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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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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整个郴州城门被封,唯独能从城楼吊着吊篮下去。唐蓉被张管事领上了城楼,倒也未十分惊讶。

  只是眼见张管事领着自己到了那一处僻静之所,周围却没什么人,唐蓉方才也是回过神来。

  原本唐蓉也是个聪慧的人,只不过因为心神不宁,方才没曾察觉。

  然而如今,再如何,唐蓉也是已然发觉有些不对了。

  她勉强笑笑:“张管事,我仔细想想,似也不对。不如咱们回去唐家,再好生盘算。”

  可张管事容微冷,却不觉微微狞笑。

  “我瞧小姐也不必回去了,若是回去了,以后只恐那九公主算计于你。更何况,你不是说了,要与我双宿双栖,抛去了家中的子,再也是不回来了。”

  张管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夺取了唐蓉手中那小小的包裹。

  此举让唐蓉颇为受辱,可唐蓉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张管事拆开了这包袱,里面有些银票和金银珠宝。

  他只瞧了一眼,眼中顿时就不觉出几许贪婪之

  唐蓉反而放缓了语调:“张郎,这些财帛,又算得了什么。我原本要和你一道,这些财物都给你就是。”

  张管事顿时也是冷笑:“大小姐,你果真是个聪慧的人。事到如今,你少再与我虚以委蛇。你那些个手段,我比谁都知道,如今你的手底下,也是有好几条人命。有些事儿,还是我替你做的。我身份卑,其实你也是瞧不上。就算跟了我,只恐怕也是容不我得。”

  他伸手摸索,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包。

  “这包里面,却也是包了砒霜。大小姐,你顶着一张仁善美貌的脸蛋,却是蛇蝎心肠。我虽然是贪花好,这样子的美女,却也是无福消受。事到如今,我也是顾不得你了。”

  张管事平时虽对唐蓉十分爱慕的样儿,其实也不过如此。

  他心中知晓,这位唐大小姐,可是朵有毒的花。

  瞧着虽然娇,却也是恶毒得很。

  说到了这儿,张管事怀中摸索,居然是摸出一把剔骨尖刀。

  他舌头轻轻的了一下嘴,却也是有些沙哑:“不过大小姐这样子美貌的人儿,若是就这样子死了,岂不无趣得很。不若,倒是让我风快活。”

