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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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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进宫,我也不想当皇后!”

  燕长乐咬紧下,眼中是抗拒之

  “你不想也没办法,接你的马车已经到大门口了,你若不上马车,你爹如何向贝太傅代呀!”

  燕夫人忧心如焚,不断拭泪。

  “贝仲嚣是谁?他是我爹吗?他是皇帝吗?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命运!”

  虽然她心里清楚,不管她喊一千个“不要”一万个“不要”都已无法改变事实,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愤得想发怒大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贝仲嚣是谁,他是‘臣皇’啊!连皇上都听他的,你能怎么样?”燕守青脸色凝重地在她身旁踱着步。

  燕长乐的口像被生石住了一般,闷痛得快要不过气来。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位高权重,身为女儿所嫁的对象地位必然不会低,但她怎么样也想不到会有可能嫁给小皇帝,当天凤皇朝的皇后。

  所有择偶的身份背景里“皇帝”是她认为最糟糕的一个,偏偏这么倒楣就让她给遇上了。

  “爹,皇上比我小五岁呀!”

  想到这个,她更觉得悲哀无奈。

  “长乐,好好听爹说,你不是生在平常人家,你奢望过寻常百姓的日子那是不可能的。”燕守青握住她的双肩,语气不容置疑。“如今,天凤皇朝需要你,皇上需要我们父女为他效命,身为天凤皇朝的子民,咱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先顾全大局要紧。”

  “是呀,我的儿,嫁给皇上并不算牺牲,皇上将来总会长大成人的。”燕夫人含泪劝道。

  燕长乐茫然低着头,无意识地盯着指尖,几前染红的指甲已褪了颜色,如同此刻斑驳的心情。

  奴仆躬身小跑了过来,轻声道:“老爷、夫人、小姐,贝太傅亲自来接小姐进宫,此刻正在前院。”

  燕长乐有些意外,竟然是贝仲嚣亲自前来带她入宫!

  “长乐,你快些收拾收拾!夫人快帮着,别让贝太傅久等,我先出去招呼他!”燕守青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燕夫人手忙脚地急唤素月。

  燕长乐缓缓站起身,站在自己的屋中发愣,不知道自己该收拾什么?

  团团雪奔到了她脚边,两只前腿轻抓着她的裙摆,她心一暖,弯身将它抱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它的头顶。

  “团团雪,我要暂时离开你了,你得乖乖地等我,有机会我一定把你接进宫陪我,好吗?”

  长乐委屈地抱紧茸茸的小身子,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燕夫人不知如何劝慰,只能默默看着婢女帮她收拾衣物。

  母女俩挽着手来到前院时,燕长乐看见贝仲嚣正与父亲低声交谈,转眸见到她,便朝她含笑点了点头。

  “爹、娘,我走了。”

  燕长乐咬咬牙,直了背脊,冷漠地从贝仲嚣身前走过,迳自走到大门外等候的马车前,骄矜地等着明林给她开车门。

  明林恭谨地找开车门,她便坐上了马车,只因挣扎着不想落泪,所以任由爹娘在马车外低唤她的名字,她也肯回过头,努力将蓄着的泪意和委屈忍下。

  当贝仲嚣跨上马车,在她身侧坐下时,她惊诧地转过脸看他,不敢相信他要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

  “无意冒犯姑娘,只是你跟我一道进宫才不用接受宫廷侍卫的盘查,所以请姑娘见谅。”

  贝仲嚣一弹指,马车即刻往前驰动。

  燕长乐终于忍不住回头看着爹娘愈来愈远、愈来愈小的身影,但是尽管她心中万分伤心不舍,却强撑着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姑娘有极好的自制力,很是难得,在勾心斗角的皇宫里必须就要这样沉得住气,要能隐藏住自己真正的情绪。”贝仲嚣淡淡说道。

  燕长乐厥眉,怒目而视。

  “想不到我的终身大事不是由父母决定,竟是由贝太傅来决定。”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气,冷冷地说道。

  “我想不到比你更好的人选,姑娘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仪容美貌华贵,才华出众,父亲又是位高权重的中书令,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是执掌后宫的极佳人选?”

  贝仲嚣的连番赞美之词,令燕长乐微觉尴尬,面颊泛起绯

  “贝太傅夸得太过了,似我这等姿条件的女子多不胜数,贝太傅只是碰巧见到我,就擅自决定了我的终身,你知道你做了一件多么伤害我的事吗?”

