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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深夜会面,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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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外面如何喧嚷热闹,苏木君到了与公子玄约定的时间便去了太子府,与之同行的还有秦澜雪。

  苏木君在黑夜之中穿梭而过的同时,眸光轻轻扫过身边形影不离的身影,那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气息,几乎已经到了让人无所探寻的地步。

  若不是她已经极为熟悉阿雪身上的气息,只怕就是她,想要精准的确定其位置也有几分困难。

  书音阁的院落中,一张玉石棋桌上黑白棋子相而错,两旁分别坐立着两道一白一黑的身影,就犹如棋盘上的棋子,稳坐如山却暗藏杀机。

  空气中隐隐的浮动让沉溺棋局的两人眸光微微一,缓缓抬头看去,就见院落中多了两抹相近却又不相同的紫影。

  楚云月和公子玄两人眸光划过苏木君,落在了她身边脸带面具看不清容颜的紫衣少年身上。

  两人身上缓缓萦绕的清贵优雅之气,第一眼竟给人一种相互融合如同一体的错觉,再细细品味探寻之后,才会发现,这两道气息虽然看似相融贯通,却有着各自的独特。

  少女身上的气息,清贵优雅的同时,带着一股若有似无似是故意压制的妖魅之气,以及自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桀骜贵气和优雅矜贵,只是这气息需要慢慢探寻品味才能有所察觉。

  而那少年身上的清贵优雅,看似与身旁之人相同,却有着独属于自身的尊贵妖诡,以及一丝丝几不可察的地狱之气。

  危险,一种隐秘不发,却让人骨悚然的危险。

  这个少年不简单。

  只一个照面,秦澜雪就让楚云月和公子玄两人心中升腾起从未有过的警惕。

  秦澜雪澄澈美丽的丹凤眸,直接忽略了一身黑衣气息冷漠沉寂的公子玄,直直看向了楚云月。

  这也算是秦澜雪自见到苏木君之后,第一次实质的将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银冠束发,清俊贵雅,浑身透着一股平淡如水的清冷疏离,又似转眼能够幻化深海深渊般莫测的气息,不是出现在那诡异淡蓝水幕中的少年是谁!

  澄澈的明湖中枯骨凝聚白骨森森,一点妖异幽蓝如墨般渐渐晕染出地狱般凉的死亡之气,可那面具下夺魂心魄的美丽脸庞却平静异常,暗紫的角甚至浅浅勾勒出一抹愉悦靡丽的笑意。

  是将这‘东西’剥了皮制成美人椅凳,还是掏了内腑做成栩栩如生的人形木偶?

  秦澜雪整个气息沉静到了一种让人骨悚然的地步,眸光敛涟的同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人形木偶岂不是能够让阿君随时看到这东西那张讨厌的脸,美人椅凳岂不是让阿君随时触碰到这东西的皮,唯有做成水晶人骨最为合适。

  这样既能将骨头留给阿君观赏,又不至于让自己因为看到阿君看别人的面皮而不舒服…

  被那双明湖般澄澈的眼眸盯着的楚云月,只觉周边诡异的缭绕出丝丝若有似无却凉刺骨的寒风,一种让人后心发凉的风。

  只觉这双极为澄澈的眼眸下,似是凝聚了天地间最为狰狞可怕的物,能够轻易照映世人心中潜藏的罪恶的同时,将这份恶念噬干净,尸骨无存…

  楚云月的瞳孔几不可见的缩了一下,淡凉的凤眸渐渐深如渊海,氤氲出丝丝莫测的锋芒剑影。

  这少年对他似乎带着莫名的敌意…

  别说楚云月,就是楚云月对面端坐的公子玄,也感觉到了一股无形却极为阴冷悚然的寒凉之气,那双原本死寂漠然的眸子,也不可避免的漾起丝丝惊动的光晕。

  这小子好可怕的念力!