  唐蓉脸色顿时发白,就算是想说几句软话,可是却也是说不出来。

  张管事内心之中,却也是颇多疑虑。

  若是别的时候,恐怕张管事也舍不得立刻处置了这个唐家的美人儿。

  可是如今,唐蓉得罪的是九公主。

  那王珠的凶名,张管事也是听得几分。唐蓉得罪这位九公主,连唐汾也是死了,自己何必招惹这件事情。

  倒不如,迫了唐蓉,占了唐蓉的身子。之后再除了唐蓉,让唐蓉临死之前,也是受了些个福。

  城墙之上,静悄悄的,却没什么多余的人。

  城外到处均是干尸推积,气味也是十分难闻。再者如今,城门紧闭,平时也无甚出入。除了一些巡逻的士兵,其实也没什么人了。

  夏侯夕所在的,便是一处僻静之处。

  他瓣轻轻吹了一声翠竹雕琢的笛子,忽而就有鸟儿,轻轻的跳到了夏侯夕的手臂之上。

  夏侯夕将一片绸带住了鸟儿的腿上,任由这鸟儿轻盈的飞了出去。

  可就在此刻,夏侯夕耳边却听到了几句呼救之声,顿时让夏侯夕皱起了眉头。

  呼救的人正是唐蓉,她衣衫已经是被扯开了一片,出了雪白的肩膀。

  而张管事也在身后,不觉追了过来。

  原来唐蓉假意温柔,曲意奉承,让张管事放松了警惕。等到张管事褪去了唐蓉的罗衫,却也是被唐蓉撞了一击,让唐蓉趁机逃走。

  张管事不依不饶,这样子追过来,想要取了唐蓉性命。

  眼见唐蓉就快要被那张管事追上了。

  就在此刻,唐蓉见到夏侯夕,顿时宛如捉住了落水的浮木。

  “夕公子,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她顿时瘫软在地上,死死的抓住了夏侯夕的衣袖。

  张管事凶神恶煞的过来,眼中充了凶光。

  他必定是要处置了唐蓉,免得落得什么后患。

  只不过就算张管事是那凶煞之人,初见夏侯夕,也是不觉一怔。

  夏侯夕容貌清华高贵,却也是令人自惭形秽,就算是张管事这等凶残之人,也是微微有些被震慑。

  唐蓉哭得泪水花花,全然不顾仪态。

  “夕公子,我也不过是仰慕你,方才会如此。这厮图凌辱我,谋夺我财帛,害我性命。想来就算是你,也是绝不会轻易饶了你的。他,他必定是要杀人灭口。”

  唐蓉哭得是那么伤怀,夏侯夕却好似浑然不觉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仍然是点尘不染的样儿。

  张管事回过神来,心中却也是忽而涌起了凶狠之意。

  唐蓉说得不错,眼前这个小白脸,自己是必定要除之灭口的。

  夏侯夕容貌动人,在张管事的眼中,那也不过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小白脸。

  等他杀了夏侯夕,再去除掉唐蓉这个人。

  张管事心中拿定了主意,顿时手握住了剔骨尖刀,向着夏侯夕刺了过去。

  可那刀还没刺到了夏侯夕的身上,他蓦然觉得眼前一花,似乎觉得有什么白芒略过,让他也是躲避不及。

  张管事去势仍然是凌厉,却也是被夏侯夕堪堪躲过。

  然而他的脖子上,却也是顿时添了一道红色的血痕。

  一缕缕的鲜血涌过来,而他脑袋顿时也是咚的滚落在地,眼睛仍然是睁得大大的。

  唐蓉啊了一声,样儿充了惊恐,却也是不可置信的瞧着夏侯夕。

  夏侯夕容貌俊美,可在唐蓉瞧来,也不过是样儿好看一些罢了。

  大好男儿,却在九公主裙子边,实在也不算如何有英雄气概。

  也许正因为这样子,唐蓉对夏侯夕也颇有些轻蔑之态。

  然而如今,夏侯夕仍然是微微含笑,容貌如神仙一般动人,一旁纵然添了一具没头的尸首,却也是不见有任何动容。

  而夏侯夕却也是轻轻的伸出了手指,抚摸自己的手指上那淡银色的巧戒指。

  这枚戒指是银子打造而成的,除了特别巧一些,其实也是不算如何贵重。整枚戒指镂空雕琢了莲花的纹路,轻轻的贴住了夏侯夕的小指头,不自觉的透出了几许奢华的味道。

  夏侯夕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武器。只不过这枚贴着在他手指上的银戒指之中,藏了一缕可刚可柔的细丝。

  只需轻轻一按就能弹出来,成为一件足以杀人的凶器。

  而刚才杀死张管事的,正是这枚细丝。

  唐蓉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杀伐果决,不觉双颊染了一片红晕。

  若不是今自己遇到夏侯下,自己必定不幸。

  在她想来,夏侯夕既然是出手相救,必定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恶感了。

  从前唐蓉不知王珠真实身份,只当王珠不过是江湖女子,自然也没多瞧得上夏侯夕。可如今王珠既然是大夏九公主,想来夏侯夕必定也是会身份不俗。

  自己并没有得罪夏侯夕,还慧眼识珠,赠与珠宝银票,对夏侯夕颇为欣赏。

  唐蓉轻轻盘算着,发觉夏侯夕垂头瞧着自己,顿时也是面颊红了红。

  她伸手轻轻拉起了自己的衣衫,遮挡住如玉的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夏侯夕却也是伸出了手,用手帕轻轻擦过了唐蓉的面颊。