  在她认命之前,她非把想说的话说完不可。

  贝仲嚣沉思一瞬,涩然笑了笑。

  “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也有。”

  “难道有人你立我为后?这算什么不得已?”燕长乐冷嘲道。

  贝仲嚣神色平静,不疾不徐地说:“皇上喜欢你。”

  燕长乐厥了厥眉,仿佛听到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皇上年幼,情天真单纯,贝太傅难道不明了皇上对我的喜欢无关男女之情?我对皇上而言,应该只是大姐姐吧?”

  “咸宁帝是个好孩子,将来长大了也会是个好皇帝。”贝仲嚣和颜说道:“燕姑娘,当咸宁帝的皇后并不会比嫁给王公贵族不幸福,希望你不要过度恼恨于我,反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燕长乐咬牙别过脸,她现在只有腔怒气想要发,而他的话在此时就宛如一锋利的针,尖锐地刺进她的心里去。

  “贝太傅,我的人生是你替我安排的,将来我幸福便罢,若不幸福,我会憎恨你一辈子!”她冷漠地说道。

  贝仲嚣深深一口气。不知何时,他的心已生出了锋芒,伤害了别人,也刺痛了自己,他并非漠视他人痛苦的无情之人,他只是…连自己的命运也无力掌控了…

  端容皇贵妃见燕长乐行完了大礼,便把她拉到身边细细地瞧。

  “好美的姑娘,让你留在这儿陪本宫真是委屈你了。”皇贵妃和蔼笑道。

  “娘娘别这么说,长乐不熟悉宫中规矩,恳请娘娘教导长乐才不致失仪。”

  虽然燕长乐心中确实感到委屈,但也不好当面表现出来。

  “贝太傅把你交给本宫,就是希望本宫能好好教导你,我瞧你模样颇为聪明伶俐,相信很快就能学会了。”皇贵妃笑说。

  燕长乐脸上维持着不变的浅笑,端容皇贵妃那张略带憔悴却美的容颜看起来最多三十几岁,但是却已经夫丧子亡,注定要孤单一人老死在这座小小的“飞霞宫”里,教人不为她的命运感到悲凉。

  她的命运也会如此吗?燕长乐不敢深想。

  “贵妃娘娘,微臣把燕长乐交给娘娘了。初时的吃穿用度,微臣会派人送过来,不会增加娘娘的负担。”贝仲嚣恭敬道。

  端容皇贵妃点点头,略一思索。

  “贝太傅。”她想到了什么,谨慎地说道:“先帝驾崩后这半年来,皇太后对本宫采不闻不问的态度,只削减本宫的宫例用度,留下两个宫婢服侍,大概皇太后觉得本宫已无力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暂时没空整治我,但是,当她一旦知道你把燕长乐送到‘飞霞宫’来,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微臣早已想过了。”贝仲嚣闻言,并不意外。“万一皇太后找娘娘麻烦,微臣会见机行事。”

  “我倒是早已看开了,跟她斗了十几年,如今什么都没有留下,眼前的生活有什么可留恋的呢?”皇贵妃以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燕长乐。

  燕长乐心头悚然一惊,怔怔地呆望着她。

  “娘娘切莫意志消沉,皇上后也会孝敬娘娘。”贝仲嚣担心她说多了会令燕长乐恐惧害怕。

  “贝太傅,别紧张,本宫会教长乐如何不落到我这般田地的。”皇贵妃看穿了他的忧虑,轻轻笑说:“宫仪要学,统领后宫的手段也要学,长乐可比我幸运多了,一上来就是皇后,不像我,苦熬了十年才熬到皇贵妃的地位。在后宫,没有高贵的出身,终究是不行的。”

  “娘娘难道没有高贵的出身吗?”燕长乐忍不住轻轻问道。

  “本宫只是出身商贾富户的女儿,家中并无人在朝为官。”

  “难怪在娘娘身上看不到傲然的霸气,娘娘温柔谦和,让长乐倍感亲切。”这倒是长乐由衷的真心话。

  皇贵妃掩嘴笑道:“瞧你这张小嘴,可真会说话,把娘娘逗得心花怒放了。”