  没错,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自骨子里透出的气息那般简单了,而是已经由灵魂之气淬炼演化成一种无形的可怕念力,一种犹如九幽地狱带给世人与生俱来的惊悚念力…

  苏木君成跟秦澜雪黏在一起,对于他气息中的变化自然能够察觉到,饶是她,此刻面对这样诡异莫名的气场,心中也有一瞬的凉意一闪而逝。

  “阿雪。”

  没有丝毫情绪的两字低唤,不轻不浅,似不带任何意义,却让沉默看着楚云月的秦澜雪,缓缓转过了头。

  那双澄澈到妖异的眸子,在倒映进苏木君的身影时,仿似洗尽万千罪孽与灵,独有一抹绵妖异的热,就好似地狱深处一点若隐若现的光亮,虽然浅淡的让人难以察觉,却也只为眼前之人绽放。

  苏木君对上秦澜雪专注到天地万物只能看到她一人的美丽眸子,幽妄的猫眼中一抹妖华之光一瞬即逝。

  “还有用。”

  粉轻启,仍旧是三个不轻不浅,却别具深意的字眼。

  听在秦澜雪的耳里,就犹如苏木君能够轻易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般,秦澜雪也瞬间秒懂,他要制成水晶人骨的东西,阿君还有用,要活生生的。

  涟漪的水纹转散漫,明湖中晕染的妖异幽蓝,渐渐从四散而开的地方凝聚返回,最后化为一点妖娆蛊惑隐匿无踪。

  暗紫的上那抹愉悦的笑意也变得妖冶靡,甚至有一丝诡异的宠溺一闪而逝。

  “好。”

  如山间朦胧雾中一道穿透葱郁古树的远古琴音,带着沁人心扉的醇香醉,让苏木君眼底幽妄的波光盈盈动了一瞬。

  秦澜雪看似可怕如鬼魅,实则却是个心思直接之人,只要摸清楚他的思维套路,就能轻易掌控一二。

  苏木君就是摸到了秦澜雪的思路,所以开口的时候,说的不是不准,而是还有用。

  因为她明白,若是直接命令秦澜雪,或者不允许他做这件事情,秦澜雪当时会答应她,可只要她转身离开,下一秒再见到的,绝对就是楚云月的尸体,甚至可以说是一具不是尸体的尸体。

  唯有让他知道,她开口,不是不许他这么做,亦不是在救楚云月,而是这人对她还有用,必须是活生生的才有用,那么只要在楚云月一直被她用着,秦澜雪就不会对其下杀手。

  而在秦澜雪心中,有用的都是东西,只是一件可以被利用的东西,一旦利用完便可以随意丢弃。

  所以听了苏木君的话,秦澜雪心中的芥蒂就消失了,因为他不会与阿君手上一件利用之物浪费心思和注意力。

  楚云月也因为苏木君‘独特’的处理方式,和秦澜雪‘诡异’的三观心理无形中逃过了一劫。

  公子玄看着两人的互动,怎么看怎么诡异至极,却又有一种无形中的力量萦绕在二人周围,无论两人如何诡异,旁人都难以足分毫。

  那是一种隔了一个地狱般的诡异距离…

  若是苏木君知道

  公子玄的心理活动,定然会幽诡一笑,可不是一个地狱的距离吗…

  秦澜雪这人就是一个可怕的地狱,心思奇诡,三观之病态,唯有深处地狱的人能够了解明白。

  而不巧的是,苏木君在另一个世界也算是在‘地狱’中长大的,谁让她有一个同样病态的爸爸。

  自然也就与秦澜雪这‘独特’的存在,异常接近。

  打消了秦澜雪心中的心思后,苏木君就抬步走向了公子玄,笑意敛涟的道了一句。

  “我来拿解药。”

  公子玄平静的收回观望的视线,手向着怀里一探,转眼一道虚影就朝着苏木君直飞而去。

  秦澜雪澄澈的眸光微动,落在了公子玄的身上,明明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却让公子玄全身孔骤然一张,总算切身体会到了刚才楚云月被盯着的感觉了…

  直到苏木君随手精准的接住那飞来的小盒子,秦澜雪的眸光才若无其事的移开,又回到了苏木君的身上。

  医术吗?

