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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狠心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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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熙一年元月初三,新年的喜气还未散去之时,宫中便传出了皇贵太君病危的消息。

  永熙帝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办的很隆重,然而美中不足的便是皇贵太君没有出席任何该出席的场合,他对外宣称是身子不适,但是宫里面的人都几乎认为他这是因为寿宴当晚永熙帝处置了薛家的那位清儿公子而在和永熙帝怄气,并没有过于的关注,然而谁又想到,如今居然传出皇贵太君病危的消息?!

  永熙帝中断了新年的第一次早朝往清思殿赶去。

  她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不会是真的!

  她知道自先帝驾崩之后,皇贵太君的身子便步入以前,再经过了先前几番折腾,更是差了,可是也不足以到病危的程度,而且还是这般的毫无征兆!

  此时,清思殿的寝殿内沾了人。

  雪暖汐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当他听见了宫侍的禀报之时也是不相信这是真的,甚至一度认为这不过是皇贵太君与永熙帝怄气的一种手段罢了,可是当他匆忙赶到清思殿,看见了躺在上面色苍白如雪的皇贵太君之时,他方才不得不相信,皇贵太君真的病的很重!

  自从上一次皇贵太君打了他一个耳光之后,他便没有见过皇贵太君,不是他心怀怨恨,而是皇贵太君根本不见其他人,一开始他还会前去看看官锦,可是后来,他从御医哪里得知官锦的身子好转,便没有再去看他,就算是除夕之时,后宫一众君侍前去给他请安,他还是没有接见!

  当时雪暖汐真的以为他只是在生气而已,可是如今怎么的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皇贵太君最近的子变得越来越让人无法接受,但是雪暖汐在心中却还是将他当成了父君看待的,如今见了他病成了这样,亦是心急如焚,更是担心,若是皇贵太君真的出了事情,那永熙帝定然伤心不已!

  雪暖汐知道,虽然永熙帝如今也是和皇贵太君在怄气,但是言语之间对于皇贵太君的关心和敬重却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若是皇贵太君真的出事,最伤心最难过的便是永熙帝!

  当他看见了司慕涵匆忙走进寝殿之时,便不由自主地了上去,一手握住了司慕涵的手,“涵涵…”

  司慕涵看着雪暖汐脸上的神色,心猛然一沉,“阿暖…父君…”

  雪暖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司慕涵心慌不已,随后拿开了雪暖汐握着她的手,随后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内室,随后看见躺在了上的皇贵太君。

  司慕涵不敢相信如今躺在上那脸色惨白,几乎可以形容枯槁的男子便是那曾经慈爱温和的父君!

  她愣在了原地,不敢再往前走去。

  怎么了会这样?

  不过方才一个月未见罢了,怎么便成了这个样子?

  “父君——”司慕涵脚步踉跄地走到了边,随即跪下,握着皇贵太君那消瘦不已的手,“父君!父君!”

  雪暖汐跟着进来,见了这一幕,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便不滑落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随着司慕涵的叫唤,皇贵太君边溢出了一声低喃,但是却没有睁开眼睛,许是不想见人,也许是再也没有力气。

  司慕涵怎么也唤不醒皇贵太君便猛然起身眸光凌厉地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御医,“这怎么回事?皇贵太君病成这个模样为什么没有人禀报朕?朕不说过让太医院每隔两便来给皇贵太君诊一次脉吗?为什么皇贵太君会病成这个样子?!”

  那御医连忙惶恐道:“回…回陛下…臣是依照…陛下的旨意…没两便…过来给皇贵太君诊脉…可是皇贵太君然见臣…说…没事,不需要臣前来诊脉…”

  司慕涵岂能接受这个解释,她猛然站起身来,走到那御医面前,却一脚将人给踢翻,随后又一把揪住了那御医的衣裳,“皇贵太君不让你诊脉你便不管了吗?为什没来禀报朕?为什么?!”

  “陛下…是…皇贵太君…下旨不让臣…告之陛下的…”那御医脸色死灰地道,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一步,皇贵太君的身子虽然不怎么好,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当他说不让她诊脉之时,她便没有坚持,本来她是想过要将这件事禀报永熙帝的,但是皇贵太君却严词警告她不得告之永熙帝这件事,再加之这些日子里面传闻,皇贵太君和永熙帝之间的矛盾颇深,她不想介入这对世间最尊贵的父女之间的争斗,便选择了置身事外,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是一个月而已,皇贵太君居然病成了这个模样…“臣知罪,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只是听从了皇贵太君的旨意行事,臣知罪!臣知罪!”

