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仗义出手

　　只听刘正风着气道：“费师兄，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相？”对方领头的中年人正是嵩山派的三太保、左冷禅的四师弟、外号“大嵩手”的费彬。

　　费彬道：“刘正风，你身为衡山正派的一代宗师，为何要和魔教妖人勾结？”

　　刘正风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曲洋，坦然道：“不错，曲大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生平的唯一知己。但我和他结是光明正大的，我们从未做过任何有违侠义之道的事。”

　　费彬冷笑道：“呵呵！刘正风，你和魔教妖人勾结，竟然还说是光明正大的，真是笑死人了。左盟主叫我们告知你，眼下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他指着曲洋祖孙道：“一是你马上杀了这两个魔教妖人，我们就既往不咎，你还是我们的好朋友；如果你仍然执不悟，那你就是天下所有正派人士的公敌，你将人人得而诛之！”

　　刘正风坚定的摇头道：“我刘正风绝不会做对不起自己朋友的事，更何况我已金盆洗手，从此永远都不会再在江湖上出现。费师兄，算我求你了，你就权当我刘正风已经死了，别再苦苦相了。”

　　原来，令狐冲让曲洋去给刘正风示警后，刘正风当即遣散了所有家人，并让小也急急离开了，但他觉得如果自己直接不告而别对前来祝贺的江湖朋友不敬，便坚持留下完成了金盆洗手仪式后才和曲洋碰头一起离开。嵩山派的人赶到时刘正风刚走不久，嵩山派的高手丁勉、陆柏和费彬三人便各自带领弟子分头去搜捕刘正风。费彬的人先找到了刘正风的行踪。

　　费彬冷哼道：“刘正风，别以为你金盆洗手了就能一走了之，我告诉你，今你如不把这两个魔教妖人杀了，我们正派人士就是追遍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刘正风旁边的曲洋忍不住了，叫道：“姓费的，你别欺人太甚。我和刘贤弟马上就要远离江湖，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但如果你们这些标榜着名门正派的伪侠士硬要我们，我们只能以死奉陪到底了。”他说着拨出一把黑血神针，嵩山派弟子见了都不自的后退了几步。

　　费彬叫道：“好，刘正风，既然你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的话，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他转头向后面叫道：“把他们给我带上来。”几个嵩山派弟子立时押着一个中年女子和两男一女三个少年过来，最小的一个男孩向刘正风哭叫着“爹”他们正是刘正风的子和三个孩子，他们在逃亡的路上还是被嵩山派的人抓获了。

　　刘正风见状大怒道：“费彬，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拿我家小做什么？”

　　费彬冷笑道：“刘正风，这就是你和我们作对的下场，今天你若不杀了曲洋，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家人一个个给杀了。”

　　刘正风的幼子刘芹吓得哇哇大哭，他的长子和女儿刘菁倒极有骨气，大叫道：“爹，不要管我们，嵩山派的这帮强盗全是畜生，比魔教还要恶…”费彬大怒，下令道：“把这两个小兔崽子先给我杀了！”

　　“慢着！”曲洋突然叫住他们，对刘正风道：“刘贤弟，老哥我对不起你，都是为了我才让你如此遭罪，你不用再管我了。”他说着伸掌往自己头上打去自尽，刘正风和曲非烟赶紧抓住他手，刘正风痛叫道：“曲大哥，使不得啊！”曲非烟也哭道：“爷爷，您千万不要丢下非非一个人啊！”费彬见状叫道：“好，刘正风，既然你定要维护曲洋，你就看着你的家人死吧。”他下令道：“给我把他们都杀了！”

　　“住手！”突然一个厉喝声传出，令狐冲跑了出来，他怒骂道：“费彬，你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竟然拿女人和小孩做人质，你这么做和无小人有什么两样？”

　　费彬万没料到令狐冲会突然冒出来，他惊叫道：“你是何人？”

　　令狐冲凛然道：“华山派令狐冲！”

　　费彬愣了下，随即道：“原来你就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啊！令狐师侄，你来得正好，刘正风勾结魔教，公然和我们正派为敌，请你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令狐冲正道：“我手中的剑从不杀无辜，只杀行凶作恶的徒。我可没看见刘师叔和曲前辈有任何不轨行为，倒是费彬你在持强凌弱，行凶作恶。”