  阿君似乎也懂得一些医术…

  秦澜雪眸光隐动,一点幽蓝妖异而诡魅。

  苏木君打开盒子,凑到鼻息处闻了闻,便将那药丸的成分闻出了七八,若不是不知道如何调配,需要多少种材料,她也不至于找上公子玄。

  “蛊解之后需要调理两年。”沙哑而苍凉的话音自公子玄口里溢出,于此同时,一张关于调养生息的养生药方,就出现在了棋盘之上。

  不知怎么的,公子玄下意识的就将药方放在了桌上,而不是再次飞给苏木君,那双冷漠沉寂的眼若有似无的扫过秦澜雪的位置。

  心中突然闪现一抹自嘲,他竟然也会有顾虑的一天…

  苏木君扫了一眼棋盘上的药方,并没有去拿,而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只要阿旭身体里的蛊毒解去,要调养好他的身体,她自有办法。

  公子玄看了苏木君一眼,见她拒绝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将那药方收了起来。

  若是其他人或许会觉得苏木君是不知好歹,可是公子玄却对苏木君的脾有了些许了解,她的拒绝并不是不知好歹,而是她或许已经有了比他的药方更好的办法。

  随后,公子玄看了楚云月一眼,开口道:“殿下好棋艺,有机会再与你一决高下。”

  沙哑苍凉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那棋桌旁就已没了公子玄的身影,而朦胧的月中一抹虚影一闪而逝,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如今太子已醒,楚皇承诺公子玄的东西也已给了他,自然没有再留下的必要,若不是要帮苏木君配置蟲苇蛊的解药,早在中秋当天就离开了。

  苏木君看着消失的身影,轻轻挑了挑眉,这公子玄还真有脾气,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楚云月收回望向黑夜的目光,落在苏木君身上,清冷的声音缓缓转而出。

  “楚文清已经让人将你和楚文瑾之间的事情传了出去,只怕明皇宫里就会有所动作,你和楚文瑾的婚事是高祖亲自下的旨,想要作废不容易。”

  苏木君脸上笑容肆闲散,跨步便在之前公子玄所坐的位置坐下,一边扫视着眼前的棋盘,一边幽幽然的说道。

  “只要明看到银子就行,至于圣旨,有楚文瑾亲笔的承诺书在,楚皇会将我和楚文瑾的婚事作废的。”

  苏木君当初就想过要推了这门婚事不容易,毕竟婚约虽是楚文瑾主动求的,可圣旨却是楚皇亲自下的,自古君无戏言,何况是圣旨。

  让楚文瑾写下承诺书,不仅仅是要让他吐血那么简单,而是为了将这道圣旨作废。

  她既然决定将楚文瑾捧到最高点再让他摔个粉身碎骨,游戏规则多少还是得按着这个国家来,玩权谋而已,省着点动手的力气也好。

  就在两人说话间,秦澜雪已经自动自发的坐在了苏木君身边的位置,那双美丽的眸子再未看过楚云月一眼,那明晃晃的忽视,饶是楚云月,心中也划过了一丝异样。

  那双妖异的眸子,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独独容纳下了一抹纤细的身影,那般专注到想让人忽视都难。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被这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不醉晕过去,也会坐立不安吧。

  偏偏淳瑜一副稳坐如山的模样,似乎那道专注的眸光于她来说,完全造成不了丝毫的影响。

  楚云月凉淡的凤眸转过丝丝深渊般的光,拂了拂衣袖并未再多说,他本就是提醒一句而已,以淳瑜的手段,他莫名的相信只要她想,绝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解除这件事情。

  清疏淡凉的眸子随着苏木君的眸光落在僵持不下的棋子上,不知怎么的,犹如雪山皓皓白雪,人又寒冽的清冷音缓缓蔓延而出。

  “来一局?”

  话音出口,楚云月纤长如覆寒雪的睫轻轻抖动了一下,微敛的凤眸下一抹波光漾开来,转瞬便再无痕迹可寻。

  “围棋…”苏木君饶有兴致又冷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楚云月的话,而是两指捏住一粒黑子,手起棋落,带出一道清脆的落子之音。

  棋桌上万象变迁,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因为突来的一子兵败如山倒。

  楚云月和秦澜雪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棋盘被杀去一片的白子,神色各异起来。

  秦澜雪虽知这是围棋,却从未下过,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却能敏锐的察觉到苏木君的举动,彻底改变了什么。

