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者的视野
对室内的所有人来说,火把的光线看起来都不怎么明亮,它摇曳着的火苗的舞蹈也不怎么欣。也许是因为他们意识到大门都封闭着,而这贫乏的光线是唯一把整个巨大的矮人设施秘银厅与绝对黑暗分隔开的东西。当然,矮人们和其他人可以出去。他们有通向南方和巨魔荒原边缘的隧道,虽然根据报告,那里已经有了几场战斗。他们有能够将他们带到西边,最远到米拉巴的隧道,还有正好在瑟布林河下方的通向东边的隧道,能够到达费尔巴堡。但这几条路线都不好走,都需要闯入广阔的宫般的幽暗地域(Underdark),一个黑暗居民和未知的恐怖聚集的地方。
所以秘银厅似乎更昏暗了,火把也更不显眼,更觉稀少了。布鲁诺王已经下令保存火把,为了这场无疑会变得非常长久的围攻做准备。布鲁诺坐在铺着厚实鲜的绿色和紫织物的石头王座上。他浓密而狂野的胡须在人造光线的照耀下似乎更接近于橙而不是红色,这也许是因为那长长的发之中明显地掺杂着许多灰色,这些灰色来自于矮人王的痛苦经历。布鲁诺曾在死亡线上徘徊了许多天。即使是秘银厅最强大的牧师,也认为他还能气只是因为他们几乎毫不停顿地施加在他身上的治疗咒语。他们相信布鲁诺的灵魂——这个矮人的本质——已经遗弃了这个身体,获得了进入了摩拉丁神殿的殊荣。据推测就是在那里,半身人理事瑞吉斯利用红宝石魔坠找到了他。瑞吉斯捕捉到了布鲁诺眼中仅存的一点生命的火花,用魔法把他的思想和他恳求布鲁诺回到人间的愿望传送过去。
在知道自己的人民面临着如此悲惨的困境以后,任何国王都不能一动不动地躺着。
因此布鲁诺归来了,矮人们找到了回家的路——虽然需要跨过那么多同伴的尸体。
对于非常了解布鲁诺的人们,那些灰色的胡须似乎是他痛苦遭遇的唯一明显的迹象。他充活力的黑色眼睛依旧炯炯有神,而他宽阔的肩膀向人们保证,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将会扛起整个秘银厅。他身上有将近一打的地方着绷带,因为在撤退回秘银厅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重伤。这些伤口足以放倒一个逊一些的矮人,但即使这些伤口引起了他一丁点的不适,他也没表现出来。
他穿着他布折痕、裂口和擦痕的战斗盔甲,还有他珍贵的、刻着他的家族纹章——冒着泡的啤酒杯的盾牌,正靠在王座旁边。他的战斧斜靠在它上面,出了上面的凹痕——石头、盔甲和怪物的头骨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所造成的缺口。
“见识到了你的爆炸的人除了摇头啥也不会说了。”布鲁诺对南弗多·巴斯韦利甘(NanfoodleBuswilligan)说道。后者是米拉巴的侏儒炼金术师。
南弗多紧张地一步步走近,这只能让结实的矮人更近地靠向他。
“快点吧小不点,”布鲁诺哄骗道。“我们没时间谦虚或者紧张了。大家说你做的好,这里所有人都向你鞠躬。我们觉得你看起来高大的,你不知道吗?”