  唐蓉面上本来有些污秽,却也是被夏侯夕轻轻的擦干净了。

  夏侯夕容貌极好,如今做出了这样子温柔的举止,更是让人心醉神

  唐蓉虽然也是有些心计,此时此刻,却也是痴了。

  如今唐蓉眼都是夏侯夕,甚至身旁那具尸体,却也是全然被唐蓉抛弃在一边,并不如何在意了。

  “多些夕公子,若不是你,我一定活不了的。”

  唐蓉怯生生的说道,她瞧了夏侯夕一眼,也是顿时不觉垂下头去。

  唐蓉面颊晕红,好似一朵芙蓉花儿一般,显得格外的娇

  夏侯夕微微一笑:“我与唐大小姐,总是有些缘分的。一次两次,总是遇到你。”

  说罢,夏侯夕伸出了手掌,轻轻的握住了唐蓉的手,将唐蓉轻轻的拉了起来了。

  唐蓉宛如做梦一般,迷糊糊的,就是被夏侯夕带着向前走了几步。

  城头风呼呼吹过,唐蓉瞧着城外那些可怕的干尸,却也是不觉有些心惊。

  她内心一阵子迷茫,就算逃出了郴州,可外边那般可怕,自己又是如何。

  夏侯夕的手掌却也是轻轻按住了唐蓉背脊:“若非唐家,外边其实也不会有那么多尸首的。”

  唐蓉顿时有些错愕。

  实则她虽是唐家的女儿,唐汾却并没有什么事情都是告诉她。

  饶是如此,她被美所蛊惑的脑子到底也是掠过了一缕惧意,似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一股子危险之感,顿时也是涌上了唐蓉的心头。

  那时候,那些匪徒过来,要绑架唐家两个姑娘。

  而自己既害怕,又嫉妒。

  王珠那道身影就在她的跟前,唐蓉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一步步的向前——

  然后,极用力的一推——

  自己大叫,这位才是唐家大小姐,意图将王珠当做牺牲品。

  唐蓉忽而觉得不妙,意挣扎。

  可那轻抚在唐蓉背脊的手掌,却也是用力一堆,让唐蓉挣扎也是来不及。

  夏侯夕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唐蓉就已经跌了下去。

  这郴州城池确实也是十分之高,不愧为大夏军中重地。此处虽没有与别国边境接壤,可是却是大夏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也正因为如此,那么高跌下去,千金小姐顿时也是摔成泥。

  夏侯夕叹了口气,方才他用手帕给唐蓉擦了脸颊,可如今他捏着手帕,忽而有些厌憎之

  随意用这手帕擦了几下手,就被夏侯夕随意抛了去。

  夏侯夕收回了目光,又瞧着地上张管事的尸首。

  他叹了口气,伸手旋开间的玉佩,里面一颗米粒大小的药丸顿时也是弹出来了。

  那药丸遇到了血,顿时也是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先是那衣服融掉了,随即就是血和骨骼一并融化掉。

  也不多时,眼前的张管事,顿时也是化作了脓水。如今地上一滩水污秽不堪,散发出了一股子的恶臭,而夏侯夕也是轻轻的伸出了手掌,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夏侯夕却瞧也没瞧一眼,顿时折身而去。

  整个郴州城如今议论纷纷,都是唐汾被那前朝余孽所谋害的事情。

  刺客匆匆逃走,并没有被抓到,就算是刺客是什么样儿,也是没几个人知晓。原本那些民,在前朝余孽的唆使之下,就已经是扰过郴州一次。而这一次,却也是没多少人怀疑。

  夏侯夕听到了这儿,却也是不过是笑了笑。

  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手指之上所套那枚银戒指,却也是不觉转几许幽润的笑容。

  夏日烈,连暴晒,不见雨水。

  一路行来,王珠神色匆匆,兖州城也是近在咫尺。

  一片雪白的手掌,轻轻的开了车帘,出了一张雪白清秀的脸蛋。

  外头虽是那烈炎炎,可出的少女漆黑瞳孔的瞬间,却也是给这炎炎的夏日,透出了一缕清凉之意。

  耳边,却也是听着谢玄朗有些讽刺的嗓音:“九公主,当真是好生狠辣的手段。莫非九公主身为女儿之身,也有牝司晨的打算?”