  楚云月素来淡凉的凤眸却波澜骤起,如同棋局一般变化万千,却又在下一刻恢复一片深渊寒潭般莫测的沉静。

  眸光凝视棋局带着少见的专注与热度,淳瑜这一子落得极妙,就是他和公子玄两人,也都未曾想到还能走上这一步。

  苏木君看着楚云月陷入棋局走向的局势之中,专注的思考着该如何破解,也未再继续,只是笑意诡的站起身,与秦澜雪一同离开了。

  夜微凉,前一刻还热闹的庭院,此刻只剩下一抹清冷贵雅的素白身影静默而坐,凉淡的眸里唯有盘陷入死局的棋子。

  苏木君回到将军府后就直接去了听木苑找苏木旭,至于秦澜雪,竟然奇怪的没有随苏木君回府,只跟苏木君简单的待了一下自己想随意走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对此,苏木君虽然心生猜测,却也没有去干涉,阿雪身上的秘密,她知道还有很多。

  苏木旭知道今就是与公子玄所约的三之期,所以到了休息的时间也未睡下,而是打发了书行就坐在屋子里等着苏木君。

  所以见到房间中突然出现的人影时,稚而略显苍白的小脸,顿时浮现起一抹璀璨又安逸亲昵的笑意。

  “阿姐。”

  苏木君角微勾,缓步走到苏木旭身前,将药盒子放在他身前的书案上。

  “先把解药吃了吧。”

  苏木旭如星辰般明亮的猫眼,漾起丝丝期待又怯弱的情绪,阿姐找到了解除他体内蛊的解药,他就要可以如同正常人那般随意行走,随意跑跳了。

  也许是就要摆多年的锢,他竟然有了几分胆怯,担心若是吃了无用怎么办?岂不是让阿姐白白辛苦一趟…

  苏木君将苏木旭的情绪看在眼前,肆的笑容多了三分柔和,伸手苏木旭的头,安抚道:

  “别害怕,这药定能将你体内的蛊解了,你就算不信公子玄的医术,也该相信阿姐不是吗?”

  苏木旭心中的忐忑瞬间消散而去,与苏木君极为相似的眸子也充斥了安宁祥和的信任,点点头,拿起盒子里的药丸就直截了当的入了口里。

  不到片刻,那极其整齐的眉宇渐渐扭曲在了一起,原本带着些许异于常人苍白的脸,也更加血尽失,只觉体内猛然烧起一把熊熊烈火的同时,竟然又席卷出道道冰寒刺骨的冷。

  让苏木旭的整齐的眉渐渐凝结出丝丝眼可见的冰丝,而那原本血尽失的脸竟然爬上了一片胭脂般火热的绯红。

  一直盯着苏木旭神色的苏木君,见此笑意一收,伸手就搭上了苏木旭的脉搏,那张巴掌大的明媚小脸,没了惯有的肆笑意后,竟然显出一股骇人的冷酷杀伐之气。

  不过在探了苏木旭的脉象后,苏木君脸上冷酷的气息就淡化了不少,角再一次隐隐浮现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意。

  苏木旭的脉象虽然混乱不已,却在逐渐朝着强而有力的方向转,而脉象中原本探寻不到的那丝异样,也实质的出现窜,被一股霸道的力量不断追杀噬。

  显然是公子玄配置的解药起了作用,而苏木旭身上出现的现象应该就是灭蛊的预兆。

  “阿旭,忍忍,一会儿蛊出来就没事了。”苏木君开口安抚了一句。

  苏木旭听言,强忍着体内冰火融的痛苦,纤细的手牢牢抓住了苏木君的手,稚嫣红的小脸漾起一抹牵强似安抚的笑意。

  “阿姐,阿旭没事的…”

  苏木君见到苏木旭明明痛苦还要反过来安抚她的模样,眉头微蹙,终是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手掌翻转便抵在了苏木旭的后背上。

  一股无形的气力随着苏木君的动作缓缓转而出,沿着苏木旭后背的肌肤一路深入蔓延,犹如一道柔和的气体,包裹了苏木旭体内烈碰撞的三道气压。

  虽未完全解除苏木旭的痛苦,却也起到了轻微的缓解作用。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苏木旭嘴角涌而出的血,苏木旭眉宇上凝结的冰晶才渐渐融化,脸上不正常的嫣红也逐渐消散了去。

  而地上那摊血却浓黑异常,似有什么在那浓黑中缓缓动,甚至隐隐散发出丝丝诡异可怕的氤氲黑气,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腐尸般的恶臭。

