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渡船的故事
“我们的马呢?”回到大路上,看着空的路面,百鸟冲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哪里还有他和南茜的马匹影子在?
南茜环视了一下四周,耸了一下香肩,不在乎地道:“或许,趁我们不在,被人偷走了吧?”
如果在那个混乱的时候,有人路过大路,看见两匹价值不菲的好马,而四周又不见有主人的话,能不起贼心的人恐怕并不多见。
“都怪你,要不是你…”百鸟冲的话到嘴边又了回去,那是一件让他难堪的事情,他已经不愿意再提起了。但就算是在现在,他小腹之中的火并没有平息下去,仍烧灼着他,让他难受和激动。他的脑海里也总是不停地浮现出南茜那雪白的双腿,以及那条白色的底。,还有那条底。堪堪包裹着的少女的肥妹的地带…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南茜生前的岁月是怎么过来的,一方面她如此胆大妄为,就连那个东西都敢一口下去,寻找绝密地带的鬼晶,一方面却又保持着少女的矜持和羞涩,就连他看了她的内,她都显得恼怒,觉得害羞。
“难道她的母亲或者姐妹们没有教过她男女之间的知识吗?十二岁就修练到了天人境初境,四年伤病身,全靠她的父亲才延续了四年的生命…我想也没人教过她那些知识,她的童年在修练之中度过,少年在病上度过…还真是一个简单的人生呢。”百鸟冲的心里暗暗地想着,旋即他心里又下了一个总结“总之,这家伙的逻辑很有问题,她出内都会觉得害羞,难道她玩我的那里,我就不害羞吗?混蛋!”
在南茜的意识和观念里,却如百鸟冲所下的判断。她的逻辑有问题,所以,她的害羞只是因为她自己出了内。但是,百鸟冲什么的,出什么的,都不在她的思维范围之内,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害羞不害羞了。
她的眼里,就只有鬼晶。除了鬼晶,还是鬼晶。那东西仿佛比她的生命,比她作为刀客的荣誉还要重要,也比她作为少女的矜持、羞涩什么的重要。
马不见了,要么找回来,要么再去白河镇上买两匹,只有这样的办法,不然光靠两只脚赶路,要走到临黑城,不知道要花去多少的时间。
“都怪你!笨蛋!大无脑的家伙!”
“谁让你不给我鬼晶?你才是笨蛋呢,你不仅是笨蛋,还是狼!”
在去山水镇的路上,百鸟冲和南茜并不安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着嘴。不过和逻辑很有问题的南茜吵嘴,百鸟冲很快就发现,被骂作狼的他肥都快气炸了,人家大脯的女孩却事没有。
偌大一条白河,近二十丈,没人能在这样宽阔的河面上架桥,要去白河镇就只有坐渡船。在渡船上百鸟冲和南茜倒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吵了。
“船家,你有没有看见有人牵着一匹白色和黑色的大马呢?”船行河中,百鸟冲试探地问道。偷马的人除非是掉头往西凉州的方向走,要去白河镇的话,摆渡的船家就一定会看见。
船家看了百鸟冲一眼,随口问道:“公子问这个干什么呢?”
百鸟冲道:“那是我们的马,我们在河边转了一圈,回到路上的时候,马就不见了。”
“这…”船家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言又止的样子“这位公子,你还是不要问了,我没有看见。”
这个回答并不高明,百鸟冲看出了船家似乎有所顾忌,不敢把他所看见的事情说出来。越是这样,百鸟冲心里也就越明白了,偷马的人不是掉头往西凉州的方向走,而是过河去了白河镇。
“好吧,多谢船家了,我不问了。”百鸟冲笑了笑,不再问了。
横竖才两匹马,他不会让老实巴的船家难做。
同船的几个渡客本来还在关注这件事情,但见百鸟冲闭上了嘴巴,心里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添言句,很快就聊起了别的事情。
“知道吗?我听说梦织被林公子抓了起来,说是明天落时分,要在镇公馆前的邢台上烧死呢。”一个头戴学士方巾,身穿青色学士长衫的青年人说道。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是一个三等学士。太明王朝的读书人的雅称就是学士,有五等之分,从学士服侍的颜色上就能分辨出来。五等学士是最低级的学士,穿黑色学士袍,戴黑色学士方巾。四等学士穿蓝色学士袍,戴蓝色学士方巾。二等学士穿紫袍,戴紫方巾。一等大学生穿白色袍,戴白色方巾。
眼前这个说话的三等学士,已经可以考取功名,求个小小的文官的职位了。
“梦织?可是咱们白河镇第一才女梦织?”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急忙问道。
那学士打扮的青年人说道:“可不是我们百河镇的大才女梦织,唉…”
“天妒红颜啊,谁让她生得那般美貌,却又孤高清傲,不肯嫁给林公子,才会招来这种横祸…”那中年商人叹息连连,很是感伤的样子。
“你们说话注意点,要是被林公子听到,你们小心脖子上的人头。”一个老者提醒到。
这一句提醒让这次谈论嘎然终止,最先说出事情的青年学士听到林公子的名字的时候,脸色都变青了少许。那中年商人也噤若寒蝉,不再说话了。
百鸟冲心中暗自奇怪着“这些人提到了一个林公子,却又如此害怕他,难不成那个林公子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霸?这些人都被他欺怕了?他们还提到一个叫梦织的女孩子,嗯,大才女…所谓的大才女,都在什么方面有才呢?琴棋书画还是女工刺绣呢?”顿了一下他又摇了摇头,暗自苦笑道:“天下恶霸千千万万,可怜的人也数之不尽,倘若我都要管上一管的话,我就不是鬼炼者,而是圣人了。我不为良知而杀人,不为正义而杀人,我只为我自己杀人,我有我的标准。”
鬼炼者肯定不是圣人,也不是行侠仗义的侠客。鬼炼者杀人,多是与自己有关,和修练有关。倘若在这个过程之中救了什么人,那并不是鬼炼者有狭义之心,正义之感,而纯粹是一种顺带的关系,是无心柳之举。
所以,这些人谈论的林公子,还有那个可怜的大才女梦织,百鸟冲心里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没有偏向谁。这些人谈论的林公子婚到要杀人的程度,确实可恶,那个梦织也确实可怜,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修练杀道,对于生死之事看得尤其开,对于善恶也是如此。在他的眼里,人其实没有善恶之分,只有活人死人之分。
然而,只要那个林公子被他碰上,偏巧又符合他的标准的话,那么,那个林公子就难逃一死了。
就在百鸟冲想着与杀道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南茜却了一句嘴。
“什么狗林公子?人家不嫁给她,他就要烧死人家姑娘吗?”南茜很生气的样子“倘若他这样一个男人和他成亲,我可以不管,但是他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那我就管上一管了。”
童颜巨。的少女的一句话陡然让已经够紧张的气氛变得更紧张了,众人都惊诧地看着她,不敢一句嘴。不过,众人很快又注意到了她上着的三把刀,这些人的心里又一片恍然,原来是有能耐的人,怪不得敢说这样的话。
然而,她那是什么混蛋逻辑呢?婚有向男人婚的吗?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南茜不地道:“你们不是很为那叫梦织的姑娘感到可惜吗?难道连话都不敢帮她说吗?”