南弗多似乎感觉好了点,稍微抬起头看向王座上威风的矮人。南弗多再次搐起来,因为他长长尖尖的鹰钩鼻实际上扫到了布鲁诺那和他类似的令人印象深刻的鼻子。
“你都干了啥?”布鲁诺再次问道。“他们说你把热气体从守护者之谷底下上来了。”
“我…我们…”南弗多纠正说,然后他转头去看其他人,其中包括派克·石肩(PikelBouldershoulder)——一个最不寻常的矮人,他来自于遥远的伊珀斯湖(ImpreskLake)畔的卡顿(Carradoon)。
派克开心地笑着,把一个拳头举到空中,并且做了个“哦哦!”的口型。南弗多冲他点了点头。
侏儒清了清嗓子,干脆地转身面对已经回到座位里的布鲁诺。“我们用金属管把热气体引上来,是的。”侏儒确认。“托格·锤击者(TorgarHammerstriker)和他的小伙子们清空了一些隧道,就在兽人所在山脊的下面,然后涂沥青。我们只是把热气体导入那些隧道,就等凯蒂布莉儿的箭点燃它们…”
“嘭!”派克·石肩喊道,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嘿嘿嘿。”绿胡子的派克不好意思地耸耸肩,接着房间里异常严肃的人们都大笑起来,这笑声正是大家迫切需要的。虽然这稍微缓解了紧绷的气氛,但严峻的形势很快把大家推回现实。
“很好,你做的不错,侏儒。”布鲁诺说道。“你救了不少我的族人,这是班纳克·布劳南威尔亲口说的。他可不是会随便赞扬别人的人。”
“我们——桑蒂拉(Shoudra)和我——觉得我们必须证明自己,布鲁诺王。”南弗多说。“我们想帮上忙,任何方法都行。你的人民向托格和辛格斯(Shingles)显示了如此的慷慨,还有所有其他米拉巴人…”
“不再是米拉巴人了。”托格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我们是战锤一族的了,全都是。我们的命名不是因为埃拉斯图候爵是敌人,除非他自己把我们当敌人,但我们也不会对米拉巴的王权效忠了。不,我们的心和灵魂,我们的拳头还有锤子,都效忠于布鲁诺王!”
在场的一打左右原米拉巴矮人爆出了欢呼声,接着站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呼应,声音在大厅里回响着。
布鲁诺享受了一下这兴高采烈的气氛,它作为黑暗中急需的一线光明。的确,黑暗笼罩了秘银厅,像幽暗地域的廊道一样昏暗,如卓尔女祭司的心那般漆黑。尽管有矮人们以及凯蒂布莉儿和沃夫加的努力、牺牲与英勇,尽管有作为理事的瑞吉斯的英明决断,他们还是在敌人的攻势下被迫回到中封闭隧道,而秘银厅没有希望在户外战中打败这些敌人。上百个布鲁诺的族人死去了,多于三分之一的米拉巴亡者倒下了。
今天布鲁诺款待了一系列重要的人物,包括费尔巴的屈德·迈克努科历司(TredMcKnuckles)——失去了好友尼克威里格这件事正深深刺痛着他,以及石肩兄弟伊万(Ivan)和不屈不挠的派克——尽管失去了一条胳膊,他却还是能心情愉快地不断咯咯笑着。
布鲁诺已经去见过了班纳克·布劳南威尔,这位卓越的指挥官在几乎没有胜算的情况下,依旧在守护者之谷的北方高地坚守了许多天。因为班纳克不能过来见他。在最后撤退中受了重伤,依然坚持最后一个离开悬崖的班纳克下半身瘫痪了。据牧师说,一把兽人的长矛切断了他的脊椎,而他们的治愈咒语没办法修复它。今天他依旧躺在上,等一个舒适的轮椅完成,他的活动范围就能扩大一点了。
布鲁诺发现班纳克心情阴郁,但他斗志丝毫不减。就像布鲁诺预期的那样,比起自己的伤势,他关心更多的是那些战死的人们。毕竟班纳克是布劳南威尔家的人,他们和战锤族一样结实,拥有强大的武器和坚强的心灵,还有无与伦比的忠诚。毫无疑问,班纳克身体上有了残疾,但布鲁诺知道这位指挥官几乎从不停止战斗,不管这战斗发生在哪里。
南弗多的听众们标志着今天这场集会的结束,于是布鲁诺放过了侏儒并原谅了自己。他心里还有另一场会议,他知道这次最好在私下里举行。
将护卫——第伯多夫·潘特坚持让一对开膛破肚军团的人跟着矮人王,不管他要去哪里——留在一条昏暗走廊的尽头,布鲁诺走向一扇门,轻轻敲了敲,然后推开。
他看到瑞吉斯坐在桌子旁边,一手托着腮,另一手拿着羽笔悬在一张展开的羊皮纸上方,那张纸在啤酒杯形状的镇纸下面还是试图卷起来。布鲁诺点点头走进去,坐到了半身人柔软铺的边上。
“你似乎没怎么吃东西嘛,馋鬼(Rumblebelly)。”他笑着评论道。布鲁诺从他的束外衣里掏出一大块蛋糕。他随意地把它扔向瑞吉斯,后者接住蛋糕放到一边,一口也没吃。“呸,你再这样我就叫你瑞骨头(Rumble波nes)!”布鲁诺恐吓道。“赶紧的!”他要求说,指向那块蛋糕。
“我写完就吃。”瑞吉斯保证道。他把镇纸扫到旁边,举起羊皮纸的一头,这让刚写上去的墨迹挂下来一点。发现到这个,瑞吉斯马上把羊皮纸放平,然后往上猛吹。
终于,半身人转向布鲁诺。
“你在伤心啥,馋鬼?”矮人问道。“你做的很好——该死的好,我的将军是这么说的。”
“死了太多人了。”瑞吉斯回道,他的声音近乎耳语。
“是啊,这就是战争的痛处。”
“但是是我让他们呆在外面的。”半身人说着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挥舞着他的小短胳膊。他开始一边前后踱步一边嘟嘟囔囔,好像正试图找到某种方法一次爆出他的痛苦。“在悬崖上面,在决战开始很久之前,我就该命令班纳克撤退的。那样多少人还能活着啊?”