　　费彬大怒道：“令狐冲，你也想勾结魔教犯上作吗？”

　　“犯上作？”令狐冲冷笑道，“费彬，你以为你们嵩山派算什么东西？在我眼里你们嵩山派连个都不是。”

　　令狐冲此言等于把整个嵩山派都得罪了，在场的嵩山派弟子齐向费彬叫道：“费师叔，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竟敢如此看轻我们嵩山派，杀了他！”

　　这时刘正风出言道：“令狐贤侄，你跟此事毫不相干，你不必来趟这浑水，快快离去吧，省得你师父将来难做人。”

　　令狐冲摇头道：“刘师叔，今天的事我还管定了，就算左冷禅亲自来，我也绝不会容他如此残害你们。”

　　费彬叫道：“好，令狐冲，既然你也要投靠魔教，那我今天就连你也一起杀了！”

　　曲洋向令狐冲叫道：“令狐少侠，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你还是走吧，你真的不是费彬的对手。”

　　令狐冲坚定道：“我令狐冲虽然本事不大，但也绝不会做缩头乌，别人怕嵩山派，我可不怕。”

　　费彬叫道：“好，令狐冲，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臭小子到底有多大本事。”他举剑向令狐冲。令狐冲毫不畏惧，也拔出剑准备战，这时仪琳也从树后跑了出来，道：“费师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眼下你只有做坏事之心，真正的坏事还没做，悬崖勒马，犹未晚矣。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令狐冲原嘱她躲着不要出来，但她见费彬要对令狐冲动手，出来还想以良言劝费彬罢手。

　　费彬惊了下，道：“你是恒山派的尼姑，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干嘛？”

　　仪琳脸一红，嗫嚅道：“我…我…”

　　曲非烟看见仪琳笑道：“仪琳姐姐，我就知道你还会再回来找令狐大哥的。”在这危急关头她倒还有心思说笑。

　　费彬冷哼道：“原来小尼姑对令狐冲动了凡心了。好，既然你们都要和魔教好，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把你们这群恶人全都杀了。”

　　令狐冲向仪琳叫道：“仪琳师妹，你先退下。你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费彬，永远不会胜正，费彬这种心术不正的人赢不了我。”

　　费彬怒叫道：“好，令狐冲，你既然这么想死，我就马上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费彬说着剑疾刺令狐冲，令狐冲举剑挡格了下，两剑相撞，令狐冲手中的长剑差点被震飞，他暗叹：“好雄厚的内力！看来我得小心应付了。”当下他先不急着进攻，采取守势慢慢拆解费彬的招数。

　　费彬尽数施展着嵩山剑法攻向令狐冲，但都被令狐冲挡住化解。令狐冲对付费彬可比对付田伯光要好打多了，对田伯光令狐冲毕竟是第一次手，对他的快刀法一点都不熟悉，但费彬的嵩山剑法的套路令狐冲早已在思过崖上都已学会了。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数十合下来，费彬始终久攻令狐冲不下，嵩山派的弟子和仪琳、曲洋祖孙、刘正风等人都看得呆了，他们万没料到令狐冲竟会对嵩山剑法这么熟悉，无论费彬出什么招令狐冲始终都有拆解的方法。而费彬这时心里更急，他一直自负自己是嵩山派第一代高手，可现在他却打不赢一个华山派二代弟子，这事以后要是传出去自己定会颜面扫地。

　　令狐冲耐心的和费彬相持着，这时他见费彬越打越急，心里一喜，决定设巧计取胜，于是故意卖了个空挡破绽。费彬见状果然中计，赶紧一招“千古人龙”向令狐冲刺去，眼看这一剑即将刺入令狐冲脯，仪琳和刘正风惊叫起来，不料令狐冲突然剑路一转，从侧面费彬的剑路空隙中向他的手臂刺去，这一招正是以前魔教长老留刻在思过崖石壁上的破解嵩山剑法的招数。

　　“啊！”只听费彬一声痛叫，他手腕被令狐冲刺中，手上长剑手掉落，令狐冲又紧跟着迅疾反击，一招“有凤来仪”向费彬挥去，费彬猝不及防，口被令狐冲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痛倒在地。

