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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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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儿…”

  “死了没有!”司予赫没有给水墨笑说完话的机会,眼眸赤红地盯着管家再一次问道。

  管家也开始后悔在这时候禀报这件事,出事之后她第一时间让人将冯氏看管起来,不过虽然他犯了大罪,但是毕竟还是上了玉牒的侧君,而且还是荣君母族之人,所以她也只是将人软在了他的寝室之中,“回殿下,没有…下人发现的及时…所以没出事,小的已经让人在旁盯着…”

  司予赫听完了之后赤红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极深的杀意,随后转过身轻轻地抱了抱昏中的荣王正君,轻声道:“等我回来。”说罢,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然后,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赫儿!”水墨笑大惊,忙喝止她,可司予赫便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水墨笑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管家,然后起步跟了上去。

  司予赫走的很快,水墨笑出了寝室便不见她了,只好加快脚步往冯氏的院子走去。

  夜渐渐地深沉。

  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大地,便是连灯火也只能带来一小范围的昏暗的光明。

  “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冯氏的寝室内,冯氏声音沙哑地嘶吼着,整个人都显示癫狂了一般。

  他想死。

  真的想死!

  在将李氏推下去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活不成!可是他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从前那般怕死的他在这一刻竟然没有半丝的害怕,他甚至想快些去跟他的孩子团聚!

  李氏如今的情况他不知道,可是他在亭子上面却是听见了司予赫凄厉的叫声,还有他身边下人惊恐的神色,都告诉他李氏很不好!

  便是他不死,他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

  如此一命还一命,也算公平!

  如今在旁看守冯氏的不再是冯氏身边的下人,管家在冯氏做出了那件事之后便撤换了院子内的下人。

  不是冯氏身边的人而且还是在冯氏犯了大罪的情况之下,自然不会顾及冯氏的身份,因而不管冯氏如何的嘶吼怒骂,下人都无动于衷。

  “嘭”的一声巨响,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直接踢开。

  内室看守的下人还未来得及出来查看便见司予赫面容扭曲双眸赤红地冲了进来。

  冯氏停下了嘶吼,愣愣地看着司予赫。

  司予赫直接冲到了冯氏的面前,“你该死!”然后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冯氏本能地挣扎,可他越是挣扎司予赫便越是用力,便在冯氏就要晕厥之前,水墨笑赶来了。

  见了这一幕,他当即喝道:“赫儿住手!”

  她若是想要冯氏偿命他不会阻止,但是不能自己动手!

  司予赫无动于衷,面容更加狰狞。

  冯氏面上的最后一丝血褪尽,双眼也开始发白。

  水墨笑只能亲自上前,用力握住女儿的手,“赫儿,你不能亲手杀他!”

  司予赫根本便不理会水墨笑,反而是狞笑起来。

  水墨笑真的没法子了,虽然出宫呆了侍卫,可是此时侍卫都在前院等着,根本没有跟来,身边跟着的都是一些手无缚之力的宫侍,“赫儿——”

  便在冯氏就要断气的时候,一道人影略上前,随后,原本掐着冯氏脖子的司予赫忽然间松开手,然后,跌倒在地上。

  水墨笑连忙扶着女儿,随后看向来人,方才想起一同出宫的冷雾,冷雾自从进了荣王府之后便似乎失踪了一般,“冷总管?”

  “奴侍失礼。”冷雾低头请罪。

  水墨笑将晕厥过去的司予赫交给了上前的宫侍,“扶殿下下去休息,好好看着,若是她醒了立即通知本宫!”

  “是。”宫侍领命,扶着司予赫离开。

  水墨笑又看向地上的冯氏,眼中既有愤怒也有叹息,冯氏受了这般刺又无法得到公道的对待会做出这般事情并不是不可理解,若是他,他或许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而且当冯氏入府的时候,他也的确喜欢过他,也曾经多次在李氏面前维护过他。

  可是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若是让他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他定然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可…

  “冷雾。”他抬头看向冷雾,“这一次本宫是不是错了?”

