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太后问罪
离开没多久,季悠然就听说了太子夫回宫去的消息。原因就是太子妃突然身感不适,在这个地方呆不下去了。
听了季叔特地命人过来传的话,季悠然只是轻轻一笑,挥手让丫头离开,自己则继续和凤煜铭一起寻宝玩乐,一直玩到夕阳西下,顺便还又蹭了一顿饭,才施施然打道回府。直到晚上入睡时,她还记得季叔夫青一阵白一阵却又不得不咬牙隐忍的表情,心情真是好到不行!
睡了多年来最好的一觉,第二天起来,宫里便有人来了:“太后娘娘宣逸王妃觐见!”
只叫了她,却没有叫凤煜铭,有点问题。
季悠然马上知道事情不好,心里稍稍考量一下,很快有了主意。将凤煜铭托付给平公公等人,她好好收拾一下,就坐上马车进到宫里。
在宫门口下车,一路走来,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样,皇宫里虽然恢弘大气依旧,但整体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晦暗的光泽。一轮灿烂的太阳高挂在天际,却不能给她半分温暖的感觉。
等到了皇宫深处,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太后娘娘的寝宫一如既往低调大气。当她走进去时,发现里里外外二十多名宫女垂手侍立,一声都不敢吭。太后娘娘就坐在内殿,面目平静,一动不动。
才跨过门槛,她就感觉到一股低沉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得她的心也往下沉了沉,胳膊上冒出来几粒皮疙瘩。连忙稳住身形,她跪下恭恭敬敬的道:“儿臣见过皇祖母。”
太后娘娘没有说话,更别提让她起来,只是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茶。
没有得到她老人家的应允,季悠然也不敢动,只得乖乖跪着,也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等一杯茶喝完了,太后娘娘才看向左右道:“你们都下去。”
“是。”一众宫女纷纷行礼,鱼贯而出。而后,又是长时间的寂静。就在她以为两个人就要一直这样相对无言下去的时候,太后娘娘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压抑得让人心颤,“逸王妃,你知错吗?”
季悠然一怔,心里马上明白了。却摇头:“儿臣不知何错之有。”
“你进门第一天就打死了皇后的人,还大张旗鼓的肆王府众人,更肆意糟践哀家与皇上赐给你们的东西。昨更大闹相府,对父母不敬,欺凌姐妹,还敢对太子动手!才几天功夫,你就做出这等事情来,整个京城都要被你闹得乌烟瘴气了!长此以往,这个皇宫是不是都要被你掀了?”
原来如此。
轻轻点拨一下,季悠然就把一切都想通了。
一夜过去,她昨天在娘家的所作所为肯定已经被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现在,想必和过去一样,京城人民对她的乖张顽劣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吧!当然,皇宫里也不会例外。
轻轻一笑,季悠然淡声问:“这些都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告诉您的对吗?”
太后眉梢一挑:“是谁告诉哀家的不重要。你只回答,这些事你承认不承认?”
“是,儿臣承认,这些都是儿臣做的。”
“大胆!”话音刚落,太后娘娘的声音陡然拔尖,右手用力在茶几上一拍!
季悠然也不一抖,连忙低下头去。
太后娘娘两道冰冷犀利如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给活生生劈成两半。“逸王妃,你铺张浪费,以下犯上,不敬长辈,不理尊卑,你这个王妃就是这样当的?”
季悠然咬不语。太后娘娘又道:“先是皇帝皇后,再是季相夫妇,还有太子太子妃,你全都得罪完了。是不是下一个就该轮到哀家了?”
季悠然连忙摇头。“儿臣不会。”
“你说不会,哀家就信?你的品如何,哀家早听说了,只是想你一个小丫头,尚有改正的空间,才勉强答应了你和逸王的婚事。可你倒好,才嫁过来几天就本毕。现在,皇后伤心不想见你,太子妃身体虚弱需要卧静养,就连太子也只能闭门三,等脸上的伤好了才能出来见人,皇上也气得不行。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
哦,原来他们一个个都突然变得这么虚弱了?心里想着,季悠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还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眼尖的瞥见她的表情变化,太后娘娘眸光一暗,“逸王妃,你真是没救了!哀家怎会——怎会——算了,今天你就跪在这里思过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儿臣没错。”
“什么?”
“儿臣说,儿臣没错。”抬起头,季悠然一字一句的道,“如果重来一次,儿臣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你!”
“而且,儿臣不后悔。一点都不。”
一高一低,两人相对而视。见到她眼底的坚定,听见她的话如晶莹的珠玉一般,一下一下,嵌进她的内心深处,每一下都留下深深的烙痕,太后娘娘心中也不免一震。
“你…哎!”扭开头,老人家的语气终于软和了一点,“算了,你这孩子,心眼太直,脾气太爆,不是好事。反正,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人,肯定是你的问题。你继续在这里跪着吧!好好思过,哀家不想和你说话了!”
说完,大步走出去,再对守候在门外的人吩咐道:“你们把门关上,让她在里面跪着!什么时候她认错了,再开门放她出来。”顿一顿,“来人,准备凤撵,哀家要去看望太子妃!”
“是。”
随着宫娥们柔柔的应和,沉重的雕花大门吱呀一声死死关上。
整齐划一的轻柔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最后,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室的阴暗。
“哧!”
寂静的房间内突然发出一声忍俊不的笑,季悠然身子一歪,斜腿坐在地上,双手轻轻捏着跪得酸痛的地方,嘴角却不住高高挑起:“先发制人,抢占先机。纪悠容,从小到大就会这一招,你的本事也就到此而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