  司慕涵本就是震怒非常,如何听得进这样的推之词,随即大怒便要让人将那御医给拖出去斩了,然而她这般旨意方才一下,那御医还未来得及为自己求情,便有一个人跑出来求情,那人竟然是官锦。

  “陛下息怒,御医虽有过错,但是罪不至死。”官锦随即上前跪在了司慕涵的面前。

  司慕涵方才并没有注意到官锦的存在,可是如今见了官锦,怒意却更浓,“都是你,若不是你,父君如何会与朕争执?朕便不会和父君闹到这个地步!你真的以为朕不会动你吗!?”

  雪暖汐本是因为官锦的忽然冒出来求情而惊愕,此时见了司慕涵目狰狞地盯着官锦,像是恨不得吃了他似的,更是一惊,官锦是不是真的忘了一些事情他不怎么清楚,但是这段时间官锦却真的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而像是转了子一般安安分分地呆在了偏殿内,可是涵涵却也没有说错,皇贵太君和涵涵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官锦也难持其咎!不过此时他却也很清楚,涵涵不能杀了官锦,因为皇贵太君如今还是极为的关心官锦的,若是此时涵涵一怒之下杀了官锦,那皇贵太君的病情怕是更重了!想至此,他便立即上前,挡在了官锦前方,面对着司慕涵,“陛下,如今最要紧的是让御医来给皇贵太君诊治!”

  司慕涵没有立即回应,浑身散发着极为浓郁的怒意和戾气。

  雪暖汐了口气,一手握住了司慕涵的手,“陛下,皇贵太君的身子要紧!”

  司慕涵身子像是痉挛了一下,随后便厉喝:“来人,给朕去宣御医!去将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请来!”

  便在她的话方才一落,便见安儿白着一张脸领着好几个御医进来。

  “参见…”

  “快给朕诊治!”司慕涵打断了那些御医的行礼。

  一群御医随即上前。

  雪暖汐见状,便将司慕涵拉到了一旁,腾出了位置。

  官锦却也退到了一旁继续跪着。

  司慕涵一脸的铁青,浑身紧绷,双手紧紧地握着,便是右手手掌中握着雪暖汐的手也没有发觉,只是出尽了力气握着。

  雪暖汐被司慕涵握着的手一阵阵生疼,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咬着牙忍着。

  安儿跪在了一旁,抬头浑身颤抖地看着上躺着的主子,他怎么这般的笨,为什么便是听主子的吩咐不去请御医?他怎么这般的笨!他真该死!真该死!

  半个月前主子的脸色便已经不太好了,但是然愿意看御医,还严令止他告诉别人,当时他就不知道怎么的就听了!

  他怎么这般的笨!

  怎么这般的笨!

  薛齐一直跪在了边,没有抬头,身子却也颤抖着,脑中更是一片不安和惊恐,若是皇贵太君出事了,那往后他该怎么办?皇贵太君是他如今在世上唯一的依靠,若是皇贵太君出事了,他是不是也该跟着去?

  正当御医忙着为皇贵太君诊治之时,蒙斯醉也得到了消息赶来,由于他有着身孕所以来的格外的慢,当他进了清思殿看见了眼前的仗势之后,脸色也是一变。

  皇贵太君真的病的这般的重吗?!

  雪暖汐听到了蒙斯醉到来的通报声,但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蒙斯醉也看向了他,随后将目光移向了雪暖汐身边的司慕涵,再见了她此时的神色之后,心猛然一痛,脸色更是难看。

  他不知道皇贵太君和司慕涵之间因什么而起了冲突,但是却知道,便是他们如今闹得这般的僵,司慕涵对皇贵太君却还是存着父女之情的,而且这父女之情还很深!

  在司慕涵的心中,皇贵太君便是她的生父!

  若是皇贵太君真的这般没了,她定然会伤心至极!

  可是蒙斯醉却还是无法相信,皇贵太君会这般忽然间病危!

  蒙斯醉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了一旁,同样心急如焚地等待了御医的诊断结果。

  其实,在永熙帝等人到来之时,先前的那御医便已经给皇贵太君诊断过了,放才会传出了病危一消息。

  一炷香的时间在寻常是极容易过的,但是在如今,在司慕涵的心中,便仿佛过了一辈子,一众的御医诊断完了,最后由太医院的院正将诊断结果禀报了司慕涵。

  诊断结果很长,但是停在了司慕涵的耳中,便只剩下一个词,病危!

  正如方才她听见的禀报一般。

  司慕涵猛然往后退了一步,呼吸几乎停滞。

  雪暖汐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对李院正喝道:“这怎么可能?皇贵太君的身子虽然不怎么好,但是也不至于这般短的时间内边病成这样?李院正,你再仔细看看!定然不会是这样的!”

  司慕涵仿若被雪暖汐的话给惊醒了一般,立即松开了推开了雪暖汐的搀扶,走到了李院正面前,一把将人从地上揪起,“再给朕诊断!不可能是这样的!绝对不可能!”

