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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他本来就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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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里,南宫璃月嚣张跋扈,倨傲霸道,冷若冰霜的脸上从来都是拒人千里的表情,一双紫的眸子更是寒气森森,叫人不敢与之对望。

  风闻璃王的酷厉铁血,心狠手辣,在紫宸臣民的心目中,璃王早已不是一个青涩稚的少年,而是一个比侩子手更令人心惊胆颤的存在…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这个冷漠无情的璃王殿下,不过是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年轻人。

  璃王殿下的一侧眸,一冷笑…便是数遍整个紫宸皇廷,能与之正眼相对的,恐怕也屈指可数,更别提那些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大小姐了。

  所以,就算璃王殿下俊美的相貌风靡整个镐京,也鲜少有香闺女子对其心怀爱慕,敢把一颗心托付到他的身上…与之相比,素来以温雅亲善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太子殿下,理所当然就成了各家小姐爱慕追逐的对象,哪怕只是不经意间的一颦一笑,都能搅无数漾的少女心。

  而眼下这位不顾礼节偷偷跟着孔雀公主离席的少女,正是太子殿下众多的爱慕者之一,她是兵部尚书嫡出的三女儿,生母贺兰氏同皇后凉凉是同宗…七年前,若非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使得南宫重渊立下了七年之约,皇后凉凉本有意将她许给太子,进宫为妃。

  出了那件事后,婚约一说就被了下来,只是她不肯死心,再加上年纪尚小,便甘愿苦等这七年,为的就是有朝一能嫁给太子殿下侍奉左右。

  却不想,眼看着七年之约就要到期了,眼看着就要等出头了,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在这雨雪初霁的当口儿,偏偏早不来晚不来,不适时宜地飞来了一个孔雀公主,打了太后凉凉原定的计划,同时也摧毁了她所有的憧憬和期待!

  前两,在经过父亲书房的时候,她无意间听到了父亲和皇后凉凉的亲信之间的谈话,得知太子殿下要与孔雀公主联姻的消息后,硬是生生地恨了两个晚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接受如此不公的待遇!

  尤其是在今,见到孔雀公主那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样子,腔的怨念更是在一刹那之间上升到了极点!

  她不想把太子殿下拱手相让!不想让这个不知打哪儿冒来的女人坐享其成!

  为了破坏这桩政治联姻,把太子殿下从孔雀公主的手里夺回来,她按捺不住报复的心理,即便偷偷跟了出来,想要趁势找个机会对孔雀公主下手,一举毁了她的容貌,让她在所有人的面前贻笑大方,再也抬不起头来!

  只可惜,她没想到自己的对手会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还未等到她出手,就先布下陷阱暗算了她一把,叫她直直栽了一个跟头…而简单的一个跟头显然不是孔雀公主真正的目的,她真正的歹毒在于,她让她把这个跟头,跌倒了璃王的身上!

  在眼角余光瞟见璃王殿下的那袭墨边紫衣的瞬间,一股铺天盖地的恐惧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噬殆尽。

  而抬眸的刹那,在瞧见璃王殿下的面容后,佟欣兰却不由呼吸一滞,直接看呆了!

  先前因着母亲和皇后凉凉的关系,她也曾进宫玩过几回,远远地见过南宫璃月两次,但每次都隔着百八十步远,看不真切他的面容,眼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不超过一只猪蹄的长度,别说是璃王的容貌,就连他的眼皮子上长了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南宫璃月,便身为一名女子,佟欣兰都忍不住看得着了,不由得对他的美貌生出了几分嫉妒…而在嫉妒之外,则是更深的痴眷恋…仿佛只此一眼,就能看尽一生一世。

  意识被夺走了,呼吸被夺走了,就连对太子殿下的倾慕,对孔雀公主的怨恨,都在刹那之间暂时被夺走了…

  此时此刻,佟欣兰只顾着睁大眼睛,痴狂地将璃王殿下看着,而对面前闪电般劈来的寒光…毫无察觉。

  “嗞——!”

  **割裂的声音如此清晰锐利,无论是谁听了…恐怕都会骨悚然!然而,这样可怖的声响,听在某人耳里却似乎异常动听,堪比九重天上的仙乐梵音。

  南宫璃月侧身避开,颇为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镶钻弯刀,尔后目不斜视走开两步,从头到尾都没有朝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投去探看的一瞥…仿佛他刚才那一刀,斩断的不是女人的手臂,而是一株不知道疼痛的枯草。

  “啊!”佟欣兰几乎被吓傻了,剧烈的疼痛将她拉回了现实,却又在一瞬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在惊吓与疼痛的双重迫下,佟欣兰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就倒头晕了过去…不知道是被吓晕的多,还是被痛晕的多。

