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牵连
贡夫和崔尔·班瑞一起来拜见他们的母亲是很少有的事,但他们同伯殷永、索安图以及班瑞家另外两个显要的女儿,布雷登凯斯和昆赛尔一同前来就更加少见了。他们七人中有六个端坐在神堂中神台周围舒适的椅子里。只有布雷登凯斯没有落座。这个在第一家族附近最凶残的卓尔精灵,看起来就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野兽一样,她那卓尔典型的皱而薄的嘴向上撅起。她是班瑞主母继崔尔之后第二年长的女儿。到了她这个年龄,她本应该离开这个家族,或许可以到学院里做一个主母,或者更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低级家族。然而,班瑞主母不允许这样,她担心即使按照卓尔的标准,她的女儿也容易显得缺乏礼节,给班瑞家族抹黑。
布雷登凯斯每次走过崔尔身前,崔尔总要抬起头,摇摇脑袋,鄙视地看着她。她很少在意布雷登凯斯。和范德丝·班瑞一样(她的妹妹,被崔斯特·杜垩登在逃亡中杀死),布雷登凯斯不过是她母亲用来给别人施加酷刑的工具而已。她只是一个小丑,一件摆设,不会对班瑞家族任何普通战士级别以上的人真正构成威胁。
昆赛尔则完全不同,在布雷登凯斯来回走动的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崔尔那严厉的、审视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昆赛尔公然用敌视的目光回敬崔尔。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升到了高阶女祭司的职位,而且深得罗丝的心。然而昆赛尔对她现在的地位并不满意;如果不是顾忌到罗丝对昆赛尔的宠爱,崔尔早就把她除掉了。昆赛尔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其中包括以此为跳板成为蜘蛛教院的主母,崔尔当然从未考虑过要放弃这个职位。
“坐下!”班瑞主母终于按捺不住,厉声训斥这个令人讨厌的布雷登凯斯。班瑞的一只眼睛肿地闭着,她脸上那道撞在墙壁上留下的伤疤依然可见。她很不习惯带着这种疤痕,其他人也同样不习惯见到她这种样子。通常情况下,用魔法治疗就可以除掉脸上的疤痕,但现在不是普通时期。
布雷登凯斯停下来,直盯着她的母亲,目光集中在那道伤口上。那道伤痕代表着双重的含义。首先,它们表明班瑞的力量并没有他们应该具备的那样,班瑞主母,以及班瑞家族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很软弱的。第二,与闷闷不乐的班瑞主母脸上惯有的愁容联系到一起,那些伤痕反映了她的愤怒。
愤怒比察觉到的还要严重,但很可能只是暂时的,布雷登凯斯自作聪明地想着,坐到她那张指定的椅子上。她那双坚硬的靴子在卓尔中很少见,但是踢到男人身上却很有效,它们急促地重重敲打着地面。
然而没有人注意她。所有人都明白班瑞主母的提示,危险地盯着昆赛尔。
“现在不是追求个人野心的时候,”班瑞主母平静却很认真地说道。
昆赛尔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就好像对此完全没有戒心一样。
“我警告你,”班瑞主母加重语气说道,丝毫没有被那副无辜的表情所打动。
“我也警告你!”崔尔迅速而坚决地言。她很少打断母亲的话,也知道最好不要那么做,但是她认为这件事必须一次地,也是永远地解决,而且班瑞主母一定会很赏识她的支持“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依仗着罗丝的宠信恣意妄为。但是现在罗丝因为某种我们不清楚的原因离开了这里。你现在很脆弱,我的妹妹,比我们任何人都脆弱。”
昆赛尔径直走到她的座位前,脸上甚至仍然保持着笑容。“你认为罗丝会回到我们身边,就像我们俩都清楚的那样吗?”年轻的班瑞沙哑地说道“如果蜘蛛神后真的离开我们,后果会怎样?”当她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目光停在她母亲的脸上,如同以往那些敢于直视班瑞主母的人一样胆大…
“事情不像你猜想的那样!”崔尔厉声说道。她曾希望昆赛尔将责备都加在班瑞主母身上。主母大人地位的动摇只会让野心的昆赛尔得逞,但确实可以让这个正快速衰落的家族恢复一点声望。事实上,崔尔甚至认真考虑过这一点,但她随后又摒弃了这种想法,不再认为班瑞主母近来的失败和他们周围发生的怪事有任何联系。“罗丝已经从每个家族里都消失了。”
“这超出了罗丝的能力。”贡夫——一个魔法并非来自于神或女神的巫师——直接补充道。
“够了,”班瑞说,冷静地挨个打量她的孩予们“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导致这些事情发生。但我们必须考虑的是这些事会对我们的地位产生什么影响。”
“这个城市需要一个派拉丁。”昆赛尔推理道,这是卓尔语言中替罪羊的意思。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班瑞,告诉主母大人她心中的人选是谁。
“愚蠢!”班瑞朝盯着她的那张脸厉声说道“你认为我献出心脏,他们会停手吗?”