  他先前做出的决定只是不想女儿继续难过,是为了让李氏安心养胎,可是如今,却酿成了一个新的悲剧!

  冷雾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

  水墨笑苦笑一声,再次看着地上的冯氏,“将他扶上吧,至于如何处置,等陛下来决定吧。”

  这件事他本可以做出处置,可是他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冯氏有错,可是他也是无辜。

  水墨笑如今只是希望李氏能够尽快醒来,否则不但这件事无法有一个妥善的了解,赫儿怕也会毁了。

  冷雾领命,亲自上前将冯氏扶上

  水墨笑转过身便离开,可方才走出几步,便又转过身来,盯着正在给冯氏该被子的冷雾,一字一字地问道:“你方才是不是去查这件事是意外还是有人暗中算计?”

  冷雾盖好被子,然后转过身,对着水墨笑恭敬道:“回凤后,此事的确只是意外。”

  水墨笑听了之后面色还是一变,这般说他的确去查了!可这个结果是真的吗?他该相信吗?

  这一刻,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许多年前永熙帝死平王的事情。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当年她为了雪暖汐的孩子连手足之情都弃之不顾,更何况如今是李氏。

  太女,她真的愿意忍下这口气?

  “凤后,此事的确是意外。”冷雾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再一次正道。

  “最好是如此!”水墨笑冷笑道,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

  太女府

  “你说什么?”司予述看着眼前的侍卫。

  “荣王府侧君冯氏将荣王正君退下了假山。”那侍卫禀报道,“如今凤后已经去了荣王府,而陛下也派了冷总管前去。”

  司予述眯起了眼,沉默半晌,“你先下去,继续盯紧了,若是有什么新消息第一时间回来禀报本殿!”

  “是。”那侍卫领命,随后转身离开。

  司予述却又叫住了她,“等等!”

  “殿下还有何吩咐?”

  司予述沉着眼眸道:“不必去了,将其他人也撤回来!”

  “是。”侍卫没有多话,直接领了命令,当侍卫走出书房,却见白氏站在了书房外,而且不知道站了多久。

  “见过正君。”那侍卫一愣,随后行礼。

  白氏点了点头。

  侍卫继续退下。

  白氏看向书房中的司予述,面色忧虑,随后,缓步走了进去,行礼道:“白弗并非有意偷听,还请殿下恕罪。”

  司予述看着他半晌,“好了。”虽然不责怪他,但是却也不愿意继续跟他说及方才的事情,“你来找本殿有事吗?”

  白氏自然看出了她的想法,只是他不能当做不知道,“殿下,我知道程侍人的事情让你很伤心,也知道宫里面的调查结果让你很愤怒,只是殿下这般让人监视着荣王府,若是被荣王知晓,殿下和荣王的嫌隙便会越深,先前殿下的忍耐便也白费…”

  “你也认为本殿为了拉拢荣王而不顾自己枉死的孩子?”司予述冷冷地打断了白氏的话。

  白氏一怔,忙道:“我不是…”

  “本殿不否认这是其中一个因素!”司予述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所以你不需要时刻提醒本殿!”

  说完,便起身离开。

  白氏猛然从后面抱住了她,神色惊慌,他不能让她就这样走,更不会让她这样误会她,“殿下,我不知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殿下,如今已经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了,我真的害怕再发生什么!我知道殿下之所以答应荣王不再追究不仅仅只是为了利益,更是为了你和荣王之间的姐妹之情!殿下,我知道的!”

  司予述合着眼睛沉默半晌,然后转过身。

  白氏松开了手,不安地看着她。

  “弗儿,死了的那个是本殿的孩子!”司予述一字一字地道,“我让人盯着荣王府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查清楚真相!既然大皇姐如此相信他的正君,那便不会在意!”

  “我知道。”白氏点头道,“可是如今荣王正君出事了,若是被荣王发现殿下…届时怀疑殿下和这件事有关,那…”

  “若是她要如此怀疑,本殿也没有办法!”司予述却道。

  “殿下…”

  “好了。”司予述打断了他的话,“若是事情要发生,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会发生的!”