  苏木君眸光深幽的扫过那摊黑血之后,挥手间一团金色的火焰能源球就飞而出,瞬间将那摊黑血、以及血动的东西燃烧殆尽。

  随后搭上了苏木旭的脉搏,确定他的脉象已经渐渐平缓正常后,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枚魂元丹。

  “阿旭,将这枚魂元丹吃了。”

  苏木旭直接心神一醒,一股滋养灵魂神魂清宁的感觉席卷了他的灵台,几乎是眸奇异的看向了苏木君手里,散发着盈盈光泽糖豆大小的黑色丹药。

  不用看,只感受着这让灵魂都为之升华清宁的气息,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药丹。

  再看那浅浅氤氲在丹药周身的盈盈光泽,更加能够确定这东西并非凡品。

  苏木旭明亮的猫眼里闪烁起一抹惊异又疑惑的光泽,不过心似明镜的他并没有过多的询问,而是听话的接过苏木君手里的丹药放入了口里。

  让苏木旭更加惊奇震动的是,这枚丹药不仅入口即化,还一路犹如天地万物凝聚而出的灵泉般,深入他的肺腑,带着奇异的洗涤作用,暖暖的包裹着他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以及每一处细胞。

  所过之处竟让他有种生命力在滋生重生的感觉,随着那股暖而过的地方充了力量,一种新生的生命力。

  而他以往一直显得疲惫不堪冷寒麻木的身躯,也变得异常温暖有力,就好像胎换骨获得了新生一般。

  “阿…阿姐…”苏木旭几乎是颤栗的叫唤出声的,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猫眼甚至碎了水盈盈的激动泪光,富有生命力的身躯,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如何表达这奇异现象带来的震撼。

  苏木君却从容一笑,看着苏木旭脸上正常而红润的气,总算是了却了一件事情。

  苏木旭的身体自此也算是彻底妥当了。

  至于这魂元丹,其实是一枚超一品丹药,也是神阶丹药,是她妈妈成神后炼制而成的一种固本养元的修复系神丹。

  她空间里也只留了三枚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要公子玄给的药方。

  而就在苏木君忙着治愈苏木旭的时候,沥城外二百里的一处下山坡上,两道身影相对而立,在月下却显出几分诡异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公子玄眉头微凝,看着眼前之人的眼褪去了冷寂与漠然,腾起一抹浅而冷的警惕与寒气。

  “什么意思?!”

  沙哑苍凉的声音犹如冰雪飞溅,冷厉而肃杀。

  公子玄怎么也没想到,他前脚才走没多久,竟然就被人跟上了,偏偏这人跟鬼魅似的,无论他如何摆都难以离他的追寻,终是在这处山坡上被阻拦了下来。

  秦澜雪一身紫衣在月华下越发显得尊贵优雅,清绝惑,相比寻常少年较为纤细的身姿却极为拔,带着一股子地狱噬的可怕镇

  面具下的眸子落在公子玄的身上,带出的却是一片明湖般透明的澄澈,就连一丝一毫的倒影都没有,在这暗夜中显得越发森诡异。

  “教我。”

  暗紫的转出两个醇香醉的字眼,却听得身气息冷寒的公子玄一阵莫名其妙。

  教他?

  教他什么?!

  公子玄眸光冷寒一片,深邃的眉眼透出一股不耐之,可偏偏一点行动也没有。

  并不是公子玄如此耐心陪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人发疯,而是两人周围夜弥漫的山坡上黑影沉浮,在那朦胧清凉的月光下,密密麻麻爬了整个上坡,一眼望去竟然寻不到边际。

  饶是在毒物蛊虫肆意的幽山行走过的公子玄,在这样可怕悚然的情景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绝对相信,只要他试图逃跑,这遍地肆意的毒物和蛊虫就能倾巢而出,瞬间将他噬成一堆白骨。

  公子玄隐匿在夜里的深邃俊彦寒冽至极,警惕的扫过周围蛰伏的毒物蛊虫,不得不耐着子冷气人的问道。

  “教你什么?”

  秦澜雪澄澈美丽的丹凤眸底波光一,公子玄竟然从这转的澄澈中看到了一丝嫌弃!