  有路过的宫人看见这边的情状,非但没有走上前来探问,反而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黎王瞧见,殃及池鱼。

  资深的老宫人对此则是见怪不怪,待黎王走开之后才匆匆上前,命人将佟欣兰抬走救治,继而轻车路地收拾场地…待查明被无端卸下一条手臂的倒霉蛋是尚书府的三小姐时,老公公也只是摇着头叹了一句。

  “即使璃王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老奴也忍不住要说,他真的是太残暴了…”

  然而,紫宸帝君在听了他的禀报后,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声。

  “这就是黎王。”

  之后,就再也没有说些什么。

  尚书府的大夫人听闻此事瞬间就昏厥了过去,佟尚书倒是没有太多的表态,只吩咐不得将此事张扬出去,似乎对黎王十分忌惮,只是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喂…南宫璃月,你站住!”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皇甫长安还是目睹了惨剧发生的整个过程!见到南宫璃月头也不回地走开,皇甫长安立刻就加快步子赶了上去,甩出扇子将他拦了下来。

  纵然在穿越之前,皇甫长安自己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但她跟南宫璃月不一样好吗!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杀手,至少她从来都不对无辜的人下手!除非对方触犯了她所列下了十大罪状,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像南宫璃月这样开杀戒的!

  “你要干什么?为那个女人报仇?”南宫璃月停下脚步,侧过头来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她跟你很吗?”

  被南宫璃月那瑰丽而又妖魅的眼神看得心肝儿一紧,皇甫长安不由自主地有些结巴。

  “谁、谁跟她了…我、我不认识她。”

  南宫璃月勾着嘴角,笑得更妖魅了。

  “那你这么瞪着本王干什么?既然你都不认识她,她断几条手臂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干嘛摆出一副要把本王吃了的样子?”

  “话不能这么说!”皇甫长安微微收敛神色,婶婶地觉得南宫璃月的心理很有问题,即便换上了语重心长的口吻,“就算那个女人跟本公子没半个铜板的关系,你也不能随便砍人啊!好端端的一个千金小姐,被你砍掉了一条手臂,以后还有哪个婆家肯要她?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怎么活啊?”

  南宫璃月噙着浅笑,明媚的阳光照耀下,一张妖孽般的面容上却是冷漠的神态,魅惑的紫眸中更是不见半死怜悯和同情。

  “她寻死还是觅活,那是她的事…不劳你我费心。”

  皇甫长安闻言一滞,又道:“那、那你就不怕把人给得罪了?”

  南宫璃月微抿薄,神情依旧狷狂而目中无人:“有没有得罪谁,那是本王的事…用不着公子你来心。”

  “靠!”皇甫长安险些气cry,忍了大半天,也就憋出了那么一个字,转眼见南宫璃月迈步走开,皇甫长安憋足了气,对着他的后脑勺低声喝了一句,“南宫璃月!你不装会屎吗?特么你的眼神比太子还不好使吗?没看出来劳资这是在关心你吗?”

  听到这话,南宫璃月再次停下脚步,回过头上上下下把皇甫长安仔细打量了一遍,继而扯起嘴角轻轻一哂。

  “你在关心本王?这…本王还真没看出来。”

  皇甫长安抓狂:“那要不要劳资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不必了,”南宫璃月不以为意,“几两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喂!喂你…”一把捋起袖子,皇甫长安终于忍不住走到他跟前,拔高了嗓门质问!“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老跟本公子唱反调?!本公子好像没得罪你什么吧?既没半夜偷看你洗澡,也没偷你的亵衣亵一拿去卖钱,更没有偷偷爬进你的被窝吃你豆腐…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脾气?!”

  “男人,”南宫璃月微蹙眉心,面上的神色随之严肃了几分,“总有那么几天…比较叛逆。”

  噗!白苏一口西瓜子差点没到裂云的脸上…璃王殿下这是来大姨夫的节奏?!

  没曾想从高贵冷的璃王嘴里会吐出来这个一句,皇甫长安差点没噎死…导演!这两天璃王殿下的状态不太对啊!是不是临时换演员了啊?!要真换了好歹跟我们提前知会下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啊!什么…是被劳资带坏的?!你放(哔——)!

  “叛逆?咳…就当你是叛逆!可是叛逆归叛逆,哪怕你心情再不,也不能砍人玩啊!”皇甫长安由衷地觉得这棵小美草的思维模式很异端,有必要进行系统地改造!

  南宫璃月却是一派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负罪感。

  “她若不招惹本王,本王自然不会动她分毫。”

  “可是…她又不是故意要扑到你身上的!你明明知道她是被绊倒了才往前摔的,恰巧你那个时候走到了那里,这纯属巧合嘛!你没必要下手那么狠吧?”