  白氏还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伸手抱着她,“殿下,一定都会过去的。”

  司予述拥着他,眼眸却是暗沉。

  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这般多事情接来发生…

  真的只是意外吗?

  …

  司予赫并没有昏多久便醒来了,随后,便又要往外冲!

  “赫儿!”水墨笑厉声喝道,“你能不能冷静一些!”

  “你让我如何冷静!”司予赫转过身,第一次在水墨笑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在冯氏的寝室中司予赫并不是没有注意到水墨笑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她不想理会,而如今,那些话便成了怒她的源头。

  “箴儿被那个人害成这样,父后你让我如何冷静!我知道父后不喜欢箴儿,知道父后还在怀疑箴儿,可是如今冯氏做的事情本就该死,父后为何还要护着他!父后便这般容不得箴儿!”

  “你——”水墨笑听了这样的话虽然愤怒,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水墨笑没有没开口训斥,却是冷雾开口了,“荣王殿下,凤后不是护着冯侧君,而是为了殿下好,即使冯侧君再错,也不该由殿下亲自动手处置,他是上了玉牒的侧君,自有律法以及宗族之法处置,若是殿下行了私刑,只会让殿下的声誉受损。”

  司予赫合上了眼睛,半晌之后睁开,却已是泛起了泪水,她看着水墨笑,扑通跪了下来,“父后!那是儿臣的正君,是儿臣最心爱的男子!他腹中还怀着儿臣的孩子!”

  水墨笑眼中也涌出了泪花,缓步上前伸手将女儿抱住,“父后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御医也没说他不会醒来,或许明他就会醒的,你这般爱他,他怎么舍得不醒来?可是赫儿,你不能失去冷静,失去理智,李氏还需要的你照顾,你若是不冷静,如何照顾他?还有那下堕胎药的人,那人方才是罪魁祸首!你若是不冷静下来,如何将那人找出来?你不是相信李氏是无辜的吗?既然如此,那便将那个人找出来,届时你想如何处置,父后都由着你!”

  司予赫仰着头,“父后…箴儿一定会醒来的对吗?”

  “对!”水墨笑也半跪下来,抱着女儿安抚道,“他一定会醒来的,有你这般爱他的主,他怎么舍得不醒来?他一定会醒来的!”

  李氏,若是你也爱赫儿,便快些醒来!

  为了赫儿,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都要快些醒来!

  …

  后半夜,冷雾便回宫了。

  此时的辰安殿仍是灯火辉煌,永熙帝没休息,雪暖汐也睡不着,两人都在等着荣王府的消息。

  冷雾行礼之后便将荣王府的情况一一说了,“…荣王如今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是凤后担心荣王会再失控,因而让奴侍代为向陛下请旨在荣王府多留些时。”

  “嗯。”永熙帝淡淡应了一声。

  雪暖汐面色有些苍白,“荣王正君的情况真的这般不好吗?”

  可能永远醒不来?

  怎么会这样?

  “简御医等三名御医都已经诊治过了。”冷雾回道,“还有一事简御医没有告知荣王殿下,荣王正君腹中的孩子如今虽然无碍,但若是荣王正君一直没醒,孩子也会不保。”

  “这怎么行?”雪暖汐倏然起身,“荣王正君这般赫儿已经很难受,若是孩子再出事,她如何能够承受的主?”

  永熙帝蹙紧了眉头,起身搂着他,“别担心,会没事的。”

  雪暖汐如何听不出这只是安抚之词,“明明是好事连连,如今怎么便厄运连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熙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紧紧地搂着他,然后对冷雾下旨,“去跟凤后说若是需要什么直接让人回宫拿便可。”

  冷雾领命,随后看着永熙帝言又止。

  永熙帝眯了眯眼。

  冷雾没有开口,又看向雪暖汐。

  永熙帝了然,随后示意他退下。

  冷雾行礼退下。

  “涵涵,我想出宫去看看。”雪暖汐看着她道,“便是帮不了什么忙,去看看也是好。”