  燕长乐抿嘴笑了笑,双颊微微泛红。

  贝仲嚣看着燕长乐含羞的神色,淡淡地出神。

  “贝太傅!”皇贵妃轻喊,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有机会就把皇上带过来我这儿,让皇上和长乐多点相处的机会。”

  “是。”

  他低首,心中掠过一抹模糊的酸涩之感。

  “其实…”皇贵妃的目光刻意在贝仲嚣和燕长乐身上转了转。“其实你们两个看上去相配,美美的一对才子佳人。”

  贝仲嚣怔住,燕长乐一时窘迫,嗔睨了贝仲嚣一眼。

  “贝太傅如今是发一语便能震动朝野的人,长乐配不上贝太傅。”她的语气带着森森凉意。

  贝仲嚣淡笑不语,为皇贵妃的一句话而了心思。

  “怎么会配不上?长乐若不是将成为天凤皇朝的皇后,绝对是与贝太傅最匹配的姑娘了。”

  皇贵妃没听出燕长乐对贝仲嚣含的怨恨,以为是她过于谦卑。

  “娘娘,贝太傅早有室了吧,这玩笑还是不开也罢。”燕长乐冷冷地说。

  “说得也是,贝太傅应该有室了,可有儿女?”皇贵妃笑着话起家常。

  “没有。”贝仲嚣淡笑摇头。

  “贝太傅娶多久了?应该早点生孩子,最好多生几个,家里才会热闹些。”

  皇贵妃含笑说道。

  贝仲嚣平静地说:“微臣的子已经病故了。”

  燕长乐微愕,偷望他一眼。

  “病故了?”皇贵妃讶然。“你未曾再娶吗?”

  “未曾。娶的事不急,微臣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好去想这件事。”他神情平淡得像在谈别人的事一样。

  燕长乐忽然想起在马车内他对她说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也有。”

  她看着他,虽然他角总是挂着一朵微笑,但她却在他的微笑里看到了淡淡的忧郁,她心中忽然有种闷闷的难受感。

  “等政局稳定了,贝太傅就请皇上赐婚吧,娶生子是大事,拖不得。”皇贵妃慢条斯理地说道。

  贝仲嚣微笑颔首。

  “贝太傅,立长乐为后可是你的决定?”皇贵妃忽然疑惑地问起来。

  贝仲嚣怔了怔,低声答道:“是。”

  皇贵妃又深深地打量了燕长乐几眼。“贝太傅确实好眼光。”

  燕长乐没来由地觉得不安。

  贝仲嚣只是微笑不语,没有太多情绪。

  和端容皇贵妃一起生活的日子并没有燕长乐想像中的枯燥和难熬。

  她的住所被安排在“飞霞宫”的偏殿,初时,皇贵妃没有特意要她学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只是命宫婢喜雀和翠英准备各式巧糕点到她房里,煮上一壶茶,与她说些家常闲话,从她念过什么书开始,问得巨细靡遗,一谈就是大半

  有时皇贵妃也会到她房中夜话,说些宫内惊心动魄的后妃斗争,或者说一说先帝宠爱她的绵故事。

  她自然知道皇贵妃是想从谈话中来了解她,因为她也是在谈话中才知悉皇贵妃是个颇有才情的女子。

  “长乐姑娘来了真好,娘娘总算有说有笑了。”

  燕长乐不止一次听喜雀和翠英这么说过。

  在“飞霞宫”住了几,她发现皇贵妃的宫门鲜少打开过,半也无人前来敲门探问,除了两名宫婢以外,只有见过内务府送来蔬果的宫监,便没有再见过其他外人了。

  长里冷清寂寥,也难怪多她一个人住进来,能让萧索已久的宫苑有了一点生气。

  几后,皇贵妃开始正式教导她宫规礼仪。

  闲暇时,皇贵妃会拉着她合绣一幅“双翠鸟”月夜里皇贵妃抚琴,她吹笛,两人在庭院中琴笛合奏,暂时忘却了间烦忧。

  愈深入了解端容皇贵妃,燕长乐就愈发现她懂得的事实在很多,若放在她在民间,肯定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可惜埋没在这座清冷的宫苑里。

  这午后,端容皇贵妃在房内午睡,燕长乐的酒瘾犯了,到膳房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品饮的酒,瞥见贝仲嚣命人送来的一篮葡萄,便灵机一动,洗刷了一个大缸,决定酿葡萄酒来喝。

  喜雀和翠英在一旁新奇地看着。

  “娘娘平饮酒吗?”

