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如何解释
“嗯…”沉睡中的李乐被外面的声音给惊醒,着眼问道:“母亲…怎么…”她的话还未说完,马车又倏然间往一边倒去,同时响起了马匹尖锐的嘶吼声。
整个马车侧翻了下去。
李浮一手将李乐护在了怀中,一手出了身旁搁着的长剑,在马车侧翻之后便运功用力对着马车顶挥出了一剑,一声巨响之后,李浮从被劈开了的马车车厢内跃了出来,随即火光混杂着刀光剑影映入了她的眼中。
两个随行的护卫正在被四个黑衣人夹攻,而旁边还站着两个黑衣人,一人握着一个火把,而另一个人手里拿着弓箭。
被谢净纹派来的驾车之人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毙了命,口上着一支箭,同时毙命的还有马匹,马匹的颈部要害上面也被入了两支箭,让其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毙命。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环视,即便这些黑衣人都蒙着面,但是李浮却已经看出了眼前这些人的底细。
这般干净利落地处置了驾车的人和马匹,便是为了防止她们有机会逃离,而同时也不会伤及她们。
是宗哲景遥!
李浮不将怀中的李乐抱的更紧,随后便是立即往旁边原本被随行侍卫牵着她来时所骑的坐骑跑去。
若是硬碰,以对方的人数,她一定输!
所以,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离开!
这里是官道,即便现在已经晚了,但是在京城附近,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会惊动到京城内的顺天府,只要她坚持一些时候,只要她往京城再走一段距离,便可以身!
李浮的坐骑是军马,因而并没有被惊走。
马离李浮并不远,不到半晌,她便已经勒住了缰绳,而同时,旁边观战的两个黑衣人也出手了,那拿着弓箭的黑衣人拉弓,目标便是李浮的马。
箭呼啸而至。
李浮早有防备,挥剑挡住了那箭,同时抱着女儿李乐跃上了马背,狂奔而去,身后那手持弓箭的黑衣人见状,随即立即再次出手,只是这一次箭还未出便被旁边那拿着火把的黑衣人给阻止了,“主子有令,要将人毫无发无伤地带回去!”
这样一箭下去,马自然会被拦住,可是,马上的人也一定会受伤。
那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当即收起了弓箭。
手持火把的黑衣人抬手吹了一声口哨,随即,几匹马从官道旁边隐秘之处奔出,“上马去追!”
随着这一声叫喊,原先在围攻着两名护卫的黑衣人收起了攻击快速上了自己的马随后追了上去,那两名护卫虽然未曾毙命,但是此时却已经是身受重伤,便是想追上去护卫主子也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跌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离开,同时在心里祈祷着主子没事。
李浮一直骑着马狂奔着,夜很黑,她只能就着那不算是明亮的月以及多年来累积下来的经验往京城而去。
“母亲…”
风中传来了李乐惊恐的叫唤。
此时的李乐已经被吓的睡意全无浑身颤抖,甚至是这一声母亲,都是费了好大的劲方才唤出来,李乐的胆子不小,但是毕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从未收到过这样的惊吓。
李浮听到了她的叫唤,也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可是这时候她无暇理会这些,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快些带着女儿离开这里!
她知道,若是这一次她没有护住女儿,往后便会永远失去这个女儿,还有他。
她说过,她绝对不会让现在的生活被任何人夺走!
“别怕,母亲在这里!很快便会没事的!”李浮将女儿搂的更紧,速度有增无减。
李乐没有再说话,若是此时李浮能够看见女儿的脸色,定然会吓一跳,此时的李乐已经被吓的脸色苍白,便是嘴也白了下来,她双手紧紧地揪着李浮的衣裳,浑身仍旧止不住颤抖。
她想告诉母亲她怕,可是这时候,她能够叫出一声马努亲却已经是很艰难了。
李浮此时更为注意的是身后传来马蹄狂背的声响。
不止一匹马。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对方的火把已经熄灭了,隐约见可以看见好几个人影,她当即断定,后面的人都追了上来了。
这时候便是李浮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但是却无法做到,因为这样的情况之下除非有外援,否则她根本便逃不掉!
而且她们明明有机会将她除掉,可是却没有动手,那便是说,她们的目的不是她,而是她怀中的李乐,不对她下狠手,是担心伤到了她怀中的李乐!