这句直率的话让昆赛尔放松了警惕。
“因为那些低级家族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有更好的机会来取代我们家族的地位,”班瑞主母继续向所有人说道“如果你们想取代我的位置,那么尽管这么做好了,但你们必须明白即使这样做也不会对解决我们所面临的叛有多少帮助的。”她着气,无力地举起手“实际上,你们那样做只会帮助我们的敌人,我是连接你们与达耶特独立佣兵团的桥梁,据我所知,我们的敌人也开始讨好拉拢贾拉索了。我是班瑞,不是崔尔,更不是昆赛尔。没有我,你们将会陷入混乱,在保卫这个家族的防御战中,你们每个人连同自己的派系都会陷入争夺权力的斗争;当克约·欧布罗札攻入这座堡垒的时候,你们会在哪里?”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班瑞主母已经告诉了他们每个人,欧布罗札家族的人并没有丧失他们的力量,而所有班瑞家族的人都很清楚第三家族的人对他们无比憎恨。
“现在不是表现个人野心的时候,班瑞主母重申道“现在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一起牢牢守卫住我们的地位。”
班瑞知道,她周围的点头都是真诚的,尽管昆赛尔没有点头。“你应该希望罗丝回到这儿之前没有先来找过我。”这个野心的女儿放肆地讲戳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崔尔。
崔尔似乎无动于衷。“你还是应该希望罗丝回来的,”她不在乎地答道“否则我就会拧断你的脑袋,让贡夫放到纳邦德尔时柱的顶上,这样当月圆的时候你就会双眼发光了。”
昆赛尔刚想反击,贡夫先说话了。
“很荣幸为你效劳,我亲爱的姐姐。”他对崔尔说道。他们两个之间没有失去对彼此的爱,但贡夫对崔尔的态度却是很矛盾的,他十足地憎恨昆赛尔和她那危险的野心。如果班瑞家族被推翻的话,贡夫的命运也将同样。
班璃家族两个最年长孩子之间默契的联合产生了奇效,使他们马上就要发作的年轻的妹妹平静下来,并且在会议剩下的时间里一句话都没讲。
“我们现在可以谈谈克约,以及我们所面临的危险了吗?”班瑞主母问道。没有听到反对的声音(如果有的话,班瑞很可能会用尽耐心,让说话的人慢慢死去),主母大人开始讨论家族的防御问题。她解释说,贾拉索和他的雇佣兵团仍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必须警惕一旦战争发展对班瑞家族不利,他们可能会立刻改变立场。崔尔向所有人保证学院仍然忠心耿耿,并且伯殷永关于家族警备工作的报告也让人感到愉快。
尽管有这些令人振奋的消息以及班瑞卫戍部队卓著的声誉,但是谈话最终还是归结到了完全抵挡克约和她拥有精神力量家族的惟一明显的方法。曾经同矮人冈达伦过手的伯殷永首先发言了。
“麦希尔怎么样?”他问道“他不是代表着上百个灵怪吗?如果他们站在我们一边,欧布罗札对我们的威胁就要就小得多了。”