  燕长乐一边清洗葡萄,一边问她们。

  “只有以前陪先帝爷饮过,宫规严谨,内务府向来不会送酒的,免得妃嫔饮酒闹事。”喜雀答道。

  “限制饮酒极不道德,偶尔饮点小酒是可以怡情养的。”

  燕长乐不以为然,她嗜酒多年,也不曾闹过事啊!

  宫门传来几下敲锁声,喜雀和翠英对视一眼,正要起身去开宫门,就听见门外传来尖细的嗓音——

  “快开门来,皇上驾到!”

  喜雀和翠英慌了手脚,喜雀急急忙忙地去开门,翠英则快步奔向皇贵妃卧房。

  燕长乐洗净了物,这才缓步走出膳房。

  咸宁帝元狩由海总管领路走了进来,看见端容皇贵妃匆匆走出寝房,便率先朝她行了跪礼。

  “儿臣见过母后。”

  “别跪、别跪,你现在是皇上,和从前不一样了,见了本宫不必再跪。”皇贵妃慌忙把他扶起来。

  自从先帝驾崩后,她就没有再见过元狩了。

  从前,在她的孩子猝死之后,先帝为了安慰她丧子之痛,总是要元狩见到她就得喊母后,但是她从来没有领过元狩的情,向来都是冷漠不睬他,也不曾给过元狩温暖的回应。

  没想到元狩登基后再见到她,依然还是以母后尊称。

  “母后就是母后,儿臣就是儿臣,儿臣见了母后自然要跪的。”

  虽然元狩从前也并不喜欢这个冷冰冰的母后,但是自从踏进这座宫苑,看到寂静萧索的庭园,还有皇贵妃憔悴清瘦的模样时,悲悯之情便油然而生,很是伤心难受。

  “贵妃娘娘,这是皇上孝敬娘娘的四品鲜果和四品糕点。”海总管把手中的食盒交给侍立一旁的喜雀。

  “多谢皇上赏赐!”皇贵妃含笑颔首。

  “母后,这是儿臣的孝敬,不是赏赐。”元狩解释着。

  皇贵妃听到“孝敬”两个字,触动了心思,眼眶微微一红。

  “皇上,别站着,快坐下。”她匆匆掩饰了伤感之情,拉着元狩的手坐下,回身唤道:“长乐,快过来叩见皇上。”

  “臣女燕长乐叩见皇上。”燕长乐走上前行大礼。

  “长乐姐姐,你送给朕的船,朕已经知道如何拆下来又如何完整拼回去了!”

  元狩笑眯眯地对她说道。

  燕长乐微讶,灿然一笑道:“皇上真了不起,臣女大概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完整拼装回去呢!”

  元狩听她夸奖,便得意地笑起来。

  “你得先清楚船的构造,这样才会容易得多。”

  “臣女小时候没有皇上聪明。”她适时给了元狩一个大大的赞美。

  皇贵妃笑道:“皇上确实聪明,先帝时常称赞呢!”

  元狩从前甚少在端容皇贵妃面前得到过些许温情的笑容,忽然听见皇贵妃的夸赞,颇令他感到不自在。

  喜雀已将食盒里的四碟鲜果和四碟糕点装好盘,放了桌面。

  “不知道母后爱吃什么,儿臣就随意带了些点心过来。”元狩说。

  “皇上有这份心,母后就很高兴了。”

  皇贵妃挟起一块酥饼,先送到元狩面前的盘子里。

  “儿臣突然跑来,有没有搅扰母后午睡?”

  元狩也挟一声瓜果,放在她盘里。

  “没什么搅扰的,皇上来看本宫,本宫开心都来不及了。”

  此时此刻,皇贵妃说的倒也是真心话,不过听在元狩耳里,只觉得是应酬话。

  因为他现在是皇帝了,从前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的人,如今在他面前总是戒慎恐惧、战战兢兢,他已经分不出来那些吹捧夸赞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贝太傅说,长乐姐姐如今住在母后宫里,希望我拨空前来看看她和母后。”

  元狩微笑道。

  燕长乐听他一口一个“姐姐”心里很不安。“皇上还是别喊臣女姐姐吧,臣女实在没有那么大的福份。”

  元狩明白她的顾虑。“朕觉得喊你姐姐亲切许多,好吧,没有外人在时,朕才喊你姐姐,这总行了吧?”