  李院正随即诚惶诚恐地是。

  司慕涵松开了手,眼中带着希冀地盯着再一次为皇贵太君诊断的李院正,然而,结果却还是让她失望,李院正这次的禀报多了一丝圆滑,言皇贵太君若是可以撑到三月开,那便还有希望,虽然只是一种推之词,但是却让司慕涵重拾了一丝希望,“给朕诊治,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朕都要父君平安无事!先前那般多的磨难父君都可以熬过来,这一次也一定可以!都给朕开方子!给朕开方子!”

  在场的御医纷纷应是,但是声音中却带着无尽的惶恐。

  司慕涵正处于失控的边缘,没有听出来。

  雪暖汐一心担心的司慕涵,也没有听出来,可是蒙斯醉却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些御医,不管是李院正还是其他人,她们都没有把握可以让皇贵太君熬到开,虽然明白这件事,但是他却也不敢说出来,只是双手抚着微微凸起的腹部,心中无尽担忧。

  一群御医纷纷推出寝殿说要下去商议救治皇贵太君的方案,便是方才那差一点被砍了的御医也被李院正给带走了,因为她一直负责着皇贵太君的贵体,所以李院正向司慕涵要了她。

  待御医退下之后,司慕涵便坐在了边,紧紧地握着皇贵太君的手,心中不断地在说着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雪暖汐一直站在了司慕涵的身边,脸上泪迹斑斑地无声陪着司慕涵。

  蒙斯醉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官锦等人,随后便缓步上前,“陛下,别担心,皇贵太君定然不会有事的…”

  可是话一出,便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方才御医一直围着皇贵太君他没有看清皇贵太君的脸色,可是如今,他却看得清清楚楚,病重之人是如何他不是没见过,皇贵太君这回…

  可是怎么会这般的突然呢?

  司慕涵仿若没有听见蒙斯醉的话似的,连头也没抬,此时她不管是脑中还是心里都是一片的混乱和恐慌,仿若她又要再一次被遗弃似的。

  这种感觉只有在当年和裕凤后和蕴静贤贵君病重之时她方才感觉过,这一次,她又要再一次被遗弃了吗?

  此时她的心中除了这种恐慌之外,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悔恨!

  若是之前她没有与皇贵太君怄气,若是之前她再一次让步,那事情便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恨那御医失责,恨不得杀了她,但是其实她最恨的人是她自己!

  是她将父君到了这个地步!

  雪暖汐看了一眼蒙斯醉,像是在告诉他,此时司慕涵只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方才没有回答他的话罢了。

  蒙斯醉点了点头,他如何能不明白。

  却在此时,一直在惊恐和自责中煎熬的安儿忽然间爬到了司慕涵的跟前,请罪道:“陛下…都是奴侍不好,都是奴侍不好…都是奴侍没有照顾好皇贵太君,都是奴侍不好,奴侍该死,奴侍该死…”

  司慕涵听了这话方才回过神来,猛然转头看向安儿,脸色阴沉的可怕,那御医自然是失职,可是清思殿的宫侍,尤其是皇贵太君身边的宫侍,都难持其咎,“父君病成这般模样,为何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为什没去请御医?!为什没来禀报于朕?!”

  虽然她的话说的极为的缓慢,但是每一个字都呆着浓郁的戾气。

  雪暖汐担心司慕涵又会如方才一般,怒极之下让人杀了安儿等人,便连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陛下,您先听安儿说说…”

  安儿是皇贵太君身边最亲近之人,官锦是皇贵太君如今最关心之人,还有旁边一直低头跪着没有说话的薛齐,都是皇贵太君重视之人,若是涵涵一怒之下杀了他们,怕是最后只会刺皇贵太君,让情况更糟糕!

  对于安儿等人的失责,雪暖汐同样是愤怒不已,可是杀了他们,却也不能弥补什么,反而会更糟糕。

  “陛下,还是先听听吧,皇贵太君病成这样定然是有原因的。”蒙斯醉也开口道。

  司慕涵抬头看了蒙斯醉一眼,随后厉道:“说!”