除了班瑞主母外,其他几个人都同意地点点头。班瑞主母清楚像夺心魔这样的朋友是不可靠的。“麦希尔之所以站到我们这边,是因为他和他的人民知道我们是他的人民安全的保障。在魔索布莱城,灵怪的数目不足黑暗精灵的百分之一。这就是他们忠诚的限度。如果麦希尔意识到欧布罗札家族更加强大,他就不会再支持我们了。”班瑞发出一阵嘲讽地,看起来很无助地笑声。
“其他的灵怪甚至都会站到克约那边,”她推理道“那个家伙在精神力量方面和灵怪们非常相似,可能他们彼此非常了解。”
“我们需要讲得这么直率吗?”索安图问道。她环顾着讲台,是担忧,其他人都明白她害怕麦希尔可能就在他们中间,毫无声息地听到每句话,读懂每个人的思想。
“没关系,”班瑞主母漫不经心地答道“麦希尔已经知道我的恐惧了。没有一个人能对灵怪隐瞒什么。”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崔尔问道。
“我们要召集我们全部的力量,”班瑞断然地回答“我们必须显得毫不畏惧,没有弱点。我们不能做任何让罗丝更加远离我们的事情。”她最后一句是针对两个对手,昆赛尔和崔尔讲的,尤其是崔尔,她似乎想利用罗丝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除掉她那个令人讨厌的妹妹。
“我们必须让给灵怪看到,在魔索布莱城我们仍然是最有力量的,”班瑞继续道“如果他们认识到这一点,他们就会支持我们,不愿让我们班瑞家族被克约的行动所削弱。”
“我去一趟术士学校。”首席法师贡夫说道。
“我去蜘蛛教院。”又加上一个坚决的崔尔。
“我对于我竞争对手间的友情不抱任何幻想,”贡夫补充道“但是许诺当一切恢复正常时给他们一些回报会促成联盟的。”
“学院不允许学生和外界接触,”崔尔了进来“当然,他们对魔索布莱城这次遇到的麻烦有大概的了解,但他们不知道班瑞家族所面临的危机。由于他们的无知,他们仍然很忠心。”
班瑞主母向两个人点点头。“你去接见一下我们建立的低级家族。”她对昆赛尔说,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班瑞家族大部分的力量储备在十二个低级家族中,由以前的班瑞贵族所掌管。因此很明显,深受罗丝宠爱的昆赛尔是这项任务的最佳人选。
昆赛尔的表情告诉大家她已经被争取过来——毫无疑问,更多的是因为崔尔和贡夫的恐吓,而不是那些看似鼓舞人的消息。
班瑞深知,压制两姐妹间竞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崔尔和昆赛尔都有面子,并且都感到自己很重要。因此,这次会议还是很成功的,班瑞家族所有的能量都凝聚成一股防御的力量。
然而,班瑞的笑容看起来仍不足。她知道麦希尔会做什么,而且她也怀疑克约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弱。班瑞家族上上下下都已经做好准备,但是没有罗丝赐予的祭司魔力以及贡夫的神奇力量,这是否足够呢?