  饶是情冷寂漠然的公子玄,此时看到这一抹疑似幻觉的嫌弃,冷寂的心也被一点火星子给拨了。

  深邃的五官上萦绕的冰寒之气越发冷冽冻人,那双寒意人的眸子也锐利的犹如支支冰封的利箭,只待一声令下,咻咻的就将所看之人成箭靶。

  然而公子玄的怒意与冷冽之气似乎根本就入不了秦澜雪的眼,就犹如面对渺小人类叫嚣的巨人,角微动,道出两字算是解释的话语。

  “医术。”

  仍旧简洁的让人想抓狂,可公子玄算是听明白了,这诡异可怕的小子竟然要他教授医术!

  想得美!

  这辈子还没有谁能够威胁得了他,大不了一死,也绝不屈服!

  公子玄寒意缭绕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就在下一瞬,手已经快速的伸入怀里,掏出了从楚皇那里得到的九灵辟珠,内力驱动的同时,人已经如同大鹏展翅般飞窜而起。

  九灵辟珠有驱化蛊之妙用,这也是为什么公子玄会为了九灵辟珠救治太子了,有了这九灵辟珠,他就可以深入幽山,幽山山脉之中灵药繁多是学医者不能抵挡的惑。

  而随着九灵辟珠在公子玄内力的驱动下,似雾般浅淡的香气迅速蔓延而出,那围绕在山坡上的毒物和蛊虫好似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纷纷动动起来。

  秦澜雪见此,神色平静,眸澄澈到了极致,眸底一点妖异的幽蓝渐渐晕染开来,犹如渐渐撕裂的地狱之门,魑魅狰狞,血骨遍地,却又沾染的几分妖冶惑人之气。

  眼看公子玄越来越远的身影,秦澜雪不动如山,周身却有淡淡氤氲的黑紫气息渐渐弥漫而出,在微亮朦胧的月下,显得诡妖异至极。

  周围漫山遍野的毒物蛊虫在被那弥漫开来的黑紫气雾覆盖之后,好似得到了庇护般尽数沉静了下来,井条有序又极其快速的朝着公子玄逃离的方向迅速包围而去。

  山黑影,直看的人头皮发麻骨悚然。

  而逃离的公子玄,那在半空中飞离的身影猛然一震,一股浅淡诡的黑紫雾气,看似缓慢实则转眼就萦绕包裹了他的身躯。

  公子玄只是反抗了片刻,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被黑紫的薄薄雾气缭绕,紧接着就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之事。

  他发现自己的身躯竟然动不了了,好似被一片凉刺骨的无形气息压制,整个身躯赫然坠落而下,重重砸在了青草稀疏的山坡上,随后便随着坡体的倾斜滚落而下,一路滚到了山坡下的平路,才停了下来。

  公子玄还没完全适应脑海里的晕眩感,耳边就已经听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稀稀疏疏的声音。

  抬眼看去,倾斜的山坡是的黑影,一眼望不到边的同时,最近的黑已经行至了眼前。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千万毒物,有些甚至是他从未见过的可怕生物,此时此刻,心中终是不可避免的腾起一股难掩的惊悚。

  公子玄体内内力运转,不甘心的继续抵制那绕他的诡异黑紫之气,瞳孔却随着越来越近的黑逐渐放大。

  这一刻,公子玄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全身孔扩张,遍布了浓重的寒气。

  滚落在一旁的九灵辟珠全身散发出的盈盈光泽,早已被浓重的黑紫气息包裹,随后淹没在毒物蛊虫聚成的黑之中。

  嗤嗤嗤…

  令人骨悚然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带着空谷的回音。

  公子玄额头上渐渐密布出一层凉意的汗珠,他是不怕死,可若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被这些鬼东西噬,这种缓慢残酷的折磨,可不是他愿意领教的。

  几乎在那黑就要打在公子玄身上之际,公子玄脸色阴沉冷冽的开口大喊出声。

  “我教!”

  沙哑苍凉的声音透了冷意的同时,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咬牙切齿。

  这诡异少年根本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又可怕至极的疯子!

  这哪有一点上门求教该有的样子,根本就是良为娼…不对,根本就是威胁,*的威胁!