“呸,你的问题根本就没答案!”布鲁诺向他吼道。“马后炮谁都会。战斗的时候做出判断才能显示你的价值。”
“我本可以带他们进来的,”半身人声明道:“我应该带他们进来的。”
“啊,但你难道知道兽人真正的实力吗?你难道知道另外一万人会加入他们,从西边冲进峡谷吗?”(Ah,butyeknewthetruthoftheorcforce,didye
·Yeknewthattenthousandwouldaddtotheirranksandsweepintothedalefromthewest,didye·)
瑞吉斯反复眨了眨眼,但没有回答。
“你不比别人知道的更多,包括班纳克。”布鲁诺坚持说。“班纳克不想从悬崖撤军。最后,等我们知道了敌人的真相,我们救了能救的,那已经很多了,但还是比我们想要救的少。我们把整个北部地区让出来了,你看不出来吗?这可不是骄傲的战锤族愿意承认的事。”
“太多了…”瑞吉斯刚开口,就引来了布鲁诺另一声响亮的“呸!”
“我们逃了,馋鬼!战锤族从臭兽人那里逃了!”
“敌人太多了!”
布鲁诺笑着点点头,向瑞吉斯显示刚刚他只是被耍了。“因为敌人太多,所以我们尽力带回了能救到的。但你不认为除非再没其它办法,我是绝不会下令从兽人面前逃跑的吗?没其它办法了!我本可以让班纳克守在外面,馋鬼。我本可以和他并肩战斗的,你敢怀疑吗!”
瑞吉斯抬头看着布鲁诺,感激地点点头。
“现在我们该问的是下一步怎么办?”布鲁诺说。“我们要再出去和他们打吗?也许可以从东边出去,杀过瑟布林河?或者从南边出去,这样我们可以绕回来?”
“往南,”瑞吉斯咕哝道:“我往南边派了五十人,和奈斯姆的盖伦·福斯一起。”
“凯蒂布莉儿都告诉我了,按我的判断你这做的也好。我对奈斯姆人没啥好感,想想他们几年前是怎么对待我们的,还有他们忽略坚石镇的行为。他们就一群榆木脑袋,如果我见过榆木做的脑袋的话!(Buncho'stone-heads,ife'erIseenabuncho'stoneheads!)但邻居就是邻居,你得尽力帮忙。在我看来你做了所有能做的。”
“但我们现在能做更多。”瑞吉斯提议道。
布鲁诺搔了搔他的红胡子,想了一会。
“我们应该可以,”他同意说:“再有一百多个往南去说不定也会找着新的机会。不错的想法。”他说完之后看着瑞吉斯,开心地发现半身人似乎甩开了负担,热切的光芒回到了他柔和的褐色眼睛里。
“把托格和米拉巴的小伙子们派出去吧,”瑞吉斯建议说:“他们很厉害,而且他们既善于地面战也善于地下战。”
布鲁诺不确定他是否同意这个评价。也许托格、辛格斯和其他米拉巴矮人已经看够了战斗,受够了特殊而艰巨的任务。也许现在是他们在秘银厅里适当休息休息,和这里的矮人们熟悉一下的时候了。自从几年前从影龙烁影和他的灰矮人喽啰们手中收复了这个设施,这些矮人们就一直住在这些廊道和房间里。
但即使是这样,布鲁诺也没让瑞吉斯看出他正在怀疑这个建议是否明智。据大家说,半身人在上一个十中已经多次证明了自己,布鲁诺不想否定他的察力和理解力。
“来吧馋鬼,”他呲着牙笑了笑说:“我们去看看伊万和派克有啥进展。也许他们认识一些我们还没想到的同盟。”
“凯德利(Cadderly)?”