离秘银厅顶层布鲁诺的会议大厅不远处有一个小房间,那是矮人国王为修理黑豹小雕像的工匠们准备的工作室。屋子里面有一个小熔炉,还有各种各样的制工具,以及许多装着各式配料和药剂的烧杯和烧瓶。
当崔斯特被叫到这里时,他显得很焦急。当然,他一天到这儿十几趟,而且都是不请自来,但是每次他都看到矮人们围着仍旧破碎的雕像挤作一团,摇着长胡须的脑袋。自从那次事故后已经一周过去了,关海法疲力竭再也站不起来,她躺在崔斯特房间里的壁炉前,仅剩下把头从爪子上抬起来的气力。
等待是最糟糕的事。
然而,现在崔斯特是被叫到这里来的。他知道从银月城来的使者已经在今天早晨抵达;他只有希望艾拉斯卓能提供一些有效的办法。
布鲁诺从会议室的门中看着他走过来。这个红胡须的矮人点点头,然后把头探向一边,崔斯特急转身形,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
这是崔斯特·杜垩登所见过的最不寻常的场面之一。破碎的——仍然是破碎的!——雕像放在一张小圆桌上。瑞吉斯站在桌旁,用杵和臼猛烈地碾碎一些黑色的物质。
崔斯特在桌子前站了一小会儿,看着壮的矮人巴斯特·布雷,这位著名的军械师,事实上,崔斯特自己的那件柔软的锁甲就是他在冰风谷时代制造的。崔斯特现在不敢问候这个矮人,担心扰他的注意力。巴斯特站在那儿,两只脚离得很远。他频频夸张地呼吸,然后站得更稳,因为他那双着上好材料布的手里正托着…一对眼球。
正当崔斯特不知所措时,一个熟悉而快的声音将他从呆怔中惊醒。
“你好啊,皮肤黑如午夜的家伙!”这个没有实体的法师愉快地说道。
“哈寇·哈贝尔?”崔斯特问道。
“除了他还能是谁?”瑞吉斯冷冷地说道。
崔斯特承认这一点。“现在在做什么?”他问道,将目光投向半身人,因为他知道在这种令人糊涂的场合下。哈寇的答案很可能会让人更加糊涂。
瑞吉斯微微抬起装着混合药剂的碗。“从银月城带来的药膏,”他怀希望地解释“哈寇正在监督这些混合物的制作。”
“监督,”这位不在场的魔法师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把我的眼睛放到碗上了吗?”
崔斯特没有笑,因为那个对他无比重要的小雕像的头部依然放在身体的旁边。
瑞吉斯在一旁偷笑,更多的是出于轻蔑而不是幽默…“快要准备好了,”他说道“但我想让你亲自动手。”
“卓尔的手指是最灵巧的!”哈寇吹捧道。
“你现在在哪儿?”崔斯特问道,他被这种荒谬的安排搞得失去耐心,身心疲惫。
哈寇眨眨眼睛,那对眼睑出现在稀薄的空气中。“在奈斯姆,”他回答道“我们不久就会穿过巨魔荒原的北部。”
“然后来到秘银厅,再把眼睛放回去。”崔斯特说。
“我可是很期盼它啊!”哈寇大声笑道,但这次又是他一个人在笑。
“他再继续这样,我就把这对该死的眼睛扔到我的炉子里去。”巴斯特·布雷抱怨道。
瑞吉斯把碗放到桌子上,取来一极为纤细的金属工具。“你不需要用太多的药膏,”半身人把这件制的工具交给崔斯特时说“哈寇警告我们说要尽量把混合物涂到碎片的外面。”
“这只不过是一种胶水,”法师的声音补充道“小雕像自身的魔力才是使它们完整地结合在一起的真正力量。这些药膏过几天后就要刮下来。如果它起到预期效果的话,小雕像就会…”他停下来,寻找合适的词“就会愈合的。”他接着讲完。
“如果它有效。”崔斯特重复着。他花了一翻功夫来感觉手中这件制的工具,确信当小雕像的魔力出错时他所受到的灼伤已经痊愈,确信他可以非常良好地感觉到手里的东西。
“它会有效的。”瑞吉斯保证道。
崔斯特做了一个深深的、均匀的呼吸,然后拿起黑豹的头。他凝视着那双雕刻的眼睛,它们多像关海法自己那双聪颖的眼睛啊。崔斯特就像一个父亲照顾自己的孩子那样细心,小心翼翼地把雕像的头部合在身体上,然后开始了这项辛苦的任务——把胶状的药膏涂在它的周围。
两个小时过去了,崔斯特和瑞吉斯终于走出那个房间,来到会议厅。会议厅里布鲁诺和其他几个矮人仍然在和艾拉斯卓女士的使者会谈。
布鲁诺显得不怎么开心,但是崔斯特注意到他比这个奇怪时期刚开始时自在多了。
“这不是卓尔的诡计,”崔斯特和瑞吉斯一走进来,矮人国王就说道“要么就是那些该死的黑暗精灵比任何人所能想象的都要强大!所有世界都遇到了这种麻烦,包括艾拉斯卓也这么说。”
“艾拉斯卓女士,”使者立刻更正,他是一个相貌非常整洁的矮人,穿着飘拂的白色长袍,留着精心修剪过的短胡子。
“您好,弗烈德加,”崔斯特问候道,认出他就是弗烈德加·碎石者,他更习惯称其为弗烈特,是艾拉斯卓女士非常喜爱的诗人和谋士。“现在你终于有机会来看看秘银厅的奇迹了。”
“如果一切都正常就更好了,”弗烈特阴郁地答道“能否告诉我,凯蒂·布莉儿现在好吗?”