  燕长乐含笑点头。

  皇贵妃疑惑地问道:“贝太傅怎么没有陪皇上一块儿过来?”

  “太傅正在批改朕写的文章,所以放朕休息一个时辰到这儿来。”元狩边吃着酥饼边说道。

  皇贵妃温和地看着元狩仍带稚气的漂亮脸庞,现在看到他,敌意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深了。

  更何况,她现在一门心思要把元狩的心抢过来,所以对他格外的亲切温柔。

  “母后有多久没见到皇上了?”她用手绢轻轻拂掉元狩边的饼屑,温婉柔声地对他说:“才一段时间未见,皇上就已长高了这么多,要是再过些时才见,只怕母后都认不得你了。”

  这温情脉脉的一刻,让元狩的心微微一暧。

  “以后儿臣会常常来看母后。”他由衷地说。

  皇贵妃怔怔地看他,眼中泪光闪烁。

  尽管一开始是存着报复皇太后之心,但此刻她却是真心想要把元狩抢到身边当自己的儿子。

  元狩吃了几块饼,喝了茶,又坐不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燕长乐一路送元狩出去,经过庭院时,元狩看着地枯黄的叶子,不经意地说:“宫婢也太懒怠了,一地的枯叶也不扫。”

  “皇上,贵妃娘娘现在身边只有两名宫婢侍候,这座‘飞霞宫’虽不大,但要她们两个打理,又要服侍娘娘,有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宫苑旁刚好栽植着几棵树,夏天虽然清凉,但一到秋天落叶就会掉不停,扫也扫不完啊!”燕长乐把自己的观察告诉他。

  “照宫例,皇贵妃该有六名宫婢和六名宫监服侍,怎么母后只有两名宫婢?”

  元狩吃惊地问。

  “这…臣女不敢妄言。”燕长乐淡淡回道。

  “朕回去就把内务府总管叫来问话!”元狩脸不悦之

  “皇上,还是不要这么做吧,免得惊动皇太后。”燕长乐略微紧张。

  元狩怔了怔。“也对,万一触怒皇太后,更会害了母后。”

  燕长乐有些困惑,元狩竟然喊自己亲生母亲“皇太后”而喊不是亲生母亲的皇贵妃“母后”?

  “还是等贝太傅决定吧,他总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元狩耸耸肩说。

  听他提起贝太傅,燕长乐的心思不由得凝注了起来。

  “皇上很喜欢贝太傅?”她对贝仲嚣这个人充了好奇。

  “是啊,因为贝太傅的眼神不会吃人。”元狩笑道。

  燕长乐诧异地看他,不明白他的解释。

  “长乐姐姐不懂吗?”元狩轻轻一笑。“朕从小身边就围绕着大人,那些人看朕的眼神都像看着猎物一样,觑着时机想把朕生活剥了去,可贝太傅不同,朕在他眼里像顽皮的小狼犬,他拿朕没辙,奇怪的是,朕愈对他好,他就愈想逃跑,他怕极了朕对他好,真是奇怪,对吧?”

  “确实很奇怪。”

  燕长乐微笑着点头,仿佛事不关己,但心底对贝仲嚣的好奇又更加添了几分。

  元狩仔细看了她一眼,忽然间道:“长乐姐姐,你进宫开心吗?”

  燕长乐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才安全,但要她说违心话她又不愿意。

  “你乐意当朕的皇后吗?”元狩又问。

  燕长乐更觉尴尬不安了,思索须臾,只浅笑说道:“倘若天凤皇朝没有比臣女更合适的人选,臣女会乐意帮皇上的。”她拣了最安全的说法。

  元狩乌亮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她。

  “我相信贝太傅的眼光,长乐姐姐确实是最好的皇后人选。”

  燕长乐垂首低眸,掩住眼底淡淡的怅然。

  海总管与元狩渐渐走远了,微仰起头,燕长乐看见宫殿飞檐被霞光染红。

  这里,将是我终老一生的地方吗?

  四周悄静无声,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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