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杀手与鹰眼

　　能如此娴熟地隐藏自身，即便是在鬼炼者的面前也不丝毫痕迹。百鸟冲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那就是――杀手。

　　杀手，人类最古老的职业。比之鬼炼者，还要古老。以此为职业的人，无视任何人的生命，也包括他自己的。作为杀手，隐藏自身是一门必修的功课。百鸟冲觉得，跟踪他的杀手，在这门功课上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这就是百鸟冲的计划，不过，情况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我说公子，你买还是不买啊？不买就别老是问价钱行不行？”商贩嘟囔了一句。

　　却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嗖地一声破空声响突然从后方传来。杀气先一步近，紧随其后的是一支弩矢。百鸟冲没有回头去看，却已经在嘈杂的环境之中掌握了来自身后的危险情况。时间的紧迫和角度的刁钻根本就不容他多想，他的双脚一滑，闪开两和身位。就在他刚刚闪躲开的时候，一支箭矢已经从他刚才的位置飞过，狠狠地扎进了一支野鹿的鹿之中。速度奇快，力道极沉，那支箭矢瞬间就没入到了鹿之中，而那卖猎货的商贩却没有看见！

　　继续站在原地，将会有第二支弩矢来，第三支甚至是更多的弩矢。百鸟冲不会成为他的标靶，就在闪身躲开弩矢之后，再次混入人群之中。他的面部特征再次发生改变，这一次，不仅变成了胖子，而且岁数也大了许多。

　　百鸟冲不相信，能背百草门祖师收入圣女心经之中的幻术会这么没用，随便来一个杀手就能看破。那杀手一定有着他特殊的办法。可是，那就将是什么办法呢？

　　即将走入横街的百鸟冲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进入了他的视线。也就在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嘴角初了一丝苦笑，他知道他的伪装再次被看破，但她依然没有发现那个杀手是这么看破他的幻术伪装的。

　　小孩可怜巴巴地看着百鸟冲，向他靠近。

　　擦肩而过，小孩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匕首的刃口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的。随后，小孩的尸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他捂着他的脖子，无法闭上他的眼睛。他似乎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狠心的人，对小孩也能下如此狠手，就连半点余地都没有留下。至少，就算是识破了他的杀手身份，也应该他是小孩儿网开一面吧？

　　擦肩而过，小孩的尸体栽倒地上，他也走进了横街之中，相距甚远。

　　为敌者，杀。

　　步入横街，再也没有杀手出现，也没有弩矢偷袭，那个杀手好像知难而退，消失了。但明明是没有任何情况发生，百鸟冲却依旧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他，无论他走在多么拥挤的人群之中，那一双眼睛都能轻易锁定他。无论他如何用幻术改变自身的样貌，那一双眼睛也能一眼就将他辨认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明白的，顿时都明白了。想不通的，这下全都想通了。

　　天地造物，一物一所长。猎鹰的眼力非常强大，能在数千丈之高的高空发现藏在草丛之中的兔子，这是人类永远无法企及的能力。就在刚才，他无论混进多么拥挤的人群，居高临下的猎鹰都能看见他。他的幻术虽然妙，能瞒过人类的眼睛，但猎鹰锁定目标却不需要这个，它锁定目标又时候是一缕头发，一只纽扣，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样貌改变与否，对它根本没有影响。

　　“猎鹰无法锁定我，那么那个杀手就只能冒险接近我，从我最后消失的地方寻找我，而那个时候…”百鸟冲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四下一瞧，却又有些傻眼了。

　　“不管了，就算时候被小师父和南茜她们误会，我也只能这么做了。”百鸟冲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之分。

　　“哎哟这位公子，面生啦，第一次来玩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号姑娘啊？”一个老鸨笑盈盈地凑了上来。在她身后，一大群衣着暴，涂脂抹粉的女也个个拿暧昧的眼神看着百鸟冲。平里来光顾她们生意的男人大都是一些大腹便便的老狼，就连菊花也补放过，要么就算模样凶悍的佣兵和冒险者，变着花样地折磨她们，她们又有即时见过百鸟冲这么清秀斯文的人呢？

　　“唔…你随便安排一个吧。”百鸟冲从来没有做这种事情的经历，自然不知道里面的规矩。

　　老鸨却有看人面相，观人气就知道兜里又没有钱的本事，她也看对了，百鸟冲身上很有钱，但她却无法看出来，跟她走的人其实一点也不胖，而且，他刚刚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老鸨将百鸟冲带到了一个颇为幽静的小房间之中，然后就出去了，留百鸟冲一个人在所谓的皓月厅之中。

　　老鸨一走，百鸟冲就关上了门。人也站到了房间的正中心位置，不站门口，不立窗台，那是避免杀手再用强弩偷袭，而他又缺乏躲闪的余地。站好有利的位置，他飞快地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并将之记住。

　　房间确实装修得很有特色，四壁之上都挂着仕女图。那些图画之中的女人无一不搔首姿，摆出人的姿态，或吹箫，或抚琴，或出浴，总之，极尽人之能事。一张大也很有特色，除了够宽大，上的用品也都一应俱全，全是上等货。

　　“赌馆最好的道具是赌具，馆最好的道具是，这话还真是不假…”百鸟冲忽然想起了一次闲聊，从伟剑那货口中听到的经验之谈。

　　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剩下的只是等待了。百鸟冲确定在他进入馆的时候，天空的猎鹰也就失去了跟踪的目标，除非那扁畜生拥有透视的能力，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个杀手想完成他的任务，就必须冒险接近他。

　　脚步声传来，不快不慢，百鸟冲的心神瞬间收拢，都聚集到了那关着的房门上。

　　脚步声并不沉重，间隔也不是很大，很明显是一个体重适当的女人的脚步。她走路的样子似乎也很优雅，步子较小。这是听到脚步声之后，百鸟冲心里的第一个判断。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没有敲门，来人直接推开了房门。百鸟冲的双眼也为之一亮，有了少许惊的感觉。进来的女子十**岁的样子，身材窈窕，该肥的地方丰腴有加，该瘦的地方又堪堪一握的样子，很是人。她的容貌也很姣好，面如新月，眉目如画，眼神转之间，只有一片水汪汪的情意在里面，说不出的一种清雅动人的味道。

　　这个少女，和刚才进来的时候所看见的那些站在门口等生意的货明显不一样，看着她，你或许能想到她是一个私塾的教书的学士，或许是医馆的护理女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是女，她的身体，你给钱就可以享用。

　　清雅犹如水莲一般的少女进了屋子，从百鸟冲浅浅一笑，也没说话，伸手就把房门关上了。

　　她的笑容，恬恬静静，给人一种邻家姑娘的善意和亲切。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玫瑰花的芬芳，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本来是想借馆避开猎鹰的鹰眼锁定，然后引出杀手干掉，却没想到进来一个如此尤物，看见她，百鸟冲觉得他有点失策了。毕竟，要完全忽略这么一个容貌气质俱佳的女人，那并不是一件说做到就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让他最关心的一件事却不是眼前这个出色的女人，而是那个杀手，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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