众人还是噤若寒蝉,一字不吐。船家更是紧张,脸色苍白的他使劲地摇着船桨,想尽快将这个女瘟神送到对岸,离他和他的船远远的。
“算了,烧死就烧死,本姑娘也懒得去管这些事情了,倒霉倒到她那种程度,死了也活该,你们说是吧?”南茜的嘴无法闲下来,见众人都看着她,她以为大伙儿要她继续发表一件,于是又冒出了一句。
那些老老少少,刚才还敬佩她是个带刀的女中豪杰,但转眼她的侠义感就没有了,还是如此的一副女痞子的口气,这种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变化也太大了吧?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童颜巨。的模样可爱的少女,杀起人来有多狠毒。她这样的人,哪有半点怜悯之心和正义感存在呢?
梦织什么的,烧死就烧死了,关她事?
百鸟冲笑了笑,看这些人被南茜得神一阵,鬼一阵,他有种身同感受的感觉。他将视线移到了白河上,看波涛滚滚地从船舷旁边冲过去,一去不返。他有些淡淡的感受,人生何尝不是如此,一出生就奔向死亡,何曾能回头?
其实杀道,不外乎心念,不外乎感受。杀道,不仅是要在杀人的时候得到进化,还要在平淡的生活之中得到真理。
他的杀道修练,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
船家很快将船摇到了对岸的渡口,几个渡客先下了船。百鸟冲很慷慨地给了双倍的船钱,然后和南茜下了船。那夜灭了零家,他在零瑞杰的房间之中就搜到了十万银币的钱票。这一笔钱,让他过一些优质的生活是足够的了。
从渡口出来,百鸟冲带着南茜向白河镇走去。
“这位公子和姑娘,你们等等。”
身后传来声音,百鸟冲回头去看,却见是那个最先提起林公子和梦织的青年学士。他的嘴角出一个示好的笑容“你有什么事吗?”对于那些有学问的读书人,他从小就是很敬佩的。
那青年学士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才走到百鸟冲的身边,低声音说道:“我见你们是外乡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才不忍心见你们招来血光之灾,特意来提醒你们一下。”
百鸟冲淡淡地笑了笑“呃?先生说的是什么血光之灾呢?你也看见了,我们并没有招惹谁。”先生,是对学士的尊称。
青年学士又颇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又才低声说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白河镇是惊雷军和暴风军两不管的地方,镇长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掌握着镇上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我先前提到的林公子就是白河镇镇长林公明的儿子,林浩天,平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里的老百姓都怕他。就如先前这位姑娘说的那些话,要是传到林浩天的耳朵里,你们…唉,那就是血光之灾了。”
百鸟冲心中大感有趣,他杀了那么多人,但每一个都不是无缘无故却杀的,更不会因为别人说了他的坏话,对他不敬就要杀人。这个林浩天就连别人对他有言语上的不敬都会杀人,那真的是…太够标准了。
“公子,你没听见我说了什么吗?你还笑,你笑什么呢?”青年学士看着出笑容的半年线,心中既是奇怪,又是气恼。他来提醒,已经是一种冒险的行为。这个少年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呵,没什么,多谢先生了。”百鸟冲微微鞠了一躬,算是见礼答谢了。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我们读书人心中要存正气,我虽然不能帮到你们什么,但提醒一下却是能做到的。我不要你谢我。”那书生连连摆手,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哎,可怜梦织姑娘了,年方十七,就已经是二等学士了,据说还学了一些奇术,可是却招来这种横祸,天妒英才啊…”“呃?那个梦织姑娘还会奇术?什么样的奇书呢?”百鸟冲好奇地问道。
“算了,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也赶快离开这里吧。”青年学士叹着气,落魄地离开了。
目送他走远,百鸟冲又带着南茜向白河镇走了过去。
对于合符他猎杀标准的人,他不会放过。但是,他不会仅仅凭几个行人的说辞,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去杀人,在那么做之前,他会调查一下。
这个,是百鸟冲的自己所养成的一个,良好的杀人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