“想的更多的是月森林的精灵。”布鲁诺解释说。“他们俩似乎是穿过那里来到秘银厅的。我想如果那些精灵能把箭和魔法过瑟布林河就太好了,这能削弱敌人的防御工事。”
“我们怎么给他们传话呢?”瑞吉斯问。“那些精灵,我是说。我们有隧道通到东边和北边那么远的地方吗?”
“派克起初是怎么把他自己和伊万到那去的?”布鲁诺夸张地眨着眼睛回道。“伊万说那跟树和有关。我们没有树,但我们有的是树,我想。”
瑞吉斯模仿派克的声音,回了句“嘿嘿嘿。”
屈德·迈克努科历司果断地将一手指举到他缩起的嘴旁边,提醒矮人投石器小队保持安静。
柏岚·布劳南威尔(BellanBrawna女il)向屈德回了个相同的动作表示同意,然后轻敲横向投石器的牵拉小组,让他们装设篮子的时候放轻动作。安装在走廊门一侧的横向投石器是秘银厅外围防御的主角。可调节的臂长使它成为能够适应任何状况的完美的战争器械。在东边,在离这条湍急大河如此近而岩石持续不断地反着水声的地方,投石器是前线的中坚力量。小队所在位置过去一点就是秘银厅的最东边,那里的隧道延伸入幽暗地域的荒野。即使是在和平时期,东边的投石器也会被投入使用,以驱逐土巨怪(umberhulks)或移位兽(displacerbeasts),或者其它任何来自于那些无光廊道中的黑暗居民。
应他自己的要求,在守护者之谷的大门被封闭之后,屈德马上就接下了这个任务。因为这个位置能监视那些连接着秘银厅的隧道,它们穿过幽暗地域的上部,直达费尔巴堡——屈德的家。就在那个地点安置着一扇能够迅速严密地封闭起来的包铁大门,理事瑞吉斯派出的密使之前就是从这里出发的。他们前往费尔巴堡面见艾默瑞斯·战王冠,向他讲叙屈德和尼克威里格,还有他失踪的大篷车的遭遇。
屈德已经在那里呆了好几个小时,倒了两班,甚至当他没有在监视的时候也依旧留在那里。他唯一一次回到战锤族主厅的时候就是今天,因为他被召集去面见布鲁诺王。他刚刚从会议现场返回,发现同伴们正为东边某些东西的活动情报而动不已。
屈德带着焦虑和他们站在一起,想着“这会不会是奥伯德大军另一次攻击的前锋?还是一些巨大的幽暗地域生物出来觅食了?也许是密使回来了?”
门的那边,隧道向下倾斜到一间大略是圆形的天然石室,那里向好几个方向分出了支路。做好将那间石室变为战场的准备,矮人们在横向投石器的对面预备了几桶燃油。麻烦的迹象一旦出现,矮人们就会把这些桶滚摔到底层的房间里,让里面的燃油泼在地板上,接着横向投石器就会投出燃烧着的沥青块。
柏岚·布劳南威尔向屈德和推桶的矮人示意投石器已经就位,所有的矮人都凝神屏息,他们中不止一个趴下把耳朵贴在石头地板上。
他们听到下面有动静,是从圆形石室延伸出去的其中一条隧道里发出的。
一个桶被安静地放到斜坡的顶端,一位热切的年轻矮人用肩膀顶住它,做好了让它滚下去的准备。
屈德紧张地越过木桶盯着门框附近,在黑暗中眯起了眼睛。他捕捉了到了火把的闪光。
木桶后面的矮人也看到了,他小声叫了一下然后开始用力。
但屈德在他动手前阻止了他,向他摆动手指并皱了皱眉。一会之后,所有人都庆幸他这样做了,因为他们听到了“呸,你个哼哼唧唧的臭猪猡,你把我们又都带回来了!”