  谢玄朗也不是愚蠢之辈,隐隐瞧出了什么,这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太舒坦。

  原本他对王珠隐隐有些轻蔑之意,如今方才见识了王珠的狠辣与心计。

  只是正因为如此,他对王珠一缕柔情也是悄然消失。

  那心中,油然而生的,是一缕森森的警惕和厌恶。

  这女子,有些小心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越是不驯的野猫,那就是越发的有趣,驯服起来也是越有成就感。

  可若这刁蛮的野猫实则是凶狠的猛虎,那就是颇为没趣儿了。

  这女人,还是要比男子柔弱一些,方才能得到男子呵护的**。

  王珠放下了车帘,有心不理会谢玄朗,却总听着谢玄朗聒噪。

  她眼波转,隐隐有些不屑之意,却也是不觉说道:“谢小侯爷,谢家风光霁月,想来是绝不会做出什么污秽的事儿,是不是?”

  谢玄朗站在高处,指责自己,莫非不觉得亏心?

  谢家是什么货,谢玄朗自己难道不清楚?

  更何况如今的谢玄朗虽然是青涩了一些,却也不是什么好货

  当初裴凰算计自己,图毁了自己的清白,而谢玄朗何尝不是半推半就,意答应了这件事情。

  事后,谢玄朗还不是将裴凰瞧得极高贵。

  因为裴凰算计什么,都是为了他,那自然再狠辣的心计,也是不算什么了。

  王珠这样子言语,却也是让谢玄朗为之语

  不错,谢家这等污秽之事也是没见少了。只不过,他心生嫌恶是因为王珠是女子而已!

  那女子,就应当是柔情似水,温柔体贴,好生相夫教子。

  偶尔有些小小的狡黠和聪慧也不过是一番情趣。

  这污秽的事,男人沾手也还罢了,而女子却也是应当好生待在后宅,相夫教子。

  况且,谢玄朗却也是不肯承认,自己对王珠也是怕了。

  眼前的少女,年纪轻轻,却冷漠如冰,少女的外表之下,也是隐藏了凶狠的猛兽。

  此时此刻,他当真多瞧王珠一眼,甚至不觉有些将王珠当成对手。

  也正因为这个样子,谢玄朗那份对王珠的心思,如今却也是一点一点,都是消耗殆尽。

  便是寻求什么刺,却也是绝不会寻个母老虎,等着瞧自己何时被噬干净。

  想到了这儿,谢玄朗甚至不觉轻轻的抿紧了瓣。

  就在此刻,一道温柔似水的身影,蓦然就涌入了谢玄朗的脑海。

  他自然是想到了白薇薇,最初娶这个女子是讲究,之后又有些怜惜。

  只不过,谢玄朗总是觉得,那个女子虽然温柔体贴,却总是少了几分刺,少了几分味道。

  故而他心猿意马,不觉又对王珠有些兴致。

  可是和王珠这么走了一遭,谢玄朗方才察觉到,这细水长的温柔是何等可贵!

  不十分招摇,却一心一意,将自己看成了天,这可是极上心的一个女人。

  王珠,她好似烈火,最初让谢玄朗觉得刺。可是等他被王珠伤了手,自然也是想要避开。

  白薇薇是一泓清泉,清澈透亮,虽然淡而无味,却也是可以解渴。

  一想到自己竟然将白薇薇弃于兖州,谢玄朗竟有些愧疚之意了。

  谢玄朗有些冷漠的目光扫向了王珠,没有任何男子,会喜欢成为自己对手的女人。

  兖州城中,书院之中,林墨初独处。

  一道漆黑的身影,却也是盈盈而来。

  “郴州之事,究竟如何?”