  安儿随即便道:“其实…自从…先帝驾崩之后…主子的身子便一直不好…后来…出了大皇子的事情…主子的身子便更不好了,但是一直有御医照料着,主子便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主子的心情却一直不好,心里面老是有许多的心事,人也不如以前那般平和…在和陛下争吵了之后,主子的心情便更加的差了,总是闷闷不乐的,后来…主子便连御医也不想见了,奴侍也劝过主子,可是主子却坚持不见御医…奴侍一时糊涂…便顺了主子的心意…只是主子却还是一直服用御医给主子开的方子的…主子也没有说哪里不舒服…这半个月来,主子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奴侍却以为…主子只是每在佛堂念经累着了的缘故…除夕那晚…主子说要一个人在佛堂念经,不让任何人打扰…连每的膳食都是让人送到门外…主子在佛堂中一直呆到三…奴侍曾经在门外跟主子说过话,主子当时明明没有事情的…今早上,官公子前来给主子请安便去了佛堂…当时主子却还是可以说话的…官公子说…主子的声音不对劲,可能是病了,便说要进去看看…可是那时候主子却还是不让人进去…奴侍也只好拦着…然而官公子却坚持要进去,奴侍最后没有拦成,便被官公子闯了进去…之后…之后…奴侍便看见主子脸色极差,像是…极为的不舒服的样子…奴侍连忙要去请御医的,可是当时主子却还是不同意…是官公子亲自去请了御医的…只是御医没有到来,主子便已然晕了过去…直到现在…都…都没醒过来…御医来了诊断过后,便说…主子病的很重…奴侍便立即让人去通知陛下和皇贵君…奴侍真的不知道会成了这样的…主子先前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明明都没有的!”

  司慕涵听了安儿的讲述,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

  便是连雪暖汐和蒙斯醉脸上也不好看。

  若是安儿所说的都是真的,那皇贵太君病成如今这样子,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不要命了吗?!

  为什么他要这般做?!

  司慕涵垂着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安儿却一直在磕着头哭诉着。

  雪暖汐转过视线看向司慕涵,动了动嘴,想要说话,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蒙斯醉却看着昏着的皇贵太君,心猛然跳动着,他这般是想死了?还是想要用死来报复陛下?那个慈爱温和的皇贵太君竟然做出了这般狠绝的事情来?

  司慕涵合上了眼睛,沉声道:“出去!”

  众人一愣。

  “都给朕出去!”司慕涵猛然抬起,目光冰冷如雪。

  雪暖汐一惊,“涵…”

  “跟朕出去!”司慕涵厉声道。

  雪暖汐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蒙斯醉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他看了看司慕涵,又看了看蒙斯醉,还是不放心。

  蒙斯醉却上前,拉着雪暖汐的手,便道:“臣侍等告退。”

  他何尝不想留下来陪着她,可是如今,他知道,她最想的便是一个人呆着。

  雪暖汐虽然不放心,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制止蒙斯醉的行为,三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寝殿。

  安儿和薛齐也匆匆忙忙退下。

  官锦却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慕涵,方才默然退下。

  司慕涵背对着皇贵太君坐着,双手用力紧扣,手背上的青筋尽显,许久之后,她猛然转过头,看向上躺着的皇贵太君,苍白的毫无血的嘴溢出了带着颤抖和哽咽的话:“为什么?你便这般的恨儿臣?恨到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报复儿臣?父君,你就这般的恨儿臣吗?!这般的恨儿臣吗——”

  她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从心底溢出的血。

  …

  朝和殿

  水墨笑今早并没有等到了御医前来诊脉,便派人去太医院询问怎么回事,随后方才得知皇贵太君病重的消息。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之时,还以为是太医院的人敷衍他的借口,然而随后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太医院的人便是再想敷衍他也不会找这般一个借口。

  只是,皇贵太君明明好好的,怎么便这般病重了?

  水墨紧了眉头,随后问向了旁边的九儿,道:“她现在也在清思殿?”

  九儿此时已然知晓了,主子所说的她便是陛下,虽然这样的称呼对陛下来说是极为的不敬,但是他却也劝不了主子,幸好主子也只是在私下这般说,“回主子,陛下如今是去了清思殿。”

  “是吗?”水墨笑哼了哼,“她很担心吧?”

  九儿一愣,随后方才道:“听说是…陛下还差点杀了负责为皇贵太君诊脉的那御医…”

  “也好,她也总算是体会到了为父亲担忧的滋味了!”水墨笑冷哼道。

  九儿听了这话,差点没吓掉了半条命,“主子…”

  “本宫饿了。”水墨笑垂下了眼帘,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淡淡地道。

  九儿呆了会儿,方才道了一声是,随后吩咐宫侍去厨房取吃食来,然而他方才吩咐了这事,却见水墨笑站起了身,像是要往外边走去,于是连忙上去,“主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水墨笑听了九儿这话,顿时停住了脚步,脸上一阵纠结。

  “主子可是要去清思殿?”九儿猜测道。

  水墨笑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有种恼羞成怒的味道,“平怎没见你这般聪慧?!”

  九儿连忙垂头,“奴侍不敢。”他不是聪慧,只是这段时间主子都不出门,便是除夕宫宴,主子也借着说身子不不出席,如今这般要外出,定然是为了皇贵太君病重的事情。

  “本宫去清思殿做什么?在这宫中,谁病了谁死了又与本宫有何关系?!”水墨笑冷笑一声,却望着门外。

  九儿一阵心惊,“主子,皇贵太君可是陛下的养父!若是主子不去,怕是别人会说三道四…”

  水墨笑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说的没错,若是本宫不去,说不定她又会借着这件事对本宫兴师问罪了!”