“才没有,你妈真是白生你了!这才不是我们刚才进去的石室。”
“进来又出去四趟了,你个蠢蛋!”
“妈的不是!”屈德和他周围的矮人都笑开了。
“好吧,如果你们都来过四趟了,那你们之前肯定比现在动静小,这堆肥肚子大胡子的箭靶!”屈德大声抱怨道。
在他下面,石室立刻安静下来,火光迅速地熄灭了。
“哦,所以现在你们又开始鬼鬼祟祟了?”屈德问道。“出来表明你们的身份,你们是战王冠的人还是战锤的人!”
“战王冠!”下面有人大声说道,屈德听这声音很耳。
“战锤!”另一个说。房间里的矮人们认出那是辛德尔·松饼头(SindelMuffinhead)——理事瑞吉斯派出的其中一位密使。他是一位年轻的牧师助手和专业的馅饼师,现在非常出名的卡迪欧(Cordio)是他的哥哥。
下面的火把再次亮起来,几手指进入了视线,接着他们开始跺着脚攀上斜坡。等他们走近,屈德认出了一位老朋友。
“杰克昂瑞·宽带(JackonrayBroadbelt)!”他叫道。“从我上次见到你到现在隔了多久了啊!比半身人的一顿饭时间都长啦!”
“屈德,老伙计!”杰克昂瑞回道,带头进入了房间,后面跟着他的七个同伴和辛德尔,但其他密使没有跟进来。
杰克昂瑞穿着由深灰色的金属板和厚皮革组成的重甲。他的头盔是碗形带脊状突起的,蓬的灰发从金属边缘七八糟地出来。但杰克昂瑞的胡子没有这么杂乱,其中金色和银色的发像条纹一样替出现,并且编成了辫子。这让这个矮人显得非常与众不同。他的带很宽并装饰着闪亮的宝石,正与他的姓相称。他把胳膊肘搭在它上面继续说下去:“听说你兄弟的事了,我很遗憾。”他重重地拍了拍屈德的肩膀,他的手像石头一样硬。
“啊,杜(Duggan)是个好朋友。”
“还是个忠诚的伙伴。为你家族做了不少事。”
屈德上前一步庄重地握着杰克昂瑞壮的胳膊。
“你从艾默瑞斯王那来,我想你应该带着好消息吧。”屈德过了一会说道。“我们带你去见布鲁诺王。”
“好,立刻就去。”
两人和辛德尔开始快步前进,其他的费尔巴矮人排成一列跟在后面。当他们蜿蜒穿行于秘银厅人口更密集的区域时,不少战锤族矮人也拿起了火把。所以等他们经过巨大的地底城(Undercity)并沿着主隧道向布鲁诺的房间行进时,队伍扩大到将近五十个矮人。他们中的许多正在聊天,换着关于各自要的信息。其他人在他们到达之前就早早跑去通知了布鲁诺。
“那尼克威里格在哪?”杰克昂瑞在屈德旁边问道。
“还在外面。”屈德解释道,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尼克威里格到东边的山上去发回一个信号,而且他知道这事完了以后他很难再回到秘银厅。他觉得——我们觉得欠布鲁诺王的,毕竟他做了那么多来帮我们报仇。”
“好像对,”杰克昂瑞说:“但如果现在还没进来,他很可能就死了。”
“是啊,但他死的英雄。”屈德说。“没有矮人会比这要求的更多了。”
“如果你比这要求的还多,那会是什么呢?”杰克昂瑞问。
“在这在这。”辛德尔嘴说。
当队伍到达布鲁诺的接见室门口的时候,他们发现门大开着,矮人王坐在里面的王座上,正等待他们的到来。