  那少女涌起了几分急躁,蓦然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全无平时的沉稳之态。

  林墨初慢慢的,给了她倒了一杯茶水。

  “九公主已经除掉唐汾,借来粮食,更废了李从灵——”

  说到了这儿,林墨初面颊之上,却也是出了几许可惜之:“连那四皇子王竞,居然也是匆匆离去,不敢见这位九妹妹。”

  林墨初每说一句话儿,锦城公主面色就是不觉难看一分。

  尸山血海又如何,在她瞧来,为了达到目的,就能不择手段。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悉心教导,以复国为第一要紧之事!

  只要整个兖州变成人间地狱,那么就能借此煽动饥民,甚至起义造反!

  短短时间,就会有几万人的队伍。

  到时候占据几个郡县,就能将大夏的疆土生生割裂。

  此事之前,锦城公主也是猜测此事也未必十分顺畅,可是却没想到这意外之事竟然来自那大夏九公主王珠。

  之前不是打听过,这个九公主不过是个花痴而已,却是让自己处处受到了掣肘!

  “当初九公主匆忙离去,我竟没听到半点风声。一转眼,得到消息,方才匆匆前去刺杀,却没见有什么用处。不过这么几天,想不到她居然带着粮食归来。我的林公子,你居然还这般气定神闲。”

  锦城公主这样子说着,却也是生生下了自己心中一缕心火。

  她暗暗心忖,叶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林墨初不如预期,恐怕也是会将林墨初生生舍弃。

  成为叶家的弃子,可并不是失去富贵那么简单。

  林墨初知晓叶家太多秘密,一旦没成为叶家的掌令人,却也是会被叶家弃如敝履。

  “公主心中急躁,可是不会有什么好处。”

  林墨初温文一笑,却也是轻品茶水。

  锦城公主再如何冷静自持,却也是终于不住焦躁起来!

  只是正说些什么,她却瞧见林墨初轻轻晃动茶杯,几滴茶水顿时洒落出来。

  锦城公主不觉讶然,若说林墨初因为心绪,惹得自己茶杯都拿不住,她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和林墨初认识多年,她又如何不知道林墨初的冷静?

  这样子想着,锦城公主再也是按捺不住,生生的握住了林墨初的手腕。

  杯子跌落在地上,林墨初一条手臂顿时了出来。

  这条手臂之上,有着累累伤痕,瞧着触目惊心。而这些伤痕,是新伤!

  瞧到了这般光景,锦城公主脸色顿时变了。

  她一伸手,就去解开林墨初的带。

  锦城公主虽是女子之身,这一双手却也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

  那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却定时用药水洗去了手指上的茧子。这样子一来,也是能隐藏她在人前的身份。

  本来无论什么时候,这双手都是会十分稳定的。

  可是如今,锦城公主这样子一双手,却也是轻轻颤抖。

  如此去解开男子的带,却也是不带丝毫的**之念。

  褪去了林墨初衣衫,出了林墨初光润的背脊,上面尽数是累累伤痕!

  至始至终,林墨初都是没曾反抗,只任由她如此作为。

  瞧着林墨初背上的伤痕,这杀人如麻的女子,出的一双眸子也是居然有些润之意。

  “到底是谁干的?”她嗓音微微有些沙哑,隐隐有些杀意。

  “叶灵犀死了,我并不后悔,不过叶家,却是有些恼恨,自然是有些责罚的。照着叶家的家规,我应当被打这三百鞭子。”

  林墨初红之中,却也是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其实这个结果,在推叶灵犀去死时候,他都是清清楚楚的。