  九儿一愣,有些搞不懂主子的意思。

  “还不快给本宫备轿辇?”水墨笑愠怒道。

  九儿连忙回过神来,“是…”

  水墨笑垂下了头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孩儿别慌,父亲不过是去看看罢了,省得落人话柄,父亲不会让人伤害你的,乖…”

  他的话不仅是在安慰腹中的孩子,也是在敬告着自己!

  因为便在方才他听闻了皇贵太君病危的消息之后,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那个已经一个多月未曾见到的人,而非皇贵太君的死活…

  他以为自己不去见她,便不会在继续往下陷,可是如今,他竟然还是忘不了她?

  居然还是忘不了她?!

  一定是他如今怀着孩子,所以方才会这般!

  一定是!

  …

  良贵太君住处

  自康王被永熙帝从宗亲大牢给放过来之后,良贵太君和康王两人便仿佛深居简出,良贵太君虽然恨极了如今这般对待他的永熙帝和皇贵太君,但是却也不会傻到再去招惹他们,而康王,是被吓坏了,连先前永熙帝让她协助安王接待南诏国使团的事情,她都求了安王,不愿意再手,安儿无奈,却也不想再让康王惹出事情来,便同意了。

  过年前几,康王府中一侍人被诊出了怀有身孕,康王方才出了康王府进宫向良贵太君禀报。

  而这个消息却也让良贵太君过了一个好年,可是之后却也让他多了一份忧愁,如今庶出的孩子就要有了,可是女儿的正君却还是没有踪影。

  所以今,他一大早便让人宣了康王进宫。

  康王也就除了那进宫向良贵太君禀报好消息之后,便没有再进宫,就算是除夕的宫宴,她都寻了个借口不出席。

  如今见父亲这般急着宣她进宫,本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然想居然只是这般一件事,以前康王或许会重视这件事,可是经过了宗亲大牢一劫之后,她便不那般着急了,况且,男子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反正永熙帝定然会给她指婚的,她何必为了这般一件小事去招惹她,从而落得一身麻烦!

  虽然上次的事情她说不管她的事情,但是难保以后她不会旧事重提,有没有关系不也是她一句话?!

  良贵太君见女儿这般的没志气,气不打一处来,“上回你不是说过,贵王曾经对你示好吗?如今不管是皇贵太君那人,还是安王那无情无义之人都靠不住了,既然贵王向你示好,你怎没趁机和她打好关系?她可是先帝的胞妹,便是如今无权无势,但是也是永熙帝的长辈,其他的她或许帮不了你,但是给你筹谋一门好婚事却是可以的!姨母为侄女说媒,这任谁也说不出错处的!”

  康王瞪大了眼睛,“父君你疯了吗?贵王先前害了儿臣那般的惨,如今你却还要儿臣去求她?儿臣疯了不成?若不是她是母亲的胞妹,儿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虽然被关入宗亲大牢的日子不多,但是却已经足以成为她一生最大的噩梦!

  在那里面的每一天,她都活在了恐慌中,便是连一三餐,都担心会吃下去便会没命!

  “她不是让人给你送了礼物,说是道歉吗?”良贵太君道,“她也不过是受了别人的欺骗罢了,也不能算是存心害你的。”

  “哼!”康王然以为然,“儿臣不管她是不是存心,总之儿臣不想再见到她!”

  “你——”良贵太君被女儿这般的态度给怒了,“你若是不去求她,那往后你还能怎么般?难道你想一辈子这般战战兢兢毫无颜面地活着吗?永熙帝根本便不将我们父女放在心中,上回她还说了要将你的亲弟弟送去和亲了!你便想看着你皇弟成为大周第一个被送去和亲的皇子吗?!”

  康王也怒了,“父君你…”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一宫侍匆忙进来禀报良贵太君道皇贵太君病危的消息。

  父女两人一听,顿时愣住了。

  良贵太君也顾不得和女儿生气了,连忙确认道:“你确定?”

  那宫侍点头确定。

  良贵太君忽然心情好,笑道:“本宫便说了他定然不会有好下场的!看他如今还如何的张狂!”因为得知了这般的一个好消息,他也不再和女儿生气了,“方才本宫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如今本宫要去看看先前先帝驾崩之时的丧服放那里,省得薛氏那个人死的时候找不着!”

  薛氏是皇贵太君,永熙帝的养父,他死了便也是国丧,按理他是该为他穿丧服的!不过此时他倒是不介意在他的面前伏地做小!