可是宗哲景遥为何便这般肯定李乐和她有关系?当年乐儿出生之时,所有人都相信乐儿是早产的!她不相信宗哲景遥可以在永熙帝的封锁之下得到琝儿真实的怀孕月份!
追逐仍旧继续,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后面追赶着的黑衣人也意识到了必须速战速决。
方才那手持火把的黑衣人扬手狠戾地往坐骑上化了一刀,坐骑受痛,疯狂地向前,不一会儿,她离李浮的距离便只相距两米左右,这时候,黑衣人一声长啸,倏然从马背上跃起,直直跃向了李浮,同时挥开了手中的大刀。
李浮不得不转身挥剑抵挡。
这般一锋,速度便慢了下来。
后面的黑衣人在此刻也从马背上跃出,手中武器只往李浮的坐骑而去。
李浮双拳难敌四手,为了不至于坠马,便抱着李乐从马背跃起。
身下的坐骑一声嘶喝,随即倒地。
李浮抱着李乐跃到了一旁。
黑衣人当即围了上去。
李浮没有犹豫,当即挥剑攻击。
黑衣人战。
一阵刀光剑影随即在夜中闪烁。
李浮是下了狠手,招招致命,而黑衣人似乎有所顾忌,这般相对下来,李浮开始是占了上风,但是却也无法身。
那先一步发起攻击的黑衣人没有参站,而是站在了一旁。
身边还有那手持着弓箭的黑衣人。
李浮杀红了眼,围攻她的几个黑衣人基本身上都挂着伤。
“李少主,你真的要背叛主子吗?!”这时候,那站在一旁先一步发起攻击的黑衣人大喝道,以她的言行,足以证明她便是这场袭击的为首之人。
在她的话之后,不管是李浮还是围攻着她们的黑衣人都停了手。
李浮认出了那为首黑衣人的声音,她是宗哲景遥身边的心腹随从,和那树林当中出现的那个人身份差不多,“背叛?当我便已经说明,往后我与她再无关系,如何说得上是背叛?!阁下应该回去问问你的主子为何背信弃义?!”
那黑衣人闻言当即大怒,“放肆,主子岂是你能…”
“她是你们的主子但不是我李浮的主子!”李浮厉喝道,“若她不是背信弃义,岂会三番两次地这般偷袭我?!她既然做得出便害怕别人说?!”
“主子已然通告过你会回来取回自己的东西,既然…”
“我再说一次,我女儿只是我女儿,也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李浮并没有忘记李乐还在她的怀中,她没有给那为首黑衣人说出那些不该让李乐听到的话,“当她能够蒙蔽一时,但是却无法欺瞒一辈子!我李浮方才是司以琝心里所爱之人,方才是他这一生的依靠!我的结发之夫我的女儿,我都会用尽一切去维护保护,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施以伤害,便是你的主子也不能!”
“我们既然奉了主子的命令而来,便一定要将孩子带回去!”那为首的黑衣人听了李浮这些话心里不是没有怀疑,毕竟根据她们所打探到的消息都证明了大周三皇子是在和李浮成婚之后方才传出喜讯的,可是主子却一直不愿意作罢,一直怀疑消息中三皇子早产的消息,可是命令便是命令,她们一定要将孩子带回去!
先前主子派来的那一拨人最后消失无踪,恐怕已经惊动了大周皇帝,若是这一次还不能将人带走,那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李浮握紧长剑,全力戒备,这时候,她怀中的李乐再一次发出了声音,“母亲…母亲…”声音中带上了哭腔。
“乐儿别怕!”李浮安慰了女儿一声,牙齿一咬,看向那为首的黑衣人,“你一定要将我女儿带走?”
那黑衣人与李浮也是相识,自然也是知晓李浮和宗哲景遥的关系,而且她所接到的命令当中,也有要留着李浮性命这一条,因而,他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点头:“李少主,主子的子你也是知道,若是我们不将人带回去,主子定然不会轻饶!”
“好!”李浮忽然间咬着牙道,“既然她这样不肯死心,那我便带着我女儿去见见她,让她彻底死心!”
那黑衣人狐疑,因为李浮态度改变的过于的快。
李浮冷笑:“如今这个情形我即便不同意也逃不出去,既然如此,那便不如跟你们去一趟,也好换的来的安宁!”话落,又补了一句,“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儿离开我的视线,若是你们不肯,那便直接替我们母女收尸!”