  虽然叶家并不知晓是自己谋害了叶灵犀,可任由这么个叶家的绝美人儿身败名裂,并且死得如此凄惨,自然是要受些责罚的。

  “叶家将你当什么?明明你有这样子的才华,这样子的能力,却如此待你,竟没给你半点尊重。”

  锦城公主却也是嗓音有些嘶哑。

  林墨初微微有些恍惚,他知晓这个女子凶残狠辣,手沾染了鲜血,更是充了狡诈和心计。可若这个世上,有一个人知晓自己的秘密,并且也是真心对自己有所爱的人,只能是眼前这个脸蛋儿大半时间都是隐藏在黑纱之后的血腥少女。

  隔着面纱,锦城公主轻轻吻过了林墨初背上的伤口。

  纵然是隔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林墨初却也是隐隐察觉到了一股子的灼热之意。

  明明各怀心思,可是却有一种相濡以沫,相互慰藉的感觉。

  “我不是说了,让你跟我一道,那也是胜过留在叶家。”

  林墨初瞧着自己身上伤痕,却不觉微微一笑:“锦城,我是个十分忠于自己的人。我只想要富贵和权利,既没有你一门心思复国的情怀,也不想为了个女人,就一心一意奉献。”

  什么复国,他却没什么兴趣。

  “人生,就是如是。我就想要爬到最高的地方,也就没那么害怕了。至于生死,又能有什么关系。若是甘于平淡,倒不如当真做个隐士。人生百年,匆匆而过,就应该十分爱惜的。既然是如此,拿性命做赌注,也是”

  林墨初这样子说话,仿佛什么都没如何在意。

  话儿没说完,锦城公主就移过了林墨初的脸颊,隔着面纱,对着林墨初的瓣轻轻的吻了一下。

  那瓣说不出的滑腻,微微有些温热之意。

  林墨初没有拒绝的意思,眼神却也是微微发热。

  这一刻,林墨初的神色,却也是晦暗不明:“放心,怎么说呢,虽然最初我并不觉得九公主有什么本事。可这种场面,也并非没有想到。最初本想毁去郴州粮食,可那四皇子王竞,却也是舍不得。”

  接下来,他倒是要瞧一瞧,王珠可是能拆开自己这一局。

  粮车缓缓行驶,踏入了兖州城中,沿途百姓也是十分欢喜。

  王珠开了车帘子,轻轻的扫了一眼,却也是不觉若有所思。

  兖州城一切均是井井有条,倒是让王珠不觉微微松了口气。

  一路行来,诸多险恶,如今王珠虽然仍是觉得天空沉甸甸的,却也是稍稍的透出了一口气了。

  人群之中,王珠并未见到晏修,却也是蓦然转一缕莫名的焦躁之意。

  若夏侯夕是一泓清泉,让王珠每次烦躁时候,都是不觉心安起来。那么晏修就好似烈火,好似寒冰。

  总是拨王珠的心绪,让王珠有些意难平起来。

  明知晓,晏修腹算计的心思,甚至轻人命,也不把别的什么当做一回事儿。可内心之中,却总少不得有些念念不忘之感。

  这一次王珠离开兖州,只给了晏修一封书信,并未见面。

  她如今内心思忖,也是当真不知晏修是怎么想的。

  也许,她应当只跟晏修相互利用,不谈其他。

  更何况,晏修这样子的人,内心到底是在琢磨什么,自己也是不得而知。

  方才回到了木兰行宫,紫枝将一封书信过来,正是晏修所送。

  王珠微微犹豫,轻轻的将这封书信拆开,却也是见着雪白的宣纸之上,写着八个大字。

  一不见,如隔三秋。

  她面颊蓦然转了一缕热意,却也是生生了下去。

  可是心尖儿,却也是微微有些惆怅之意。

  数不见,陈蕊样儿已经是有些憔悴之,只不过一双眸子却也是灼灼生辉。

  画梅眼见王珠回来,心中自也是十分欢喜,送上了一盏热茶。

  王珠品了一口茶水,这茶杯之中加了白菊、荷叶等物,一股子沁凉之意顿时也是不觉传来,当真是透人心脾。

  墨柔眉宇之间,却也是蕴含了一缕忧愁之:“九公主离去之后,兖州城中,确实有些议论之声。加之九公主扣住了城的权贵,自然是难免惹人非议,更是有人蠢蠢动。这兖州没些人压制这些事儿,当时也是,也是有些难办。”