  …

  祥贵太君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为儿子准备的嫁妆,虽然离先帝丧期结束还有大概半年的时间,但是现在开始准备,却也是可以的。

  在他得知皇贵太君病危的消息之后,心中却猛然一沉。

  虽然皇贵太君不是太凤后,按理说阑必全国守丧一年,可是他毕竟是永熙帝的养父,若是永熙帝为了表示孝道,下旨要守丧却也是可以的!

  若是真的要守丧,那他的儿子的婚期便又要推迟一年!

  虽然这婚事是先帝下旨御赐的,不会出意外,但是一不成婚,他的心便一不安。

  如今他只希望皇贵太君撑过了先帝丧期之后再死!

  这样他便可以寻找机会让儿子嫁出去!

  …

  明贵太君得知了这个消息,却深深地叹息一声,先帝在世之时,在后宫当中,和他说的上几句话的却也是皇贵太君了,如今连他都要走了…

  而他,还能安枕多少日子?

  …

  太医院内愁云惨淡,自上而下都沉浸在了一种极深的不安当中。

  “院正大人,以皇贵太君如今的情况是不可能撑到开的。”太医院的一名院判脸忧虑地道,“如今虽然给了陛下希望,但是将来,恐怕陛下的怒气会更浓!”

  李院正自然也明白,“可是方才那样的情况,若是本官不那般说,怕是陛下会立即下旨将我们都给推出去砍了!本官也是没有法子,如今只能尽力而为,希望先帝在天之灵会保佑皇贵太君度过这一难关。”

  “皇贵太君如今的情况已然是油尽灯枯,怕是难啊…”一御医绝望道。

  李院正岂会不知,却还是蹙着眉头。“皇贵太君的身子虽然一直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这般短的时间便严重到这般地步的。”

  众人的目光立即看向了那专门负责给皇贵太君看脉的御医,太医院的另一名院判。

  “刘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李院正厉道。

  刘院判此时已然面如死灰,虽然她方才逃过了一劫,但是怕是终究还成为刀下亡魂,“院正大人,的确是下官失责了,还请院正大人念在多年的同僚份上,帮下官说说情,莫要让下官的家人受到牵连。”

  “如今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李院正正道,“你将这些日子皇贵太君贵体情况说与大家听听,希望能够找到诊治的法子!”

  刘院判一脸的死寂,又叹了口气,随后便道:“自半个月前开始,皇贵太君便不让下官诊脉,也不让下官禀报陛下,下官也不知怎么的,一时蒙了心,便听从了皇贵太君的旨意,只是虽然下官没有为皇贵太君诊脉,但是皇贵太君也是一直服着药的,按理说来,不可能病成这般的,除非…”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除非什么?!”

  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刘院判。

  刘院判怔了怔,却没有说出口。

  “事到如今,刘大人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李院正沉声道。

  刘院判苦笑一声,“院正大人说的没错,下官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她了口气,随后道:“除非,皇贵太君一直没有服用下官所开的那些药!”

  众人闻言,面上又是一惊。

  随后,便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猜测意味着什么!

  良久良久之后,李院正方才开口:“你是猜测,皇贵太君一直没有服用你开的药,所以后来方才拒绝让你诊脉?”

  “先前下官为皇贵太君诊脉之时,便觉得他的脉象有些异样,但是却只是认为是先前中毒之缘故,如今想来,却也可能是因为皇贵太君一直没有服用下官所开的那些调理身子的药。”刘院判声音惨淡地道,传言之中的这些深宫争斗,没想到今居然会牵连到她身上!

  她的这条性命怕是真的要搭在这上头了!

  “若是皇贵太君真的这般做了,那如今病成这般,却也是在情理之中。”一御医开口道。

  众人没有讨论皇贵太君为何不服药的原因。

  另一御医道:“院正大人,若是将这件事禀报陛下,相信我们太医院应该可以保存下来的。”

  李院正如何不想这般做,“可是这事情该有谁去说的好?”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李院正的目光随即在屋子里每个人的身上扫视,但是目光所到之处,人人皆是回避她,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坐在了角落处的简御医身上,“简御医!”

  简御医听见了自己被点名,顿时一惊,“院正大人…”

  这里面比她有资历有能力之人多的是,怎么便轮到了她的头上?!

  “简御医先前乃陛下府中的太医,如今又得陛下看重,专门负责宸皇贵君的贵体,有你去向陛下言明这件事,是最合适不过。”李院正断然道。

  “可是…”

  不等简御医返,其余的御医已然你一言我一语地赞同。

  “院正大人说的没错,简御医最合适!”

  “简御医若是担心陛下震怒,便也可以先向皇贵君禀报,再又皇贵君向陛下说明!”

  “对!这样更好!”“没错没错!”

  “皇贵君深受陛下爱,是最好的传话之人!”

  “若是皇贵君为太医院说说情,陛下定然不会将一切的错过归咎于太医院的!”

  “简御医,太医院的生死存亡,便全懒简御医一人了!”