　　“费师叔！”嵩山派弟子见费彬落败，全都大惊失，冲过来围攻令狐冲，但令狐冲已快速持剑抵住费彬颈部，大喝道：“都别动，不然我马上就杀了他！”嵩山弟子们只好站住。

　　仪琳见令狐冲竟然打赢了费彬，又惊又喜的看着他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曲非烟更是跳了起来叫道：“令狐大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令狐冲向他们笑着示意了下，又对被自己制住的费彬道：“费彬，我不想杀你，你叫你的人放了刘师叔的夫人和孩子，我就放你走。”

　　费彬大叫道：“我费彬乃堂堂嵩山大侠，岂能受你这头小子要挟，你要杀就杀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屈服的。”他又向嵩山众弟子大叫：“你们不要管我，给我冲上去把这帮人都杀了…啊…”令狐冲突然往费彬腿部又重重刺了一剑，令狐冲道：“费彬，你要是再不放人的话我就把你这么一剑剑刺死你信不信啊？”

　　费彬忍着痛没有吭声，令狐冲见他还是不肯妥协，又往他另一条腿刺去，费彬又是一大声惨叫，令狐冲大叫道：“你到底放不放人？”

　　费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叫道：“把他们都放了吧。”几个嵩山弟子立时给刘夫人和三个孩子都松了绑，他们跑向刘正风和他相拥着大哭。

　　令狐冲见对方已放了人，自己也不好再向费彬下手了，对他道：“费彬，我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但如果下次你还敢作恶，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他说着放开了费彬还剑入鞘。

　　两个嵩山弟子过来扶起费彬，费彬两腿都被令狐冲刺伤已无法站立，只能被两个弟子左右架着走，他不甘心的向令狐冲叫道：“令狐冲，你等着，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我们走！”

　　费彬等人正要离去，突然一阵凄苦的琴声传来，只见月光下一个骨瘦如材、脸病容的老人走了过来，他向众人扫视了一眼，哀叹道：“真没想到五岳剑派一下子出了这么多徒，悲矣！悲矣！”

　　令狐冲见那老人手上拿着一把胡琴，暗道：“难道他就是衡山派掌门人，潇湘夜雨莫大？”果见费彬向他急叫道：“莫大先生，你师弟刘正风、还有华山的令狐冲和恒山的这个尼姑都已和魔教妖人勾结，意不利于我五岳剑派，烦劳你出手替天行道。”他听了莫大先前的一句话还以为他是来帮助自己的。

　　莫大淡淡道：“费师弟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清理门户的。”他缓缓走向令狐冲等人，令狐冲按住剑柄又戒备起来，不料就在莫大走到费彬旁边时，他突然从胡琴中出一把又薄又窄的长剑转身疾刺向费彬，费彬完全没有提防，未及发一声就中剑气绝了，旁边嵩山派的弟子震惊之余还没反应过来，莫大紧接着又施展出他的得意之作“云雾十三剑”向他们挥去，只听“啊啊”几声惨叫，顷刻间十几个嵩山弟子也全都命丧莫大之手。

　　令狐冲和仪琳被这一幕惊呆了，不料莫大杀了人后神色依旧平淡如常。刘正风突然向莫大拱手道：“多谢师兄仗义相助，平里我对师兄多有不敬，还请师兄多多包涵。”

　　莫大哼了声却没理睬刘正风，径直走到令狐冲面前对他道：“令狐少侠，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剑法已到了如此境地，将来必成大器。老朽有一良言，还望少侠聆听。”

　　令狐冲躬身下拜道：“莫师伯请讲，晚辈一定谨记教诲。”

　　莫大点点头，道：“少侠，你将来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切不可走入歧途误入魔道啊。”他说完即转身飘然离去，依旧伴着一段凄凉的琴声。

　　莫大离去后，令狐冲环顾了下四周，见无人影，便转头道：“曲前辈，刘师叔，你们赶紧走吧。仪琳师妹，你过来帮我下忙。”

　　曲洋和刘正风等人先离去了，令狐冲叫仪琳赶紧去收集些树枝过来，他要把费彬和这些嵩山弟子的尸首马上就地焚成灰烬。仪琳问道：“令狐师兄，你这是要为何？”

　　令狐冲道：“莫大师伯是为了让我后不被嵩山派报复才自己做了恶人替我杀了费彬他们的，如果他下手的部位后被人看出线索来，岂不是要给他带来麻烦？”

　　仪琳心里叹道：“江湖上偏有这么多心机，真是难得很啊！”她赶紧依着令狐冲的话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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