  “凤后已经去了,你若是再去,恐怕会更惹人注目。”永熙帝没有同意,虽然她不知道冷雾要禀报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可必定与雪暖汐有关,或者该说和司予述有关,“这样的事情对皇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雪暖汐自然明白,“我悄悄去,然后悄悄回。”

  永熙帝看着他。

  “涵涵。”雪暖汐继续请求,“我知道轻重,可若我不去看看,我这心怎么也无法安下来。”

  永熙帝沉半晌,方才点头同意,“好。”随后又道:“时候不早了,既然明还要出门,便早些休息。”

  雪暖汐点头,看永熙帝似乎没有休息的意思,“你呢?”

  “我去承月殿一趟。”永熙帝说道。

  雪暖汐明白她的用意,“也好,让翊君好好查查,我始终不信荣王正君会是那下堕胎药之人,这次荣王正君出事也是受先前事情的连累,那下药之人一定要揪出来!”

  永熙帝没有解释,“你好好休息。”

  “嗯。”雪暖汐应道。

  永熙帝看着雪暖汐睡下了之后方才离开。

  而在去承月殿之前,在出了辰安殿之后,永熙帝便听了冷雾的禀报,关于发现太女府派人监视着荣王府的事情。

  永熙帝听了之后只是沉默,神色也是平静,随后让承月殿而去。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是蜀羽之并没有入睡,似乎猜到了永熙帝回来。

  “陛下可是为了荣王正君一事来的?”蜀羽之在宫侍奉茶之后便直接进入正题。

  永熙帝用了口茶,“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陛下是指太女让人监视荣王府一事?”蜀羽之缓缓问道,“这事臣侍也是方才知道不久,原本是想明方才禀报陛下的,不过如今不需要了。”

  “羽之…”

  “但是陛下放心,太女和此事没有关系。”蜀羽之继续道,“不过陛下若是不信臣侍的话,也可以让人再查。”

  永熙帝看着他,“为了司以徽,你要一辈子这般跟朕说话?”

  蜀羽之垂下了眼帘,沉默。

  “若是你继续这般,或许先前你提出卸任掌管后宫暗卫之职的请求朕会同意。”永熙帝说完,然后起身离开。

  蜀羽之倏然站起身来,“凤后说你不是不信我,只是在徽儿和豫贤贵君之中选择了豫贤贵君,这是真的吗?”

  永熙帝没有回话,甚至没有回头。

  蜀羽之凄然一笑,“看来是真的,可是凤后有一点错了,你不但是在徽儿和豫贤贵君之中选了豫贤贵君,更是在我与他之间选了他!你让我继续掌管着暗卫不是因为我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利为徽儿谋划,而是补偿吧?”

  永熙帝还是没有回应。

  “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二十多年了,我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你的,你虽然没有做到没有亏欠任何一个人,但是,你能够补偿的,你都会尽力补偿。”蜀羽之笑着道,却带着苍凉之意,“可是陛下,徽儿是无辜的,他是你的骨血!太女和荣王为了各自的骨血可以翻脸,当年陛下为了皇贵君的孩子可以死平王,为何便不能给徽儿一份慈爱?”

  “朕已经补偿他了!”永熙帝转过身来,面容却是冷的。

  蜀羽之只是笑着,没有回她的话。

  “他这一辈子都可以锦衣玉食,蒙又欣也不敢对他不好,朕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永熙帝一字一字地道,“羽之,莫要让朕再后悔当将他交给你来抚养!”

  “或许这就是为了先帝临终遗言要您将暗卫交给初侍,因为初侍不可能拥有孩子。”蜀羽之缓缓道,“或许当年你将徽儿给我是真的错了。”

  永熙帝凝视了他半晌,最终也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

  凤后入夜出宫到荣王府,冷雾领着御医进荣王府,这两件大事终究还是让荣王正君的事情传了出去。

  众人既是愕然也是叹息。

  当然,也有认为冯氏小产一事是荣王正君做的人心里嘟囔着这是报应。

  京城朝堂将这件事当作了谈资,而这件事对皇家来说则是震撼。

  薛氏听了之后呆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得知荣王正君有孕之后心里羡慕的要死,可如今没几便出了这样的事情。

  “殿下!殿下!”薛氏急匆匆地冲进了司予执的书房,“殿下,我想去荣王府看看荣王正君!”