  可让公子玄更加暗恨遍体生寒的是,秦澜雪根本就没有因为他的话语有所停顿,那蔓延而来的黑,在下一秒就将他彻底淹没在了其中。

  “啊…”沙哑顿挫的惨叫自遍地的黑中闷声透出,秦澜雪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山坡上看着,美丽的丹凤眼眸澄澈一片,犹如天镜明湖,却有着点点如墨般妖异诡魅的幽蓝缭绕。

  不过可怕的黑在下一瞬,就渐渐退散开来,出了公子玄的身躯,朝着四周渐渐隐退散去。

  当黑色的彻底消失在月下,小小的山坡之下,只剩下一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衣裳褴褛浑身是血的躯体。

  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那躯体已经没了活气,可仔细听,便能听到一道若有似无牙咬切齿的声音随风散开。

  “疯子…变态…”

  紧接着,那一动不动的躯体缓慢的抖了抖,月笼罩的深邃俊彦,发丝凌乱,白皙的脸上带着几点印记诡异的咬痕,有着丝丝血丝缓慢滴落。

  公子玄虽然能动,可是他现在只觉得全身都疼,彻骨的疼,所以才一动不动的躺着,身上淡淡缭绕的血腥气,让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定然布了毒虫噬咬以及蛊虫食的伤口。

  公子玄心中怒意横生,哪还有一丝一毫死寂漠然的气息,他现在恨不能远离这个可怕的疯子。

  他知道,若是这人存心要他死,他现在已经是一具白骨了,刚才被毒物淹没噬的时候,那种万千啃食的痛苦,几乎让他有种地狱深渊不过如此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下一秒就会这么死去般,哪怕已经感觉到牵制身体的那抹气息消失,仍旧生不起丝毫反抗的气力,只能这般眼睁睁看着,感受着,死亡的近。

  可偏偏在他以为将死之际,那些可怕的东西又全数退开,给了他一片生机。

  显然是这人手下留情了…

  秦澜雪慢步而下,优雅尊贵的步履似能带出一片地狱火海,又似是亡魂深渊中滋生而出的死气。

  长靴在公子玄身子旁落定,澄澈美丽的眸落在公子玄衣服破烂的身躯上缓缓移动,似乎在欣赏着什么,暗紫的角笑意涟漪,在这暗夜竟然多了一丝森诡阴冷的妖糜之气。

  让正巧抬眸的公子玄全身寒气顿生的同时,心中竟升起了一丝不能自已的悚然与…惧怕…

  妖气…

  这诡异的少年太过妖气,就好像…就好像有着人皮的地狱魑魅…

  秦澜雪虽在打量,可似乎对于自己造成的现状不怎么满意,醉的音淡淡倾泻。

  “小小惩罚。”

  公子玄的嘴角毫无预兆的狠狠一,不过短短的片刻,就已经对这个可怕的少年没了脾气。

  现在在这少年面前,什么脾气都不管用,最好保持沉默才是明智之举…

  而且他总觉得这小子所说的惩罚,并非他逃走,而是在太子府随手飞而出的动作…

  好在秦澜雪也没有将公子玄怎么着,那些咬在公子玄身上的伤口不是没有毒,只是那些毒素最后又被回去了,所以公子玄只是被咬破蚕食了一些皮,倒是没有内在的伤害。

  而之后学乖的公子玄,也在教习秦澜雪的过程中安稳的度过了数,最先是迫于秦澜雪的可怕,之后是惊于秦澜雪过目不忘的本事以及多智如妖的智慧,最后到了倾囊相授之后的教无所教,这才得到了释放,逃离了地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一早,将军府门前少见的出现了一片热闹喧嚷的景象。

  虽然不过短短的两天,可是整个沥的大街小巷都已传遍了世子瑾要赔偿淳瑜郡主十万两黄金的事情,现在规定时间已到,自然有不少好事者早早的就聚集在了将军府门前。

  而原本打算亲自前往的楚文瑾,也在听说了将军府门前的热闹后,聪明的留在了府里,让管家代为跑了这一趟。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看!有人来了!”

  围绕在将军府门前的好事者,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远处街道上渐渐行来的队伍,第一眼就被那一箱箱红木箱子给吸引了眼球。

  哪怕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可在场的人谁都能猜到,这一箱箱的箱子里除了金灿灿的黄金外,怕是不可能有其它了…

  ------题外话------

  表示公子玄已经哭晕在厕所,遇到这么一个变态,他只能自求多福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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