“她很好,”崔斯特回答。他想到这个年轻的姑娘时,脸上带着笑容。凯蒂·布莉儿已经去了盘石镇,替布鲁诺传达一些消息。
“这不是黑暗精灵的诡计,”布鲁诺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他认为现在可不是谈论那些无关紧要话题的合适的时间和地点。
崔斯特点头表示赞同——他曾向布鲁诺保证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瑞吉斯的红宝石都失效了,”黑暗精灵说道。他走过去将垂饰从半身人的颈上举起“现在它仅仅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尽管它的确很美。一种未知的力量影响了关海法,而且也一直影响着哈贝尔。这种力量不是卓尔的魔法,否则他们早就征服地面世界了。”
“有什么新情况吗?”布鲁诺问道。
“我们感觉到这些影响至今已经有几个星期了,”弗烈特突然言“尽管只是最近这几个星期,但魔法已经变得彻底地不可预测和充危险。”
布鲁诺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从来都没有对魔法感过兴趣。
“那么,这是一件好事啊!”他断言“那些该死的卓尔比我的人民,或者盘石镇的人更依赖于魔法!我说,就让所有的魔法都消失吧,让那些卓尔来光明正大地决斗吧!”
第伯多夫·潘特听到这儿,兴奋得几乎从靴子里跳了出来。他跳起来,站在布鲁诺和弗烈特的前面,用他那肮脏发臭的手拍拍这个干净的矮人的后背。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个激动的战狂平静下来,但弗烈特那令人惊恐的、接着暴怒的表情就做到了,它使潘特大吃一惊。
“怎么了?”战狂问道。
“如果下次你再敢碰我,我就捏碎你的脑袋。”弗烈特这个身形不足强壮的潘特一半的矮人,用平静的语调许诺,不知什么原因,潘特相信他的话并且退后了一步。
崔斯特曾到银月邦联拜访过好几次,很了解喜爱整洁的弗烈特;他知道如果弗烈特与潘特搏斗的话,他坚持不到十秒钟——除非他们是在烂泥塘里手。就像这次,潘特脏了弗烈特整洁的外衣,因而崔斯特敢拿他所有的钱打赌,赌弗烈特会赢。
这场战斗根本不可能发生,虽然潘特狂暴无比,但是他不会做任何反对布鲁诺的事情,而布鲁诺显然不想找这位使者的麻烦,尤其是从友好的银月邦联来的矮人使者。实际上,房间里所有人对刚刚这场对抗都感到好笑,而且当他们意识到这些奇怪的事件同神秘的黑暗精灵没有关系时,都似乎更轻松了。
但崔斯特·杜垩登却轻松不起来。崔斯特要等到小雕像修复好,魔力恢复,可怜的关海法回到星界后才能感到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