚楚的眼波,惹得他心动

  “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

  他吻住她,舌尖探入她口中,隐隐约约尝到了一种奇异的香甜味道。

  他好奇地看她“你刚刚吃了什么?”

  “我自己酿的葡萄酒,味道好吗?”她眼睛亮了亮。

  “你自己酿的?”他果然惊奇。

  “是呀。”她得意地把他拉到靠墙的矮柜前,从酒坛里倒出一杯给他喝“喝一点尝尝,我这次酿得还不错。”她鼓励他。

  贝仲嚣不忍心她失望,小小啜饮了一口。

  “怎么样?”她心期待他的评语。

  嗯,很辣。“有…葡萄的味道。”

  他不好意思对她说真话,因为他不喝酒,所以根本分辨不出好与坏。

  “喝这么一点当然喝不出来呀。多喝一点,我觉得好像不够甜,我该多放一点冰糖的。”她一迳报告自己的酿酒心得。

  虽然怕酒味,但他还是勉强把酒喝掉了。

  “你的表情不对,怎么像喝了苦药似的。”

  燕长乐自己倒了一杯喝,喝完后,一脸陶醉在香甜酒香中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实在太催情了,他忍不住吻住她的,深深地,长长地吻着。

  “你的吻比较香。”

  他绵密地吻着她,两人滚进了帐,甜甜的酒香,炽热的吻,催化了情

  “我们还没成亲呢。”

  她被他吻得昏沉,在他身下息着。

  贝仲嚣像没听见她的话,手指轻轻解着她的衣襟,滚烫的嘴一路吻下来,连在她圆润丰前。

  “你得告诉我…该怎么做…”

  她又期待,又害怕,羞得都快融化了。

  忽然,埋首在她前的人没有了动静,在她身上的重量愈来愈重。

  “仲嚣?”

  她轻轻拍他,困惑不已。

  贝仲嚣依然不动。

  她把他翻身过来,这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怎么会这样?”

  她惊讶地轻拍他的脸,思前想后,怀疑罪魁祸首就是葡萄酒。

  真是不敢相信,他只喝了一杯葡萄酒就醉倒了?

  “看来,我们真的很需要好好了解对方呢。”

  她趴在他膛上,苦笑了笑。

  趁他现在人事不知,她倒是可以尽情地欺负他了。

  她开始到处亲吻他,从他的额,他的脸,他的,他的喉结,他的部,再一直往下。

  能够这样蹂躏一个男人,感觉…真好。

  什么仲嚣,什么“臣皇”在她面前都得臣服,她才是他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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