  李院正最后询问道:“不知简御医意下如何?”

  简御医一脸苦涩,她能说不吗?“院正大人有命,下官定然竭尽全力!”

  …

  水墨笑赶到了清思殿之时,便见雪暖汐等人都守在了寝殿之外,不微微一愣,随后,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寻找司慕涵的身影,但是最后却一无所获。

  “见过凤后。”

  众人见了水墨笑到来,却还是记得行礼的。

  水墨笑在九儿的搀扶之下走上前,像是不以为意地道:“陛下呢?”

  雪暖汐没有心情回答。

  “陛下如今在寝室内照顾皇贵太君。”蒙斯醉沉声道。

  水墨笑看了一眼蒙斯醉,眸子一沉,“本宫方才一听皇贵太君之事便立即赶过来,如今皇贵太君如何了?怎没见御医在?还有你们怎么都站在外边,反而让陛下在里头照顾皇贵太君?豫君,皇贵太君先前可是极为的疼爱你的,你怎没进去照顾皇贵太君?”

  “这是陛下的旨意。”蒙斯醉垂着眼帘,不亢不卑地道,“陛下想要与皇贵太君单独待会儿。”

  “是吗?”水墨笑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了雪暖汐,却见雪暖汐此时的注意力根本便不再他的身上,然而此时他却也没有在乎,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最后落到了旁边不远处站着的官锦身上,黑眸中顿时闪过了一抹阴沉。

  官锦失去了记忆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只是他却从不相信这件事!

  不过现在他尚且没有心力来对付他!

  然而却也不得不承认,官锦这一招用的不错,把自己曾经做过的肮脏事情忘了,便可以不必解释也可以撇清一切干系!

  人果真是人!

  “官公子不是说身子不适吗?怎么也在这里?”

  官锦这段时间已然习惯了这些身份尊贵之人别有深意的言语,“奴侍来此和凤后的原因相同。”

  只是这些人越是这般对待他,他越是想想起忘了的那些事情!更是希望能够找到打听家人的行踪,可是他这些日子试过了许多方式,最后却得出了一个结论,宫里面怕是只有永熙帝和皇贵太君知晓他的事情!

  可是皇贵太君却一直不肯告诉他,最近这些日子更是连前来看他也未曾,他来正殿求见他,却也是为了不想让他就这样忘了自己的,可是没想到却遇上了这般一件事情!

  官锦虽然忘了一些事情,但是却还是知道,如今宫中他唯一的依靠便是皇贵太君,若是皇贵太君真的死了,那他在这陌生的皇宫之中便成了浮萍一般,甚至极有可能丢了性命!

  皇宫是什么样子的他不清楚,但是以前父亲曾经说过,皇宫是天下最大的家,而后宫便是天底下最大的后院!

  如今他的身份是永熙帝尚吾封的君侍,想要他死的人怕是许多,眼前这个对他明显怀有敌意的凤后便是其中一个!

  这段时间中,他已经将后宫的一些情况打听清楚了,凤后水氏母族虽然犯了大错被放漠北,但是水氏却一直保着凤后的位置,而且还怀着皇嗣,而豫君蒙氏出身三大世家,如今也怀着皇嗣,宸皇贵君雪氏虽然尚未怀上孩子,但是却深得永熙帝爱,而且如今还成了后宫实际的主人,还有一位翊侍君,他尚未见过。

  而这些人,都对他采用了一种防备的态度!

  相信也是不想看见他活到被册封为君侍的那一

  还有永熙帝…

  她方才的憎恨,还有这些日子的试探和疏离,却也让他心的不安!

  她分明是不喜欢自己的,但是为何会想册封他为君侍?!

  有些人便是忘了一切,本却还是不改!

  “和本宫的相同?”水墨笑嗤笑道,“本宫来可是向皇贵太君尽身为儿臣的孝道,官公子的身份什么时候到了和本宫相提并论的地步了?”

  蒙斯醉看了一眼水墨笑,却暗自叹息一声,如今这里最不待见官锦的相信便是凤后了。

  官锦心中一惊,随后连忙跪下:“奴侍知罪。”

  “本宫听闻官公子失了一些记忆,但是本宫却没有忘记。”水墨笑眯着眼缓缓地道,“而且,本宫也不认为,失了记忆便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这后宫的规矩!”

  官锦眼底眸光一闪,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

  水墨笑抬起了眸光,看向雪暖汐:“本宫如今身怀皇嗣没有心力管治后宫,但皇贵君若是无法胜任,却也不要硬是要做,否则,后宫便成了最没有规矩的地方!”