  王珠轻轻一挑眉头,知晓此事必定有些不是。

  “之后,皇后娘娘出面,不但出面表示自己留在兖州,九公主和朝廷并不会不理会。而且,还呵斥兖州官吏尸位素餐,实在是无能之辈。九公主所为之事,皇后娘娘都是一并应下来了。”

  墨柔这样子说话,顿时也是出乎王珠的意料之外。

  王珠的记忆之中,母后子十分柔和,说话也是细声细气。她这位皇后,也从来没用什么十分过的举止。

  陈后恪守本分,更不会手朝廷之事。夏熙帝素来多疑,后宫不得干政之事,是夏国后宫嫔妃都是必须遵守之事。

  更不必说,陈后这个皇后,也要如此行事方才能令夏熙帝放心。

  王珠行为出格,那也罢了,可是却没想到母后居然是会赞同这件事情。

  这些事情,自己都是瞒着母后,更不想陈后牵扯其中。

  以后自己纵然有些不是,也是她这位九公主跋扈,却和陈后没什么关系。

  可是却也是没想到,陈后如今,居然是这样子的招摇。

  这实在也是让王珠吃惊得很。

  “母后,母后如此,为什么不劝住她?”

  王珠清秀的面颊添了一缕裂痕,容间顿时添了一缕惶恐。

  “她身子孱弱,病体未痊愈,居然让她出面,可是会耽搁母后养病。”

  涉及了陈后,王珠一颗心却也是不觉往下沉。

  原本觉得自己一切事情都是瞒着母后,可是陈后却也是全部都知晓了。

  其实陈后的心思,王珠何尝不明白呢?

  她这是替自己,将所有的责任都抗下来!

  只要想到此处,王珠内心就一阵子酸楚。

  墨柔却只得说道:“皇后娘娘下令,谁能不遵呢。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虚弱而已。况且,娘娘还说,九公主年纪轻轻就为了兖州百姓担了这恶名,她这个母后,于心不忍。”

  王珠听得眼眶发酸,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了平定兖州局势,皇后娘娘还游走各处,安抚灾民。如此一来,兖州灾民方才不曾暴动起来。只是,只是却有些事儿不好——”

  墨柔说到了这儿,却也是微微有些迟疑起来。

  王珠抬起头,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又有什么不好?”

  “如今,九公主回来,解决了粮食之急。只是却也是,另有一处不好,兖州各处,都有人患上了瘟疫。这些疫病,倒是有些古怪。而且,而且——”

  就是墨柔这种淡然的情,也是顿时觉得难以启齿了。

  王珠冷冷说道:“而且什么?”

  墨柔只得将实话说出口:“而且坊间有些传闻,只说是,是皇后娘娘身上有病,方才将疫病传给他们。”

  房间之中,顿时不觉一静!

  王珠面色铁青,在场之人无不是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哐当一下,王珠将手中茶杯扔在了地上,顿时发出了清脆之声。

  “这些是找死!”