那黑衣人沉思半晌,最后点头:“好!”主子让她毫发无伤地将人带回去,这便让她不得不退步。
李浮低下了头看着怀中的李乐,“乐儿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李浮当心李乐会听到那些不该听的话,不过却是多虑了,李乐已经惊吓的根本便听不进任何的话,李浮见了女儿这般,心里更是心痛不已,低着头低声安抚起来。
“走吧!”为首的黑衣人不耐烦。
李浮抬头:“我女儿受惊了!”
“你别想拖延时间!”黑衣人道。
李浮根本便没有理会她,继续低声安抚着女儿。
黑衣人只得先让手下去牵马。
李乐开始回过神来,随后便是惊恐地抱着母亲大哭:“母亲…乐儿怕…乐儿怕…乐儿要回家,乐儿要父君,乐儿要回家…”
“好,我们回家,回家…乐儿,别怕…”李浮低着头,继续安抚着。
黑衣人将马匹准备好了,再一次催促李浮。
李浮无法在拖延下去,便低着头靠着女儿的耳边,低声道:“乐儿,你听母亲说,一定要听母亲说…”
李浮在李乐的耳边说了好半晌的话。
黑衣人又一次催促。
李浮方才停下了,只是,她却无法确定李乐是否已经听明白或者能够做到,可是如今她已经没有办法,唯有这般做方才是她们唯一的生机!
宗哲景遥既然派人来了,那便已经是安排好了退路,一旦她们落在了她们手中,便不会再有机会逃脱,她太了解宗哲景遥的手段!
李浮抱着李乐走到了马边,然后将李乐放在了马上。
李乐没有哭闹,但是却不像是回过神来,而是吓呆了似的。
李浮随即上马。
黑衣人也上了各自的马。
李浮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勒着缰绳在原地转着圈,仍旧低着头安抚着坐在自己前面的李乐,靠在了她的耳边,低声说着。
那为首的黑衣人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转过头来,声音染上了肃杀,“李少主若是不想去,那便将孩子交给我们就成!”
李浮没有理会她,继续勒着缰绳绕着圈,当调整好马匹前进的方向之后,她拉起了李乐的双手让她紧紧地抱着马脖子,随后,便从马背上跃下,同时狠狠地一掌击在了马身上。
马受惊立即往前狂奔。
“你——”黑衣人见状大惊,顿时调转马头追。
李浮同时展开攻击,不过这时候她的目标不是黑衣人,而是她们身下的马,没有李乐在怀中,她的动作更加的迅速也无所顾忌,招招直致马匹无法继续行走,同时厉喝道:“乐儿不要回头,快走——抱紧马脖子,不要怕,不要慌,抱紧…”
黑衣人坐骑受袭开始发狂,不得不从弃马下地。
“快走——”为首的黑衣人狼狈地下了马气急败环地厉喝道。
李浮的攻击当即转向她们,汹涌而来的剑招不让她们往前一步,她一边攻击黑衣人一边高声对李乐说着注意的事项,便如同平她教她骑马一般,即便李乐已经走远了,但是却仍旧说着。
李乐没有回头,不是不担心母亲,而是此时她已经被惊吓的根本来不及生出其他的思绪,只是本能地紧紧地抱紧了马脖子。
马受了惊顺着管道狂奔着。
李浮听着马匹声越走越远,更是专心地拦截往前追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的伸手虽然都不错,但是却没有李浮那决绝之心,更没有她的信念,因而无法开李浮的拦截前去追。
那为首的黑衣人更是大怒,手上的招式转为了凌厉。
渐渐的,李浮开始不敌,但是却仍旧没有作罢的意思,以惊人的毅力继续支撑着,为首的黑衣人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机会下了重手将李浮击倒在地,“快去追——”
“休想…”李浮仍旧支撑着起身。
而为首的黑衣人根本便没有再理会李浮,当即施展轻功追去。
李浮支撑不住猛然长剑在了地上撑着身子半跪着,重重的呼吸声传入了她的耳中,依稀间还夹杂着打斗声,朦胧的视线随即看见了夜当中升起了火光。
她随后眼前便是浮现了一幕并不清晰的打斗。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另一拨的黑衣人,正袭击了宗哲景遥派来的人。
双方随即斗成了一片。
李浮一直咬着牙撑着不让自己晕厥过去,耳边的依稀的打斗声渐渐地被自己浓重的呼吸声所掩盖,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在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脚,她撑住了最后一口气抬起了头看向脚得主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沉静威严的面容,一张她从未想过会在此时此地出现的面容。