  雪暖汐不想水墨笑居然会将矛头指向自己,正说话之时,却远远地看着了李院正领着简御医快步走来,他顿时收回了与水墨笑争论的话,快步越过了水墨笑,往两人走去。

  水墨笑脸色一沉,不过却也在见到了李院正之后收敛起来,护着腹部站着。

  蒙斯醉本想也上去,但是却见简御医将雪暖汐给请到了一旁,便停下了脚步。

  雪暖汐不明白为何简御医跟他说借一步说话,“简御医,到底怎么了?”

  简御医了一口冷气,随后便将方才众人的推论给告知了雪暖汐。

  雪暖汐听了之后,顿时脸色大变,先前皇贵太君不让御医诊脉,他却也还可以为他辩驳是因为寿宴之上,涵涵不给他面子惩处了薛家的人,所以他一怒之下方才会如此,可是若是简御医所说的是真的,那皇贵太君便在很早以前已经开始这般做了!

  皇贵太君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是想让涵涵痛苦吗?!

  他便这样的狠心?!

  简御医垂着头,继续道:“请皇贵君代为转告陛下,太医院会尽一切的努力救治皇贵太君,但是若是皇贵太君不愿意配合,便是医神下凡,也无力回天。”

  雪暖汐捂着嘴,心一阵一阵地疼着,宛如刀割,涵涵究竟欠了皇贵太君什么,他要这般的折磨涵涵?!他可是疼爱了涵涵许多年的,怎么如今便这般的狠心绝情?!

  “皇贵君?”简御医小声提醒道。

  雪暖汐紧咬了会儿牙关,将哽咽咽进了喉咙中,最后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本宫会转告陛下的…简御医,不管如何,太医院定然要想法子救皇贵太君!”

  “臣定当尽力而为。”简御医只能说出这样不靠谱的承诺。

  雪暖汐深深地了口气,随后方才转过身,往寝殿走去。

  水墨笑见了雪暖汐这等表情,不心中一沉,“怎么了?”

  雪暖汐看了一眼水墨笑,此时他没有心情再和他斗气了,“臣侍有事禀报陛下。”便越过他,走到了寝殿紧闭的大门前,然后伸手推开。

  水墨笑一窒。

  “凤后,如今皇贵太君病重,其他的事情还是先放放吧。”蒙斯醉见状,开口问道。

  水墨笑却冷睨了他一眼,“本宫自有分寸,豫君还是照顾好自己便是!”蒙斯醉没有返,便应了一声是。

  水墨笑看了看他,却也没有在说话。

  雪暖汐进了寝殿之后,便随手关上了门,室内燃着火炉本是温暖如,但是雪暖汐的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他握紧了拳头,缓缓地走进了内室,随即看见司慕涵坐在了皇贵太君的边,像是石化了一般。

  他没有看清她的脸色,但是却也猜到了绝对不会是好的。

  他走到了她身边,张开了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随后,他忽然跪在了地上,伸手抱着她的。

  司慕涵身子一震,随后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之后,便没有动,“阿暖…”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雪暖汐将头埋在了她的背上,闷声道。

  司慕涵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后转过视线,环住了他的肩膀,“阿暖,朕认输了。”

  雪暖汐抬起头看着她,眼中蓄着泪水,“涵涵…”

  司慕涵低头看着他,“我认输了,只要父君能够好过来,我什么都可以让步,他希望我留下官锦,我便留,他希望我给他寻一个好出身,我便照做,他希望我封他为君侍我也同意,他希望薛家荣耀门,我可以给,他希望我以后再和不和他争吵,我同意,只要他好过来,我什么都可以同意!什么都可以退让!阿暖…我不想再失去一个父亲…”

  她的声音说到了最后,已然带着哽咽。

  雪暖汐眼中的泪水再一次滑落,“涵涵…”你知道皇贵太君对你做了什么吗?他根本早便想死了!

  这一刻,雪暖汐真的很想叫醒皇贵太君,亲口问问他为何这般的狠心绝情,为何这般的伤害敬他如生父的女儿!

  “阿暖,朕真的没有想过要接回我的父亲,真的没有想过让任何人取代他…这一生,我有过许多的父亲,但是却只有他让我感觉到了真正的父爱…我真的将他当成了亲生父亲…”司慕涵此时不再是朝堂上那个威严尊贵的永熙帝,只是一个不想失去父亲的女儿。

  雪暖汐有些慌了手脚,他从未见过司慕涵这般模样,便是当年和裕凤后去世之时,他也曾偷偷进宫看过了她,那时候她虽然很伤心,但是却也从未如现在这般,他慌忙的站起了什么,不知道做什么好,便只是伸手抱着她,“涵涵,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陪着你,一直都是!”司慕涵将脸靠在了他的上,温润的泪水渐渐润了他身上的衣裳。

  雪暖汐没有看见她的眼泪,却感受到了她沉痛。

  恰在此时,上昏睡着的皇贵太君眼角动了动,也溢出了一颗晶莹,只是然知,他梦中梦见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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