“布鲁诺王,容我向您介绍杰克昂瑞·宽带。”屈德欠身说道。“来自豪恩瑞沃·宽带(HornriverBroadbelts)家族,艾默瑞斯·战王冠王的嫡系亲属。杰克昂瑞是战王冠王本人的侄子,并且是他最喜欢的一个。现在是王位的第六继承人,排在艾默瑞斯王的五个儿子后面。”
“第六个或者是第二十五个,全看战王冠王的心情。”杰克昂瑞边说边眨眨眼。“他老是让我们猜来猜去。”
“是啊,那总是个聪明的法子。”布鲁诺说。
“您的使节告诉吾王你们正在和奥伯德·众箭战。”杰克昂瑞说。
“据我所听到的是这样没错。”
“那么,布鲁诺王,您知道奥伯德是个聪明的家伙,以兽人来说。您要小心对付这些哼哼唧唧的猪猡。”
“他把我和我的族人堵在秘银厅里了,”布鲁诺解释说:“关死了瑟布林河边上的东门。”
“费尔巴的斥候都看到了。”杰克昂瑞说。“那些巨人和兽人正沿着河西岸建防御工事。”
“他们还从西门把我的族人赶进来了,就在守护者之谷。”布鲁诺坦承。“我之前可没想过战锤族会被一堆发臭的兽人赶到地下来,可那一堆实在不少。成千成千的。”
“还被一个知道怎么打仗的领导着。”杰克昂瑞说道。“请记在心里布鲁诺王,如果奥伯德把你们堵在这里,接着他就会想要攻进来。”
“那他得付出代价。”
“巨大的,我肯定,好布鲁诺王。”
“已经在南边的隧道里打了几场了,”布鲁诺说:“和难闻的巨魔,不是兽人,但战斗规模不大。”
杰克昂瑞捋了捋他金银相间的胡子。“银月城的艾拉斯卓女士传出了口讯,说将有一次来自巨魔荒原的大规模攻击。一次会威胁到从这往南所有地区的攻击。无疑这会是我们所见过的最大一场战斗。但要知道奥伯德不会干等,也不会让您有息时间的。照我跟那恶狗打仗的经验,而且我跟他打的次数可不少,如果在南边打了一场,那就准备在北边、东边或西边打更大的一场。奥伯德把你困在里了,但他不会让你消停的,即使那会耗光他手下的每一个兽人、地,还有他能找到的巨人。”
“蠢兽人。”屈德咕哝道。
“对,那就是为啥他们这么危险。”布鲁诺说。他的视线从两个矮人身上移向他的私人顾问,然后转回来直视着杰克昂瑞。“好吧,那么你们从费尔巴带来了什么?”
“我感谢您的坦诚。”杰克昂瑞说着又深鞠一躬。“我在这是要向您传达不必怀疑我们。费尔巴会一直支持您的,布鲁诺王。我们所有的金子和所有的矮人。现在有几百个我们的人在瑟布林底下的隧道里工作,保护从秘银厅到费尔巴的路线。我们会让它安全无阻的。”
布鲁诺点头致谢,但同时打手势说明他想知道得更详细。
“我们会把它作为易和补给线,”杰克昂瑞接着说:“艾默瑞斯王让我传达,只要您需要,我们就会成为秘银厅代理商,不要佣金。”
布鲁诺的表情表明他很重视这一建议,所有在场的战锤族们也都出了同样的表情。
“您需要把您的货物运到市场,那我们就成为你的市场。”杰克昂瑞声明。
“听起来像是我们要把奥伯德到手的东西留给他。”布鲁诺说。
从会议开始到现在,杰克昂瑞似乎第一次不那么自信了。
“不,我们不会这么干,但艾默瑞斯王认为要把兽人赶回去需要很长时间。”杰克昂瑞解释道。
“那到回击的时候呢?”