  她面色铁青,一瞬间面颊之上顿时转了嗜血之意了。

  墨柔顿时说道:“是了,这却是误会。皇后娘娘已经是出了疹子,并且伤口已经结疤,那是绝不会传染。我瞧如今谣言纷纷,必定是有心人作祟。这些人,就是为了诋毁皇后娘娘的清名。”

  王珠眼中转了几许冷光,却也是没有什么言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倘若兖州城中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只恐怕难平,闹成一锅粥。

  这暗处之人,果真是好生有手段。

  若是扒出这个人,她是绝不会饶了这个人。

  木兰行宫之中,白薇薇听到了谢玄朗消息,顿时匆匆赶过来。

  对于这个夫君,白薇薇并无什么情分在,可是只有谢玄朗在这儿,自己才有所依靠。

  听说谢玄朗归来,白薇薇自然也是欢喜。

  重回兖州,谢玄朗漫不经心的逗鸟儿,容却也是晦暗不明。

  等接走了白薇薇,自己也必定是要离开兖州了。

  那鹦鹉被谢玄朗戳住了,很是不快,蓦然就抓了谢玄朗手掌一下,留下了几道血痕。

  而谢玄朗顿时面色沉了沉,眼底转几许的寒芒。

  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手掌被这鸟儿抓伤,更要紧的是,谢玄朗不想起晏修那只白鹦鹉。

  这但凡鹦鹉,都是令谢玄朗厌恶。

  正在此刻,却见白薇薇匆匆而来。

  见到了谢玄朗,白薇薇就如燕投林,投入了谢玄朗的怀中。

  “夫君,你可算是回来了,薇薇,薇薇这些日子都是想念你得紧。若不是想要见到你,我,我宁可死了。”

  眼见白薇薇语出真诚,谢玄朗也是不觉有些动容。

  自己一直对王珠念念不忘,当真是瞎了眼珠子。

  眼前的夫人,千依百顺,待自己可是好得很。

  白薇薇顿时转了几许感慨:“夫君,亏得九妹妹有些良心,肯放了你回来,否则我也是当真不知如何自处了。如今咱们虽出不得木兰行宫,只不过这儿宫婢倒是对我们颇为礼遇。不若,我炖煮些补品,好生为你补补身子。”

  谢玄朗这些日子一路奔波,也是颇为辛苦。

  如今眼见白薇薇这样子熨帖,谢玄朗心尖儿也是微微一暖。

  等白薇薇去准备晚膳,谢玄朗伸手额头,忽而就微微有些晕眩。

  白薇薇说是亲手炖羹汤,其实大部分让下人去做,自己不过走一走,随意应个景儿。

  此时此刻,白薇薇的心尖儿,却也是忽而想到了王曦。

  留在谢玄朗身边,自己无时无刻都是在做戏。越是如此,白薇薇也是越发贪恋王曦的温柔。

  想到王曦和那姜翠影双宿双栖,白薇薇心尖儿顿时有些酸楚之意。

  等到炖煮好补品,白薇薇也不觉给谢玄朗送过去。

  谢玄朗手支额头,似乎有些不是。

  白薇薇语调娇柔:“夫君,还是尝尝我的羹汤如何。”

  她不过轻轻碰了谢玄朗一下,谢玄朗却也是咚的倒在了地上。

  白薇薇顿时大惊失,随意一拉,却瞧到了谢玄朗领口之处,顿时多了些水泡。

  仿若见到了什么污秽之物,让白薇薇顿时也是为之缩手。

  一股子厌恶之意,顿时也是不觉传了过来。

  这些日子,白薇薇也是听闻了兖州那些个瘟疫之事。想不到谢玄朗出去了一遭,居然染上了疫病。

  白薇薇顿时出厌恶之,并且不自觉的,离得谢玄朗远一些。

  下意识间,白薇薇顿时狠狠的擦了自己手掌两下,心中却也是充了惧意。

  怎么好端端的,谢玄朗居然得瘟疫了?

  想到了刚才自己居然抱住了谢玄朗,如此亲密,白薇薇顿时恨不得沐浴一番,将自己洗得干净一些。

  而谢玄朗额头发烧,面颊之上却也是添了一缕赤红之

  白薇薇提起裙摆,不顾而出,全然不理会谢玄朗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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