  “她故意也好,不故意也罢,究竟是耍心机还是太无能…这些都不重要,本王做事从来不在乎因由,只看结果。”

  皇甫长安顿觉无力,有种劝说不成反被洗脑的不妙预感,只得改变方针走批判策略。

  “不管怎么说,那人都只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软妹纸,你身为男人…就不能让着点儿?”

  南宫璃月不为所动:“你怎么就能肯定她只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如果她是个刺客,本王若不出手,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就是本王了。”

  “强词夺理!”皇甫长安说不过他,只能剔眉横他一眼,“就凭你的身手,想要防身还不容易?直接一掌拍开就是了,何必砍掉人家的一条手臂?哼…残忍就是残忍!变态就是变态!你解释再多…也别想洗白!”

  “不过是卸下一条手臂,怎么能算残忍呢?”南宫重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直听他们吵了半天,才款步走上前,抬眸笑着看向南宫璃月,一番话,却是说给皇甫长安听的,“以璃王冷血酷厉的子,没当场把对方劈成两半,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璃王你说呢?”

  对于这件事,璃王虽然没有放在心上,但也知道理亏的是自己,若是就着这条道儿跟南宫重渊扯下去,只会对他不利。

  侧过头,撇开南宫重渊的视线,南宫璃月只冷笑着哼了一哼,转向皇甫长安。

  “残忍?呵…你刚才是不是想问本王,为什么会懂驯兽之术吗?那是因为…本王小的时候,曾经在虎里度过了整整一个冬天,若非那只母虎痛失幼崽,错将本王当成幼虎喂养,恐怕现在…这个天底下就没有‘南宫璃月’这个人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皇甫长安闻言一愣,在对上南宫璃月冷若冰霜的视线后,不由得心头一动,腔的火气瞬间就被浇了个一干二净,只还有些不敢相信…像璃王殿下这种养尊处优到骨子里,连穿的衣服都要比旁人贵上好几倍的家伙,小时候居然还有过那么悲惨的精力?他蒸的不是在编故事骗取观众们的同情吗?

  听到皇甫长安这样问,南宫璃月不由提了提眼皮,翻了一个死鱼眼给她。

  “你以为本王那么稀罕骗你?”

  “唉,可怜的孩纸,是本公子错怪你了…”皇甫长安目慈母般的爱意,扬起手臂一把捞过南宫璃月的脑袋,趁他不防备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上,叹了口气安慰他,“经历过那种事情,心理会变态也是正常的…”

  下一秒,南宫璃月反手猛地一拽,毫不留情地将皇甫长安摔到了草地上,尔后气急败坏地拂袖走开。

  “你才心理变态!你从头到脚都心理变态!”

  “靠!好心没好报,摔屎劳资了…”

  皇甫长安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却见南宫重渊目光痴痴地追着南宫璃月的背影看…抬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皇甫长安口而出就是一句调侃。

  “喂,人都走了,看那么入神干什么?要掐架就追上去啊,你这样子…搞得好像跟爱上了他似的…”

  南宫重渊充耳不闻她的戏谑,只淡淡叹了一句:“从小到大,璃王一直都冷漠得可怕,本宫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幼稚,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切!”皇甫长安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却是没能翻得像璃王的死鱼眼般那样傲娇,“他本来就很幼稚!”

  后院里出了那样的事,皇甫长安也不好到处瞎逛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即便回到大殿坐回位置上继续嗑瓜子…侧过头,那四只水性杨花的夫并没有离开,反倒围在璃王身边变本加厉地,看得皇甫长安很是碍眼。

  “来来来…你们几个,过来,站这里,挨紧了,不要留儿…”

  招招爪子唤来了几个太监,皇甫长安命令他们挡在身边站成一堵墙,彻底隔绝了她跟那群蛇病的世界…耳和眼球这才清净了不少!

  大殿里,一个多时辰的曲艺欣赏下来,众人免不得开始产生审美疲劳,只是耽于皇室威严继续端坐着,私底下却是早已心不在焉,昏昏睡…一直挨到最后的轴一舞,众人才又清醒些,仿佛看见宴会结束的曙光一般,齐齐抬头看向舞台。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声乐却并非在舞台上奏出…远远的,众人只听在离舞台百米之遥的碧水湖中响起阵阵笙箫。

  黄昏落,彩霞染红,暮水共长天一片金光闪烁,景美不胜收。

  舞曲以此为衬,顿然显出几分新颖别致来,只见数艘竹筏自十里荷花间款款而出,筏上吹笙者数人,击鼓着数人,弹琴者数人…个个衣着翩然,如仙似幻,却都只是些陪衬,真正的主角尚未见影,便已吸引了无数人的心神。

  啧…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咂咂嘴笑了一笑…坐了大半天,股都快麻了,总算又看见个新鲜点的花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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