“如果开打,我们会加入您的队伍,肩并肩战斗。”杰克昂瑞强调。“您那颗丹佐的心知道,布鲁诺王,费尔巴和您是一条心,矮人和矮人。战斗开始的时候,我们会和您一起的。而且当然不只是费尔巴,虽然艾德巴堡的几千人集合起来要多花点时间。”
表示要团结一致的这番话的确深深触动了布鲁诺,但他没错过杰克昂瑞言辞中的模棱两可。这地区的其他领导人确实注意到了兽人的进军,但显然他们正在讨论应该——或者甚至是能够——做些什么。
“在此期间,我们会保持隧道安全畅通,好让您把货物运到费尔巴,运到市场上去。”杰克昂瑞提议道。而布鲁诺只不过点了点头。他甚至没对这想法提起任何兴趣,还不甘心陷入到那糟糕的可能中。
“那个兽人…超过了所有兽人。”沃夫加评论道。野蛮人有着将近七尺并在冰风谷(IcewindDale)的荒原中锻炼过的躯体,他和其他任何人一样强悍,也认为自己比任何兽人都健壮。但那个把桑蒂拉·星曜砍成两半的残忍生物给沃夫加上了一课,他一耸肩就把野蛮人扔到了一边。“就好像我在推一座山。”
凯蒂布莉儿理解他的震惊和挫败。贝奥尼加(Beornegar)之子沃夫加很少在单纯的力量对决中被超越。即使是巨人也不能如此轻易地把他甩到一边。
“他们说那是奥伯德·众箭本人。”她回答道。
“我会和他再次对上的。”沃夫加发誓说,他清澈的蓝眼睛闪闪发亮。
凯蒂布莉儿一瘸一拐地走到他旁边,轻轻把他脸颊边长长的金发拨开,强迫他转过来直视着她。
“你不会莽撞行事的。”她温柔地说道。“我们会撂倒奥伯德,别怀疑,但我们要在合适的时机撂倒他。我们会把他们都解决掉,这里没有个人报复的闲暇。风险总是大于自傲(Biggerstakesthanpride。)。”
沃夫加窃笑了一下。“很对,”他回答说:“可是连你都不相信这句话,就别指望我会相信了。你想要再次瞄准那个丑家伙,和我想要撂倒他的心情一样急迫,我知道我们都期望从他那得到什么。”
凯蒂布莉儿试着不要回给野蛮人一个微笑,但她知道她深蓝色的眼睛和沃夫加的一样闪烁着光芒。“哦,我是想解决他,”她承认说:“但不是用我的弓。”
她引他看向挂在她左的神奇宝剑卡兹德赫(Khazid'hea)。这把被称为“切割者”的剑和它的名字正相称。凯蒂布莉儿曾用它切开过坚硬的岩石。能有任何盔甲——甚至是奥伯德·众箭那副令人惊奇的盔甲——挡住它锋利的剑刃吗?
他们似乎这时才意识到离对方只有几寸远,近到能够感觉出对方温暖的呼吸。
凯蒂布莉儿率先打破了紧张气氛,抬手了沃夫加浓密的头发,然后踮起脚吻了他的脸颊——朋友之间的那种,没有更多的含义。
以自己的方式,这对她来说是个关键时刻。
但沃夫加回给她的笑容似乎不那么有把握。
“所以我们都在想应该让斥候从烟囱里出去。”有人在凯蒂布莉儿身后说道,她转身看到她的养父布鲁诺正走进房间,后面还拖着瑞吉斯。“如果要反击的话,我们得知道敌人在想啥。”
“他们是兽人,”沃夫加说:“我打赌他们不怎么思考。”
如果上次兽人军队的策略没有如此鲜明地进入他们脑海的话,他对幽默的尝试还会更成功。敌方在山坡后面向西侧的欺诈调动,让大量的兽人集结到了班纳克部队的后方,对矮人来说近乎于灾难。
“除非亲眼看到,否则我们没法知道兽人的任何情报。”布鲁诺说道。“我不会再次小看那家伙了。”
瑞吉斯不自在地动了动。
“我认为我们取得了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大的胜利。”凯蒂布莉儿快速地接口。“我们在外面赢了,虽然损失相当惨重。”
“在我看来我们是困在里的那方。”布鲁诺回道。
“但在我看来我们没法做的更好了,”女子推断说,她直视着半身人,以表示对他的肯定。“如果我们当时马上就进来,那现在就不会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什么了。如果你当时做了别的选择,如果我们直接从山脊上跑掉,那我们现在能发现自己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中吗?我们能真正理解敌方军队的规模和残暴程度吗?我们还能用那么强力的爆炸把敌人吹飞吗?他们来跟我们打仗,那我们就要还击,没啥好怀疑的。而且幸好我们知道在跟什么打,我们落后这么多反而正好。得谢谢南弗多和其他人,即使所有的战斗都发生在隧道里,我们也比现在为止所希望的杀了多得多的敌人。”
“你总能正确地看事情,丫头。”布鲁诺停顿了一下来消化这番论证,然后表示赞同。“如果他们想打进来,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他们不得不往我们面前扔什么了。”
“所以我们要高昂着头,紧握着武器。”沃夫加进来说。
“喔哦!”瑞吉斯说道。然后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这到底是啥意思啊?”凯蒂布莉儿问。
瑞吉斯耸耸肩。“就觉得听起来不错。”他解释说,而没有人不同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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