  司予执看着他,“也好,我陪你去。”

  “嗯。”薛氏点头。

  两人当即出门,当两人到了荣王府之后,太女正君,礼王正君已经先一步到了,薛氏见了两人心里怯了怯,伸手拉紧了司予执的手。

  礼王正君上前见礼。

  司予执还了礼。

  薛氏咬着牙上前给白氏行礼,然后再和礼王正君见了礼,又躲回了司予执的身边。

  “靖王和靖王正君也是来看望荣王正君的吧?”白氏开口道。

  薛氏不敢开口。

  司予执点头道:“是,不知荣王正君如今情况如何?”

  “听说还没醒。”礼王正君回道,“荣王一直守着,并不希望外人打扰荣王正君。”

  司予执闻言不蹙眉。

  白氏看向薛氏,“靖王正君一向和荣王正君好,不如让人去通报通报,或许荣王会让你进去探望。”

  薛氏听了这话心中一颤,“我…”

  “也好。”司予执不等薛氏说完便开口道,随后转身对旁边荣王府的下人道:“请去通报大皇姐一下。”

  “是。”下认领了旨意,随后前去。

  “父后呢?”司予执又问道。

  薛氏听了这话心里定了定,他怎么忘了这事,凤后在荣王府,太女正君定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的!

  白氏回道:“父后昨夜一夜未休息,如今在休息。”

  司予执点头。

  随后便又是一阵沉默。

  礼王正君看了看众人,然后起身道:“既然荣王不希望荣王正君被打扰,本君先回府了。”

  白氏起身相送。

  司予执和薛氏也起身。

  礼王正君客套两句,随后起步离开。

  在上了马车之后,礼王正君面上顿时浮现起了疲惫的神色,出嫁之前父亲跟他说皇家的正君不好当,当时他还是信心,可是如今,却真的觉得累,而如今,除了疲惫,还有担心。

  他担心荣王府的这些事情和自己的主有关系。

  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便是在寻常人家都不可能只是意外,更何况这是在皇家?

  若是真的跟主有关系,那后果将会如何他真的不敢去想。

  …

  礼王正君离开之后没多久,方才去禀报的下人便来了。

  “回靖王,靖王正君,殿下请你们进去。”

  司予执面色如常,颔首,“嗯。”薛氏却是看向白氏,似乎担心他会因此而生气。

  白氏倒是没生气,荣王正君和靖王正君一向关系不错,如今荣王让靖王正君进去看望倒也不意外,他也看见了薛氏,起身淡淡道:“你们快进去吧,请靖王好好安慰荣王,荣王正君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得上天庇佑,早醒来的。”

  薛氏不敢开口。

  司予执点头道:“本殿会的。”随后,随引领的下人往后院而去。

  原本司予执身为女子是不该进出后院的,但是司予赫此时没有多想,她之所以见司予执是为了见薛氏,他也知道李氏平和薛氏的关系不错,而且与和白氏相比,和薛氏来往更加的单纯,没有参杂利益。

  司予赫希望李氏多见见真心对待他的人,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让他留恋的人。

  司予执见到司予赫的时候不惊了一惊,不过是一夜,司予赫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大皇姐…”

  司予赫抬头看向她,“二皇妹…”

  “大皇姐。”司予赫深了一口气,想说些安抚她的话,可是看着上昏着的荣王正君,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呜…”薛氏已经哽咽出声,眼睛润地看着荣王正君,他是真的喜欢荣王正君,而且荣王正君还是他嫁入皇家之后除了主之外唯一对他好的人。

  司予执见状不怒目瞪了他一眼。

  “殿下…”薛氏又是难过又是委屈,他也知道不该哭,可是他忍不住,好好的一个人如今躺在了这里,而且可能醒不了…

  司予赫没有说什么,只是苍白地笑了笑,“二皇妹,别怪你的正君了,他也是真心关心箴儿…”

  她没让太女正君和礼王正君进来是知道即便他们心里有对箴儿的关心,但大部分也只是为了来看看箴儿的情况,或者只是礼节上来一来。

  “荣王…”薛氏哽咽出声,“荣王正君是个好人,他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司予赫对他笑了笑,表示谢意,然后继续握紧李氏的手,“箴儿,靖王正君来看你了,他说你一定会醒来的,你说是不是?”