“陛下…”
她低喃了一声,然后,渐渐地,眼前的面容被火光融化,随即,火光也渐渐地淹没在了黑暗当中,李乐以及司以琝的面容随即占据了她的脑海。
乐儿…你不要有事…
琝儿,对不起…
李浮再一次苏醒之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当中。
“乐儿——”她脸色惨白地厉声叫喊了一声,然后捂着口挣扎地坐起,便要去寻找女儿,然而当她坐起身来之时,便发现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便坐在了临窗的椅子上。
而此人便是她昏之前看见了的司慕涵。
李浮愣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司慕涵没有看向李浮,而是端着茶,像是悠闲地饮着茶。
房间内仍旧燃着烛火,但是,窗外已然是有微光照了进来,天已经开始亮了。
李浮并没有呆愣多久,她也不知道永熙帝为何会忽然出现,更不知道永熙帝是否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又知道了多少,如今她已经管不了那般多了,“陛下…”她撑着身子要起身,可是一动,口便传来了剧痛,身上其他的伤口也像是要被拉开似的,不得已,她只能一直坐着看向司慕涵问道:“陛下…乐儿…乐儿可是平安?!”
她被救了,乐儿定然也是没事的!
一定是是这样!
“你既然有胆量将一个七岁不到的孩子这般送上马,还会担心她的死活吗?”司慕涵缓缓说道,声音中没有怒气,但是讥讽却已经是不言而喻。
李浮脸色顿时惨白下来,心脏猛然一缩,“陛下…乐儿…”她没有勇气问下去。
司慕涵缓缓搁下了茶杯,方才抬起了视线看向李浮,眸光阴暗晦涩,却也没有继续嘲,“她在隔壁的房间。”
“乐儿可有受伤?”李浮仿佛一下子从地狱中被拉上来似的,绷紧了心弦又问道。
司慕涵看了她半晌,淡然道:“毫发无伤。”
李浮听了这话方才狠狠松了口气,后怕袭上了心头,好半晌,她方才寻回一丝的神智,深了一口气忍住了伤痛起身便要去看李乐,只是这时候,司慕涵却幽幽开口。
“你便没有其他的话要跟朕说吗?”声音越发的沉郁。
李浮一愣,随后看向司慕涵,见她的神色冰冷阴郁,心骤然一沉,“陛下…”
司慕涵没有回应,继续盯着她。
李浮咬了咬牙,低着头,“都是臣不好…臣以前在江湖上接下了仇…”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司慕涵扬手扫罗了旁边桌上的茶杯,茶杯落地,碎成了一片。
李浮抬头,脸色更是难看。
司慕涵冷声道:“你将朕当成了傻子了吗?!”
“陛下…”李浮双手攥的死死的,心也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仇家是吧?”司慕涵冷笑道,“朕倒是想听听,究竟是什么样的仇家居然恨你恨到不惜与朝廷做对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也要取你的性命!朕更是想知道,为何你的这些仇家不直接取你的性命反而是要掳走李乐!”
李浮浑身已然冰冷,她甚至不敢直视永熙帝的目光,担心下一刻她的秘密便会被她给挖了出来,她知道,事到如今,仇家一说已经是说不过去了的,可是,若是要她将真相说出,她怎么也无法做到!她不能让乐儿深陷险境!
司慕涵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眸子却越发的冰冷阴沉。
半晌过后,李浮方才深了一口气,缓缓抬起视线,“陛下…臣无法解释清楚,但是,请给臣一些时间,臣必然会将此事彻底解决,绝对不会伤及三皇子!”
“解决?”司慕涵嗤笑一声,“你想如何解决?杀了宗哲景遥吗?!”
李浮心底最后的那丝希望被司慕涵的最后四个字给彻底地抹杀了,她的脸色此时更是青白可怕,她猛然间走到了司慕涵的面前,身上的伤痛仿佛在这一刻被冰冻了一般,丝毫没有感觉,她跪了下来,“陛下…请听臣解释,事情不是…”
“朕不想听你解释,朕只是想知道为何朕的儿子会和西戎国主扯上关系,而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司慕涵握紧了椅子的扶手,身子往前倾了倾,面色森冷。
李浮身上的力气仿佛被空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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