  薛氏捂住嘴,以防自己真的大哭出声。

  司予执没有再责备薛氏,伸手握住了他另一只手。

  薛氏看着旁边的主,第一次觉得他其实幸福的,虽然他一直没有孩子,但是至少他们都好好的,靖王府也平静安宁。

  薛氏和司予执待了小半个时辰就离开了,而在他们离去之后没多久,雪暖汐便进府了。

  水墨笑得到了消息急忙赶来,“你怎么也来了?”

  “我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雪暖汐担忧道。

  水墨笑看了看他,虽然他心中有着怀疑,可是并没有将这份怀疑表出来,因为若是表出来,最终影响最大的必定是司予赫,“你都清楚情况了?”

  “嗯。”雪暖汐点头。

  水墨笑沉会儿,“你随本宫来吧。”

  雪暖汐点头,随着水墨笑往李氏的院子而去。

  两人到了的时候,司予赫正在柔声跟李氏说这话,说着他们在战场上面的事情,他们虽然充血腥但是却也是最美好的回忆。

  雪暖汐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站了会儿,然后转过身看向水墨笑,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水墨笑看了他会儿,然后点头。

  两人原路返回,然后去了水墨笑如今暂住的客苑。

  两人静坐了会儿,雪暖汐方才开口:“凤后,荣王正君是好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水墨笑却笑了笑,“还好你没有将这句话跟赫儿说。”

  雪暖汐一愣。

  “因为已经不止一个人跟她说过这话了。”水墨笑苦笑道,“雪暖汐,你知道像赫儿这般情况最恨听到的话是什么吗?便是这样无关痛的话。”

  “凤后…”

  “可偏偏如今我们能够做的便是说这些无关痛的安慰话!”水墨笑讥讽道,“你说是不是我们造孽太过了,所以这些孩子方才一个个的出事?”

  雪暖汐低下了头,默然。

  …

  荣王正君出事之后的次很快便过去了,而荣王正君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第二,还是没醒,第三,依旧没醒,一直到第七,后脑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但是荣王正君仍旧是没醒。

  司予赫一直守在边,若不是水墨笑劝着,她甚至连吃饭梳洗都不需要,寸步不离地守着。

  可水墨笑不可能一直待在荣王府,他是凤后,寻常别说出宫过夜,便是出宫的机会也是极少。

  若是他继续在宫外待下去,御史肯定会说话。

  “父后,你放心回宫吧,我会在这里守着。”司以晏神色认真地保证道。

  水墨笑看着儿子,欣慰地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

  虽然儿子也有家,但是如今事情特殊,他不得不让儿子看着,否则他便是回了宫也不安心。

  “父后放心吧。”司以晏保证道。

  水墨笑颔首,“如今你大皇妹虽然还算是冷静,但是李氏整整七都没有起,她或许支撑不了多久。”

  “不会的!”司以晏却摇头,神色坚定,“大皇妹一定会撑得下去的,荣王正君虽然昏,但是他没死,只要他一或者便有希望,大皇妹不会崩溃的,因为荣王正君需要她的照顾!”

  水墨笑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父后也希望如此。”

  “父后,一定会的!”司以晏又一次肯定,“当年母皇以为雪父君死了不也是撑过来吗?大皇妹是母皇的女儿,是长女,是我们所有人之中长的最像母皇的一个,她一定会和母皇一样坚强的,至少,不会比母皇差太多!”

  水墨笑缓缓笑了,却是极为的难看,“父后最怕的就是你皇妹变成你母皇那般。”

  “父后…”司以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水墨笑叹息一声,“父后真的希望你皇妹如你所说的那般。”

  司以晏低下了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沉会儿道:“父后,冯氏会如何处置?”

  “为何这般问?”水墨笑反问道,荣王正君出事的第二,他担心赫儿再一次失控,当夜便让人将冯氏送进宫,关进了宗亲大牢,只是一直没有处置。

  以冯氏的行为,赐死也是应当。

  只是…

  水墨笑并不希望杀他,因为他也是受害者。

  “冯氏虽然这事做得过了,可他也算是受害者。”司以晏也是这般认为,“父后,我并不希望他死,可是若是不重惩,大皇妹…”

  “你让父后想想。”水墨笑颔首道,随后又冷笑道:“你母皇果然够狠,明知道我不管便是希望她来处置,可这般多过去了,她竟然只字不提!”

  司以晏张了张嘴,斟酌了半晌,方才开口为母亲辩解,“父后,也许母皇是希望你来处理这件事。”

  水墨笑冷笑一声,没有回应儿子的话。

  这一的傍晚,水墨笑回宫了,而回宫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回朝和殿休息,而是直接去了承月殿。

  “蜀羽之本宫不想跟你废话,都快半个月了,堕胎药一事到底有什么消息!”水墨笑直接沉着脸道,似乎又迁怒的味道,“不要告诉本宫你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若是如此,你便真的是个废物了!”

  蜀羽之面色如常,仿佛水墨笑所说的不过是寻常的话,“如今天气越发的热了,凤后方才回宫不如坐下来喝杯茶解解渴吧。”

  “蜀氏!”水墨笑咬牙切齿。

  蜀羽之仍是神色平静地静静看着他。

  水墨笑咬了咬牙,动作暴地端起了茶杯灌了口茶,连坐也没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蜀羽之淡淡一笑,“臣侍的确查到了一些线索,而且在七前已经禀报了陛下。”

  “什么线索!?”水墨笑面色一凛。

  蜀羽之没有回答,“臣侍早已经禀报陛下,而陛下没有告知凤后,臣侍也不便跟凤后说,不如凤后直接去询问陛下。”

  “你——”水墨笑攥着拳头盯着他。

  蜀羽之面色仍旧是淡淡。

  水墨笑没有发作出来,虽然脸色很难看,却不知怒气是冲着蜀羽之还是冲着永熙帝,“好!本宫亲自去问她!”

  说完,转身离开。

  蜀羽之却叫住了他,“凤后,陛下没有告诉陛下或许是来不及,而不是有意隐瞒,臣侍想,凤后不如心平气和地去询问,陛下的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若是陛下只是来不及告诉凤后还好,若是陛下真的有意隐瞒,那凤后这般气势汹汹地去,陛下更不可能告知。”

  水墨笑转过身,铁青着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侍没有别的意思。”蜀羽之缓缓道,“臣侍知道陛下对凤后一直敬重,这份敬重是别人没有的,臣侍想,即便陛下不愿意凤后知晓此事,但是只要凤后放低姿态,陛下最终也会告知凤后的。”

  水墨笑盯着他许久,“翊君,你变了。”

  “每个人都时时刻刻都是在变不是吗?”蜀羽之淡淡道。

  水墨笑嗤笑一声,“也许吧,不过本宫希望你不要变的太过,一个人若是变的太过便会失自己,如今的豫贤贵君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希望翊君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完,拂袖离去。

  蜀羽之还是那般淡淡的,只是角边溢出了一抹说不出滋味的笑意。

  …

  水墨笑虽然气恼蜀羽之的态度以及他的行为,但是却还是将他的话听进去的。

  蜀羽之的话提醒了他。

  以他对永熙帝的了解,若是他这般气冲冲地去质问,结果还真的会如翊君所说的那般。

  他回了朝和殿,让人去请永熙帝过来用晚膳,然后让宫侍备了一桌丰盛的晚膳,再沐浴更衣等着她到来。

  这是他回宫的第一,他相信她会来的!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之后,永熙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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